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搭著好友的肩,梅傲給予支持,「我們還有血玉蟬。」
「對,還有血玉蟬……」白申衍眼楮倏地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茫茫人海如大海撈針,希望小柔可以撐到那個時候。」
「會的,你也說過了,無論是砒霜還是小柔的病謗,沒有一個病情在發展,這就說明我們還有機會不是嗎?」看著柳喻柔蒼白毫無血色的白皙俏臉,梅傲深覺愧疚地說︰「我耽擱你們太多時間了,如果不是我的自以為是,你們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也不用受這樣的折磨……」
「不,傲,這不干你的事……」
「好了,不提這個了,你好好看著喻柔,我讓下面的人加緊去查……」梅傲幽深的黑眸一冷,「另外,下毒的人,我不會放過他的。」
「對了,傲,因為喻柔的關系,我忘了小嫂子的臉……」驀地,白申衍想起還有這件事,滿含歉意的說。
「算了,那不是很重要,我已經抱著她睡那麼多天了,還有差嗎?」他只是想看看真正的她。
聞言,白申衍一愣,他抱著阮珊睡覺?
一向不願與人過于親近的好友竟然會……
這說明什麼?
可惜,當局者迷啊!
***
哼著歌,阮珊在陰暗的牢房里轉悠著,她不時敲敲白牆跺跺地面,偶爾還扒扒地上的黑土,真是忙得不得了。
「……臭梅傲……」看來一首歌她也無法快快樂樂地唱下去,不時的還要穿插幾句罵人的話。
「咦?這什麼東西?」果然被她發現好東西了,她小手一抬,借著微弱的月光細細查看著,說不定是什麼古物。
大眼賊溜溜的轉著,好笑躍上唇邊,只要是古物,將來不怕沒錢在江湖上混,就算那個臭雞蛋不幫她,她也不愁吃喝。
「長得好奇怪啊……這什麼東西?」把玩著巴掌大的東西,白晃晃的,唔,這古時候的玉長得都是奇形怪狀的,管他的呢,是璞玉就行。
長得可真像雞!
「哆!」
她帥氣的將它往後甩,準確無誤的滾向床角,嗯嗯,技術又提高了。
「呼呼……」老是蹲著好辛苦,抖抖快要發麻的兩腳,她吃力的挺直腰桿站了起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好累,眼楮也好澀,加上之前哭過……好疼啊!
拍拍衣服,她好想洗個澡哦,這件鵝黃的碎花衣裳又被她弄黑了……哎,嘆了口氣,要是梅傲見到又該罵她了……
她又想他干嘛,大壞蛋,老這麼霸道的跑進她的腦袋瓜子里,他到底是要怎樣啦!
「砰」的一聲,她以非常粗魯的姿勢跳上床,緊接著蓋上絲被……可是雙眼卻硬是合不上。
她好淒涼啊……待在這種陰森的地方獨自發冷,梅傲他好狠的心喲!
「嗚……爺爺……人家好想你喔!」
夜深人靜,夜露沁涼,陰涼月光微照牢房,真是好可憐……
「我好不容易進牢房一趟,干嘛要這麼傷心,我應該笑,對,就是要笑,哈哈……嗚……我笑不出來啦……哇……梅傲……我想你家的雞腿,還有滑溜溜水潤潤的……」
「她又在發瘋了?」張三用手肘撞撞李四,輕聲地說。
「一個姑娘家的,滿可憐的。」
「可不是,誰叫她誰不去惹,竟然惹上咱們絕塵堡。」「咱們絕塵堡」這幾個字說出去多風光啊,張三驕傲的挺挺胸。
「不要說了,好好看著就是了。」
……真沒意思,他怎麼攤上李四這麼個拍檔?
阮珊睡不著,圓睜著大眼看著牢房……真是什麼都沒有呢!她得出一個結論,犯人不好當,打了個哈欠,滑溜大眼對上手里的東西,她琢磨著這是什麼東西,一手無意識的晃著晃著……漸漸地,大眼一眨一眨地……慢慢地,她進入夢鄉。
輕巧的,一個高大的黑影再次來到她的床邊,一手撫著她烏黑卻不失滑潤的小臉,溫柔的黑眸注視著她。
細長的柳眉下,卷翹的眼睫毛又濃又密,小巧精致的鼻頭下微張的小嘴吐吶呼吸著,細微的呼氣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富有節奏感,低低輕笑幾聲,她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可愛多了,只是……眉頭一蹙,這手腳大張的睡相……
梅傲搖搖頭,要糾正她睡姿怕是不可能了,等等,她手上拿著的……小心的掰開她緊攥著的小手,拿到月光下細細看著,這不是……
眼角瞄到床邊滾落的「一團」東西,他本能的下意識丟掉手里的東西,結實有力的雙手在她掉落床下之前穩實的接住她的身體。
這個小女人,連睡覺都讓人不放心,月兌下鞋,他和衣擁著她,將她小巧的身子攬入懷里,這充實的感覺……
她在自己身上種了什麼蠱啊?沒有她他竟然睡不安穩。
抬起她的下頷,性感的薄唇覆住稜角分明的櫻桃小嘴,滿足的嘆息從薄唇逸出,就是這種感覺了。
「唔……梅傲……大壞蛋……」夢囈的細噥自她的小嘴咕嚕出聲,幾不可聞。
「連睡著了你都不忘要罵我,淘氣鬼。」
梅傲愛憐的輕點她的小鼻頭,睡牢房……這還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在守衛錯愕的眼神下他從容的走了進來,而且他並不打算出去。
合上眼,擁緊懷里的小身子,他充實的進入夢境。
外頭,一個縴細的身影在久未見他出來後帶著憤恨離開。
***
「咦?」
用力的揉揉眼,搓搓臉,她還在作夢嗎?細女敕小手不客氣的狠狠打了下去。
是真實的!
梅傲!?他怎麼會在這里,而且還抱著自己?她沒看錯吧?
「一大清早的,你想謀殺親夫不成?」戲謔的男聲夾帶淡淡的不悅,鷹眉飛揚,眉峰緊蹙。
厚實的大掌輕柔的拉下雙頰上的細掌,這小女人竟然選擇這種方法叫他起床。
「真的是你!」這回她更肯定了,「可是你怎麼會在這里呀,這是牢房喲,難道你對牢房情有獨鐘?」阮珊略歪著小脖子,烏黑的臉上盡是「你不正常」的表情。
「因為你在這里。」他說得很淡,沉穩的臉上沒能任何的表情,高高在上的樣子沒有因為身處牢中而顯得狼狽,相反的,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盡現。
「哇……」被他的樣子震懾住,阮珊小臉上滿滿的欽佩,小手爬上黝黑剛毅的男性面孔,她由衷的贊嘆︰「梅傲,你長得可真好看。」
「好看?」他不以為意,相較于白申衍的斯文俊逸,以及「某人」的陰柔邪氣,他算是普通的了。
「這牢里一點都不好待。」
「所以你才會在這里。」
「你不相信我?砒霜不是我下的啦,你要我說多少次嘛!」她嘟著嘴,大眼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小手一撐,嬌軀翻轉背對他。
「你知道砒霜是什麼樣的嗎?」好笑的看著她孩子氣的行為,梅傲到現在都不清楚自己怎麼會看上她。
「不知道。」
「那就是嘍!」
「那你還把我關在這里,而且一點都不好玩,我昨天晚上觀察了好一會兒了,除了……」小身子跪在床鋪上翻著,「奇怪,怎麼不見了……」
眼看著她像只小老鼠四處亂竄著,梅傲不禁嘆了口氣,就算花上十年的時間,恐怕也沒法改正她不得體的舉止啊!
「真的不見了?難道是……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睡相太差把它弄不見的,我下去看看。」說著,她就想跳下床。
「不要找了,牢里沒什麼好東西可以玩的。」捉住橫過自己身體的身子,他一個用力讓她跌坐在自己身上,「在這里過得還習慣嗎?」他怎麼會這麼問?梅傲一愣,而後笑了出來,都是因為跟某個粗神經的人相處久了,才會變得這麼不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