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住在长安时的五年后,皇帝西巡,曾到了长安。
周旺木与穆楚白低着头跪在一众平民百姓中,只知道皇帝到如今还是孑然一身,没有立后,只是为了顺从朝臣的意思,封了两名妃子,有了两位皇子。而皇帝每次出巡,都会带上乐遥,朝廷中有朝臣弹劾乐遥手中权力太重,可每次都被皇帝被反驳了回去,就此无人再敢逆鳞,参乐遥半句不是。
到如今,乐遥依旧是离皇帝最近的人。
穆楚白躲在周旺木的身边,没敢抬头,便是五年前离开了京城后,也同样没再见到乐遥的样子。
也许他们不知道,即便他们躲在人群中,当今皇帝也是能一眼发现他们,这亦或是真龙天子与平民百姓最大的不同。而知道他们在长安生活的安定之后,皇帝便再也没有关注过他们俩。
天还是天,地还是地。
已然不会再有瓜葛。
又过五年,长安流行了瘟疫,周旺木知道自己肯定没那么幸运会幸免于难,想不到真如他自己所想的,还是中招了。最后他拽着穆楚白的手,说他梦到了一群人,有温凉,有桂鸿,还有以前的兄弟们,说他们都在自己身边,喝他们的喜酒。
穆楚白听了被他逗笑了,可下一刻眼泪就顺着鼻尖落了下来,他说,终有一日,不管是塞外的宋风与缪元,还是西域的温凉与仲孙孤临,甚至是身处苗疆的桂鸿与他那个师兄桃苍老者,他们都会回来,他们一定会回来。
终有一日。
穆楚白相信。
周旺木也相信。
【€€€€全文完€€€€】
第239章 山外有山(番外)
长安城外,华山是矗立在平原上的一座让人为之感慨的巨山,自古以来,多少人爬上华山一睹众山小的美景。山上道观众多,云雾缭绕,只是为人所知的不过冰山一角,深山中,又有多少人烟,却无人可知。而华山又处长安之外,常常能见有人从长安出,入到华山游览。
从小就住在华山山脚下的牧童,对于这座山,却有着其他的感想。打出他出生,被他爹抱出屋子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华山,而从他有记忆起,他就一直想往山里跑一跑,只是他年纪太小,他爹不允许他入山,便只能把这个想法暗暗放着。
华山像是天神从地上硬生生拔起来的一样,入山的口不多,站在山脚下,几乎可以看见那些山坡是近乎垂直地竖在那里。他以前在家门口蹲着,一抬头就能看见高耸入云的华山群山。到他六岁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放牛的美差,他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入华山里看一看。那天他的父亲与叔叔在田里干活儿,他独自一人牵着牛往华山的方向走去。
牧童沿着山脚走了一阵,一边是垂直入云的高山,一边是青葱悠悠的田地。他想入山,奈何却没有门路。他家那只老黄牛在他身后慢慢跟着,有时停下脚步啃几口路边的嫩草。
走了一阵,总算看到一道小溪从两处山中间缓缓流出,小溪的边上还有条小路,牧童看了过去,小路就在溪水边,看来常常有人从此出入华山。而这条小溪通往天地,牧童没记错的话,小溪最后汇聚在他们这片田地中间的小河里。
由于好奇心的驱势,牧童带着老黄牛走进了华山山区,他看着小溪从身边流淌出去觉得十分有趣,而且一路没遇到个人影儿让他的心情分外平静。走着走着,小溪与小路分叉开来,他顺着小路走了一会儿,开始上坡,又爬了一会儿,天就阴沉了下来。
牧童不知道,山中气候多变,也许这个时候是晴天,下一秒就会下雨。他看着天色越来越差,这就想回家了,可一扭头,脚底下的路没了,他踩在一潭杂草丛生的空地上,一下子,呜哇呜哇地哭了起来。
老黄牛不理牧童,依旧啃着他脚边的草,牧童心慌慌,不晓得该怎么办。
牧童擦着眼泪,模糊之间,似乎看到有人朝他走了过来。当时他还小,也没多想那会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既然有人来了,肯定能把他带出去。他便抹了脸上的泪水,那人也走到了身边。
牧童抬头去看,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这哥哥身上的袍子虽然颜色深沉,却像是能发光一样,哥哥看起来很高,非得仰着头去看才行。
这哥哥的脸虽然有些被刘海给挡住了,但是他的笑容却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他连忙扑到这哥哥的面前,脏兮兮的手拽着这位哥哥的衣袍,哭丧着说:“这位哥哥,我、我迷路了。”
这哥哥笑着没说话,抬手抚摸了一下牧童的脑袋,委身牵起他的手,走到老黄牛边上,又拉起老黄牛,带着他往山外走去。
牧童觉得自己走运,竟然遇到这么一位神仙哥哥,他擦着眼泪,没敢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这神仙哥哥就不见了。
这男子带着他与老黄牛重新回到了小路,走了一会儿,就与小溪会合。牧童擦干了眼泪去看,这哥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跟方才一样好看。
待快要出山,这男子松开了牧童的手,指了指小溪流水的方向,道:“顺着小溪走,你就能出去了,下回别再一个人进山了,很危险的。”
牧童听了话,乖乖地点了头,结果他手中牵着老黄牛的绳子,目送着这位哥哥转身离开。牧童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牵着他的手里还留有着余温,抬头时,那个神仙哥哥已经不见了。牧童跑着回了家,到家已经全然天黑,他的父亲与叔叔站在门口等他回来,他爹一瞧见他就打算动手揍他,还是叔叔给挡了。
只是牧童死活不说自己去了哪里,他总觉得,这个神仙哥哥是他心底里的秘密。
后来几次,牧童也曾想着偷偷溜进华山,再去找找看那位神仙哥哥,但是两次都没有结果。他便慢慢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待他到了八岁,被他爹亲手押进附近的学堂念书,说让他成为像他叔叔这样,是个饱读四书五经的人。可牧童不是个读书的料,读了两天就逃学偷溜出去,可他又不敢回来,要是被他爹撞见了估计得一顿狠揍。
于是心不死的他,便往华山里走了去。
这回,他依旧寻到了那一汪小溪,顺着小路,又往深山里走了一段。这回年龄大了些,即便找不到路了,也没有像儿时那样大哭大闹。他在林子里兜转了小半天,却没有看到半点有人烟的样子。莫不是儿时真的遇到什么神仙了?
他想着,突然一柄冷箭从他头顶飞过,直直插在身前的树杆上,箭身上下抖了抖,他也跟着抖了抖。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高亢又有力,“谁!不要命了?!”
牧童扭头去看,一个粗壮的男人手里提着长弓,他的身上穿着动物毛皮缝制成的衣服,手臂露在外面,看得出有坚实的肌肉。这个男人的下巴上蓄着不老少的胡子,横七竖八的没怎么修剪过,跟自己的叔叔不一样。看这个男人的年纪,显然挺大的,是个大叔。
“大叔……我……”牧童可怜兮兮地说着,“我迷路了……”
大叔收回手中的弓箭背到背上,看了他一眼,“怎么走到山里来了?”
牧童摇了摇头,没说话,而他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牧童脸红着嘿嘿一笑,双手在肚子上揉了揉,道:“饿了……”
大叔拿他没办法,只得招了招手,“你过来。”
牧童屁颠颠地跟着这大叔身后,往林子深处走去。
牧童以为这大叔的家在林子的里面,谁晓得走了一会儿竟然走出了林子,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之声。扭头去看,小溪又回到了他的脚边,而溪水的前头,赫然矗立着一栋屋子。
屋子是木质的,前头围了一个篱笆院子。大叔领着他走进屋子里,屋子的墙壁上挂着腌过的熏肉,散发着一股让人食欲大开的味道。而他身前的大叔刚才放下弓箭,屋子的后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牧童定睛去看,几乎大喜过望,“神仙哥哥呀!”
这两人听到他的话,全都愣了一下。牧童才没有理会,他一把扑到这男人的怀里,双手在他的衣袍上又蹭又拽的,他已经不比两年前的娇小,这一下几乎是直接撞在这男人的胸前。
下一秒,牧童还没结结实实抱住这男子,他的后衣襟就被大叔给拽住,拉了下来,“你干嘛呀!”
牧童不死心,他看了一眼大叔,又指了指这个男人,“是神仙哥哥啊,当年他送我出山的呀。”
重新说了一会儿自己儿时的遭遇,他口中的这位神仙哥哥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捂嘴笑了。那大叔也明白了过来,不禁道原来有这么个缘分。
牧童在他们家吃了午饭,又拽着神仙哥哥聊了好久,眼看天色不早了,这才怏怏地离开。大叔领着他走出屋子的时候,牧童走三步一回头,十分依依不舍。可大叔却没让他有什么留恋,只说,“以后少入山,万一下回又迷路了,可没那么走运两次都能遇到我们。”
谁能想到事后大叔的话一语成鉴,牧童有两次再想进山找他们,却怎么都没寻到门路,也没再遇到他们。差一点他就在华山里迷了路,没回成家。
因为入山的缘故,牧童有两次差点被他爹打个半死,而偏偏都是他叔叔护住了他,牧童心想着,为啥住在山里的大叔看起来人那么好,可自己的爹分明也是大叔,脾气却那么坏。
又过一年,长安城起了瘟疫,一路蔓延到了郊外,他们村里有好几户中了招,牧童本不想去学堂,这下彻底不用去了。他被爹关在家里陪着叔叔,而他爹则要下田去干活。牧童想着,不知道山里会不会有瘟疫,那两个人会不会有事。
可是这个时候,他又出不了家门,只能在家中默默地想着。
这一想便过了一年,瘟疫渐渐散去,村子里的人死了一半,几乎每隔十天村里就要办一次丧事,家家户户都弥漫着悲伤的情绪。
牧童又想啊,现在瘟疫也散了,该是可以出门了,于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山去一次。他的叔叔便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他就这么想去华山里玩。牧童斟酌再三,便把儿时的遭遇与他叔叔一说,叔叔倒是通情达理,便就同意他去。
此次有了叔叔的准许,牧童入山竟然走到十分顺利,他记得猎户的家门前有溪水流过,这回他便没有走小路,而是直接踩着溪水进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小溪没有儿时见到的湍急了,有些地方的石头全都裸露了出来,曝晒在太阳底下。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便看见了那一座木屋。
他加快了脚步,也不管溪水沾湿了他的鞋子与裤脚,让他的双脚变得有些沉重。他一口气跑到木屋前,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他不由得刹住了脚。
屋子前的院子里矗立着两座坟头。
一座坟头瞧起来新一些,一座却看起来有些旧。
他当时也没别的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悲凉和失望。他走去把旧坟前的杂草给拔了了个干净,又在坟头前坐了一会儿,便原路回了家。
从此之后,每年的清明与七月半,他都进一次华山,给这两人拜祭。尽管他与这两人也就只有这么两面之缘,可不知为何,他却对这两个人有着奇怪的感情。
牧童的父亲,从他的叔叔口中知道了此时,便也放纵着他让他去。只是偶尔感叹道,“对自己的娘亲坟墓都没去得那么勤快,这小子真是找死。”
有两回去祭拜,牧童遇到了别人。他没想到除了他以外,还会有人来祭拜住在这深山里的人。
第一次是两个人,那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一个腰上别着佩剑,一个人手里拿着长剑。那两个人长得也十分帅气,英姿飒爽,但可能是略微年长了一些,瞧起来又别有味道。
第二次是一个人,这个人更像是侠士,他的手中握有长剑,腰上还别着一把扇子,扇子很特别,是钢制的。他不像那两个人,只是沉默着,看着,一动不动,一句不说。
牧童没有与他们正面见过,当时见到了,牧童便转身走了。他觉得那两个山里的人总算有朋友来见他们,该是不需要他在身边了。
只是这两次之后,牧童再没见过他们回来。七年后,牧童长大准备成亲,却在那一年山里发生了坍塌滑坡,入山的路没了,小溪也干了,牧童便再也没进过山。
第1章 首阳初空
仲孙孤临几乎从小都没有怎么踏出过剑宗堂,更别说是京城。所以当他站在距离京城外不远的高阳镇时,他有些手足无措。
当时的仲孙孤临应该也只有十六、七岁。他也并不是因为翅膀硬了有了胆子这才离开剑宗堂,只不过,他再也不想待在剑宗堂这个地方了。他父亲所做的一切让他觉得有些厌恶,而从自己师父不留踪那里听来的、关于外面的世界又太诱惑他,可能是年轻气盛,可能是年少壮志,他就这么离开了京城,离开了剑宗堂。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么离开,他父亲也不会发觉。
可是当他站在高阳镇镇口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他不该一时冲动离开自己的家,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放眼看去,任谁都看起来比他正常。高阳镇的街上来来往往不少百姓,且看那边的公子,手里一把纸扇轻摇,神态自若。而看自己呢,背后一把长剑与一身侠士装扮,不晓得还以为是从哪本武侠本子里跳出来的。
仲孙孤临挠了挠后脑勺,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落脚地再说。他在路人的指点下找到了高阳镇的客栈,可还没进客栈大门就被人从后面拍了肩膀。仲孙孤临扭头一看,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仲孙兄?!”这人抬手指了指仲孙孤临,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惊喜。
“你是……”仲孙孤临眯眼去看,此人面色红润,脸颊消瘦,挽着袖子下的手臂看起来却十分精干,他前头留着板寸,脑勺后留着一根辫子。他望着仲孙孤临咧嘴一笑,手落在肩膀上还有些力道。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啦?”这人脸上的笑容并未退却,“我呀,连飞沉呀。”
一听名字,仲孙孤临终于想了起来。连飞沉,是仲孙孤临的大哥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来过两次剑宗堂,与大哥关系不错,与仲孙孤临关系属于自来熟。他跟谁都自来熟,仲孙孤临望着他也是好半天才回想起来。
“原来是连大哥。”仲孙孤临抬手恭敬地作了揖,他记得这连飞沉比他年纪大上好几岁,可看起来倒是挺年轻的。
连飞沉见状仰天哈哈一笑,“总算想起来啦?我记得你之前在剑宗堂就不怎么爱出声,还以为你不会出堂呢,这次出来是为了做啥?”
仲孙孤临想了想,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看了连飞沉一眼,只道:“没做什么,手上没事。”
“€€,没事正好啊。”连飞沉一胳膊揽住仲孙孤临的脖子,道:“我正好要赶去沉剑山庄,你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不如帮我一把?”
仲孙孤临一听到沉剑山庄四个字,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望着连飞沉点了点头,有些忍不住兴奋起来。沉剑山庄什么地方,只要是在江湖上混的,谁能不知道它的名字?庄主晏宏胜更是侠士中的翘楚,英雄中的豪杰。世人都想拜会一次,更像造访一次。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仲孙孤临的眼前,他若是不珍惜,便是真的暴殄天物。
“能帮助连大哥,是我的荣幸。”仲孙孤临又是拱手,“便是希望能帮到连大哥的忙。”
“你是仲孙前辈的儿子,怎么可能帮不了我,来来,我边走边跟你说。”连飞沉将仲孙孤临拉到身边,同他细细讲来将要办的事情。
连飞沉说,当今忆来庄有一样绝世珍宝夜明珠,前几日刚刚送到沉剑山庄,这件事不知怎么被人察觉,引来江湖上宵小贼偷窥觊,想要伸贼手一度夜明珠芳容。又却说为何这夜明珠会到了沉剑山庄这里?最近山区一带相当不太平,好几个村庄都因为山洪而遭了秧,村里的百姓死伤无数,即便活下来的也过不了好日子。
沉剑山庄便想以售卖夜明珠为由头,广招中原豪绅侠客,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召集起来帮助这几个村庄。这本就是好事,而忆来庄一听此事,便甘愿将镇庄之宝的夜明珠拱手相让,给沉剑山庄做此等善事。
除了夜明珠外,沉剑山庄自己也悉数捐出山庄中所藏珍宝,只不过都没有这个夜明珠来得名贵。而夜明珠本想先放于忆来庄,待到募捐善款一事尘埃落定之后再拿出,谁知忆来庄却先将夜明珠送到了沉剑山庄,而庄主晏宏胜也本想将计就计,将此事先行隐瞒,可还是被人透漏了风声出去,这下引得贼人光顾,生怕夜明珠不保。
于是晏宏胜一边在筹划善款一事,一边又召集江湖中的好友侠士,为他们沉剑山庄出力保护夜明珠,连飞沉便是其中之一。而他也是最先响应,最为积极的一位。
沉剑山庄距离高阳镇并不远,但是脚程却也有两天。他们抵达沉剑山庄后,直接被山庄弟子引荐去见了庄主晏宏胜。这下让仲孙孤临本就沉默的个性变得更为沉静了。不知他是紧张还是害怕,当他站在晏宏胜的面前时,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全都靠着连飞沉。
仲孙孤临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说。他只得站在那里打量晏宏胜,他觉得晏宏胜是符合他想象中的那种盖世英雄的形象,身材魁梧,下巴上还长着胡子,双手又大又粗壮,皮肤也是颇为黝黑,他的双眼十分有神,只是眼神下不知隐藏了什么,让人看不透。
晏宏胜说,能得到连飞沉与仲孙孤临的帮助,是他们沉剑山庄三生有幸。这句说得他们二人诚惶诚恐,心里反而是更加急切地想表现自己。
他们还没法见到夜明珠的真面目,晏宏胜只是将他们带到放置夜明珠的阁楼外,说这楼里放着他们沉剑山庄无数的珍宝,当然了,自然还是那夜明珠最为珍贵,也是希望连飞沉与仲孙孤临能好好保护,若是保护有当,必然多加褒赏。
仲孙孤临看了看这栋楼阁,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他与连飞沉作揖点头发誓说自己会好好保护夜明珠,而晏宏胜也是笑着感激了二人。
随后,他们被山庄弟子带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让他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进行保护也可。看这山庄弟子的态度,似乎有些无所谓那夜明珠的安危,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沉剑山庄本就弟子众多,也轮不到他们两个外人来保护,若是夜明珠被宵小盗走,横竖也是他们沉剑山庄的弟子受罚,怎么也怪不到他们外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