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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父子意缓和,偶然得消息

不止这方面的得意。

宴会散了之后,汤姆森请求送柳如烟回家,柳如烟却断然拒绝。

沈放一愣,接着听她说着:“我今日是沈先生的舞伴,还是得由他送我回去才好。”

沈放意外,不过也高兴,没问什么,如她所愿。

今日不同,她自己选择了副驾驶。一路上依旧没话,最后一脚刹车,她甚至没有下车的意思,蹙着眉头微微发愣。

“怎么,酒喝的有点多?”

“没有。”

“剧团的事儿快要解决了,你不高兴?”

今日一行算是没有白走,她难过的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可高兴的。一个美国的文化参赞都能对中国政府指手画脚,这叫什么政府。”

竟敢说这样的话,如今这世道上,叫人听去可不得了。

“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以后也少说,管国家事儿干嘛?最起码你保住了剧团几十个人的饭碗。”

这倒是实话。

柳如烟下车,认真瞧着沈放,头一次看上去面色没有厌烦。

“无论怎样,今天谢谢你。”

沈放一笑,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回到公寓时候桌上放着一杯牛奶,而姚碧君的房门紧闭,似乎已经睡了。

沈放端起牛奶回到房间,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早上,姚碧君也到了那餐厅门口,同样是精致的妆容,还穿着他送的那件衣服。

不过她看见了沈放和柳如烟相携的画面,而后她便放弃了。

这缸醋打翻了之后的几日,姚碧君本是想着将沈放搁在边上晾上一阵子的。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某日,她正在接线间接线,家里的保姆突然间打来了电话,说姚父突然间发了病。

打了医院的电话,可她都已经到了家了依旧是没什么动静。

姚碧君瞧着浑身痉挛的父亲,焦虑地思考片刻,最后还是选择联系沈放。

“喂,是沈放吗?爸爸发病了,你能不能来一下。”

沈放自然连声应下爱,带着江副官一起上了一趟姚家,后又辗转到了医院。

病房里,约翰医生为姚父进行了检查,毕了朝着沈放使了个眼色,沈放转身随着走了出去,两个人立在走廊间说话。

“人怎么样了?”

“姚老先生暂时没什么大碍,我们给他注射了镇定剂,很快就会醒来。不过他的身体比较虚弱了,不及时控制会很麻烦。”

方才疾奔而来,离在病房里头时候看着姚碧君伤心,胸口也不怎么舒服,到这会儿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沈放咽了一口唾沫,平缓了几口呼吸,接着问:“那你的方案呢?”

“保守治疗,病人需要调养,必须住院观察。”

没有生命危险,在这里静养总好过在家里。

沈放点头致谢,约翰与他擦肩而过,他推门才又走了进去。

病房里,姚父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姚碧君坐在一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去把住院手续办了。”沈放走到江副官面前低声说着,毕了凑身到姚碧君身边,将手按在她肩膀上,安慰着:“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这样的事情突如其来,就算他们的婚事只是一个形式,那现在来说,他也都是姚碧君唯一能够倚靠的亲人。

姚碧君闻话,怅然落泪。

当日姚父便醒了过来,医院这边需要人照顾,不过姚父却不敢烦着沈放,所以劝他离开。

走的时候,姚碧君下楼送他。

“今天,谢谢你。”

跟那日柳如烟的语气一般,能听得出真心真意,且往日对他到底粗暴全都消失不见了。

沈放早有准备,从手中的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姚碧君:“这些钱,你拿着应付父亲的病。”

住院要花不少的钱,姚碧君那样的工资,勉强支付。

“不用,我自己可以。”

果然,她意料之中地拒绝了。

沈放却并不在意,干脆应塞进她的手:“你别多想,我从不用钱衡量事情,所以不是看轻你,我是为爸着想,他年纪大了,应该得到很好的照顾。”

姚碧君看着沈放,那一刻的沈放无比温柔,叫她动容。

她忽然有感而发:“你对我爸都能这样,干嘛不回家看看自己的父亲?”

好好地又提到不该提到的事情,沈放不说话了。

“老人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沈放还是没说话。

姚碧君叹息了一声,依旧不罢休:“你跟你哥哥一样,也许人的立场真的可以大过亲情吧。”

“我家的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面色忽然严肃起来,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说着直接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沈林正看着资料,李向辉敲门走进来,递了一些文件给沈林,并交代着:“这是今天监听沈放的记录。”

说完话顿了顿:“还有,姚碧君的父亲病情加重,姚碧君和沈放送姚父去了医院。”

沈林动作一怔,明显有些意外:“哦,姚老先生现在病情稳定了吗?”

这些年来,姚家和沈家似乎已经紧紧缠到了一起,他全然不在意那是假的。

“目前已经稳定了。”

李向辉说着,沈林点了点头,稍微收了收表情,鼻息出了一口长气。

蹙眉还正深思,觉得有些唏嘘,李向辉又继续说着:“还有个事儿要跟您汇报一下。”

“说。”他重新扬起眉眼。

“田中来了半个多月了,他一直查看中统所有针对共产党地下活动的调查档案,另外,他还要了郭连生的资料,还有所有郭连生经手的单据,以及浦口码头这半年来货物进出的货运单,他要的东西太多了,资料室的人忙不过来,怨声很大。”

郭连生的死是军统的人做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谁都说不准。

这个田中心倒是够细的。

“他要查就让他查,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有这样的活工具不用可惜。

汇报完毕,李向辉正要走,到门口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又重新回头说道:“对了,前几天沈放住所因为线路老化发生短路,所有的监听器都烧坏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提上一嘴,这几日他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沈林眉头皱了起来:“这事儿发生几天了?”

不想,到底还是出了问题。

“有几天了。”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沈林面色明显不悦,语气有些暴躁

李向辉有些委屈,声音很小:“当天就汇报了,文件放您桌上了,您去开会了,我以为您看到了……”

“什么叫你以为?只把一个监听记录放在我这儿有什么用?”

咆哮更夸张,恨不得张口把他吞下去,李向辉这回没敢再说话,愣愣地站在那儿。

沈林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平缓了一会情绪,才又问着:“沈放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么?”

“那倒没有,没多久监听小组的人就把监听器给修好了。”

既然是这样子,也该是没什么大事才对。

李向辉走后,沈林大概听了听沈放公寓里的录音,没发现什么异常。

后半晌他心情烦躁,忽然间想起了李向辉说的话,便干脆到陆军医院去瞧了一趟姚父。

沈放刚走不久,沈林忽然的到访叫姚碧君惊诧不已。

这些天来的相处,加上今日这一件事情,叫姚碧君的心思动摇了不少。

免不了的寒暄之后,姚碧君干脆直接提了沈放的事情

“沈林,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她顿了一下,沈林目光有神,隐隐嗯了一声,等着下文。

姚碧君抿了抿嘴唇:“我的对沈放的监视还要继续下去么?”

这叫沈林突然间严肃起来。

“你什么意思?”

姚碧君有些慌乱,忙解释着:“我知道,这是我的任务。可沈放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如果有,我早就跟你汇报了。”

当年她哥哥一死,是沈林一直在照顾着他们父女两个,她心怀感恩,答应帮沈林做事,当初她觉得自己对沈放已经毫无感情可言,可如今的她却满心无奈。

“好,那就继续。”沈林语气冷冷,目光更冷。

“可我……在这样的关系,这样的环境下,我真的很不好受。而且……我并不觉得沈放有什么可怀疑的。”

沈林方才隐忍,这会儿忽然间爆发:“不管你好不好受,任务必须完成,直到我说终止的时候。别送我了,记住你该干的。”

声音粗犷有力,说完话后留下一个背影。

姚碧君的话到底说到沈放心坎上了,上一回他将买来的字画还了回去,看着沈柏年并不与自己抗争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隐隐有些心软了。

沈伯年身子一直也不好,而且年岁也大了,他们父子两个错过了那么多年,要是真有一天……只怕沈放只剩下满心的后悔了。

于是他决定回家去一趟,看看沈柏年,能跟他多说一会话也是好的。

他备了不少的礼,胡半丁就等在了门口,见状赶忙上前帮着提东西。

“二少爷,你回自己家还拿这么多东西。”

就连自己家的这个门房都这么高兴,不知道沈柏年有多盼着他能回来一趟。

沈放笑着:“也有你胡伯一份,还好有你在,这个家我不觉得生分。”

胡半丁没他身子高,却还是尽量跟他凑近些并肩走着,跨进门的时候还说:“瞧你说的,进这个门,里面都是你们沈家人。”

沈放微微一笑,没回答。

听见动静的沈柏年打算出门去瞧一瞧,沈放走进院子,三个人正好打了个对面。

自成婚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这儿来,怪不得沈柏年有气。

“还知道回来?”他凝眉肃目,严厉十分。

沈放尽量笑着,软软叫了一声:“爸。”

只这一声,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了,沈柏年长出一口气,又说着:“你回来也好,陪我出去走走。老胡,备车。”

胡半丁和沈放都有些意外。

汽车行驶在南京老城区的街道上。

沈柏年看着窗外,街上显出凋败的气氛,乞讨者和流民众多。

他叹息一声,有感而发:“蒋介石都已经还都,可南京还是不能恢复当年的繁华,这个政府已经不同往日了。”

沈放也瞧着,照着他如今的身份说:“跟日本人打了那么长时间,国家恢复是需要时间的。”

父子独处,少有的和谐画面。

“都这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官场的风气,如果不是做官的个个徇私,中饱私囊,世道怎么会如此不堪。”

他倒是看得破,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其实好多事情他也不必往心里去。

沈柏年说完那一番话,忽然间转过头瞧着沈放:“别人我不管,但你身为党国军人,一定要洁身自好。”

放到常日里,这样的教训他只会嗤之以鼻,可今日鬼使神差,他忽然应口答话:“您放心,我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我比不上我哥,但也不会丢沈家的脸。”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觉得在沈柏年的心里,他那个事事听话的哥哥才算是孝子,而他这是个让沈家丢脸的存在罢了。

可沈伯年的回答却十分意外:“不,你并不是不如你哥,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他更强,而且你更像我。”

这叫沈放惊诧,车里的气氛瞬间不大对劲,沈放忙转移话题道:“父亲,你这是要去哪儿?”

沈柏年瞧着他:“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放在脑袋里预计了很多歌地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到了地方是金陵兵工厂外。

车停靠在一坐军工厂旁边,沈放扶沈伯年下车,看到兵工厂,沈伯年脸上出现笑容。

他往里走了两步,立在门口向沈放介绍着:“这曾是民国最著名的军工厂,由1865年洋务运动时期的金陵制造局改建而成。我参与过这里的改建工程,当时我觉得如果有了更好的武器就可以让国家更强大。”

宏图伟业,这是沈伯年有的,他知道。

两个人步行往里走这,沿路瞧见厂里堆放的一些枪械,大炮。

当时这工厂造出来的枪炮其实并没有让国家变得多么强大,反而更多的是投入了中国的军阀混战。

沈伯年一路瞧着,面色越发凝重。

“蒋介石想实现国家统一,我支持,可日本人来了,所谓的国军在战争中却显得如此孱弱。”

“这是国力的问题,您不要想太多。”沈放安慰他。

沈伯年瞧着沈放一笑:“我老了,但是我不傻。蒋介石在政治上排除异己搞独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抗战虽然胜利,但是我对如今的政府却越来越没有信心。过去我无条件服从国家的号召,但是现在看来,不知是对是错。”

从前那样固执的一个人,没想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沈放有点诧异,试探着说:“拯救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光靠完全地服从、付出是不可能的。”

沈伯年同意他的观点,立即附和:“说的对,特别是服从一个人的意志。现在的中华民国也处于在这样一个困局之中,我相信这个国家还是有希望的,一定有种力量会让这个国家崛起,就像当年国父一次次革命一次次失败但依然引导民众觉醒一样。”

沈伯年越说越慷慨激昂,工厂的一个老车间主任闻声赶了过来。

他话说半截被打断了。

“沈老先生,您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沈柏年这样的场面见多了,有些不屑,摆摆手:“甭客气,我也是来看看。”

那主任立定之后仰头将四周打量了一番,有些感慨:“如今工厂大不如前,沈老先生在的时候那可火热的很呢。”

世易时移,曾经有关系,如今想要借此攀附,这样的巴结到底没有多大用处。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沈伯年依旧没有好脸。

这里本就没有几个人影,沈放看着两个故人说话没有插嘴,眼神游离间瞧着一个人影从身边闪了过去。

那人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脸上的扭曲是受过重伤的痕迹,近乎毁容。

沈放赫然一惊,正是当时在澡堂时候跟他还说过几句话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沈放两步追了过去将他拦住,那张脸恍然转了过来,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你怎么在这里?还记得我吗?”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却是一脸茫然瞧着沈放:“你是谁?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完全陌生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说完话后没有再停留的意思,咳嗽了两声直接又走开了,似乎是身体不好。

沈放没有再强求,瞧着他背影愣了片刻,继而走向老主任。

“主任,刚才那个人是谁。”

主任稍加思索:“你说的是那个脸上受伤的?”

沈放点了点头。

“他也是个可怜人。退役下来的军人,现在是厂里的仓库管理员,叫陆文章。人木讷的很,不爱说话,大家都说是打仗的时候把脑袋给打坏了。”

说话时候带着动作指了指脑门,说到这儿下意识朝着陆文章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老主任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

“不过当年这陆文章也是个英雄人物,是个神枪手,听说还是德国人训练出来的呢。在跟日本人作战时候受了重伤,人也废了,部队呆不下去,就退役到了兵工厂。”

他语气里满是唏嘘,乱世里,风光一时的大有人在,到头来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主儿。

听了这些,沈放若有所思。

车间主任打了招呼,有事儿得忙活去了。

沈柏年应了声,扭头看到沈放还在发呆。翘着嘴角一笑,拍拍他肩膀:“你在想那个退役的老兵?”

沈放记得清清楚楚,那张脸他远着见过一次,在医院时候近着也见过一次,绝对不可能认错,可他方才见着自己却是一副完全陌生的神态,难道是他记性不好忘记了?

思绪还未抽出来,他只搭着话:“是啊,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问了话,沈柏年却又全然不顾他说了些什么,像是由陆文章想到了他自己,兀自感慨着:“曾经的英雄沦落为现在的样子,真是人生无常,过去我是多么在乎英雄这两个字。”

他面露愁容,本是仰着头,提到沈放时候侧目瞧他:“当年听到你背叛国家成为汉奸卖国贼,我真是痛心不已。想我一生为国效犬马之力,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对国家背叛。那时候我发表申明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一定很恨我吧。”

恨他?那个时候是什么滋味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当初打这个家逃出去,他心里对沈伯年的厌恶已经到了极限,后来他做出那样一件事情,其实沈放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澜,反倒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

“我能理解,换了我也会一样。”

今时不同往日,这样的心情,也是真实。

沈柏年转而一笑:“没想到几年后,我的儿子英雄归来。对于我,对于沈家,都是久旱逢甘霖。”

他脸上洋溢着一种欣慰,搭在沈放肩膀上的手缓缓挪动着,轻轻到他的脖颈,转身与他对面。

“你妈在地下也会欣慰,而我,也可以安心去找她了。”

他这样说,一副死而无憾的神色,只是,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话题到此,沈放垂眉,质问一般看向沈伯年:“妈的感受,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

当年那个疯子一般的男人,何曾有考虑过他母亲任何的感受。

沈柏年脸上的笑随即消失,眉头轻轻蹙在一起,语重心长,像是这么久来都是异常误会。

“你一直埋怨我对你妈做的一切,可她才是一直在我心里的女人。”

“那苏静婉呢?”

沈放语速极快。

沈柏年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此番场景,周身枪炮,沈放瞧着沈伯年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些年来,他似乎并非是自己认为的那样,他的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心事。

没过几天,物资的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喜乐门里,沈放将罗立忠招了来,神神秘秘的。

“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罗兄。”

罗立忠猴精的,瞧着沈放的神色便已经差不读猜到了。

“跟汤姆森的生意有关?”

他面色红润有光,这样的消息,到底叫他打心底里高兴。

沈放点了点头:“美国人已经开始发货了,这边接收的商会也非常配合。”

还正说着,门忽然被推了开来,走进来一个下属,趴在罗立忠身边耳语了几句。

“带他进来。”罗立忠说。

那人走出去,不一会儿另一个人提着箱子修了进来,径直将箱子放在桌面上。

“请罗处长多多关照,我们感激不尽。”

听口音是个外地人,这一句话之后那人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低头行了个礼后便毕恭毕敬地重新退身出门去。

包厢里重新回归安静,罗立忠抬手将箱子打开,沈放目光一垂,竟瞧见里面是满满一箱子袁大头。

罗立忠看着沈放隐隐带着诧异的表情,还未等他开口,先开口提出他的疑惑:“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有这么大的魄力让这些人自己找上门来送钱。”

他做事一向谨小慎微,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不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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