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他哥啊！周嘉跃果断将手里那几套藏在背后，“哥你觉得我跟小白穿近似款怎么样，然后我也能变帅吗？”
“……”周衡钰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即便是说这话时，他的视线也都聚焦在姜白野的身上，无法移开，瞳仁里面几乎是塞满了他的倒影。
没管周嘉跃如何急吼吼地也去换衣服，在姜白野朝着他靠近两步的时候，好像连神经都猝然燎过灼意。
姜白野的心脏莫名跳得厉害，低低喊了声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像是听到周衡钰让他抬头，他才乖顺地照做。
正前方是整面宽敞的落地镜。
在这个角度能够更加清晰地去看试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衡钰穿着深色的缘故，彼此并肩的时候竟有种微妙的和谐。
差的也只有个袖扣而已。
提供给这套衣服的袖扣有八种，最漂亮的当属金色玫瑰纹路的，周衡钰从导购员的手里面接过来，垂眼给姜白野给戴上，“……就这套吗？”
姜白野紧张得掌心渗汗，“哥你觉得好看吗？”
“很好看。”周衡钰低声回答。
声音实在是太近，姜白野刹那间竟有种血液加速的错觉，他也忍不住低头去看，发现其实最好看的当属周衡钰的手才对。
指节修长有力，平时应当是用来签字的，握紧拳击时又具有很强的力量感，唯独此时安静又耐心地替他系扣子。
就在完成的刹那，谁知周嘉跃突然闪现出来。
现在他换的就是姜白野的近似款，却像是硬生生横插一脚似地，旋风般挤到了两人身边，慎重地问道，“哥你觉得我跟小白般配吗？”
“……”周衡钰顺势松开姜白野的袖扣，望向镜子。
然后冷淡地收回目光，转身去结账。
“哥！”周嘉跃吓得边追边脱，“不是！哥你等等我！配不配另说，但是我还没有挑好衣服，你先不要刷卡啊……”
独留姜白野在原地无言以对，“……”
但最终他无声地松了口气，放开掐得紧紧的掌心，还好周衡钰没有顺着周嘉跃的话说般配，否则还真是……
姜白野的神经倏然拉紧，垂眼抿了抿唇。
姜白野：“……不了，你自己喝吧。”
“不过你记得刷牙，吃那多糖别蛀牙了。”姜白野说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室友，不仅不生气，还贴心的嘱咐刷牙。
“等会儿就去刷。”周衡钰说，“你去睡觉吧。”
姜白野确实困了，没再说什么上了床，拉上窗帘准备进入梦乡。
周衡钰站在床下，手里捏着空掉的塑料瓶，听着室友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捻了下手指，又打开了一支。
等到平复下来，周衡钰又重新把盒子塞回储物柜了。
第27章 出息
姜白野昨天晚上一上床就睡着了，因为最近熬夜熬的太狠了，一觉睡到7点20，听见周衡钰晃他床架子他才猛的醒过来。
“起床了，白野。”
“啊哈€€€€”
姜白野连打两个哈欠，困的睁不开眼，恹恹的扒着护栏，软塌塌的模样像一根热水煮过的红薯粉，连眼都没睁开，张嘴哀嚎：“我不想上早八课啊€€€€好惨的姜白野呀€€€€”
周衡钰早就收拾好自己了，背着书包站在他床底下，碰了下他的手。一个冰冰凉的东西骤然贴到皮肤上，刺激的姜白野一个激灵睁开眼。
低头一看是一杯冰美式，对方手里还晃着一个鸡肉卷。
最终周嘉跃没能买成跟姜白野的近似款。
他跟姜白野的骨架与气质截然不同，看出来自己穿肯定没那效果，只能够规规矩矩去买适合自己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都已经到商场，周嘉跃借着亲哥的卡，还给姜白野多刷了几套日常的衣服。
宴会的衣服那是工作需要，但是常服就有点超纲了，姜白野压着周嘉跃的手，低声道，“这些我没法还。”
“没事的。”周嘉跃瞄了眼不远处的亲哥，“这点钱算什么，能薅的时候尽量薅，等着你在宴会上开大呢！”
其实没这些姜白野也会努力，这是他的任务么。
没法拒绝，姜白野最终从善如流地接受，他会想办法在宴会上见见周嘉跃的联姻对象，能够顺利谈谈是最好的。
买完衣服他还得回学校彩排。
学长们早就在操场上等着，无人机的灯光需要天黑才能看出效果，旁边还有文艺部不少同学都在围观，神情期待又激动。
姜白野走过来，倒是不需要他怎么操作，在旁边看着一架架无人机在精准的控制下起飞，然后组合成绚烂的样式。
这次校庆是整百年的，所以表演时间也非常长，图案更加复杂，全程姜白野就没怎么眨眼过，直到最后的图案消失，一排排无人机回归原位的时候，他才重重松了口气。
“成功了！”学长们跟围观同学全都欢呼起来。
就是中间背景音乐的卡点需要微调，但是这就不是姜白野他们搞代码的需要操心的了，是周嘉跃他们节目要求无缝衔接的，让他们自己去搞定。
后面姜白野便正常上课。
没几天便是宴会，周嘉跃刚忙完校庆节目又来接他，简直就是焦头烂额的，“我有把我联姻对象的资料给过你吗？我自己都忘记了。”
“给过。”就算他没给，姜白野也不可能不去要。
周嘉跃的联姻对象，是林家的独子林贺远，在之前周家还是爸妈掌管企业的时候，他们家就跟周家有所往来，口头上也有过这样的约定。
只是后来周家跟林家都发生了剧变，周家突然变成周衡钰掌管大权，力挽狂澜直至高不可攀，而林家的家主经历过离婚跟重组，倒是从头到尾都磕磕绊绊，现在更是急切地需要帮助。
这便是周嘉跃很不愿意结婚很大的原因，这场联姻对于他、甚至对于周家都没有半点帮助，不但要白送个人，还得让周衡钰白赔钱。
“但是这是你们父母之前约定过的，不好反悔。”姜白野总结道，“否则圈内会觉得你们背信弃义、踩低捧高。”
“没错。”周嘉跃点头，衡钰厉的眉峰倏然显露出几分决绝，“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当恶人，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周家顶事的是我哥，我只是个纨绔而已。”
姜白野不由得顿住。
正思索怎么安慰他，周嘉跃却突然紧张地双手合十，呢喃祈祷，“希望他们看在我纨绔的份上，真的能够退婚还我自由……”
最后还虔诚地说了句，“拜托了阿门！”
姜白野：“……”
祈祷有用，后面周嘉跃一路开车都畅通无阻。
很快便到了宴会现场，越是靠近便越是豪车林立，基本圈内跟这位长辈相关的人脉都来了，这种场合说是生日宴会，更确切地说是资源交换。
周嘉跃探出脑袋看了看，很快便找到了周衡钰的车，见状便跟着靠过去停，有些紧张地道，“我哥答应过我的，有事他会想办法，所以我猜他应该会先去找我联姻对象的家人谈谈。”
姜白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种场合最考验的就是他，他得全神贯注。
下车后，周嘉跃带着他往里面走，路上果然无数惊诧或是惊艳的目光都落在姜白野的身上，既是因为他的身份，也因为他好看得实在是太过引人瞩目。
转了两圈没有找到联姻对象，周嘉跃反倒是被认识的人给叫过去，不打招呼也不是很好，周嘉跃便先把姜白野安排在角落里面，低声交代道：“等我回来，实在不行叫我哥。”
以姜白野现在这微妙的身份，他是真的很担心被人找茬欺负。
姜白野却笑起来，“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仔细想想也是，之前姜白野也没少跟别的富二代去见情人见长辈，更难缠的情况都有，周嘉跃便赶紧先走了。
这样宽阔的宴会厅人又多，姜白野坐在角落竟还真清净了会儿，场面上很快便走起生日宴会的流程，主人家热情地出来致辞，倒完香槟塔切蛋糕的时候，掀起一片掌声跟欢呼。
后面的时间全都是自由活动，姜白野察觉到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突然间听到背后传来低低的质询，“难道你还真打算退婚？”
很熟悉的声音，姜白野顿住。
他无声回头，发现说话的人其实就跟自己隔着两盆茂密的竹子，只是后脑勺对着自己，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位置。
竟然是上次在包厢里面见过的方围，而他的身边坐着的赫然是姜白野看过照片的人，周嘉跃的联姻对象林贺远。
林贺远的气质圆润温和，不说话的时候又显得清冷，听到方围的质询后轻微蹙眉，道：“我不退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跟周家联姻难道不是强强联合吗。”方围同样皱眉，“这样伯父伯母的那个项目不但能顺利启动，甚至还可以蒸蒸日上。”
“而且我们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过得更好。”
“我们是从小长大的朋友，那你怎么没问过我喜欢不喜欢？”林贺远抬眼注视着他，“让我猜猜看，周嘉跃现在的男朋友叫姜白野，上次你当着他所有朋友的面，想撬走姜白野。”
提到那件事，方围的眉心便闪过一丝戾气。
他承认最后是自己输了，但是如果不是周衡钰的维护，周嘉跃真的能够保护得住姜白野？而且姜白野……
到现在他都觉得，姜白野难道就真的喜欢周嘉跃么，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难道周嘉跃能给的自己不能给吗？
“我希望你联姻，确实是为了你考虑。”方围突然笑得莫名，“但如果周嘉跃跟姜白野分手的话……”
大约是想到这里便身心舒畅，方围将手搭在沙发背换成更舒服的姿势，可谁知道指尖不小心碰到盆栽竹，即将掀倒的时候被姜白野无声地给扶住了。
感受到阻力的方围一愣。
他的脸色倏变，站起来便豁然对上姜白野的脸，大抵是姜白野今天实在是太过璀璨夺目，他再次被这幅美貌晃了眼睛，竟是紧盯着他半天都没有动作。
林贺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跟着站起来旋即顿住，似是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姜白野，莫名地还有些僵硬。
三人里面最自如的反倒是姜白野，视线短暂地掠过方围，然后朝着林贺远伸手，很轻地翘起唇角，“我是姜白野。”
林贺远有些迟钝地跟他握手。
当两人都交握住了，方围才反应过来般骤然黑脸，“林贺远，他是你联姻对象的男朋友，你是不是真的要退婚？”
忽然间便没了回应。
这件事就连林贺远自己都不清楚。
他握完便垂眼没有说话，也不愿意去看外貌出众到这种地步的姜白野，但是这通动静着实有点大，竟是把远处的视线也逐渐吸引过来。
眼见着就要变成视线中心，姜白野打算跟林贺远单独谈谈，便示意他跟自己走，在方围压抑着怒意的视线中，林贺远最终还是点点头。
姜白野心头稍松。
听刚才那番话，他便知道林贺远对自己的联姻也并非绝对坚持，甚至可能对周嘉跃也没什么太大的感情，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其实我……”他正想轻声说点什么。
“等等！”可谁知道方围突然叫住他们，大步走到他们的面前，炙热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在姜白野脸上，忽然意味深长地道，“我不是想阻拦你们。”
说完随性地转向林贺远，“但是你就这样跟着姜白野走，要是被伯父伯母知道，得折腾出不小的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