樊香實低「唔」一聲,頸後隨即被人緊緊按住,她的小嘴遭擄驚。
她偷吻,他回敬她深長之吻,此際她突如算來強吻,他回敬的力道必然更強、更烈,像似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他咬牙忍下,她卻一再撩撥,所以他違了那個「再不那樣做了」之諾,一切的一切,全是她的錯。
既是錯了,便得受罰。
他的嘴懲罰般重重摩挲她的女敕唇,在她發出嗚咽時,他熱舌乘機竄入,沒費多少力氣便撬開她的齒關,逼迫她領受這深入的纏綿。
樊香實一開始被「打」得節節敗退,但內心那股委屈尚未盡釋,公子侵逼過來,她火竄得更旺,既憐他也惱他,燒得她頭昏腦脹,全身都痛,于是再也顧不得什麼,他來什麼招,她全接了,而且越接越順手,還能舉一反三搶攻,不讓他獨領風騷。
女子柔軟身軀陡地撲過來,陸芳遠順勢倒下,一株夜合花矮木被壓得往旁頹倒,他狀要撐起,但胸前伏著一人,那人猛攻、強攻他的面龐和喉頸,跨坐在他腰際,兩手猛往他身上亂揉胡搓……
如何抵得過?
他瞳中神韻漸散,喉中逸出斷斷續續的嗄吟,由著她上下其手。
此時此刻的樊香實,其實不太清楚自個兒的行徑。
她僅是……僅是欲念被點喚出來,混著火氣和不平的心緒,點點滴滴攪和在一塊兒,公子要她決定自個兒的去留,她還能去哪兒?他又怎能如此輕放她?
雖是憐他、惱他,最終卻是如此渴望他。
渴望他的懷抱、他的溫言慰藉、他的徐朗笑顏,她一直是渴望他的,這份渴望之情汪汪漠漠如大海涌狂潮,終將她淹沒。
她多想喚,他但不敢出聲,隱約覺得這一刻太過脆弱又無比珍貴,若不緊緊把握住,將再無奪取的機會……是的,就是奪取。她很想從他身上奪一點什麼,他倆之間本是八竿子也打不著,如今牽牽連連糾纏在一塊兒,她春心深藏、素心若夢,能不能就任情任性這麼一回,要他到底?
身下的男子被她鬧得衣帶松散,襟口大敞,她依著本能亂親、亂吮、亂咬,從他的臉龐到下顎,再滑過咽喉、寬肩、胸膛一路往下。
第8章(2)
她小手拉扯他的衣褲,听到他低嘎的喉音,讓她腦後一麻,身子如置在冰炭之間,既冷又熱,背脊震顫,一顆心卻火熱難當……從不知他能這般……這般驚她之心、動她之魄。
公子……
公子……
為什麼奪取了這麼多,她卻感到挫敗?像似……根本沒抓住要領?
「嗚嗚……」她突然收手,從他身上滾下來,平躺著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掩臉哭得淚喪。
陸芳遠過了會兒才意會到——她想就此打住!
她、她竟想就此打住?!
他都已經……已經被她……這個小混蛋!
自己刻意引透,成功引她出手,她突然來個半道收勢,不肯做完,他竟是氣到全身都痛,又恨不得張了氣,把這地方全掃成平地。
她不是喜歡他嗎?!
看著他時,她常是眼神爍光,整張小臉發亮,他這個「餌」完全投她所好,她為何不要?為何啊?!
換他翻身壓過去,大手硬是拉開她捂臉的雙手,緊盯她濕漉漉的眸子。
「你玩我嗎?」幾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玩得可是盡興?」
「公子……」吸吸鼻子,她滿面通紅,也不懼他陰黑臉色,只是很挫折、很沮喪地哭道︰「嗚……我、我沒有盡興……」
陸芳遠听了怔愣,怒硬的眉微挑。
「我以為這樣就能盡興,很親近、很親近公子,心里就會舒坦……可是沒有啊……還是……還是好難受……」她兩顆珠眸仿佛浸在玉泉里,眉心忽而委屈輕蹙。
怕是她方才全憑一股蠻勇,才會不管不顧撲上來。胡亂撒了氣。卻不知最終之道。陸芳遠表情一緩。又惱又無奈,卻也覺得好笑。
「阿實想要我嗎?」他問,滑下一手拉開她的衣帶,悄悄撥開她的外衫前襟。
樊香實昏然喘息,似未听明白他的問話。
她此時模樣讓他左胸結結實實一抽,有針往里頭扎一般,挑刺出一絲過于柔軟的心緒,忽而感到荒謬,他既是道貌岸然、自私自利之徒,做任何事必有目的,又何來真正的柔情?
「阿實要我嗎?」
這一次他覆在她耳邊,嗓音迷離。
「要……我要的……」她夾帶哭音答道,掙開他的鉗握後,雙手不斷在他臉上游移撫揉。
「不離開北冥,不離開我?」
「不離開公子……不走……」听他如是問,她指尖撫上他清孤俊雅的眉宇,烈欲之中更有憐惜,啞聲道︰「我跟公子在一起……」
他眼神異變,瞳心如霧中松濤,似湖山漠漠,深意幽藏。
一時無語,他喉結上下輕動,隨即略偏頭,鼻側貼上她的,終于啟聲,聲音混有熱息,漫漫熨燙她早就紅透的頰膚。
「好,就在一起。」
仿佛要將誓言封印,他的唇印上她紅潤小嘴。
是夜奇暖,像溫泉群的熱氣全籠罩過來。
當第一蕊夜合花靜謐謐打開花瓣時,樊香實也綻開了花苞般的柔潤身子。
衣衫盡褪,有她的和公子的,層層鋪在有著泥香、莫香的地上,襯得她雪女敕嬌軀真如一朵受白潔花,在夜中、在男人身下綻放。
就在一起。
她和公子真在一起了。
無絲毫阻隔,緊緊、緊緊融進彼此血肉里。
夜合啊夜合,一朵、兩朵、三朵、無數朵……她已如花那般,綻開了,又羞合了,只余香氣如實,從未消弭。
喚聲侵入幽夢,她不自覺顫了顫。
環在她腰上的力道突然緊了緊,她的腦袋瓜被按住,細細幾個吐納之後,她才記起自個兒的臉正貼著男子胸膛。
公子的胸膛。
夜合花叢外,符伯嘀咕聲透著納悶,穿過枝椏縫間——
「怪了,喊著都沒人應聲,公子和阿實跑哪兒去?連晚飯也不吃嗎?之前不是就回居落,怎一下子又不見人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