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
天地骤亮。
窗外烟花升空,明光亮彻夜空,照亮整片教室。
时冬暖扭头看向身后,纷纷扬扬落下的星火,像是一场燃烧的紫藤萝雨。
光影映在身着婚纱的少年脸上,纯洁如圣子,让人想要膜拜,又让人想要亵渎。
时冬暖并不自知,他转回头来。
却见韩嘉榆手臂支在他腰侧,倾身上来。
像极了一个拥抱。
不知究竟要如何克制,男人才能让这个接触,看起来仅仅只是“像”而已。
时冬暖睫毛一颤。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嘉榆似乎吻了吻他的头纱。
他的额头抵着韩嘉榆的喉结,听到对方喃喃如咒念的低语:
“不想让这样的你出去,不想你被别人看见。”
时冬暖抓着男人前襟的手指蜷了蜷。
韩嘉榆的声音落到他耳边:
“时冬暖,我想把你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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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冬暖:呼吸。
韩嘉榆:别勾引。
第33章
叩叩。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惊动了黑暗中依偎的二人。
时冬暖一颤,竖起耳朵去听。
韩嘉榆没放开他,只本能微微偏过头去。
门外传来呼唤声:
“学长?你在吗?我来接你去化妆。”
是程彰的声音。
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时冬暖此时的心虚达到了极点。
既是因为门外的人,也是因为面前的人。
韩嘉榆哼一声,眸光转过来,盯着时冬暖看。
时冬暖不知道今晚这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侵略性这么强。
他再次推了推对方的胸口,没推动,轻声央着, “我得出去了。”
叩叩。
门又被敲响,门把手被旋动几下。
程彰在门外提高音量, “学长你在吗?怎么锁门了?”
“你看!”时冬暖低声催, “我真得走了。”
韩嘉榆这才退后一步,放过了他。
时冬暖松一口气,从桌面跃下,提起裙摆小跑到门边。
结果指尖只是搭上把手,时冬暖还来不及把门打开,一只手就横到他视线里,重重拍在面前的门板上。
嘭。
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时冬暖一跳,也大概惊动了门外的人。
程彰声音急切起来, “学长?怎么了?”
时冬暖正要转身,看看这韩嘉榆在搞什么幺蛾子。
然而男人的身体贴上来,与他的后背隔着似有若无的距离,墙似的堵着,让他完全无法转身。
随即,凌乱的呼吸如漫步般探上他敏感的后颈,烧得时冬暖瑟缩,他一逃,那呼吸便落在耳垂,侧颈,根本没有逃避的余地。
“你……”时冬暖低声警告, “你要干嘛!”
“嘘。”韩嘉榆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别出声,会被听见。”
却没有特地压低音量。
仅一门之隔,这意味深长的话大概率会被门外的人听见。
时冬暖小幅度挣扎着,衣物摩挲在门板上,发出更加暧昧的声响, “听见又怎么样!我们又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怎样的事算奇怪的事?”
“韩嘉榆!”
少年难得愠怒,压着轻声,少有地直呼其名,却毫无压迫感。
反倒因为弱势的视角抬着眼,连气呼呼的瞪视都显得像撒娇。
“学长?还有人在里面吗?”程彰“啪啪啪”拍着门板,呼喊声更加急促, “出什么事了!开门!学长!”
“韩嘉榆你别闹了,我真的要开门了……”
“没闹。我有件事忘了做,现在补上。”
“什么事?你快点!”
于是,时冬暖的下巴被韩嘉榆的两指托着抬起。
他被迫仰起头,他随即贴近脸。
嘴唇与嘴唇若即若离。
那一瞬间,时冬暖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
他隐隐约约放任地,只希望对方赶紧把“事”做完,然后放过他。
于是鬼使神差地,时冬暖闭上了眼睛。
男人得逞的轻笑传进他耳中。
预想的呼吸并未再度拉近,唇上被某样微粗粝的物什重重碾过。
“唔!”时冬暖疼得睁开眼,抬手捂住了嘴唇, “疼!”
“对不起。”韩嘉榆道歉,表情却毫无歉意,后撤饶了他。
时冬暖这才看清,对方是用大拇指狠狠抹过他的嘴唇。
这是干什么?
但没时间纠结了,时冬暖最后瞪韩嘉榆一眼,就开了门。
于是,他看清了门外面露焦虑之色的程彰。
而他本人略显狼狈的姿态,也落入程彰眼中€€€€
头纱与发丝因摩擦稍显衣衫不整,原本白皙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微红,平坦细腻的锁骨下泛着薄汗,胸膛因凌乱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最暧昧的,是那两片本粉润的嘴唇。
此时微微发肿,泛着被碾压过后的艳红。
程彰大惊失色,视线转到时冬暖身后,看清隐在黑暗中的高大男人。
他似乎懂了什么,咬肌一紧,垂在身边的五指攥成拳头。
“程彰?走吗?”时冬暖还一无所知,表情单纯地看着程彰。
程彰垂眼,没直视学长,只说:“学长你先往化妆室去,我很快就跟上。”
“嗯……”时冬暖不太放心,看了眼程彰,又看了眼身后的人。
但演出为重,他没有更多时间在此耽误,还是提着裙子小跑离去。
待时冬暖走远,程彰才重新注视黑暗中的人。
对方上前一步,走进光线里,面上是游刃有余的悠闲。
他对他心怀戒备与敌意。
但在对方眼里,他似乎根本算不上威胁。
“你……”程彰咬牙, “你其实不是学长的小舅吧?”
“是,也不是。”韩嘉榆没遮掩,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程彰拳头攥得更紧,但随即意识到自己没资格,又无奈地垮了肩, “我已经输了?”
面庞稚气未脱的青年难过得显而易见。
心机城府都未成熟,连真实的情绪都不懂得隐藏。
不似韩嘉榆,从头到尾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压迫感却呼之欲出。
此时面对程彰的发问,韩嘉榆也没有回答的打算。
不会冠冕堂皇说什么“感情的事无关胜负”,也不会落井下石撒谎“你确实输得彻底”。
韩嘉榆只是走出活动室,经过程彰身边时,平静地留下一句:
“你已经足够勇敢了。”
韩嘉榆走远,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