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换身份脱身,抓人惹民愤
保密局的车匆匆从寂静的街道驶过,天光阴暗而压迫,街灯孤寂。
戏院后台过道内,光线微弱,有射灯的光从布帘后面照了过来,朦胧不清。
柳如烟刚刚排练完毕,经过时候在一角落突然被人一把拽住,搂紧了怀里。她被吓了一跳,正要惊呼,那人却忙抬手将手指立在唇边要她噤声。
定睛一看,居然是沈放。
柳如烟挣扎着,低声道:“你撒手。”
“别说话。”沈放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些
隔得这么近,酒气明显。柳如烟有些不耐烦。
“你喝多了,发什么酒疯?你放不放开?再不放开,我喊非礼了啊。”
“我是喝多了,可发疯的是你那导演男朋友吧。”
柳如烟闻话脸色忽然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装傻着:“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曾牧之在哪儿?你在排练,他一个导演怎么不在?”
“有副导演就够了,他在后台跟编剧调整剧本。”
柳如烟依旧坚持。
沈放冷笑:“改剧本?我看是什么人在非法集会吧?”
他找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撞见了了那伙人在后台库房里的谈话。
这一句话后,柳忽然脸色大变:“你要来抓人么?”
白痴一样的问题,抓人谁会偷偷摸摸的,还需得经过她的同意不成?
沈放语气不屑:“我犯不上,不过待会儿保密局的人就会搜查这里,要是信我就让他们赶快走。这儿有后门么?”
柳如烟呆住,没有吭声,像是有顾虑,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不信?如果我想抓你们,用得着自己这么折腾。”
柳如烟呆了几秒钟:“那……现在怎么办?”
沈放厉色:“快去,再晚点,就真来不及了。”
这种事情可经不得玩笑,柳如烟咽了口水还是决定相信于他,忙急匆匆朝后台奔去。
身后的沈放退身继续藏在角落里,射灯将他的身形打成了一个剪影。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几身影个后台仓库里冲了出来,匆匆撤离。
只是中间出了一道插曲。
立在黑暗处盯着众人离开,沈放不经意回神,意料之外发现有个人落在了后面,并且此刻正盯着自己,似乎有些怀疑。
沈放忙将身子往里躲了躲,接着旁边有人催促着:“快点走,发什么呆。”
好在虚惊一场,片刻之后脚步远离,过道重新恢复平静。
此地不宜久留,沈放不能让人发现他此刻出现在这里,若是这话传到了罗立忠耳朵里去,他倒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他忙转身朝剧场外走去,可才刚走到剧场玄关门处,外面的动静又叫他停下了步子,闪身藏在一扇窗户底下。
大门之外,保密局的车此刻已经开了过来,吴队长动作迅速,到局里走一趟,竟也没耽搁多久时间。
几个特务跟着他从车上下来,接着鱼贯往剧场内冲进去。
沈放眉头微蹙,此刻十分被动,也只能重新退身到了剧场里。
这时,柳如烟匆匆跑了过来,与他对面。
“其他的人都从后门走了……”
沈放没等她继续说话,一把拖住她,朝后台走去。
柳如烟有些不适,不过也没有反抗,此时此刻,她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于是她只问着:“怎么了?曾牧之和周飞已经开始排练了。”
在她这里,似乎警报已经解除。
沈放语气僵硬:“保密局的人已经到了。”
柳如烟一下子有些慌乱:“那怎么办?要不你也从后门走?”
沈放镇定而又紧迫地:“不行,不能让那些搞民主的笨蛋看到我。”
还正说着,身后特务行动的声音已经靠近,刻不容缓。
柳如烟咬了咬嘴唇,面色焦急,想了想,最后忽然抓起沈放的手往前扯着:“你跟我走。”
绕过舞台,两个人从走廊角落拐了过去。
到的地方是戏院女化妆间
进入房间后,柳如烟朝外面探了探头,暂时没有人追过来,她小心地将门阖上。
吴队长一行人走了后台的库房,瞧见了还没有来得及撤去的茶杯和桌椅,估摸着人还没有撤出去,便继续往后搜着,很快便到了化妆间外。
几声争执,听来约莫是曾牧之的声音,接着门便被吴队长掀了开来。
一伙人土匪一样闯进屋里来站定,却只见化妆台前,柳如烟正在为一个女演员化妆,拿着眉笔画眉毛。
这一动静吓了柳如烟一跳,她整个人震了一下,描眉失了准头,歪了。
坐着的女演员手微微攥了起来,低头不语。
柳如烟佯怒,尽力地压制着紧张:“这可是女士化妆间。你们这么闯进来,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吴队长看了一眼她,假模假式地礼貌:“有人举报这里有人非法集会,所以两位小姐,打扰了。”
“哪有什么人在开会?没见就我们两个么?我可认识你们保密局的沈处长,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要是搁在平常,柳如烟绝对不会用沈放来行方便,可今日情况特殊,也是迫不得已。
当官的对这些东西都有所结缔,不过表现的太明显会有些抹他自己的面子,所以面前的人依旧端着架子,冷冷一笑:“哟,是沈放,沈处长吗?”
柳如烟仰头,有靠山的那种硬气:“怎么着?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吴队长忙打哈哈:“柳小姐火气还挺大,我们是例行检查,既然没什么事儿,你继续忙你的,沈副处长那边我会转告的,见谅。”
说完话挥手撤退,待门阖上柳如烟一口气憋着这会儿才松了出来,五指失力,眉笔掉在了地上。
接着一低头,她这才发现因为紧张,方才竟把手里的眉笔给捏断了。
“你的戏可真不错。”
一边坐着的女演员笑出声来,可发出的却是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属于沈放。
柳如烟神情比方才自然了一些,从地上将那眉笔捡了起来拍在桌面上,心有余悸,也觉得不可思议:“演了这么多年,居然演了这么一出?”
“挺好,临危不乱,连我的名字都敢提。”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柳如烟白了他一眼,随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你还真能笑的出来,你也不怕被他们认出来。”
沈放却并不认真,依旧调侃:“这说明我的戏也不错,哪天我也跟你当回演员玩玩。”
“好啊,不过,我这边可没有来通风报信的角色。”
她开心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忽然又转移话题:“你干嘛这么冒险来通知我们?”
方才她虽然照着沈放的话做了,但心里还是有几分疑虑的。因为沈放虽然没有必要骗他,但也没有必要帮他。
这会儿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底儿,于是好奇地问着。
跟前沈放却依旧嬉皮笑脸:“那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刚才是担心你的导演还是更担心我。”
没个正经,这个时候竟还关心这个。
柳如烟迟钝了片刻,却并没有直接回他的问题,只缓缓说道:“不管怎么说,今晚还是要谢谢你。”
谢?替曾牧之谢他么?
沈放正色地:“不用了,我又不想听你说谢谢。”
他意兴阑珊,到底没趣儿,于是摘下假发套打算起身往外走,突然头却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按住一边化妆台,缓缓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一只手碰倒了化妆台上的水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柳如烟本在他起身时候刚坐下,随即一惊,抬头一瞧忙又站起来扶他。
“怎么样?你没事吧。”
沈放哆哆嗦嗦地拿药,眼前模糊,耳边出现了啸音,强忍着把药吃下去,接过柳如烟倒的水一饮而尽。
闭上眼睛,粗重的喘息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气氛安静了片刻,重新卸下紧张,沈放看着柳如烟,忽然有些想说。
“好几次我都在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你会怎么样?”
“别说这样的话了。”
柳如烟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化妆台上,随即她有些恼怒地说:“以后我也不想听你这样说话,别忘了你有老婆。”
沈放苦笑:“对,也许我今天就不该来。”
他面色依旧苍白,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可因为头疼,衣服扣子好一阵子都没有扣上。最后柳如烟实在看不过去走上前帮他,就在这时曾牧之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有些意外。
还未等曾牧之开口,沈放强忍着头晕对柳如烟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跟这样不靠谱的男人在一起,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我能帮你,以后恐怕没有那么好的命了。”
曾牧之本来醋意上头,闻话更是涨红了脸,反驳道:“你,帮我?谁稀罕!”
真是狗咬吕洞宾。
凭着罗立忠的手段,被抓了去免不了掉一层皮。这会儿能这么不知好歹,完全是没被教训过得原因。
沈放冷笑走到他跟前,身子微微倾斜着,声音很轻:“见过皮开肉绽的人什么样么?说什么狗屁大话。”
说完又回头看一眼柳如烟。
“你好之为之,如果你以为这样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那你就太天真了。”
虽说他们之间没有可能,但他还是希望柳如烟幸福,起码那个人不是眼前这个。
再然后,他转身离开。
吴队长扑了个空回到中央饭店向罗立忠汇报,人和他们前后脚离开,那人种情况分明就是有人通风报信的结果。
罗立忠很快便注意到没了沈放的影踪,在前台问了话之后他带着人直奔沈放的公寓。
下班的姚碧君一个人回来,上楼梯走到门口,低头掏钥匙的空儿,刚好与一行匆忙的身影碰上。
她回头一瞧,罗立忠冲她打着招呼:“哟,弟妹刚回家?”
姚碧君多少有些诧异,看着罗立忠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依然镇静地说:“哦,原来是罗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空过来。”
眼前这架势,似乎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沈老弟呢?”罗立忠问道。
姚碧君记得说过的行踪,很自然的回答:“他不是跟你去喝酒了么?”
“他说他喝多了就自己回来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别因为我这顿酒把沈老弟的身体搞坏了。”
这一句话信息很多,但特地为此大张旗鼓来一回,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姚碧君约莫已经猜到,屋里此刻八成都是没有人的。
她显得有些为难,保险起见,她似乎应该拖住罗立忠。
“只是太晚了,这……”
“没事,我和沈老弟兄弟相称,还顾忌这个?”
没想到罗立忠一脸坦然,而且带了这么多人,这架势似乎不容姚碧君再反驳。
姚碧君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好。”
但嘴上虽然应着她的动作却又有些犹疑,罗立忠她动作迟缓,接着补话:“怎么?你是不想请我们进去,还是你也担心他没回来?”
“看您说的,到了家门口,哪儿有不让进的。”
思量再三都没想出个法子来,罗立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沈放在屋里,反倒是自己给他添了麻烦,她干脆一咬牙将门锁打开,却没想到吴队长抢先上前一把推开了门。
几个人鱼贯进了屋子,
罗立忠穿过客厅奔着沈放的卧房而去,姚碧君想拦着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也只皱了皱眉头。
房门打开,看到床是空的,床上的被子整齐地放着,罗立忠看着跟着过来的姚碧君,冷冷地问:“人呢?沈老弟到底在哪儿。”
姚碧君咽了口唾沫。尽量压制心里的紧张:“哦,我不喜欢酒味,他一般喝醉了酒,就会去客房睡。”
罗立忠眼神定定,像是要将姚碧君看透一般,语气怀疑:“是么?你肯定他在客房?”
姚碧君心上没准,但也装作轻松,为自己接下来可能的辩解铺路:“您这是在说笑呢,是您带他去喝酒,现在人找不到了,你问我?我也是刚回家,我怎么知道?”
罗立忠再没说话,带人退身出去,接着又闯进另一间客房里。
结果门一打开,几个人视线往里一瞧,视线停留在屋里的床榻上,一个人影定定地躺在上面,听到门开了也没动,似乎睡的很沉。
姚碧君跟着进来,看见沈放的她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能笃然一些,说:“罗处长,我叫醒他。”
此刻的沈放背对着众人睁着眼睛,警觉地感受着身后的一切,眉头拧在一起,一只枪盖在被单下面,露出枪口。
从罗立忠的方向看去,沈放依然睡得很沉很沉。
罗立忠拦住了姚碧君,手势阻止她的唤醒,看着床上的人摆手对手下人示意,接着众人退出房间。
“实在不好意思,沈放这样太失礼了。”
危机解除,这会她才考虑到这些。尽量地周全着。
罗立忠脸上有疑惑与不快,但看着她时候还是强硬地笑着:“没关系,看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本来局里有些情况想问问他,不过他睡了就改天吧。”
几声说话之后,外面的房门被阖上的动静传来,屋里沈放松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来。
方才躺在床榻上的他还没有来的及脱掉衣服皮鞋,手里还握着手枪,甚至侧面躺着,另外半张脸还没有完全卸好妆。
如果罗立忠将他叫醒,后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把枪放在桌上,他首先捞起一边挂着的毛巾,继续擦起了脸来。
可片刻之后,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沈放宛若惊弓之鸟,快速扭头将枪口对着进来的人,一瞬间心弦绷得紧紧的,等定睛一瞧,发现送完罗立忠回来的姚碧君,随即才松了一口气。
姚碧君也吓了一跳,抚胸平复着心情:“你紧张什么?”
“没什么,家里来那么多人,打扰你了。”
“你是没想到罗立忠会来找你吧?”
沈放看他一眼,却摇头:“不,我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快,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姚碧君看着他脸上的痕迹,本想问什么却忍住了,但转身要走时候又返回来,忍不住固执一把:“你是不是去找个女演员了?”
醋意有时候压抑不住地往外勃发着。
沈放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你脸色的化妆品只有演员会用,你这样是擦不掉的,我给你拿卸妆水。”
夜色里,四周寂静无声,两个人身形对,隔得那么近,彼此心跳都能看见。
面目相对,沈放定定地立着,视线里只有姚碧君一张脸,他忽然觉得心里放松了下来,这会儿便细细打量了起来。
姚碧君顿了顿,似乎有些发现,手上的活儿放慢了,问他:“你看什么呢?”
“我没看什么。”
他笑的像个孩子。
“没看什么,就把眼睛闭上,卸妆水和油彩弄到眼睛里不舒服。”
沈放顺从地闭上眼睛。
“刚才……我想起我妈了。小时候跟别人打架受伤了,我妈就是这样给我洗脸的。”
这种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一向让他依恋沉醉。
姚碧君有些不大高兴,但也没生气,只冷冷的说:“我有那么老么?”
“看你说的,像我妈不好么?”
“不知道。”
接着话题戛然而止,两个人沉默。
隔了半会儿姚碧君才重新开口:“你不怕我告发你?”
沈放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脸上写满了自信:“你不会的。”
“是么?”
姚碧君被他这表情和话逗乐了。
“要告发我,刚才罗立忠在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现在问我怕不怕。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告诉我哥。”
果然,曾经她监视沈放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听了这话,姚碧君迟疑了一下,虽说并没有打算告诉沈林,但她还是选择装傻:“告诉你哥干嘛?”
沈放瞧着她表情细微的变化,觉得自己有些鬼使神差,但也似乎并没有错。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现在是你丈夫,家里的事儿外人没必要知道。”
“丈夫?你真把我当你老婆么?”姚碧君反问。
“当然。”
得到的答案是想要的,不过她却有些想苦笑一声,继而将擦拭的毛巾塞在沈放的手中,怨愤地回了一句:“可我没有感觉到。”
说完她赌气关门而去,沈放有些意外,看着毛巾,又叹了一口气。
隔天咖啡馆的密室里。
沈放推门而入。任先生瞧着他走了进来,显得有些不悦。
语气冷冰:“把门关上。”
沈放听话阖上门,忽然咧嘴无奈一笑。
他身边怎么都是些爱赌气的主儿。
“去剧场的事儿你简直是瞎胡闹,完全不考虑后果,你潜伏下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昨晚,你不应该也没有理由采取任何行动!万一因此你暴露了,会很危险,我们前面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等他靠近,任先生像是已经忍了很久了,小声的咆哮着。
沈放面色淡然,他当时做了就知道会挨着一顿说,但他依旧理直气壮:“不提醒他们,那些人都会被保密局逮捕,你不知道罗立忠审讯犯人是什么样,他们可能有些人可能不会活着出来。”
见他还是一副有理由的样子,任先生白眼更深。
“但别忘了你的身份。”
对于任先生这样的态度,他亦是不满,接着眼神灼热,反倒教训起了对方:“我知道。可普通的民众是看不到我们的,但可以看到那些呐喊着要求民主的人,这也是一种力量,保护他们也很重要。”
任先生辩驳着:“民主运动当然是要保护,可是我们有组织的纪律,无条件服从是情报人员必须遵守的。”
这话叫他无从在下口,沈放沉默一会,接着干脆利落:“我接受上级给予的处分。”
任先生看着他,气鼓鼓依旧没消,但也不想继续吵下去,底身坐下,然后摆手:“具体怎么处理等我的消息,但是绝对不可以再有下次。”
与此同时金陵中学对面的茶馆中,参与了集会之后,乔治其向沈林汇报着情况。
“昨晚我们正聚时,突然有人来通知会有特务来抓人,我们就提前跑了,要不然,我们一群人就被抓住了。你不是说有行动会提前通知我么?怎么突然派特务来?”
他说着话蔫蔫地看着沈林,似有责怪,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在害他。
沈林悠哉喝着茶,闻话却有些惊奇:“有人通知你们?”
那些特务不用想也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相比如此,他更好奇的是这个通风报信的人是何身份。
乔治其吃了一口糕点,显然有些不满,没有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沈林抿了抿嘴,只好皱着眉解释着:“那些人不是我派去的,没有确定的证据我也不会贸然行动。”
乔治其没有说话,依旧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沈林继续追问:“通知你们的人长什么样儿?”
“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在剧院过道里面,盯着沈放的那个人,是他。
这边未果,沈林只好又问起另一边:“那接下来,你们的活动呢,确定了么?”
乔治其点点头:“他们要在中央商场悬挂反对国民大会、反对蒋介石操控选举的横幅。”
“什么时间?”
“两天后。”
两天后?那正是国民大会召开的第一天。
沈林面色凝重,乔治其继续说着:“他们说了,蒋介石非常看重这次国民大会,他需要营造一个万民著名敬仰的局面,为他的内战和打击共产党找到最好的理由,如果真有人在闹市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定会让国民党当局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