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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剑和时空裂缝

  「他装死!」

  我的叫声划破火山口。

  但为时已晚,乌拉尔国王瞬间站起,冲向七环圆盘,这次没人挡他。

  「不—不—不—不!」亚莉最接近他,她狂吼着跑去阻挡他。

  我们都朝向他冲过去,但乌拉尔勒住她的脖子,举高匕首。「我……会……杀……」他说。

  我立刻止步。我们全都停下脚步。「放开她。」我说。

  国王没有回答,反而将亚莉拖向他,朝裂缝走去。她试着想说什么,但乌拉尔把她的脖子勒得很紧,她的脸愈来愈红。

  我用眼角余光瞥见技工弗利兹举起一把枪。「别轻举妄动!」我大叫,「子弹伤不了他,你还可能误射亚莉。」

  「我们总得做什么啊!」妮瓦娜说。

  我朝乌拉尔走一步,挨近亚莉。「把她还给我们,乌拉尔。放开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打开裂缝吧。」

  乌拉尔微笑。

  「杰克,不!」妮瓦娜大喊。

  国王粗鲁地往前一推,将亚莉抛向我。她踉跄跌入我怀里时,他跳向裂缝,握着锯齿状的匕首,迷雾像缠绕的手指般从裂缝中央袅袅升起。我第一次到此地时,像白痴般拔起的裂刃现在就在中央闪烁着耀眼光芒。

  国王缓缓转身,将破裂的匕首朝七环圆盘中央的裂剑指去,宛如邪恶微笑的两条弯曲白色弧线从刀刃边缘往上弹跃。我现在看出他锯齿状的匕首边缘并非原先就是如此设计,它与地上刀刃的样式完全吻合。

  那根本不是匕首,那是很久以前断成两截的这把剑,失踪的那一半。

  一道白色闪光吞噬刀刃间的空间。乌拉尔的身子向前倾斜,几乎失去平衡。他痛苦哀嚎,但紧握住刀柄不放。白光在他周遭消散,彷如爆炸开来的雪球,他随即站在一片蓝色光芒中。

  断掉的刀刃将匕首拉向它。现在两者融合,变成一把仍旧插在裂缝里、光彩夺目的长剑。

  「裂缝……」乌拉尔说。

  七环之歌穿越裂缝流泄而出,逐渐变成尖叫、答答猛响和翅膀拍动的杂沓巨响。

  我急忙走向他。「不!」我大叫,「不管你要做什么,千万别拔出那把剑!」

  乌拉尔用力一拔那把剑。剑发出唰地一声,尖锐回荡,整个被抽出来。

  吱吱啊啊啊啊啊!

  我认得狮鹫的叫声,我曾希望永远不会再听到那个声音。牠从头上乘着炽热的疾风飞掠而过时,我可以闻到牠垃圾堆般的恶臭气味。我用手紧紧摀住耳朵,听到长嘴神兽那万分恐惧的呼呼鼻息高速掠过我,冲入安全的迷宫路径里。

  大地震动,我跌跤倒地。一只头部是毒牙老鼠的蛇迅速滑行而过,长着尖爪的有翅蜘蛛爬上我的头,往上腾跃跳飞。

  「恶!」爱洛丝哭叫。

  我望过迷雾和飞翔野兽形成的混乱,看见她将一只瘦弱、毛茸茸的黑色生物甩到地面。牠高啼着降落,朝正上方吐着一滴黄色液体。

  猴怪。我们有太多与这些可憎的怪物交锋的经验。

  「离牠远点—牠会吐酸液!」我大叫。

  凯斯早就把他妹妹拉到安全之地,但猴怪根本不在意他们俩,牠往上一跃,转身,加入另两只早已爬上火山口墙壁的猴怪。

  我平趴在地,拍动的翅膀在我头顶啪答拍击。

  亚莉在哪?

  马可和凯斯在一大块坍塌的墙壁所扬起的尘埃云朵中相互拥住彼此。妮瓦娜试图保护斐德的遗体不受飞翔残骸和疯狂动物的侵扰,其他反抗军四散各地,寻找掩护,大家全都还活着。

  在这片混乱中央仍旧泰然自若地移动的是乌拉尔国王。一只像蝙蝠的生物有着皮革般的翅膀和人类的头,正在攻击他,他挥舞着剑格挡,牠在咯咯乱叫中被划成两半,抽搐的半边身躯噗通落下。

  他回头朝裂缝走去。我穿越淌着口水的野兽时,努力与作呕的本能搏斗。现在裂缝用力摇晃,七环之歌在神秘诡异的隆隆巨响下被淹没。裂缝即将炸开,当那发生时,过去和现在、亚特兰提斯和现代的界线将会瓦解粉碎,时间和空间会折迭起来,那时,世界会发生什么事?

  「你看见你干的好事了没?」我狂喊,「把剑插回去!」

  国王俯身弯向裂缝,某样东西穿越半空中扑向他。

  是亚莉。

  国王摔倒,剑飞出去。「杰克,抓住它!」她说,「他想进去,抓住剑,在他离开后,把剑插回去!」

  「什么?」我说。

  「他告诉我,『没有地方比得上家』!」亚莉大声叫喊,「他试图穿越裂缝回到古代,那就是他想要的!」

  我跑向剑,乌拉尔顿时抓住亚莉的胳膊。她抬起腿,用力向下踩在他穿凉鞋的脚丫上,国王一阵怒吼。

  她试图挣脱,但他抓得很紧。蓝银色光芒宛如火焰般在他们俩周遭炸开,他拖着亚莉向裂缝走去,她的双眼大睁,直直瞪着我,嘴巴张开,发出凄厉惨叫。

  「不—不—不—」我尖叫。

  突如其来的爆炸炸得我往后倒,眼睛暂时看不见。我挣扎起身时,眼睛总算调适。「亚莉!」我大叫。

  但她和乌拉尔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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