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了。”江子衿恩怨分明。
余惊年他们都一开始就被挤散了,没办法他们又不能学女生手挽手。
然后,余惊年穿着一双黑色的白球鞋,白禾稞提着一只鞋子,出来的时候才穿上。
江子衿问白白:“这么猛啊?”
白白打字道:“我在你旁边两三个身位的位置,刚开始还好,走了一半来了个人一直踩我鞋跟,我鞋又有点大。”
看样子,是之前踩江子衿的那位大兄弟。
江子衿刮刮鼻子,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撸串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余惊年拿着手机看大众点评,说:“这附近有个职校,职校后街的烧烤摊听说味道一绝,都快被打卡成网红店了,咱们去那吧。”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
烧烤摊果然火爆,炭烤的烟火气息混合着浓重的味料加持下的烤肉香味,打着弯冲入云霄。
他们五个运气好,老板娘是个十足的大颜控,愣是吩咐噘着嘴不乐意的老板收拾出了一个桌子和五个凳子,还把对着老板吹的电风扇给匀出来了一个。
老板已气疯。
余惊年闲着也是闲着,问老板娘:“老板娘,你是冲着谁啊?”
老板娘羞涩一笑,目光不断在霁淮和江子衿流连。
余惊年来劲了:“那冲着他俩能给我们送波菜不?”
老板娘很大气:“行啊。”
余惊年指着霁哥:“瞅瞅,这能送什么?”
老板娘一挥手:“十串牛肉串。”
余惊年眼睛亮了,指着江子衿:“那这个呢?”
“十个生蚝!”
“卧槽!”余惊年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靠脸吃饭吧。
叶深嘿嘿笑道:“霁哥比江兄你要值钱啊。”
事端挑起得很容易。
江子衿把沁凉的啤酒瓶咚的一声磕在桌子上,冷淡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霁淮?”
叶深:“没啊。”
江子衿面皮白,五官又好看,这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是一种没法形容的好看。
他把椅子一勾说:“等着。”
他把脸撑在双手间,抬起那潋滟的双眼对着老板娘。
老板娘直面颜值冲击,还没来得及说话。
那张脸就勾起一个勾魂动魄的笑,嗓音压得很低,调子软得极为不像话:“小姐姐,能再送我们十根牛肉串吗?”
那一刻,呼吸都静静的。
老板娘直接被笑得昏了头,捂住胸口大叫:“送送送!十根!不,二十根!”
二十根牛肉串入账,江子衿达到目的,收起笑,又恢复正常的声音:“怎么样?”
他挑起眼尾看霁淮:“输了吧?”
霁淮定定地看着他,只把江子衿看得缩了下脖子,才慢悠悠地说道:“嗯,输了。”
江子衿高高地扬起头颅,像只斗胜的孔雀。
“感觉江兄有点醉,你们觉得呢?”余惊年弱弱地说。
“是,我是醉了,但十分钟就能好。”江子衿说。
他虽然脑袋昏呼呼的,但还记得书中原主这个醉酒设定。
特别容易醉,然后也特别容易醒。
“而且我喝酒不上脸。”江子衿还补充。
三人一脸迷糊。
但十分钟一过,江子衿准时清醒,看着桌上的牛肉串,惊讶了一句:“怎么点了这么多牛肉串?”
四人:……。
看来不仅容易醉,还容易断片。
余惊年刚要跟他解释,突然,一个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哥。”
江子衿嚼了牛肉串,心说谁满大街认哥呢,结果就看到余惊年脸色大变,狠狠骂了一句:“艹,他怎么在这?”
认识?
那个叫哥的男生已经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又冲着霁淮叫了一声:“哥。”
“草泥马,谁是你哥?别乱叫!”江子衿还是第一次见余惊年脸上带着恨意又恶心的表情。
霁钰的脸阴沉了一下,但紧接着看向桌上的烧烤:“哇!哥,你们吃这么好啊,我也想吃。”
“滚!”
霁钰却好像没听到,直接大咧咧地坐下来,把桌上的羊肉串塞进了嘴里。
余惊年恶心得想吐,对着霁淮说:“霁哥,我们走吧。”
看这氛围,大家都想起身离开。
霁淮刚一动作,霁钰站起来:“哥,你们去哪玩啊,带我一个吧。”
余惊年:“你特么是想找架打是吧?”
“我找我哥,关你屁事!”霁钰骂道。
然后他又直勾勾地望向霁淮,露出贪婪的嘴脸:“哥,要走可以,你们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给两钱花花呗。”
霁钰露出委屈的神色:“你看你都吃这么好的东西了,我平时都不舍得吃呢,哥。”
“你想要多少?”从这个人出现起就没说过话的霁淮终于开口了。
霁钰露出欣喜的神色,伸出一根手指头:“不多,就一万吧。”
余惊年骂道:“要不要脸啊你!”
霁淮点点头,然后伸出手,勾了一下,把装着牛肉串的盘子直接拍在了霁钰的身上:“一串一万,不用找了。”
然后霁淮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对四人说:“走吧。”
呆在原地的霁钰被泼了一身,直接气疯了,疯狂辱骂道:“艹!我尼玛,去尼玛的霁淮,你神经病啊?个死野种,要不是我家养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死野种,我叫我爸妈来弄死你。”
话脏的连江子衿都听不下去了,他想回头,霁淮却一把抓住了江子衿,然后对同样愤怒的余惊年说:“走。”
余惊年看了眼霁淮,咬着牙说:“那走。”
好好的聚餐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霁淮什么东西都没吃就进了房间。
江子衿在房间里摸出手机,给余惊年发消息。
[小江给你讲故事:?]
[年年有余:?]
[小江给你讲故事:??]
[年年有余:??]
两人来回连发了三个问号。
江子衿才腿一蹬,捂着脸皮问。
[小江给你讲故事:今天那人怎么回事?]
[年年有余:那人是霁哥他弟……]
[小江给你讲故事:?]
[年年有余:哦,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霁哥和那个龟孙子霁钰本来是兄弟,但霁哥不是江家的孩子吗?霁家人在霁哥三岁那年查了DNA,发现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的,想扔又扔不了,不过其实还是扔过的。]
[年年有余:听说是霁哥五岁那年吧,霁家人养了霁钰后越发觉得霁哥是个拖油瓶,于是某一天把霁哥带上了火车,本来想在火车上就扔掉的,结果霁哥边哭边在火车上找妈妈,就没扔成,火车带到了广州,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听说霁哥跑到警察局,在门口蹲了三天,才有警察出来把霁哥亲自送回来。然后还罚了霁家人的款,罚完就霁家那对畜生直接打了霁哥几个耳光,使了狠劲那种,霁哥的耳朵就是那时候出问题的。]
[年年有余:哦,你应该不知道霁哥耳朵有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耳朵的具体情况,霁哥这些年也没戴助听器,听声音还是没问题,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对他还是有影响的,他在英语上每回听力都会丢分。]
[年年有余:霁哥这些事因为在我们那闹得挺大所以都知道,不过后来小学我转学了不太清楚,初中才再次遇到他,那时候他就已经很牛逼了,是我们初中唯一一个全免的学生,每年还拿五千奖学金,不过刚发下来的当天就被霁钰抢走了。初一那年霁哥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因为饭卡有时候也会被霁钰那个畜生抢走。霁哥那时候就独来独往的,瘦的吓人,也没个朋友。]
[年年有余:不过初二情况就突然好起来了,一跃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初二好像霁家人为了奖学金来闹过一次吧,骂他没良心什么的,霁哥特猛,直接打了报警电话,后来他们就没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
[年年有余:所以今天看到那个逼我真的特别生气,不过,最生气的应该是霁哥,你别看霁哥平常没什么表情,但之前其实过得挺苦的。]
[年年有余:那一家子都是吸血鬼。]
江子衿一直和余惊年聊到了深夜,直到把全部情况弄清楚后,江子衿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发烧。
考完试之后就没吃东西,饿也是理所应当。
江子衿准备起来翻冰箱,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路过霁淮的门的时候,江子衿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结果没人应。
睡着了?江子衿琢磨着往楼下走。
结果在楼下的沙发上,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霁淮。
霁淮弓着腰,好像睡着了,但睡梦中的他,脸上却带了一丝痛苦的表情,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江子衿轻轻拍醒他:“霁淮霁淮。”
霁淮睁开眼,结果一瞬间接受到了更大的疼痛,他捂住胃,身子弓得更紧。
江子衿急了:“怎么了?没事吧?”他着急忙慌地想去倒水。
霁淮等疼痛过去,坐起来,朝厨房里忙活的江子衿叫了一声:“没事,神经性胃痛,吃过药了。”
江子衿快步过来,把温水递给他,然后把茶几上的药拿起来说:“你这药是饭后吃的,你吃过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