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生说:“可以办一张,支持下你的事业。”
“什么事业,也只是玩玩而已。”陈宏对董丝毫不客气,有时甚至带点刺,因为他总觉得董瞧不起他,虽然对方一直表现得很礼貌,颇有精英阶层的教养,但这种礼貌与张宇文的礼貌完全不一样,或者说有点像刚刚认识时,张宇文的态度。 但熟悉以后,张宇文的修养就体现成了平等看待每个人的修养,是对朋友之间设身处地的,尊重的修养。
董的礼貌,则是“此处应有礼貌”,是对司机、保全、打扫卫生的阿姨展现出的礼貌,不管对方是谁,他只是为了展示自己良好的教养,“你礼不礼貌不重要,但我需要表现得有礼貌”。
陈宏正给学员们调课犹如玩华容道,烦得不行,没有搭理董,董便坐在一旁看着。
“这么冷淡吗?”董说:“我特地来给你捧场。”
陈宏:“你办卡吗?”
董:“办,刷卡机在哪里?上门授课?”
陈宏:“没时间,办了就要自己来上。”
董想了想,说:“行吧。”
陈宏拿来刷卡机,问他:“你要办多少的?”
董说:“刷十万。”
陈宏:“没这么多,别捉弄我。”
“最高级的是多少?有特别待遇吗?”
陈宏笑了起来,说:“最高级的两万,是白金VIP,优先预约课。”
董说:“只要两万?那就办这个吧。”
陈宏本想嘲讽一下他,但想想算了,上门都是客,他也知道这家伙一定很有钱,开豪车,送上门的,不赚白不赚,于是给他刷了两万的卡。 董在合约上签了名字,陈宏终于得知他的真名叫“董右。”
“什么时候上课?”陈宏说。
“现在可以?”董右说:“教练,你不是应该给我制定点身材管理计画吗?”
陈宏说:“这要看你的目标是什么,练胸肌?腹肌?力量?有氧?”
董右答道:“你先看看我身体哪些地方可以练?”
陈宏:“可以啊,你脱了衣服我给你看?”
董右:“全裸?”
陈宏:“全裸。”
董右:“今天里面穿的丁字裤,也要脱?”
陈宏:“丁字裤可以不用脱,什么颜色?”
董右:“教练平时喜欢的颜色。 在这儿?”
陈宏去把大门关上,挂上“打烊”的牌子,锁了门,带董右到测BMI的小房间里,董右开始解衬衫,露出白皙的胸肌与腹肌,陈宏也开始脱,接着,董右开始摸陈宏的身体,陈宏扒下董右的西裤,果然穿了男性的情趣内裤。
陈宏过年回家禁欲快一周,现在简直血脉喷张,倒了点推拿用的润滑液,两人就在打烊后的健身房里干了起来。
健身房到处都是镜子,片刻后陈宏还觉得不够刺激,索性从背后干着董右,让他一条腿跨在器械上,看自己是如何进入他身体的,这还不够,陈宏还让他摸连接处更好地感受一番,董右满脸通红,不住呻吟,被陈宏干得简直要升天。
接近一小时后,两人洗过澡,董右整理了凌乱的衬衫,又恢复了那精英模样。
“吃饭吗?”董右问。
陈宏穿着健身背心与运动长裤出来,董右又上前去摸他的胯部,陈宏任他揉捏,说:“怎么?还想要?没喂饱你?”
董右放开手,冷淡地说:“我知道有家餐厅不错,就在这附近。”
陈宏:“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
董右约他吃饭想必在很贵的餐厅,陈宏不想让他请客,请他吧,着实肉痛,AA只会招人笑话。
但每次做完之后,董右都邀请他一起吃饭,似乎想更进一步了解,只是陈宏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想产生过多交集,于是除了下半身的邀请之外,一律拒绝。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董右说。
“我真的很忙。”陈宏示意你也看到了。
董右只得说:“那下次不能再拒绝。”
陈宏“嗯”了声,董右显然对他很来电,因为大部分时候陈宏在他面前都表现得很酷,话少,做爱的时候很痞,完全没有在家里那种犬系男生的风格。
董右似乎在犹豫,片刻后,突然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下,陈宏对这个举动一下就很动心,因为做爱时的吻什么也代表不了,那是情欲旺盛的交流,贤者时间的吻才代表“我喜欢你”。
但也仅止于喜欢,陈宏想了想,礼尚往来,回吻了下他的唇。
董右走了,陈宏说:“还有送你的东西,给白金会员的,这里有一个水杯,一个吹风机……”
“不用了。”董右答道:“你留着自己用吧。”
好吧…… 陈宏放下办卡礼包,看着离开的董右,心中滋味相当的复杂。
虽然已经是农历年的最后一天,花市里却依旧很热闹,大家便开始闲逛,郑维泽一直抱着严峻胳膊不放,张宇文则回答常锦星的问题,反而是霍斯臣被放了单。
但肉眼可见的是,新春佳节,室友们的钱包都满满的,不再像刚搬家时一分钱掰两半花的模样。
常锦星跟在队伍最后,一边听张宇文的话,并不时点头,语言、经济条件、念书等等困困难都是可以被克服的,最大的问题反而在他没想过的地方:文化隔阂。
张宇文买了不少花,准备带回去装点家里,郑维泽则买了不少小摆饰,还在花市上选了一个小礼物:一个开车“平安顺遂”的挂饰。
张宇文与严峻看着郑维泽,郑维泽让老板把挂饰包装好,花市的出口恰好就是张宇文与霍斯臣第一次约出来吃午饭的老店,年初三店里喧哗不已,大家挤在角落里的四方桌处坐了,各自闲聊。
直到入夜,霍斯臣把他们送回江湾路七号,约了明天去江滩公园烧烤,张宇文才推门进家里。
家中亮着灯,陈宏正穿着围裙,在餐桌前用竹签串明天烧烤的食材。
“怎么现在才回来!”陈宏悲痛地控诉道。
张宇文意识到了什么,说:“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陈宏心里都是泪:“打你们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接!商量好的吗?”
“我手机没电了!”张宇文马上说。
陈宏:“严峻呢?”
严峻:“我一直抱着花盆,没看见。”
常锦星:“我一路都在拍照,不好意思啊。”
郑维泽:“你怎么不找我呢?”
陈宏:“我以为你们很快就回来了。”
“我给你打包了饭的。”张宇文马上说:“你看?有一份炒饭,还有香兰叶三杯鸡。”
陈宏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张宇文笑道:“你明天多吃点。”
“怎么啦?”郑维泽发现陈宏在家里时,精神不太好,于是趴到餐桌前,低头看他。
“啊?”陈宏说:“没什么,只是累了。”
严峻问:“今天生意怎么样?”
“很好。”陈宏答道:“托你们的福,也感谢锦星。”
大家都在观察陈宏被扔下有没有生气,虽然张宇文觉得不至于,但看他的模样,确实像有什么心事,与白天开业时判若两人。
严峻朝张宇文作了个手势,比心,张宇文马上明白了,但陈宏最近什么也没说啊!
严峻也只是猜测,白天时他没见到陈宏朝他说过的“炮友”,他猜测陈宏喜欢上那个董先生了,但董在开张这天没有来。
大家纷纷坐下,帮忙串食材,准备明天烧烤的炉子与炭火。
陈宏始终心不在焉,直到他们各自回房整理行李后,餐桌前只有张宇文与陈宏了。
“你和斯臣怎么样了?”陈宏说。
“免你一个月房租。”张宇文按照约定,答道。
陈宏便笑了起来,说:“房租不用免,是我该交的。”
“我答应好的。”张宇文说:“那我送你礼物当皮条费?”
陈宏稍稍靠近张宇文,小声说:“可不可以,把你…… 把房东的宾利,借我开一下?”
张宇文:“哦€€€€?”
陈宏看着张宇文,张宇文继而笑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40章
年初五,江东迎来了一个煦暖的开春,结了一层薄冰的流金江已经全化了,在回暖的气候之下,全市气温回到了将近摄氏二十度。 一时间野外、公园里挤满了出来踏青晒太阳的游客,享受七天假期中的倒数第二天。
大家十点便陆陆续续起来,男生宿舍行动总是很快,他们各自背着包,前往流金江的北滩公园处,去和提前位置的霍斯臣会合,在那里的江边,可以烧烤与玩一些户外活动。 今天出行时,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觉得少了什么,看看两手空空,背着个登山包的严峻,才想起来哦,小棋不在。
“别说你了。”张宇文笑道:“我们少了小棋都很不习惯。”
严峻:“她的人生里有接近一半,是和你们一起度过的。”
严峻开始抚养小棋时她只有半岁,而在江湾路七号,她也住了快有四个月了。
“她在乡下住得习惯吗?”张宇文说。
“实话说,不太习惯。”严峻与张宇文站在公交车的一侧聊天:“但我妈妈很想她留在身边。 离开的时候她一直喊我,我很难解释,是偷偷走的。”
回家过春节时,小棋一直喊严峻“爸爸”,这让来拜年的亲戚们觉得有点奇怪,严峻只以兄弟俩长得像来解释。
“她从来不喊妈妈。”张宇文说:“这也会让人觉得特别。”
“她现在只会喊『爸爸』和『宇文』。”严峻笑道:“我妈还问了半天宇文是谁,以为是我女朋友。”
张宇文笑了起来,因为这个话题的开启,严峻又顺势问:“你和霍斯臣怎么样了?”
张宇文答道:“我们在一起了。”
“啊。”严峻点点头,说:“挺好的。”
张宇文突然想起,自从农历新年一起喝过酒后,严峻与霍斯臣之间的交流就变得很少了。
“他说要请大家吃饭。”张宇文说。
“可以。”严峻答道:“不过今天不行,理应我请客。”
“是的。”张宇文笑道。
严峻没有问张宇文与霍斯臣“在一起”的细节,这段时间里,他不断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确实喜欢张宇文,这种喜欢,已不仅仅是喜欢自己理想生活的那种向往,而是对他产生了无法控制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