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和離 第2頁

尋常人家一年也就十來兩銀子的收入,一萬兩夠人幾輩子花的了,他這樣鋪張、浪費,若是給皇帝哥哥知道了,又得嗦半天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李韻凝心里還是很開心的。既然他這麼說了,她就好好給母妃熱鬧一回吧。相熟的幾個小姐妹也許久沒見面了,不如都請了來聚聚。

銳王妃生辰前幾日,李韻凝便帶著兒子荊華璋回了銳王府。

今年銳王爺的身子不太好,銳王妃便提前回絕了要來祝壽的王公貴族等,只留了幾個至親的小輩聚聚。

但是李韻凝愛熱鬧,就把京城里最好的廚子和戲班都叫來了。銳王爺很賞臉地陪著妻子、女兒和外孫們看了一回戲,就去了外院。李韻凝就和幾個要好的姐妹們在後院里玩樂了起來。

小姐妹們最喜歡銳王府的後花園,于是攜手去逛後花園。而李韻凝喝多了酒,走了沒多遠便稱累了,要歇會。附近便有一座暖閣,她便去了暖閣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韻凝听到一陣爭執,她翻了個身,抓了軟枕壓著腦袋,想將那爭執的聲音關在外面。然而,外面的聲音更大了些,蒼蠅似的讓人煩躁,伺候的人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李韻凝被迫醒了過來。

李韻凝臭著臉坐起來,正打算推開窗戶罵幾句……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告訴她?」一個女聲沙沙的,像是好友杜氏的聲音。李韻凝清醒了一些,她頓了頓,沒有馬上開窗。

暖閣建在一丈多高的高台上,後面是山,兩邊是階梯,前面是一排花樹,花樹的前面是一條僕人們抄近路踩出來的隱蔽小徑,平常也沒人走。此刻,她的好姐妹蔣氏與杜氏正躲在花樹下爭吵。

杜氏道︰「不行,我可不能瞞著凝兒,你別攔我。」

「你胡涂啊?凝兒和荊楚墨之間不能出任何問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蔣氏急得跺腳。

杜氏怒道︰「荊楚墨在外頭養了個女人,都已經堂而皇之地住進了若峰鎮的將軍府了,若是生了孩子,你讓凝兒怎麼辦?不行,我一定得告訴凝兒,無論如何,也要教她心里有底,免得將來打她個措手不及。」

「凝兒和荊楚墨,那是皇上賜的婚!凝兒什麼脾性你不知道?她必不能忍的。但這御賜的婚姻豈是兒戲?哎,你也不想想後果……」蔣氏拉著杜氏不肯放手。

暖閣里的李韻凝頓時呆若木雞。

蔣氏要攔,杜氏要走,兩個人拉拉扯扯地出了小徑,迎面撞見了銳王妃,兩人嚇了一大跳,尷尬地行了禮,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剛才兩人的對話有沒有被王妃听到?

銳王妃掐了一朵花,聞了聞,然後淺淺地笑了一笑,道︰「你們兩個這里做什麼?害我們好找。廚房炖了燕窩,要不要試試?」

兩人連忙點頭,「多謝王妃。」

銳王妃笑著牽了兩人的手,「走,咱們去暖閣,凝兒在那里呢。」

「好。」杜氏、蔣氏遲疑了一會。李韻凝原來就在這暖閣上休息?此時此刻兩人也不知道到底是盼望她已經听到,還是沒有听到的好。

銳王妃才領著杜氏、蔣氏進了暖閣,就看到李韻凝打著呵欠從里頭出來了。

「醒來又餓了。母妃,可有什麼好吃的?」李韻凝拉著銳王妃的袖子搖來搖去。

銳王妃笑罵︰「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的,比宮里貴太妃養的兔子還懶。」

眾人都笑了起來。

銳王妃和李韻凝表面上都看不出什麼,陪著眾人一直玩到傍晚。

最後曲終人散,當銳王妃開始送客的時候,杜氏還是不死心,故意落在最後,想告訴李韻凝關于荊楚墨的事情。只是,杜氏剛要開口,便被借口找東西的蔣氏給攔住了,蔣氏硬是將她拽走。

回到後院,銳王妃屏退下人,拉著李韻凝嘆了口氣,「你都听見了?」

李韻凝點點頭,眼眶紅紅的。

銳王妃連忙將她摟到懷里安慰,「也許是個誤會,諒他荊楚墨也沒這個膽!放心,待會我就跟你父王說說,讓他派人去邊疆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母妃,我想自己去,我要親眼看看他是不是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不行、不行,太遠了,路上也不太平。」銳王妃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勞苦奔波,邊境那麼亂,她不放心。

李韻凝沉默了一會,道︰「我必須去一趟,若是他真納了妾,我便與他和離。若是誤會,正好去看看他。華華這幾日一直鬧著想見爹爹,他也快一年沒見著他爹爹了。」

銳王妃愁眉不展。她唯一的寶貝女兒當初要嫁給荊楚墨時,她就不同意的。荊楚墨當時只是一名副將,若非王爺和皇帝雙雙保證,她是絕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荊楚墨出身微寒,雖然他自己很上進,但是,她就是覺得他不配凝兒。不過放眼整個京城,她瞧得上的女婿也沒兩個。

罷了、罷了,如今扯這些舊帳都沒有意義,還是處理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母妃,您就讓我去吧,不弄清楚這件事,女兒……寢食難安。」李韻凝難過地說道。

銳王夫婦一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免愛她如命。見平時總是快快活活的女兒這樣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銳王妃只覺得心如刀割。

「你想去,那便去。你父王和皇上那邊,母妃給你處理好,你自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出門的事情。只一點你要記著,萬一那個臭小子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千萬別和他鬧,只裝作不知,回來以後告訴母妃,母妃給你出氣!」

李韻凝撲進了銳王妃懷里,嗚咽地說了聲︰「多謝母妃。」

銳王妃嘆氣,心中著實擔心。

回到將軍府,李韻凝把自己關在內室,悄悄哭了一場。等听到有人敲門,她才收了聲,擦了擦眼淚收拾了一回,方才裝作沒事人一樣起身去開門。

荊華璋仰起頭,甜甜地笑著喚了她,「娘。」

李韻凝的眼楮腫腫的,但是見到兒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又暖了過來,她牽著他進屋坐下,沙啞著嗓子問道︰「華華想不想去見爹爹?」

荊華璋連忙點頭,「想!想死了。娘,我們真的要去邊關嗎?」他的眼楮亮得像星星,純淨又透亮,讓人的心頓時變得溫柔無比。

「是真的,你好好想想要給爹爹帶什麼禮物。」

荊華璋開心得跳了起來,大聲笑道︰「哦哦哦哦哦,要見爹爹了。」

餅了兩日,李韻凝的心情平靜了些,她安慰自己,荊楚墨應該不會瞞著她納妾的。不過,她心里還是有點不舒服。

這些天京中流言漸起,都在傳大將軍荊楚墨在邊疆討了個兩頭大的平妻,還說荊楚墨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駐守邊關多年,身邊沒個女人怎麼行?

李韻凝不願意相信,可是……哎,她和荊楚墨是年輕夫妻,他常年累月的不在她身邊,有時候她也想呢,換了是他,恐怕只有更想的吧?所以,盡避她不願意相信,可那些流言蜚語還是變成了一根刺,讓她一想心就疼。

「沒良心的壞蛋!」李韻凝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

千里之外的邊關重地若峰鎮,荊楚墨正在跟幾個下屬將領講解沙盤上的地形、地貌,以及他初步擬定的作戰策略。忽然,他覺得鼻子有點癢,結結實實地打了兩個噴嚏。

下屬鄭海生遞上干淨的巾帕,關切地道︰「將軍?」將軍已經有兩日未曾闔眼了,之前又鑽到雪山里待了一段時間,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有點吃不消了,大約是受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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