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旺木挠了挠头发,“我不是说,这是乐遥兄弟的计划么?”
穆楚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旺木。
周旺木解释说:“当时我还在监牢里,说实话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期望,就想着大不了就在监牢里一了百了,只不过对不起你和阿凉他们。我没有想到乐遥兄弟会出现,更想不到他会跟我说,他有法子让我保命,但是都得听他做事。我那个时候也才知道,其实乐遥吧,是靠着揭发莫封孝的事情才步步高升的,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乐遥大概还没有能力跑到监牢里来见我。”
听着,穆楚白也点了点头。
周旺木道:“乐遥说,他缺一个死刑犯,他想让莫封孝死,而不是躲在天牢里赖活着,他问我敢不敢死,我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不敢我还能在这里吗?但我就奇怪了,我问他要我做什么。他叫我什么都别做,就只做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就是要让安则远带我上京城,否则什么都白搭。”
穆楚白想了想,难怪当时周旺木什么都应了安则远,可却最后逼得他动不得周旺木,要他带着周旺木上京,原来后面还有这一层。
“我当时也没别的办法,自然是先答应他,但是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法子?想不到乐遥这点也帮了我,他去找那些有资格坐上陪审的豪绅,只要有几个在后面帮我推一推,安则远那家伙就很容易上当。乐遥不光是能帮我,还能将安则远激将出来,我以为他根本不认识安则远,没想到他对安则远了解也挺深刻的。”
“后来我就被押送到了京城。一方面,乐遥需要我成为死刑犯,让我当众斩首。另一方面,我需要活下去,乐遥也想让我保命,所以我需要一个顶替我的犯人。所以这件事,总的来说,全是靠乐遥在里面穿插,我想活下去,而乐遥想让莫封孝死,事情就这么一拍即合。”
“可是……”穆楚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莫封孝怎么可能让你们如愿呢?他一定不愿意来顶替你,乐遥怎么办到的?”
问及这个问题,周旺木也只是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他好像认识了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看乐遥出入天牢就像出入自己家一样方便,所以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我上京城来的原因。”
第237章 纵情颜色
“乐大哥能认识什么人呀?”穆楚白也不由得疑惑起来,以前乐遥虽说是他们书院最聪明的一个,可后来还不是当了莫封孝的师爷,似乎在京城混得也不是特别好,怎么莫封孝一被他踩了下去,他就像是步步高升了一般?
周旺木又耸了耸肩,“不清楚,不过不管他认识什么人,最后还是帮了我。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莫封孝带来顶替我,而且我最后看了那莫封孝一眼,我觉得他看起来很不正常……怎么说呢……”周旺木皱着眉头,他抬手在下巴上摸了摸,“我想那个时候莫封孝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估计……”
“你是说……”穆楚白心想,该不是乐遥对莫封孝下了药了吧?
周旺木突然一摆手,“唉,总之,不管乐遥是用什么方法,他至少的确找了一个人来顶替我,也的确让莫封孝被砍头,皆大欢喜,而且他也的确是真的有这么个本事,不然我也不会好端端坐在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酬谢他,也许光是谢他可能不够,我唯一能帮他做的,就是不再出现在京城吧……”
穆楚白越过周旺木的肩头看了一眼这屋子,他觉得这里十分眼熟,却又说不上来,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周旺木的身上,“可万一安则远觉得其中事有蹊跷,又重新查了起来怎么办?”
周旺木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你放心,现在安则远恐怕还有一屁股的事情擦不干净呢。”
“怎么说?”穆楚白干笑了起来。
“安则远急着要将我绳之于法,很多罪状胡编乱造最后栽赃到我的身上,他拿来的证词和供状都是有问题的,现在看起来我虽然已经是被砍了头了,但是乐遥说他会事后往上面参几本奏折,是说安则远查案不力公报私仇,江德淮一向秉公审事,光是这两条也足够他烦的了。”
穆楚白尽管并不明白,为什么乐遥会做这么多事来帮他,可他却在想,倘若他没有认识乐遥,现在的局面会不会还是眼前看到的模样。有生之年他若能再见到乐遥一次,必定恭敬地去感谢,哪怕为他做任何事。
“那我们……是不是要赶紧离开?”穆楚白抓着周旺木的手,这次他绝对紧紧拽着死活都不松开了,“万一被别人看到,岂不是不好?……”一说到这个,穆楚白顿时冒出冷汗,他心脏跟着狂跳,他呆呆地看着周旺木,直到周旺木都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他才说道:“不好……不好……”
“怎么了?”
穆楚白拉着周旺木的手有些发抖,“我……我上过法场,还是在江德淮的面前,他要是……要是把我认出来了怎么办?而且我……”穆楚白捂着自己的额头,“他要是发现我没死,岂不是要派杀手继续来追杀我?”
周旺木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他倒是还没想过,“你别急……我想,如果当时江德淮就把你给认了出来,我想我们不可能会躲在这里躲这么久,而且乐遥带我们来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周旺木不紧不慢地安慰着穆楚白,“而且我们俩现在同为‘死人’,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想不会有人再来找我们麻烦了,而且乐遥看起来早知道了,他还愿意帮我呢。”
听周旺木这么说,穆楚白看起来倒是轻松了些,可心中依旧担忧,然而,他觉得,只要他还与周旺木在一起,不管是被追杀逃命,还是奔走天涯,都已经再无所谓了。
“这里是哪里?”穆楚白又看了一眼屋子,他总觉得这里异常眼熟。
周旺木咧嘴一笑,“忘记了?这里是当年我在京城被赏赐的宅邸,幸好是被查封了,一直没有人住过,乐遥兄弟带着我们都到这里,应该暂时没有人会发现我们。”
穆楚白“啊”了一声,“原来是这里。”
“正是这里……”周旺木点了点头,他突然附身向前,双手撑在穆楚白身子的两边,他的脸就凑在穆楚白的眼前,他低语道:“现在就我们俩……”
穆楚白先是一愣,可他很快就卸下一切举手投诚,他的双唇被周旺木啄了一下,轻轻地笑了,“等等,温兄他们呢。”
周旺木没管那么多,“哦,阿凉他们出去喝酒了,顺便打探打探风声,估计到明天早上都不会来烦我。”
言罢,他已经慢慢挪向了穆楚白的额头,从他的伤疤处一路下来。其实,周旺木并不觉得穆楚白额头上的伤疤有多恶心,他早就接受了,就算穆楚白长成什么样子,这都是他的穆公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了。
穆楚白被他呼出来的气给弄痒了,他笑着往后躲开,周旺木顺势而上,整个身体都靠在了穆楚白的身前,他轻吻着穆楚白的双唇,此时,两个已经孤单很久的身体,不约而同地有了反应,燥热的感觉一下子从身下冒了出来,也许是真的太久太久了,就是连穆楚白,他都没办法抑制这种感情。
周旺木见穆楚白没有反抗,他便欺身而上,一手撑着床铺,一手揽着穆楚白的腰,他在穆楚白的耳畔低声说:“这么久了……其实我……”
“我明白……”穆楚白闷哼了一声,他的双手慢慢攀上周旺木的肩头,还需说什么,无需说什么。
周旺木只是伸手把弄了几下,穆楚白就已经把持不住开始在周旺木的怀里连连喘息,他的胸口一上一下,让周旺木看得望眼欲穿。周旺木贴身而下,轻轻将穆楚白扶靠在床上。而穆楚白的衣襟大开,已经垂到了肩膀之下,半披半挂,头发也跟着垂在脑后,十分撩人。
周旺木哪里还忍得住,但他的动作不敢太大,在他的心里,穆楚白都是他心尖儿上最疼惜的人,他小心翼翼地为穆楚白褪开衣裤,抬头却在穆楚白的双唇上落下,
如周旺木所说的,温凉与仲孙孤临这一晚上的确没有来打扰他们,而到了隔天清晨,两人从屋子里出来时,才看到站在门口说着话的两人。见到他们出来,两人的脸上并没有觉得奇怪,反倒是温凉还笑得理所当然,他率先走来向两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休息够了?”
穆楚白看起来坦坦然然,点头,道:“嗯,差不多了……”
温凉的手却没松开,“之前在法场,实在对不住,事情太过紧急,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就这么带你走了,还请穆公子原谅。”
“若是跟我解释,事情还不知道会被我闹成什么样子,该是我道歉才对。”穆楚白摇了摇头,他本想帮忙,可看来自己做的还不如人家温凉得多,想来他还以为自己是个秀才,动动笔杆子就能扭转乾坤,结果却完全没帮上忙。他回想之前自己的行为,惭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可这件事放在周旺木的眼里,却又完全不同了。他的确是没有想到,穆楚白会跟着一路来到京城,会大着胆子上到法场救他性命。周旺木想到这件事,晚上睡觉都要偷着乐得笑出声音来。
只是这两个人心里各自揣着小心思,不想让对方知道。
“倒也未必。”温凉笑了起来,“穆公子却有这个气势,只不过是我们没事先商量好。”
“你别笑我了。”穆楚白自个儿也笑得眯了眼,“你们来到京城,竟然都没有先找我,不然先支会我一声也好啊,都被吓出一身冷汗了。”
这回轮到仲孙孤临拱手来说,“事态紧急,我们当时在江城一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还没来得及找穆公子,请穆公子见谅。”
这话一说,穆楚白听得脸色一变,慌忙摆手,“别这么说,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当时我就瞥了丢下你们走掉,都没帮上你什么忙,让你一个人照顾温兄,一定把你给累坏了。”
仲孙孤临看着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他连忙说:“这是在下分内的事……”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改口道:“这本来就该是我做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时候便是越描越黑,其他人听了也不语,只是全都放在心里明白。
明白就好。
第238章 终有一日【全文完】
听闻,因为周旺木这件事,安则远被弹劾的厉害,他本想靠踩着周旺木的脑袋上位,可奈何最后乐极生悲,被彻底罢了官。江德淮对他也算不错了,没有因为失职而打入天牢,反倒是让他自己辞官回乡,给了一个体面的结局。
而穆楚白在事后都没有再见到过乐遥,且听闻,他也因为此事,步步高升,而且江德淮对他很是看重,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能为作高官,手握重权。
周旺木曾经答应了乐遥,说他们必须尽早离开京城,从此不再在京城露面。而周旺木也应得爽快,只是隔了一天,他就带着穆楚白等人离开了京城。
只不过周旺木自己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根本就全在某两个人的手中。尽管是让他们尽快离开,但并没有截止过一个期限,但是他们心里知道,周旺木这几个人,绝对不会多留片刻。
而这两个人,此时正站在皇城的墙头,远远看着一片广阔的京城之景。他们以前想过,却从来没敢奢望过,他们知道必须靠自己奋斗,才能站在这个地方,万人之上的地方。
“阿遥,他们的确是走了吗?”这一把低沉的声音来自于一个穿着黄袍的男人,他双手负于背后,身姿潇洒,眯着眼,看着这个被他从前朝夺下来的、安逸且又繁忙的京城。
“回禀圣上,的确是今早走的。”乐遥对着他拱了拱手,恭谦的样子,顺从地低着头。
江德淮点了点头,他抬手扶着乐遥的双手,轻声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你不必如此多礼。”
“谢圣上。”乐遥又作了揖,这才该抬起头。
江德淮没有看向乐遥,却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他说道:“之前实在是委屈你了。”
乐遥大惊,他连忙又低下头,“谈何委屈,能为圣上办事,是臣的荣幸。”
“我刚才怎么说的。”江德淮这才慢慢扭头看着乐遥,他脸上的笑如此的宠溺,决然不是平常能看到的神态,“这里只有你我,我都不以‘朕’自居,你又何以谈‘臣’一说?”
“臣……”乐遥刚开了口,又发觉自己说错,可他对着江德淮,又不敢太过逾越,只得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见他如此,江德淮不再强求,他扭头过去,继续望着繁荣的京城,“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放过周旺木?”
乐遥摇头,“未曾……臣只是以为,圣上做事,想来有自己的主意。那个周旺木,此前也的确是个能人异士,而他的手下,也是一些不可多得的人,所谓可遇不可求吧,只不过,放他自由,似乎有些太危险了。”
江德淮笑了起来,“阿遥,你要知,我不是一个会赶尽杀绝的人,更何况他与我一样,身边都有牵挂。你此前为他奔波劳累,我在京城也为你担忧……你倒是不知,许久以前,有人推算出我生命中会有一只拦路虎,我一直没有遇见,还以为那个人是个骗子,现在看来,我才知道谁才是那只拦路虎。”
乐遥的脸上慢慢显现出惊讶之色,“圣上莫不是说那周旺木?”
没有想到,江德淮竟然点了头,“他的确是,可惜,他心有旁骛,有能力却完全施展不开,却是浪费了。”
乐遥恍然地点了点头,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江德淮的话。
“一开始我从莫封孝那里听闻此人,的确有些惊讶,想他能让我如此上心,该是那个拦路虎不错,只可惜见面之后,才觉他不过如此,似乎有些言之过早。后来从你这里所知,他心中有所牵挂,所以才会如此。”江德淮叹了口气,“本以为将牵绊他的人给除掉,便能完全激发他出来,结果……”
不等乐遥作了回应,江德淮亦是摇着头,道:“我曾想,他若能恢复本初,以他的能力,助我独步天下又有何难,只能叹……可惜啊……可惜,命不同,不同啊……”
乐遥突然低头作揖,“臣倒不觉得可惜,既然圣上当年遇到那个人,说周旺木是圣上的拦路虎,即便圣上将他收归为部下,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他反咬一口,倒不如如此,消磨掉他所有的能力,让他在人世间逍遥,从此以后,不会再妨碍圣上的大业……”
“此来也是可惜,不过人各有天命,也罢也罢。”江德淮挥了挥手,像是挥走一只苍蝇一般,“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便已足够。当初我把你安插在莫封孝的身边,你不恨我吧。”
乐遥摇头,“臣岂敢。”
“若不是计划从南方一路杀至京城,中途需要江城做我最为坚固的后防,否则我怎么会这么早就将你安插在那个人的身边,莫封孝的确是个栋梁,可惜人品太差。”江德淮回头温柔地望着乐遥,可嘴里却放着狠话,“要不是我还需要他,我岂能将他留到如今?不过幸好他还留着一条狗命,给周旺木换了一条命,不然安则远这么一闹腾,说不定那周旺木的部下,真要把我的老底给兜出来。”
听了这话,乐遥蹙眉,他实在没有想到,那穆楚白竟然有这么个胆子,一路追到京城,打算鱼死网破,一命换一命,他要救周旺木,却也敢把圣上的事给说出来。而江德淮也算是仁心,不打算追究他,否则岂能让他们俩这么逍遥,离开京城过自己的日子?
“如今圣上的眼中钉都已经离开,圣上应该安心了。”
江德淮大笑,“让我安心的,还不是因为你阿遥回到我身边了?”
“臣惶恐……”乐遥低头,却是忍不住的笑。
江德淮却也止不住,他仰着头放肆大笑,声音豪放,像是真有天龙在身一般的气势。
如今,这天下,这局势,已经合了所有人的心。
离开的也好,留下的也罢,全都满足了心中所期盼的结局。然而,其实对他们而言,只要斯人还在身边,不管身处何职,是手握重权,还是浪迹天涯,都已然是最圆满不过的。
便是说那几个离开的人,他们离开京城后,倒不是马不停蹄地奔往某个目的地,而是走走停停,像是在把玩赏景一般。
周旺木倒是考虑过未来,是要找个地方隐居,还是游遍这江山各地,只是穆楚白却没有定夺,对于他而言,只要能跟着周旺木便好,即便无落脚之处,他也不怕。
温凉与仲孙孤临打算去塞外找宋风和缪元,他们虽然分开往北,却又不约而同在入塞之前相遇,而且入塞之路坎坷难走,多遇险阻,亦或许上天不让他们去往塞外,温凉便是放弃,转而跟着周旺木再往西去。
他们顺着黄河沿岸往北行径,见到了秦晋大峡谷中的壶口瀑布,被它壮丽的情景给震撼,他们虽见过大军过境的阵仗,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比军队更为慑人的东西。可见到这有着气吞山河万马奔腾之势的黄河,又为之深深的震惊。
他们一路游历了黄河沿岸的景观,有的汹涌震撼令人拍案,有的委婉安逸令人平静。这一路走来,他们身上毫无任何担子,便是游历的十分畅快逍遥。最后,他们来到怀远镇月牙湖乡,又在这里分开。
温凉与仲孙孤临又顺着黄河走了一段,来到兰州,又沿着丝绸之路,一路往西,过嘉峪关,抵达玉门关,再跟着一队商旅,继续西行,去到了敦煌。他们以为当时见到了壶口瀑布,已经够让他们震惊,殊不知敦煌之景,让他们依旧哑口。
然而出了中原之后,此处的局势一向混乱,他们却也不怕。他们从商队口中听闻了楼兰古国,更想去那里看一看。就此,在他们离开敦煌之后,周旺木他们就再没收到过他们俩的消息。
而折往东南去到长安的周旺木与穆楚白,他们原本不想就此停留,毕竟国无疆,如此秀丽江山不去看一眼实在可惜。可是他们自己却也不知道,就在他们抵达长安之后,竟然就在此定居。他们习惯了城市的繁华,尽管山野之中幽静避世,但到底还是城市令人向往。
他们在长安住了好几年,起初断断续续来收到过温凉他们飞鸽传书,说他们到了哪里,见到了什么景色,信末再报个安好。可时间推移,信也越来越少,最后便也没了。周旺木与穆楚白一直等,也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温凉与仲孙孤临会回来找他们,一起喝酒聊天,像是他们才离开的那天一样。
想周旺木本是个山贼,后又参了军,手中虽有当年被江德淮赏赐的钱财珠宝,但到底还不足以让他们能够坐吃山空。于是周旺木在长安寻了一个在客栈中跑堂的活儿,而穆楚白若是有了兴趣,就到街口支个摊子,给人书写家信或是别的文书信函,倒是让他动足了笔杆子。
日子便是这么一天一天过着,平淡,且也平静。
他们不奢求荣华富贵,也无所谓别人对于他们的看法。他们在后来的十年里搬过几次家,从城东区到西区,再从西区来到城郊,后来,也许是说得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只能搬到了城外。
即便有时候会因为周遭人的指指点点,让周旺木心里很不痛快,可他的不痛快,却从来不是因为穆楚白。有时候,穆楚白也会打退堂鼓,也曾想离开周旺木,可每次想到他们的过往,便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