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扣住她肩頭的大掌往下滑動,改摟著她的腰,她心陡地一震,雙頰上的紅潮越來越深,他如果再繼續對她「性騷擾」下去,她鐵定會頭頂冒煙,然後昏倒不省人事了。
「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他問。
「啊?」他問這個要做什麼?
「啊什麼?我是問他的全名,又不是問你的!」他不悅地看著她。
「可是你問他的全名要做什麼?」她怎麼覺得有片烏雲飄過?
「當然是要好好的拜訪他一下!」他不懷好意地笑道。
什麼?他要去拜訪白啟哲?她驚慌失措地轉身,一雙手緊揪著他的衣服,一張臉寫滿了焦慮。
「不,不行!你不能去找他!」她堅決反對。
「為什麼?」她的態度莫名地惹惱了他。
「因為……因為……」她支吾其詞,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她能告訴他,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
看著她為難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氣,無論如何,他是拜訪她那位「好朋友」拜訪定了!
「郵局到了,進去吧!」他笑容可掬地拎著那袋包裹,一臉愉悅地拉著她進去。
一陣寒風吹過,她驀地打了個哆嗦。為什麼她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第5章(1)
白啟哲放下手中的書,看著一臉惶惶不安的古秋嬋,蒼白的面容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秋……」他方啟口,就被她給打斷了。
「阿哲,‘小秋’來看你了。」她朝他眨眨眼,忍不住加重語氣。
聰明如白啟哲,頓時明白了古秋嬋的意思,看著她身後高大俊朗的男人正用著打量的神情看著他,再加上古秋嬋局促的表情,他像是想通了什麼。
他笑道︰「我說過你不用天天過來看我,這里有人會照顧我的。」
「可是我答應過爸……」她停頓了下,差點忘了改口。「我答應過伯父、伯母要好好照顧你的。」
「我爸媽下個星期天要回台灣了。」
「什麼?他們要回來了?」古秋嬋一臉錯愕。
「是呀!這樣一來,你也不用這麼費心天天來看我了。」他別有深意地看著站在她身後的墨齊家。
他知道古秋嬋心里一直記掛著一個人,從她皮夾里那張有些泛黃的照片中,隱約透露出一絲端倪,瞧她一臉古怪,看來她心中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這位吧?
「阿哲,你說這什麼話?我來看你是應該的。」她眉心微攏,不喜歡听他說這麼見外的話。
「白先生,小秋這麼重視你,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墨齊家漾著笑意,和藹可親的說。
「這位是?」白啟哲一臉疑惑地看著古秋嬋。
迸秋嬋為難地攢眉,她真的不想讓他們兩個有更深一層的認識,因為她既不想讓墨齊家發現他們的關系,更不想讓白啟哲卷入這場事件中。
正當她陷入兩難之際,墨齊家逕自上前,溫和有禮地朝白啟哲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墨齊家。」
「墨齊家?你是墨院長的兒子?久仰大名。」白啟哲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我看小秋時常過來看你,想說你們感情這麼好,我不來探望你似乎有些過意不去,更何況你還是我們醫院里的病患,身體情況還好嗎?」墨齊家笑問。
雖然他笑容滿面,但那雙犀利的黑眸中仍是透露出幾分警戒,白啟哲輕柔一笑,看來這位墨大醫師似乎對古秋嬋有那麼一點好感哦!
「謝謝墨醫生的關心,我這病就是這樣,再糟也不過如此了。」
「美國的醫療體制比台灣來得完善,為什麼你不繼續待在美國接受治療?」撇去情敵的身份不談,站在醫生的立場上,他有必要給予良心的建議。
「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與其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寧可回到台灣。」白啟哲閉上眼,感到一絲疲累。
「阿哲,你不要這麼悲觀,事情沒那麼糟的。」听他喪氣的話,古秋嬋連忙沖上前去緊握著他的手。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白啟哲輕嘆了口氣,看著她愁容滿面,心里有著濃濃的不舍。
「阿哲……」
看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勉勵,雖然和一個病入膏肓的男人吃醋實在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但這一幕看在墨齊家眼中,就是那麼刺眼,尤其古秋嬋一副「深情款款」地緊握著白啟哲的手,而白啟哲眸中那明顯的眷戀之情,更是徹底刺激了他。
危機意識瞬間抬頭,墨齊家不著痕跡地走上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縱使古秋嬋信誓旦旦和他保證兩人之間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但他絕對不會錯看白啟哲眼中的濃烈情感——
那是男人看自己心愛女人的眼神。
「小秋,我看白先生也累了,病人需要休息,就別待在這里打擾他了。」
「可是……」她才來沒多久耶!
「我累了,你就先回去吧!」明白墨齊家的意思,白啟哲倒也配合。
「那好吧,如果你不舒服,再請護士打電話給我。」古秋嬋殷殷叮嚀。
「嗯!」輕應了聲,白啟哲閉上雙眼休息。
看著他蒼白的面容,她眉心微攏,而後轉過身,和墨齊家默默離開病房。
听到房門開了又關,原本躺在床上假寐的白啟哲此時緩緩睜開了眼,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也知道古秋嬋最放心不下他,但他也知道自始至終,她愛的人都不是他。在他所剩無幾的生命里,他只希望她能幸福,而他知道,能帶給她幸福的人已經出現了。
將視線放在窗外飛翔的鳥兒上,他眯起眼,他多麼想像外頭的鳥兒一樣自在地飛翔啊!
就快了,他就快要解月兌了……
「他病發多久了?」走出醫院,墨齊家率先打破沉靜。
「五年前才發現他罹患骨癌,當時病情有控制住,不過這一年來,他的身體卻每況愈下。」古秋嬋心事重重地說道。
「是嗎?」回頭他得去找找白啟哲的主治醫生,跟他調閱一下他的病歷。
「他還那麼年輕,我真的不敢想像如果他就這麼消失,他的父母會有多麼難過。」她的眼眶微微泛紅。
「唉!瞧你,說沒幾句話就又要哭了,我看白啟哲人還好好的,你現在是在哭哪樁?」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條手帕遞給她。
接過他遞來的手帖,素雅的米白色格紋相間的男性手帕,上頭有著屬于他的味道,她俏臉微紅,雙眸直視著那條手帕,動也不動,就怕自己的眼淚會弄髒了它。
看她拿著手帕發呆,墨齊家輕嘆了口氣,伸手搶過她手中的手帕,抬起她的下顎,動作輕柔地拭去她眼角的盈盈淚光。
她杏眸圓睜,呆愣地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只見他濃眉微蹙,那雙迷人的黑眸中有著一抹憐惜,讓她彷佛有種錯覺,以為自己似乎是他珍惜的情人。
「手帕不是讓你拿來看,而是拿來擦的。」他收回手帕,忍不住開口。
神游的理智悄悄回籠,她低垂螓首,有些懊惱自己在他面前老是出糗,甚至是走神,他肯定會以為她總是心不在焉。
「那個……你手帕可以給我,我回去洗干淨後還你。」她輕聲道。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他莞爾。
「不行!我有責任替你洗干淨。」她抬起頭,一雙晶燦眸光格外迷人。
沒料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墨齊家先是錯愕了好半晌,而後從口袋里掏出方才那條手帕,古秋嬋動作迅速地一把搶過,將那條手帕塞進自己牛仔褲的口袋里。
「其實……如果你那麼想要,我可以拿新的給你……」瞧她像是什麼寶貝被人搶走般的表情,讓他頓時有些怔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