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不够准确,应当是有其他鬼帝偷袭,那方鬼帝正是修炼紧要关头,不容打断,这才受了伤。”
“也不知是哪位鬼帝,竟是寻得如此良机,只怕五方鬼帝,要除一剩四了。”
“一人如何做得,不少鬼圣鬼尊皆是猜测,或许是几方强强联手。”
讨论声戛然而止,宋元喜抬头看,却见一群人表情颇是尴尬,一个个端坐着,像是摆件儿。
“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家随意些便是。”宋元喜招呼众人喝茶。
其中一人却是冲着宋元喜使劲眨眼,无声示意。
宋元喜亦是人精,意识到不对,立即装模作样喝茶。
直到半刻钟后,一群人这才松了口气。
宋元喜悄咪咪拉了把身边人,神识传音问道:“刚才究竟何事?”
“方才鬼气瞬间凝滞,而后消散,虽只那么一下,却也让人心惊。那位至少是鬼尊修为,亦有可能是鬼帝途经,我等如此议论,若是一着不慎,恐被惦记抹除。”
他们都是鬼王修为,对下确实算是高阶鬼修,可摆得高姿态。然对于鬼尊乃至鬼帝来说,碾死他们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元喜,你方才难道没有感觉?”旁边人随意问道。
宋元喜心头一紧,自己的掩饰做得极好,那全赖稽五邑这位大佬出手,然修士和鬼修到底存有隔阂,他感受不到鬼修大佬,那是再正常不过。
一想到稽五邑管辖的城池,竟然还有其他鬼修大佬路过,宋元喜便有些坐不住了。
在外“旅游”,保命为上!
于是乎,寻了个要闭关修炼的借口,与一众狐朋狗友道别,并且没有下次再约,一切随缘。
等回到城主府,宋元喜又问稽五星在哪儿,想着与对方说一声,最近城里似乎不太平,尽量少出去。
“五星在主子那里,方才匆匆离开的。”一鬼修与宋元喜关系不错,主动告知。
宋元喜听得人在稽五邑那儿,亦是抬腿往前院走去,“正好,我也许久没见稽太师叔祖了,这回说不定能够逮着人。”
然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人确实逮住了,也不可能再跑到哪里去,但是瞧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生死不知的稽五邑,宋元喜属实懵住。
“星星,稽太师叔祖怎么回事儿?”几步上前,宋元喜着急问道。
稽五星茫然摇头,“我不知,我也是刚刚知晓堂哥受伤一事,喜哥,堂哥如此厉害,你说有谁能够伤得了他?”
宋元喜一瞬想起刚才在酒楼里议论的八卦,心里顿时一个咯噔:难道他们口中被偷袭的鬼帝,就是稽五邑?
若真如此,那究竟是一方鬼帝所为,还是几方鬼帝联合所制?
宋元喜在冥界也有百来年,对于稽五邑这位新崛起的鬼帝,与冥界其他四方鬼帝之间的矛盾,也算听得许多。
就如稽五星所说,那可不是小矛盾,而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虽不知为何会闹得如此激烈,但是稽五邑与四方鬼帝谁都不交好,且结下恶果这件事,是肯定的。
两人急匆匆找到艳娘,想要探究个明白。
然艳娘亦是摇头,“我们与主子接触,也就在公事上面,其他时间,主子做什么,或者又去哪里,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
“那堂哥怎么就这样了?我前几日瞧见他,那还是生龙活虎的,还能怼人呢!”稽五星明显不信。
艳娘却是苦笑,“五星,主子是堂堂鬼帝修为,若非实在撑不住,如何能够让我们看出状况来?”
“那堂哥是不是不行了?他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稽五星神情恐慌。
艳娘:“……”这话也就你小子敢说。
宋元喜:“……”星星还是当年的星星啊!
将稽五星哄好,艳娘让人陪同先行回去,至于宋元喜,那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怎么瞧都是瞒不住。
于是带着人,直接进入防御罩内。
“前辈,稽太师叔祖究竟什么情况?我瞧应当不是被偷袭吧?”宋元喜只一开始慌了神,但很快反应过来,事情不对。
若是被偷袭,整个城主府为何依旧守卫如常,难道不应该戒备森严吗?
艳娘作为稽五邑的头号死忠粉,也不可能如此轻松自在的与他们说话。
艳娘听得对方一通分析,目光赞赏,“不错,确有一些出入。”
宋元喜当即冲对方行礼,恭敬说道:“还请前辈为我解惑。”
“此事主子早有交代,并不会瞒你。主子受伤确实是真,然并不是被偷袭,而是去偷袭了。”
“?”
“主子有心求证一些事情,我等也是劝不住,临走之前,主子就说此次必定带伤归来,我们也早就做好准备。可是谁承想,主子如此心切,竟是一挑四,将四方鬼帝都去摸了一遍……”
宋元喜听艳娘喋喋絮叨,越听越是表情痴呆。
好家伙,当真好家伙!
传言都特么是假的!
什么几方鬼帝联合,共同偷袭一方鬼帝。明明就是我稽太师叔祖开大,一人单挑四个,虽说重伤归来,但也是虽败犹荣?
“前辈,那稽太师叔祖的伤可有大碍?于他修炼会有问题吗?”
宋元喜话音刚落,就听得床上一阵咳嗽声,两人着急忙慌走过去。
艳娘将人扶起,喂下一颗护心丹,说道:“主子,以你现在的情况,得去玉池内养着。”
稽五邑直接摆手,“不行,我才挑衅四方鬼帝,他们亦是知道我受了伤,趁我命要我命,眼下正是关键时候。”
“那主子也不能这么强撑着,若是伤势严重,影响日后修炼……”
“我还能提升修为到哪里去?再往上也不过飞升仙界罢了,那仙界虚无缥缈,我不感兴趣。”
只一句,就将艳娘所有的话堵得死死的。
艳娘在屋子里坐了一小会儿,就被稽五邑派了无数个任务,最后只能咬牙离开。
人一走,屋子内只剩下两人。
宋元喜满腹好奇心,却是碍于对方受伤,什么也不敢问。
稽五邑歪歪靠在床头,倒是挺有闲情逸致,随意说道:“元喜,你不是想要解开那三个未解之谜么,如今我空得很,倒是可以与你再聊一聊。”
宋元喜眼睛登时发亮,迅速搬过来一把凳子,而后乖巧坐好。
“稽太师叔祖,你说,我听着。”
稽五邑咳嗽两声,顿了顿,说道:“我此次去试探四方鬼帝,不为别的,只为确认一件事。”
“啊!什么事儿?”
“就是那离魂幡之主,究竟是谁。”
第215章
宋元喜浑身一震,继而紧张起来。
这离魂幡主,就是伤害自己师祖之人,而且那地狱之门,也极大可能就是那位做的更改。
“稽太师叔祖,那物之主,是谁?”
稽五邑直接神识传音,“冥界最早成名,亦是最老资格的无上鬼帝。”
冥界四方鬼帝,最负盛名的就是无上鬼帝,其何时成为鬼帝几乎无人知晓,与他同期的那些鬼修,绝大多数都已经陨落了。
后三位鬼帝虽说也是鬼帝,但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号召力,根本不能和无上鬼帝相比。
宋元喜自是听过无上鬼帝之名,得知那离魂幡原先之主是他,竟不觉得任何意外。
“稽太师叔祖,那离魂幡是他之物,无上鬼帝岂能容忍被你拿去?你们是因此结仇的吗?”这是宋元喜的猜测。
然稽五邑却是摇头,“于无上鬼帝而言,不过小小离魂幡,如何能够记挂在心。之所以有些摩擦,不过是我打乱了他的部署。”
“哦?此话何解?”
“你还记得那离魂幡是在锁魂塔底下吧,那物除了困住你的师祖,更重要的是吸收锁魂塔内无数魂魄之用。无上鬼帝应当是算计好了时间,却不想被我提前收走离魂幡,而后又将锁魂塔“清理”干净。我是后来才知晓,此前许多阻碍皆是他所为,约莫是离魂幡被取,惊动了他,让他提前出关了。”
宋元喜对此恨得牙痒痒,这什么稀巴烂的鬼帝,可当真害死自己师祖了。
“啊对了,那地狱之门又是?”
“亦是他所为,你与我说起这件事后,我便有留心观察。与无上鬼帝交手多次,其鬼气多有凝滞之处,此乃利用地狱之门,将灵气转化为鬼气修炼所留后遗症。”
宋元喜听完,眉头一直紧皱着,“稽太师叔祖,无上鬼帝更改地狱之门,又或使用离魂幡收取锁魂塔的魂魄,这我都能理解。然他与修真界无冤无仇,为何要束缚我师祖?又为何要在太行秘境内伤人?”
顿了顿,他又是摇头,“冥界和修真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在沧澜界做这些,又是为的什么?”
宋元喜不明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稽五邑沉默一瞬,却是说道:“若那位生前,乃是人修呢?”
“什么?”
“谁说他与修真界并无干系,那位和修真界的关系,可谓渊源深厚。不仅是沧澜界,便是临川界,亦是和他密不可分。”
“稽太师叔祖,你别打哑谜,我心里慌兮兮的。”
“元喜,你既是穿梭至十万年前,那可有听说过一个人。原沧海界的人修至圣,上云道尊?”
“上云道尊?”
宋元喜直接点头,说道:“我不仅听过,我还见过,那位道尊可是为缔造沧澜界,贡献良多啊!”
稽五邑听得这话,直接冷哼一声,“是贡献良多,但也索取无数。你怕是不知,如今的无上鬼帝,便是当年的上云道尊。”
宋元喜一整个懵逼,完全不敢相信这件事。
然稽五邑后续说的那些话,更是让他的心不断往下沉。
“无上鬼帝在沧澜界做手脚,除了当年涂山秘境内的那处宫殿,便是在太行秘境中,这两处算是般若境分裂的本源力量,其应当是想在内寻找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费尽心思?”
“若我猜测不错,应当是当年陨落的上云道尊的遗骸,他想要寻得本体,以求再次突破。”
宋元喜心头一颤,上云道尊的遗骸,自己在隗丹秘境内的夔藏墓地里见过,虽只是匆匆一面,但灵柩里的确就是上云道尊。
“所以说,上云道尊,啊不是,应该是无上鬼帝。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遗骸应当是在沧澜界内,更甚者认定是在当年的般若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