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淮没说话。
江子衿气得扶住额头,扔下一句:“等我。”
现在已经深夜了,不可能把江家的厨娘叫起来,外卖也不健康,江子衿打开冰箱,撸起袖子。
粥的香味从厨房悠悠地飘进来,霁淮的胃再次抽动了一下,他罕见地对一样食物有了欲望。
江子衿看了一眼滚动着小泡的砂锅粥,闻了闻香气,满意地笑了,并招呼道:“霁淮,能动吗?是我端给你还是你到饭厅?”
霁淮愣了一下,江子衿又问了一遍,他才回道:“饭厅。”
霁淮走到饭厅,江子衿手里端着一碗粥,一边斯哈着一边快步走,然后把碗一放在桌子上,就用手捏耳垂。
“吃吧。”江子衿说。
霁淮坐下,稠密的粥香气扑鼻,他用勺子一舀,一片细小的山药,一舀,一片细腻的鱼片,再一舀……,好像这小小的一碗粥里有满汉全席似的。
只是一舀,跟开盲盒似的,有挺多惊喜。
跟江子衿挺像。
江子衿也端了一碗,坐在霁淮旁边问:“好吃吗?”
“还行。”霁淮道。
江子衿无语,往嘴里放了一大口,结果忘记温度,被烫得直斯哈,一边斯哈还一边不服气地说:“嘶,哈,明明,嘶就是哈巨好吃!天下嘶,第一,好吃的粥。”
霁淮吞了一口粥:“没见过有人这么能夸自己的。”
江子衿说:“那你现在见到了。”
“嗯。”粥抚平了霁淮疼痛的胃,让他的声音变得很是温和。
江子衿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什么时候得的胃病?”
霁淮说:“初一。”
江子衿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霁淮笑了一下。
被落在霁淮房间里手机亮了一下,弹出一条信息。
[哥,我的情报准确吧?事办成了吗?]
第24章
两天假期里, 由于霁淮生病,两人都待在家里。
除了江家的厨娘有时候会疑惑小先生怎么好像跟大少关系好一点了之外,也没人发现江子衿对霁淮的转变。
凌晨五点半, 江子衿及拉着拖鞋, 打着哈欠啪嗒啪嗒地去敲霁淮的门:“霁淮霁淮, 起来吃早饭了。”
这时候, 霁淮就会打开门。
然后江子衿就像完成某种任务似的, 耷拉着头边说记得吃早饭边往房间走。
霁淮勾住他睡衣的帽子, 轻轻地把他往回拉:“你去哪?”
江子衿满脸困意:“回去睡觉啊, 你记得吃早饭。”然后从霁淮手里把帽子扯回去,小声嘀咕:“可困死我啦。”
十分的可可爱爱。
霁淮在身后, 看着江子衿因为睡觉,后脑勺被压平的头发, 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快乐的时光短暂得要命。
早上, 江子衿没来敲霁淮的门。
霁淮走到地下停车场, 问司机:“江子衿呢?”
司机道:“小先生十分钟前开了车走了。”
霁淮没搭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这位大少, 虽然看着没什么变化, 但就是觉得他有点不高兴。
霁淮揉了揉眉心,打开了手机。
前两天那人发送的消息还在页面上, 霁淮微信好友不多,所以能给他发消息的人也不多。
霁淮消除了微信添加好友处不断跳出的红色,回复了那人的消息。
[哥,我的情报准确吧?事办成了吗?]
[j:嗯。]
对面看来是一直抱着手机, 下一秒就弹出一条新消息。
[哈哈,霁哥, 你终于打算报复霁钰那个孙子了,呸, 他忘记初中干的那些好事了,听说之前在职高还混的风生水起呢,还脚踩两只船,就问他配钥匙几把?他配吗?]
[j:嗯。]
[嘿嘿,您上个星期向我打听霁钰在哪个学校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这孙子查了个底朝天,现在他们学校论坛里都是这孙子的事,听说他谈的那两个女朋友都在外面有认的干哥哥,霁钰这段时间应该是不好受了。]
[j:做的不错。]
[谢谢霁哥!]
霁淮收了手机,让司机往校门那边靠。
学校为了规范校园外摆摊卖早餐的行为,是不允许住校外的学生早上走前校门的,毕竟家属区也在后山那个校门。
但年级第一有特权。
江子衿只纳闷了一下为什么这人比自己要快。
然后就皱眉问道:“吃早饭了没?”
霁淮摇头。
江子衿咬着牛奶的吸管,砸了咂嘴,奶白的沫子就染上了江子衿的嘴唇。
江子衿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桌上的早餐一分为二,然后冲着霁淮说:“把你的杯子拿过来。”
霁淮去拿了。
然后江子衿把他正喝的牛奶盒剪了个口子,然后咕咚咕咚地把牛奶倒了半盒到杯子里,然后递给霁淮。
霁淮迟疑了一下,才把牛奶接过去。
江子衿嘱咐道:“记得喝完,牛奶养胃。”
边说边把吸管重新插回牛奶盒,又开始咬着吸管喝牛奶。
见霁淮没反应,江子衿像个黑奴的监工:“听到没有?”
霁淮看着那吸管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甚至为了让监工满意,还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小口。
监工高兴地点点头。
但旁边的余惊年就看得那叫一个惊疑不定,心想霁哥不是有洁癖吗?但好像也不是,毕竟是霁哥自己的杯子。
大咧咧的余惊年不太懂洁癖到底是个什么操作,以为这样也行,但主要是他也没吃早饭,也饿。
于是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冲向江子衿:“江哥,江哥,也分我点吧!我也没吃早饭。”
霁淮刚要喝牛奶的手顿住了。
“?”江子衿怒了,“畜生,我就两包子了,你好意思吗?”
余惊年说:“那你就只管霁哥不管你可爱的余兄了吗?”
“愚兄,”江子衿加重了那个愚字,“叫爸爸。”
“爸爸!”余惊年为了吃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江子衿拍了拍余惊年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包子,“乖儿子,有我一口吃的,还是少不了你的。”
余惊年狼吞虎咽。
霁淮小小地啜了一口牛奶,目光有些沉。
校园学习生活又开始了。
四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聚餐那件事,余惊年也压根没有想起来他手机里醒目的大众点评是霁淮下的。
学习生活实在是紧张又刺激。
八校联考的卷子向来改得慢,但学生手里都有原卷子。所以各科老师基本上会趁热打铁地把卷子给讲了。因为上新课也可能学生们心不在焉的想卷子。
其次,学生心里也对自己的分数有了大概了解,给个缓冲时间。
上午都是物化老师的课,物化两位老师手里都没有原卷,不约而同地直接抽了霁淮的卷子讲。
两位老师对着讲完后,全都一声感叹:“又接近满分,真够变态的。”
这话从老师嘴里吐出来,居然没人觉得奇怪。
只有人捧着卷子,有些愁苦又羡慕地看了一眼最后面的变态。
江子衿转着笔,心里漫不经心地想:“我也是接近满分耶。”
他后头望了一下众星拱月般的霁淮,舔了舔上面的犬牙。
讲解进行得很顺利。
不过下午,到了英语袁老师这儿,她眼睛一转,把江子衿的卷子拿了起来看。
江子衿以前也是讲卷子的时候卷子绝对没在他手上的待遇,于是很自觉地搬起凳子想往白禾稞那边坐。
结果他刚起身,袁老师说:“你干嘛?让你上去写答案你搬凳子干嘛?”
江子衿:???
真是上赶着丢人。
红色直接从江子衿的脖子开始起,直接蔓延到了整张面皮。
不过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凳子悄悄放下。
袁老师没care,又抽了几份卷子,把一份卷子递给江子衿。
袁老师看了看手中的卷子才抬头,盯着江子衿,奇怪地问:“江子衿,让你上去写霁淮的答案你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