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刚才说建议我们不要这颗蛋是为什么?”白榆的声音很轻,仿佛怕被那颗小小的虫蛋听见,但是一想到医生刚才说的话,心里已经开始害怕, “是会对伊尔西的健康…”
如果这颗蛋会危害伊尔西的健康,那他一定会劝伊尔西不要这颗蛋……
“那倒不至于,雌虫的自愈能力都是顶尖的。只是…”费尔拉叹了口气说道:
“因为我记得伊尔西先生也有精神海紊乱症,再加上生殖腔受损,这些都会导致激素异常波动,所以你的孕期反应会非常强烈,身体也会非常难受。”
医生又将目光转向白榆说道: “并且从第二月开始直到生产,需要白榆冕下暂停所有的工作进行信息素补充。”
“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等生殖腔恢复至最佳状态再考虑要蛋的事情。”
其实在虫族,雌虫怀孕这个事情比人类要简单轻松很多,从蛋生到蛋落只需要6个月的时间。
又因为体质强悍和雄虫常年的压迫,使他们自身产生了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所以雌虫大多都不会强烈的反应,只需在最后半个月暂停工作等待产期到来。
但是,伊尔西是一只buff叠满的雌虫,精神海,生殖腔哪个都是重大问题。再加上白榆一直的细心呵护,自我保护机制肯定不如一般雌虫。
费尔拉自然知道眼前的伴侣是相爱的,但是雄虫对雌虫的爱意又如何经得起长达6个月的消磨。
如果中途雄虫觉得不耐烦,那对于这个优雅矜贵的星河集团掌权人将是一场危机生命的灭顶之灾。
伊尔西感觉自己的脑子乱七八糟,最精明的商人此刻却理不清事情的关键。
白榆也是一样,他听到医生说伊尔西会很难受时,心里就猛然一紧。
什么都没有伊尔西重要。
沉默的时刻,气氛无比凝重。
他们谁都无法在一时之间做出舍弃一个小生命的事情。
突然,白榆和伊尔西猛然睁大眼睛,他们对视一眼又同时向手掌下共同覆盖的小腹看去。
“是不是在动…”白榆看向伊尔西,也在对方的眼睛中看见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才不到一个月…”费尔拉不由地说道。
那颗小小的虫蛋好像感受到雄父和雌父的犹豫,凭借着一丝丝微弱的本能在为自己挽留。
不会不听话…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
别不要我…
白榆和伊尔西好像听见了来自血脉的声音。
“白榆,我想留下来这个蛋。”
“但是你会很难受。”
“比起难受,我更期待他的降临。”伊尔西的眼睛仿佛仿佛和日下泛着微波的大海,白榆深陷其中他听见伊尔西说道:
“我想和你一起见证这个生命的成长。”
“而且,你会照顾好我的,不是么?”
“对,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我们一起期待他的降生。”
直到费拉尔送走这对伴侣好一会,做在椅子上一拍脑门,才反应过来:
等等!他刚才只顾着叮嘱注意事项,好像忘和他们说这个蛋的性别了!
但应该没头关系,他相信无论性别,白榆和伊尔西都会爱着这个突如其来的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更!会是个小雌虫呢,还是个小雄虫呢,还是……
第59章 番外三
第一个月,伊尔西已经褪去最初的忐忑,他每天照常上下班,只是白榆已经正式开始了休假模式。
他在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就向曼尼思院长说明了情况,然后拿着一张盖着红戳戳印章的请假条拍在了凡落的工位上:
“落啊。”白榆弯着眼睛,拍拍凡落的肩膀说道: “我要休8个月的假,这段时间你要肩负起实验室的责任虫的重任。”
凡落一开始脑子没转过来,呆滞地又重复了一遍: “8个月??”
“对, 8个月!”白榆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这要放在地球上,他绝对位列导师避雷贴的顶端。
但幸好他目前还没有收学生,课题组的研究员们也是自己高薪聘请过来的。
凡落花了好几分钟,看着那个刺眼的红戳戳,脑子中再次闪过当初又当爹又当妈的一段时间。
但是眼前的虫不仅s级还是自己的大老板,他想了半天也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老板,您请假8个月,这是要去生虫崽么?”
“咦?你怎么知道。”白榆的眼睛“腾”地亮,他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本来还在想€€€€
如何能不经意地告诉所有虫自己和老婆有了虫蛋。
结果…
“不愧是我挖过来的研究员,就是聪明!”白榆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在凡落从震惊到麻木的眼神中开始长篇大论。
当然,作为当事虫的白榆十分自豪地表示: “凡落他们的工资很高,我多陪陪自己的老婆有什么问题?”
于是当天下午,白榆便直接无缝衔接地将工作转移至星河集团大楼。
自此以后,前台的小雌虫天天都可以看见这个黑眸黑发的雄虫捧着一堆东西跑来跑去。
伊尔西要去看文件,白榆就洗好适合孕雌吃的水果,像个小松鼠般殷勤地摆在办公桌上;伊尔西要去开会,他就占了秘书维诺的位置,捧着一摞文件紧紧跟在总裁身后。
伊尔西渴了,手边就有合适的温水;伊尔西打算午睡了,他就身体力行地将自己的老婆抱到办公室内间休息室的床上。
阿统负责在家做饭,白榆就负责当午饭配送员外加投喂员。
阿统看着每天屁颠屁颠傻乐的主人,终于忍不住说道: “主人,您不觉得您很像一只黏人的大狗狗么?”
白榆摸了一把阿统光滑的脑壳,意味深长地说道: “阿统,你不是碳基生物,你不懂的。”
阿统想到自己每天夜里的紧急避嫌,只能无奈地摇着自己的机械脑袋,晃晃悠悠地蹲回属于它的房间。
伊尔西看着越来越忙碌,越来越事无巨细的白榆。
某个午后,夕阳晕着远山的轮廓,他终于捏了捏白榆的脸,忍不住说道: “白榆,刚一个月,我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用这样。”
“为什么不用呢?”白榆放下手中的小番茄,十分熟练地蹭到伊尔西身边,双眼变成圆润的弧型,仿若自言自语般说道:
“但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你。”
“以前没有合适理由和机会,但是现在有了,我想好好照顾你,最起码…”
白榆自顾自地说了很多,但是伊尔西听着白榆的话却并未感觉轻松: “这才第一个月,时间久了你会腻的?”
“我不会!”白榆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猛地一下子窜起来,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眨了眨,看着地面有些慌张地轻声说道:
“是你觉得我烦了么?”
伊尔西抖了抖嘴唇,夕阳映着垂头丧气的白榆好像一条湿漉漉的小狗,他叹了口气将白榆一把搂在怀中: “怎么可能,我只是担心这样影响你正常的生活。”
听到否定,白榆好像终于松了口气,他又懒懒地靠回伊尔西的身边掰着手指头说道: “这就是我的生活啊。”
“你,我,阿统,还有我们的虫崽。”
“我的生活乃至生命就是由你们构成的。”
这个时候伊尔西突然意识道:虽然是自己怀孕,但是好像白榆才是更紧张更焦虑的那一个。
他突然想到米达尔前一段时间和他科普:
“孕期很可能出现焦虑,过分紧张等情绪,严重可能还会伴有呕吐或者失眠,学名叫做产前焦虑症。”然后米达尔话锋一转:
“以我对你的解,你前期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症状。”
“但是在我看来,白榆冕下就不一定了。”
“毕竟我可是医学,心理学双学位。看虫很准的。”
米达尔的话在耳边萦绕,自己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不禁翻滚起甜丝丝的暖意,连带着灵魂都开始战栗不已,他又听见怀中的少年说道:
“至于其他。”白榆顿了一下,手比划出一个圆形: “我的心脏一共就这么大,或许是你们太重要了,所以衬得其他都无关轻重。”
“我也是。”伊尔西将白榆抱得更紧,在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白榆,我也是。”
*
伊尔西渐渐适应了白天白榆跑前跑后的忙碌。但是夜晚……
“要不我自己来吧?”伊尔西拢着衣袋坐在床的边缘,看着白榆一丝不苟地准备着药物,手指揪着衣角搞得布料皱巴巴成了一团。
医生开的自然是正经药物,只是治疗的方式……伊尔西不由地又想到费尔拉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是布诺克,专门治疗雌虫生殖腔创伤的药物,效果很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白榆秉着极度认真的态度,一本正经地捧着记满孕期注意事项的小本本。
“呃…这个药丸送进生殖腔深处,最好配合您的标记一起,一天一次不仅有助于生殖腔的恢复还可以稳定雌虫的激素水平。”
“然后这个液体,用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周2-3次即可。”
“宝贝儿,这个你恐怕没办法自己来。”白榆将伊尔西抱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扶着对方的腰,另一只手将挂在肩头的睡袍剥落。
伊尔西的呼吸开始急促,他忍不住摸上自己的小腹,小声地说道: “吻我。”
天旋地转,伊尔西失神地跌在柔软的被子里,他自然而然地环住少年的脖颈,一寸一寸地品尝着彼此的味道…
不知何时,一个枕头悄悄塞在了伊尔西的腰下, “别怕,宝贝儿。”
白榆安抚性地吻着伊尔西的嘴角,脖颈,直到伊尔西整个虫越来越软,肌肤泛起盈盈的水光…
一只小小的触手从白榆身后探出,悄悄蜷起桌子上小小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探出…
……
“好了…可以了…”伊尔西含着白榆肩头的一块软肉,在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红痕。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半月,在伊尔希怀孕两个多月时,医生开的药全部用完,也到了该去复查的时间。
伊尔西再一次躺在了那张床上,白榆再一次双手冰凉地握着伊尔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