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要命。」奥黛莉从我身边退了开来。「你得做些什么！别让她杀了你。」
我转向瑞格比，她穿着时髦的服装，像是曼哈顿的出版社财务长一样，而不是受雇的杀手。她走下楼来，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态度混合了方才通话中带来的紧张，让我知道该知道的事情。
她要抹消我的存在。
「他们真的愿意这样做？」我问她。「这会留下疑问，留下麻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拿出枪。
「瑞格比，我们真的要冒这个险吗？」我回答，迫切地寻找方法拖延。「我们知道妳的目的。妳真的要遵照这些不妥当的命令吗？大家都会思考我的去向。」
「我认为，同样有人很高兴少了你这个麻烦。」瑞格比说。她拿出灭音器，装上她的枪，不再伪装自己的意图。
奥黛莉低声啜泣。为了自己的尊严，迪昂也站起身来，不想坐着等死。
「疯子先生，你把他们逼疯了。」瑞格比说。「他们认为你特意想毁掉他们，所以他们的反应就像被人推撞的恶霸一样。他们对人饱以老拳，然后希望能解决问题。」她举起枪来。「至于我，我可以顾好自己。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我凝视着枪管，浑身冒汗、惊慌不已。没有希望，没有计划，也没有面向……
但她不知道这点。
「他们包围了妳。」我低声说。
瑞格比迟疑了。
「有些人的理论说，」我说。「我看见的是鬼。如果妳有研究过我，妳一定知道。我能做出我没办法达成的事情，知道我并不了解的东西。因为我有帮手。」
「你只是个天才。」她说，但是眼神飘向一旁。没错，她研究过我。她还知道如何开车甩掉我的面向，所以研究得很深。
而且没人可以在研究我的世界以后，精神不会……有点失常。
「他们追上我们了。」我说。「他们站在妳的背后。瑞格比，妳感觉得到他们吗？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吗？脖子是不是紧紧的？如果妳抹消了我，他们又会做出什么事呢？我的魂魄们究竟会不会纠缠妳一生呢？」
她紧咬牙关，看起来非常、非常努力不要转头观望。我的说词起作用了吗？
瑞格比深吸一口气。「立兹，他们不是唯一要纠缠我的幽灵。」她低声说。「如果地狱存在，我早就买下一块地了。」
「随便妳怎么说。」我回答。「当然，妳真正该思考的是：我是个天才，我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此时此刻，我为什么安排我们出现在这里呢？我要妳在这里做什么？」
「我……」她拿着枪指着我。一股冷风吹了下来。冷风笼罩着她，也让装着马铃薯的麻袋沙沙作响。
我的手机在她的口袋里发出声音。
瑞格比吓得跳起来。她咒骂一声，接着把手按在口袋上。她把枪转向我，并且胡乱地开了枪。我身旁的梁柱爆开了碎屑，迪昂则趴在地上寻求掩护。
瑞格比张大眼睛，大到我可以看到眼瞳周围的眼白，她一手颤抖地拿着枪瞄准我。
「瑞格比，看看手机吧。」我说。
她动也不动。
不！事情不能这样发展。时间就要到了！她得——
另一支电话在另一个口袋里响起来，我想这次是她的手机。瑞格比动摇了，我对上她的目光。在这个时候，我们当中有人已经疯了、失去神智、接近崩溃边缘。
但疯掉的那一位并不是疯子。
她的手机铃声不响了。接着是简讯铃声。我们在这个寒冷的地窖对峙，直到最后瑞格比抽出她的手机。她凝视手机一会儿，接着爆笑出声。她往后退，拨出电话，接着低声与另一端交谈。
我松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口气，走向迪昂帮他站起来。他看向瑞格比，这个杀手又笑出声来，笑得更大声。
「发生什么事了？」迪昂问。
「我们安全了。」我说。「没错吧，瑞格比。」
她不受控制地咯咯笑了出来，接着挂上电话直视着我。「随便你怎么说，老板。」
「……老板？」迪昂问。
「卓越生技的地位摇摇欲坠。」我说。「我放出他们接受政府调查的谣言，再让蔡烈利用经济力量打击他们。」
「好让他们绝望吗？」迪昂问。
「好能弄垮这家公司。」我边说边从困惑的奥黛莉身旁走向瑞格比。「这样我才有钱买下公司。蔡烈本来要负责这一块的，但铩羽而归。于是我让威尔森接手，打电话收买几个卓越生技的投资人。」我对瑞格比伸出手，她把手机交给我。
「所以……」迪昂说。
「所以我现在有这家公司六成的股票。」我边说边查看威尔森传来的简讯。「并让他们选我当董事长——让我成为了瑞格比的老板。」
「老板。」看来她很少压抑自己的冲动，我可以看到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动，努力维持拘谨的态度。
「等等。」迪昂说。「你用恶意收购打败一个杀手？」
「我用了手上这副牌。虽然这大概不算是恶意收购——因为我预期牵扯到这件事的人都会急着脱手。」
「当然你也发觉。」瑞格比温和地说。「我并没有射杀你的打算。我只是想让你担心，这样你才会供出情报。」
「当然。」这会是保护她和卓越生技免于谋杀未遂罪嫌的官方说法。我的买通协议里包含我不会起诉他们的禁令。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从瑞格比手上拿回我的枪，接着对奥黛莉点点头。「我们去回收遗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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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向瑞格比，她穿着时髦的服装，像是曼哈顿的出版社财务长一样，而不是受雇的杀手。她走下楼来，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态度混合了方才通话中带来的紧张，让我知道该知道的事情。
她要抹消我的存在。
「他们真的愿意这样做？」我问她。「这会留下疑问，留下麻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拿出枪。
「瑞格比，我们真的要冒这个险吗？」我回答，迫切地寻找方法拖延。「我们知道妳的目的。妳真的要遵照这些不妥当的命令吗？大家都会思考我的去向。」
「我认为，同样有人很高兴少了你这个麻烦。」瑞格比说。她拿出灭音器，装上她的枪，不再伪装自己的意图。
奥黛莉低声啜泣。为了自己的尊严，迪昂也站起身来，不想坐着等死。
「疯子先生，你把他们逼疯了。」瑞格比说。「他们认为你特意想毁掉他们，所以他们的反应就像被人推撞的恶霸一样。他们对人饱以老拳，然后希望能解决问题。」她举起枪来。「至于我，我可以顾好自己。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我凝视着枪管，浑身冒汗、惊慌不已。没有希望，没有计划，也没有面向……
但她不知道这点。
「他们包围了妳。」我低声说。
瑞格比迟疑了。
「有些人的理论说，」我说。「我看见的是鬼。如果妳有研究过我，妳一定知道。我能做出我没办法达成的事情，知道我并不了解的东西。因为我有帮手。」
「你只是个天才。」她说，但是眼神飘向一旁。没错，她研究过我。她还知道如何开车甩掉我的面向，所以研究得很深。
而且没人可以在研究我的世界以后，精神不会……有点失常。
「他们追上我们了。」我说。「他们站在妳的背后。瑞格比，妳感觉得到他们吗？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吗？脖子是不是紧紧的？如果妳抹消了我，他们又会做出什么事呢？我的魂魄们究竟会不会纠缠妳一生呢？」
她紧咬牙关，看起来非常、非常努力不要转头观望。我的说词起作用了吗？
瑞格比深吸一口气。「立兹，他们不是唯一要纠缠我的幽灵。」她低声说。「如果地狱存在，我早就买下一块地了。」
「随便妳怎么说。」我回答。「当然，妳真正该思考的是：我是个天才，我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此时此刻，我为什么安排我们出现在这里呢？我要妳在这里做什么？」
「我……」她拿着枪指着我。一股冷风吹了下来。冷风笼罩着她，也让装着马铃薯的麻袋沙沙作响。
我的手机在她的口袋里发出声音。
瑞格比吓得跳起来。她咒骂一声，接着把手按在口袋上。她把枪转向我，并且胡乱地开了枪。我身旁的梁柱爆开了碎屑，迪昂则趴在地上寻求掩护。
瑞格比张大眼睛，大到我可以看到眼瞳周围的眼白，她一手颤抖地拿着枪瞄准我。
「瑞格比，看看手机吧。」我说。
她动也不动。
不！事情不能这样发展。时间就要到了！她得——
另一支电话在另一个口袋里响起来，我想这次是她的手机。瑞格比动摇了，我对上她的目光。在这个时候，我们当中有人已经疯了、失去神智、接近崩溃边缘。
但疯掉的那一位并不是疯子。
她的手机铃声不响了。接着是简讯铃声。我们在这个寒冷的地窖对峙，直到最后瑞格比抽出她的手机。她凝视手机一会儿，接着爆笑出声。她往后退，拨出电话，接着低声与另一端交谈。
我松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口气，走向迪昂帮他站起来。他看向瑞格比，这个杀手又笑出声来，笑得更大声。
「发生什么事了？」迪昂问。
「我们安全了。」我说。「没错吧，瑞格比。」
她不受控制地咯咯笑了出来，接着挂上电话直视着我。「随便你怎么说，老板。」
「……老板？」迪昂问。
「卓越生技的地位摇摇欲坠。」我说。「我放出他们接受政府调查的谣言，再让蔡烈利用经济力量打击他们。」
「好让他们绝望吗？」迪昂问。
「好能弄垮这家公司。」我边说边从困惑的奥黛莉身旁走向瑞格比。「这样我才有钱买下公司。蔡烈本来要负责这一块的，但铩羽而归。于是我让威尔森接手，打电话收买几个卓越生技的投资人。」我对瑞格比伸出手，她把手机交给我。
「所以……」迪昂说。
「所以我现在有这家公司六成的股票。」我边说边查看威尔森传来的简讯。「并让他们选我当董事长——让我成为了瑞格比的老板。」
「老板。」看来她很少压抑自己的冲动，我可以看到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动，努力维持拘谨的态度。
「等等。」迪昂说。「你用恶意收购打败一个杀手？」
「我用了手上这副牌。虽然这大概不算是恶意收购——因为我预期牵扯到这件事的人都会急着脱手。」
「当然你也发觉。」瑞格比温和地说。「我并没有射杀你的打算。我只是想让你担心，这样你才会供出情报。」
「当然。」这会是保护她和卓越生技免于谋杀未遂罪嫌的官方说法。我的买通协议里包含我不会起诉他们的禁令。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从瑞格比手上拿回我的枪，接着对奥黛莉点点头。「我们去回收遗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