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宁江泽非要呛温景宴,不好好说话,“就突然发现我好完美,怕你爱上我。”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章桥说这话,温景宴指定会回他一句自负过头。但是宁江泽这自我评价没掺多少水。
温景宴轻缓地笑了笑,抬眼看向宁江泽:“是挺招人喜欢的。”
中途,温景宴以去洗手间的借口去结账。
“已经结过了。”服务员说。
进门开始两人就待在一起,温景宴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结的?”
服务员说:“陈先生到店之前打过电话,让我们从账上走的。”
经常叫江泽,突然听到对方所谓的“大名”,一时没反应过来。温景宴沉默一瞬,其中弯弯绕绕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他点了点头,微笑道:“好的,谢谢。”
对于宁江泽是不是陈周越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便有些疑虑。
张婉清口中的陈周越与他见到的“陈周越”没有一点相似,温景宴猜到宁江泽是冒名顶替,但他此刻才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或许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温景宴很少动用关系去查别人,也因为父母职权的敏感性,他成长的各个阶段,没少被人怀疑走了捷径。
所以对于自己无法把控的事,他习惯自己稳扎稳打地去做,亲力亲为地去查,去深入其中。
在他与宁江泽的这段关系中,他怡然自得,游刃有余。
温景宴喜欢、享受这段关系,所以暂时没有打破现下这份平衡的想法。
“破费了。”
吃完饭,两人准备回了。温景宴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法餐,下次带你去尝尝。”
再过几天就要去不月山,时间还真不好说,宁江泽敷衍了事,“再说吧。”
约人出来主要目的还是给人道个歉,大清早一群人跑到温景宴家里,听雄哥说他因为他们,上班都迟了些。
还没有车,七八点钟挤早高峰的地铁,在急匆匆跑到医院。要是运气差撞上精神不正常的领导,可能还挨了骂。
温景宴落后两步,宁江泽停下来,转头看着人走上来才说:“昨天给你添麻烦了,今早也是。”
“嗯。”温景宴嘴边浮现一抹淡淡的笑,也没说假客气两句。
宁江泽:“……”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宁江泽稀奇地看他一眼,道,“别人一般都‘啊没有没有,不会呢’。”
他做作地摆摆手,学别人说话的样子过于好笑。温景宴偏过头,喉结轻轻颤动,他忍笑依宁江泽的话道:“好吧,那没事,不麻烦。”
“也不是………”
‘那个意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温景宴兀自道€€€€
“真没什么,无非是做了早餐没时间吃,带着赶地铁,人上车了面包还在门外。然后因为迟到写了八千字的检查而已。”
“……”每从温景宴嘴里蹦出一个字,宁江泽背上仿佛就多一根荆条。
这他妈也太惨了。
“不好意思。”宁江泽说,“我的错。”
温景宴莞尔,大度道:“没有,不会呢。”
“…………”
有一种被怼了又无力反驳地感觉,宁江泽嘴唇动了动,说不出来。
磨磨蹭蹭吃了一个小时的饭,出来时天已经黑尽,看不见一星半点的蓝。宁江泽送温景宴回去,将车开到店门口,降下车窗叫人上车。
吃饭的时候温景宴将头发挽起来松散的绑在脑后,垂下来半长不短的发丝被他拨到耳后。宽松有型的浅蓝色衬衣的衣摆贴着窄腰扎进黑色裤子里。
袖子折到手肘处,臂弯搭着件黑色大衣。他站在路边,风吹乱拨在耳后的头发挡住了一侧的脸。温景宴随意撩到耳后,脸上映着手机屏幕的冷光,半低着脑袋看着什么。
一个好的学生是老师教过一次以后就能活学活用了,温景宴抬眸看向宁江泽,道:“我们不在同一个方向,送一趟也麻烦。你走吧,我打车就行。”
晚上温度低,现在还有风,宁江泽看着他就冷。
这会儿客气个**。
宁江泽会下车给温景宴开车门,全凭早上那点愧疚感。他站在副驾驶一侧,转头看着人,“在我把你塞进后备箱之前,赶紧上车。”
温景宴太能气人了,宁江泽有十分钟没和他说话。
车里温度调高了些,路过商业街,他瞥见街边一群男女生穿得比温景宴还要少。
女生穿着裙子,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男的短袖,和女生并肩走着,手一捞,将衣服上的帽子戴在了女生的头上。
十七八岁的年纪好像都特别能抗冻,因为年轻,有资本有勇气,所以莽撞、大胆,也特别不惧严寒。
别人都还在过春,他们仿佛已经入夏,宁江泽收回视线,想起他十几岁的时候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要风度不要热度。
余光瞥见温景宴也看向那群人,转头的时候对方也恰好朝他看来。目光碰撞的刹那间,宁江泽几乎是立刻就懂温景宴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宁江泽表情扭曲:“别想,我死也不会把衣服脱给你。”
服务员添茶水的时候不小心将温景宴搭在一旁椅背上的外套打湿。他嫌麻烦,且外套本来也是要洗的,便拒绝了经理提出送去干洗和赔偿的提议。
“嗯,没想。”温景宴嗓子不舒服,侧过头小声咳了下,颔首道,“我身体素质挺好的,你别担心。”
“没人担心,”宁江泽立刻撇清,“你少自作多情。”
远远看见小区大门,温景宴说:“路边停就行。”
宁江泽不吭声,直接开到保安亭。降下车窗,他幽幽瞥了眼温景宴:“报名儿。”
保安看见温景宴,认出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温医生,才下班啊?”
“嗯。”温景宴的目光从宁江泽身上挪开,微笑道,“叔,麻烦您帮我把这辆车的车牌录入一下。”
保安看了眼驾驶座的人,热络地闲聊道:“家里人啊?”
某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温景宴忍着笑意点头:“是。”
关上车窗好杀人,宁江泽驶入小区,瞥温景宴一眼道:“谁是你家里人。”
“那我怎么说?”温景宴试探道,“司机?”
一记眼刀飞来,他笑着往窗外转过了头。
车身平稳驶入车库,下车时手腕突然覆来一片滚烫。
温景宴回头:“?”
宁江泽只短暂地拉了他一下就放开了。
靠坐着的人臭着一张脸,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他,板着脸道:“穿上。”
作者有话说:
温景宴:吼,又森气,早上森气中午森气,晚上又森气
宁江泽:€€_€€
第18章 趁我病,要我命?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衣服也暖乎乎的。温景宴多看了两眼宁江泽,脸色与平时差不了多少,看不出病态。
“不用。”温景宴这次真不是假客气,“几步路就到了。”
宁江泽头痛,身上燥热,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躺着。温景宴一不顺他意,他就生气:“让你穿就穿,哪儿那么多废话。”
车内有片刻的沉默,温景宴表情淡淡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走。宁江泽经不住他用这种眼神和表情看着。
眸色微动,有些懊悔地转开眼:“对不起。”
宁江泽放缓了语气,察觉到自己可能感冒了,“我身体不太舒服,不是故意朝你发脾气。”
身边€€€€声细微,以为温景宴一言不发地要走,宁江泽忙转头,想挽留。
下意识不能就这样放人走。
看向温景宴的瞬间,带着点凉意的手突然覆上额头。宁江泽怔愣,视野中,对方抬起的手臂占据大半的位置,淡蓝色的衬衣衣袖没压好,飞出一个角。
温景宴手凉,摸不准,但是宁江泽烧得厉害,贴上去跟热炕似的。
他收回手,语气平静地陈述:“你在发烧。”
温景宴还从来没对宁江泽这么冷淡过,表情、语气和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宁江泽手指暗自蜷缩了下,抿了下唇,眼神纠结,“你生气了吗?”
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何况宁江泽还在生病,温景宴倒不是气他说话冲。他把衣服还给宁江泽,开门下车:“穿上,跟我上楼。”
宁江泽犹豫,在想要不要厚着脸皮往人跟前凑。他想了片刻,有些别扭道:“今天就算了,改天你消气了我再……”
视线追着对方从车前绕到左侧,下一刻,车门从外拉开,温景宴微微蹙着眉心,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
“……”宁江泽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老老实实抱着衣服下车。
“砰”
车门关上,温景宴自然的拿过他怀里地衣服,宁江泽以为他要穿的时候,后背忽地一暖。
“怎么给我穿?”他问。
温景宴像看白痴一样看他,说:“你的衣服。”
“但我是病号,你不是。”温景宴穿得少,别等明天两人都感冒了。
多不划算。
宁江泽不自在地补了句:“别你也感冒了。”
温景宴觑他一眼,还是无动于衷的表情。两人并肩走向电梯,宁江泽还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对方。
忽地,温景宴蓦地将手放进了他的口袋。
宁江泽体温异常高,手心都快出汗了,反观温景宴凉得像刚浸泡过冷水。
温景宴目不斜视,仿佛把手放进别人兜里是很寻常的事。他按下电梯,留着到身边的人的视线,绷着嘴角道:“手冷,捂捂。”
宁江泽试图从他表情中琢磨出他消没消气,一时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