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沒事。」東方荷洵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華展鵬搖搖頭道︰「荷洵,大部分的女人在這個時候都會躲進男友的臂彎里尋求安慰,怎麼你這般與眾不同?」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只能隨便含糊道︰「我真的沒事,只是最近情緒比較低落,女人偶爾都會這樣的。」
說到女人,東方荷洵的腦海中忽地浮現那個躲起來的女鬼,她會一直跟著華展鵬,肯定是有原因的,會是他以前交往過的女人嗎?看來如果要打發那個女鬼,她必須先搞清楚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麼糾葛。
「在我之前,你有過幾個女朋友?」
他微微挑眉,雖然覺得她這個問題來得很突兀,但倒也坦然以對。「兩個,都是在學生時期交往的,現在也都還有聯絡,其中一個已經當媽了。」
東方荷洵听了卻更覺困惑,既然曾經跟他交往過盼女人目前都活得好好的,那麼那個女鬼到底是為什麼要一直跟在他身邊呢?
她有些煩躁地搖搖頭,最近無力解決的事情還真多,不行,她必須強打起精神,她要再試一次,看能不能順利救出小泵姑。
又走了一會兒,東方荷洵開始覺得餓了,于是兩人隨意的在一家日式小吃店解決了晚餐,再散步回家,途中經過一家便利商店,她突然想喝咖啡。
「你在這坐一下等我,我進去買。」
便利商店跟大馬路中間有一小片空間,店家放置了兩、三張桌椅供客人使用,可是在外頭的客人大都是吸煙一族,東方荷洵不喜歡煙味,所以並未落坐,而是站在稍遠的一旁等華展鵬。
她無聊的低著頭盯著鞋尖,突然感覺眼前有一道非常強烈閃亮的光線直射而來,又听到旁人大聲尖叫,她不解地抬眸一看,就見一輛失控的轎車正往她站著的地方沖來,當她驚覺想逃時,已經來不及「。
華展鵬才剛踏出便利商店,看到的便是讓他心驚膽顫的這一幕,他丟開手中的咖啡,一邊大叫一邊大步沖向她,在最危急的那一瞬間,抱著她往旁邊一滾。
下一秒,砰的一聲,車子撞破了便利商店的玻璃,半個車身沖進店內才停了下來,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落,外頭的桌椅被撞飛了,車頭凹了,冒出些許白煙,警報器大響,碎玻璃散落一地。
東方荷洵的心髒激烈狂跳,她被華展鵬壓制在地,她的背因為他雙臂的保護,雖撞到地面,但沒有什麼大礙,她掙扎了一下坐起身,也趕緊扶他坐起來,卻見他臉色蒼白,她擔心的問︰「你沒事吧?」
「還好。」他嘴巴這麼說,卻忍不住猛抽氣。
她仔細打量他,當視線移到他的右腿時,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他的右小腿和右腳被好幾片不算小的碎玻璃插入,鮮血直流……
她急得眼淚都快沖出眼眶,手一模到口袋才發現她忘了帶手機出門,只好對著周圍的民眾大喊,請他們幫忙打一一九。
車禍現場一片凌亂,便利商店店員早就報警了,警察和幾輛救護車沒多久便趕到,受傷的人不僅有華展鵬,不幸中的大幸是,並沒有人因此斷送性命,包括肇事的駕駛。
急診室里的情況有些混亂。
東方荷洵陪坐在華展鵬身旁,一臉憂心,醫生已經幫他將碎玻璃剔除,傷口也縫合上藥,用繃帶包扎好了,現在就等護士過來打破傷風針。
見她始終皺著一張小臉,眼眶泛紅,華展鵬不舍的哄道︰「好了,我沒事,笑一個。」
「我怎麼可能笑得出來。」她嗔他一眼,可眼神卻是溫柔的,她哪舍得再生他的氣,要不是他,她這條小命肯定沒了。
「傷口不是很嚴重,等打完針就可以回家了。」
罷剛警察來做筆錄的時候也說了,駕駛是酒駕,酒測值竟然高達一,接下來的賠償問題,會等檢察官起訴駕駛之後再通知他。
「嗯。」
東方荷洵深呼吸了幾口氣,心卻仍撲通撲通狂跳著,她後怕的想,只差那麼一點點,車頭就會直接撞上他,要是他怎麼了,她要怎麼辦?一想到這兒,她覺得心又開始泛著疼,鼻頭也跟著發酸。
她不想華展鵬擔心,連忙起身說要去找護士。
離開他的視線之後,東方荷洵不知所措的捂著胸口,這樣的情緒和心情很明顯就是……她該如何是好?
第7章(2)
打完破傷風針後,華展鵬跟東方荷洵搭計程車回住所。
在車上,他突然想起一件類似的意外,對她說道︰「我想到在我國中畢業典禮那天,也在校門口目睹一樁酒駕意外,隔壁班有個女同學被喝酒開車的駕駛撞到身亡,我還記得那個女生的個性羞怯膽小,常被同班的女學生欺負,我曾經救過她一回,不過那天……很遺憾,我慢了一步。」說完,他輕輕嘆了口氣。
華展鵬只是隨口提起那段過去已久的往事,可東方荷洵一听,心頭卻一突,不知怎麼地,她對那個車禍身亡的女生記上了心,或許……是她?!
能夠讓女人如此執著,一直到死都放不下的,不就是感情嗎?看來那個女鬼在世時應該已經暗戀他許久,這是怎麼樣的孽緣啊。
東方荷洵又想起小泵姑曾感嘆的說過——
陰陽相隔,人在陽世本來就最忌諱陰界的糾纏,一旦久了,性命恐危啊。
陰陽本不相容,那名女鬼如果真是華展鵬的國中同學,那麼跟在他身邊已經不少年了,要不是他是陽年陽月陽日的至剛命格,不就早……不行,她不能再當做什麼都不知情,她必須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
這幾日,白天晴空萬里,晚上的雲一樣稀疏,月亮光果果的擱在墨藍色的天空畫布上。
月光迤邐,照進老公寓里,玄關處的八卦鏡似乎閃了一下。
夜,很靜。
東方荷洵沉睡著,本無夢,卻忽地感覺身體輕飄飄的浮到半空中,她甚至可以看見熟睡的自己,還來不及訝異,突地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從背後將她整個人給吸走,她甚至連呼叫的時間都沒有,然後,她人就在未知的空間里了。
苞上回一樣,小泵姑就在眼前,但她卻怎麼也踫觸不到,不過她感覺到跟小泵姑之間的距離比上次更近了。
「小泵姑!」
「你來了。」東方陽依舊是打坐姿勢,姿態跟心情都穩如泰山。
「嗯,我是自己過來的,並沒有依靠其他人的力量。」在睡夢中進入未知空間,東方荷洵也很訝異。
「那表示你的能力增強了。」東方陽微微一笑。「我可以感覺到你的力量。」
「可是我還是救不了你。」
「不急,或許還是缺一個契機。」因為荷洵的力量變強大了,東方陽不像上次這般慌張,急著要送她回去,以荷洵現在的能力,待在這個空間里是綽綽有余的,只是踫觸不了也救不了她而已。
東方陽仔細詢問她能力被覺醒的過程。
小泵姑對于東方荷洵來說,就如同第二個母親,甚至親密度更甚,所以她將事情發展的經過老實的全部說出來。
「荷洵,你不該這麼做。」東方陽听完後雖然沒有嚴厲指責,卻也覺得不妥。
「感情債看是無傷大雅,卻是最難還清的。」
大部分的債務,都是一方給一方受,唯有感情債,兩方都得給都得受,像東方荷洵用計謀去誘拐華展鵬的同時,又豈能把握自己能夠毫無感覺?
況且言談之中,東方陽已經感受出她對華展鵬的感情,只是她自己猶然不知,抑或是已知,卻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