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
那就是后续没再问过的意思,一律按不行处理。
想了想,柳七觉得应该是这样,出发的时候怕禁军抽查出幺蛾子,自然坐一起,等队伍稳定前行了,便换了过来。
柳七:“那我今天问问赵爷吧,总是不见,说不定庄少爷会有什么想法。”
岑砚嗤笑一声,“他能有什么想法,我瞧他一天到晚傻乐得很。”
“……”
好歹没有驳斥柳七前面那句,柳七默默烧水泡茶。
发好了茶,放到岑砚手边,岑砚接了过去。
呷了口,岑砚:“把车帘拉开。”
柳七依言。
阳光投入马车内的那刻,岑砚又喝了口茶,虽则没说话,但柳七就是能感觉到,主子还挺愉悦的。
*
这一走就走了两天。
所有人都在一个队伍,等级便没有在上京时分明,李央发现庄冬卿也来了,还在他马车上坐了会儿,两人说了阵子话。
王府所有人都在,李央观察一番,觉得确实都待庄冬卿不错,终是心里的疑虑尽散,又和庄冬卿道了次歉,问他六福身契要不要拿回去。
庄冬卿想了下,点了头。
东西还是捏在自己手上实在。
身契还在店里,两人商定回了上京之后交还。
一路无聊,不知道是不是李央男主光环太强,庄冬卿走动的时候总能遇到,两天下来,两个人的关系倒是拉近不少。
正式入住行宫了,李央还请庄冬卿去他的殿里用饭,庄冬卿问过柳七,带了两个人就去了。
稍晚一点,巡查行宫的岑砚回来了,柳七禀报了这件事。
“六皇子和庄少爷交好,他那里偏,周围也没什么贵人,我寻思着,便让小少爷过去了,这两天赶路累,松散松散也好。”
岑砚点了点头。
喝了杯茶,想到什么,蓦的沉下脸来,“坏了。”
柳七:“?”
岑砚:“今天主殿旁的几个厢房漏水,一干宫侍不好安置,三皇子主动把边上自己的宫殿让了出来,让宫侍们先住,好就近伺候圣上。”
柳七“啊”了一声,“那三皇子……”
岑砚吐了口气,也感觉晦气,“自是避嫌,先换到了别处去,总不能和圣上贴身近侍一起住,惹得陛下疑心。”
柳七明白了,六皇子是此行最小的皇子,安排到他就最后了,三皇子要换,那只有往他边上的宫殿住去。
柳七一时间有些急,心里觉得庄冬卿应当碰不上三皇子,但又觉得难说。
尤其庄冬卿目前身上还带着一个,他不敢赌。
而且前段时间,主子和三皇子之间……
柳七焦灼将岑砚望着,岑砚垂目片刻,再度站起了身。
“过去接一趟吧。”
柳七立刻应声。
*
庄冬卿吃饱喝足,又与李央侃了会儿,放松地离开了。
到门口感觉周边的宫人多了起来,李央也没当一回事:“可能这边偏僻,每次外出入住,禁卫巡查安全都是第一紧要的,许是巡视到这边了,在安排人手呢。”
庄冬卿信了。
没走几步,便撞见了位贵人。
面生。
但和李央相似的长相,让庄冬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恭敬在边上行礼,庄冬卿后悔不迭,都是这几天太过舒适,让他忘了李央是男主,那可是个剧情触发器,还来这边吃饭,他脑子真的进水了。
贵人往这边走过。
庄冬卿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咦,你们是从小六殿里出来的?”
祈祷失败。
庄冬卿深呼吸,保持微笑。
边上柳七派的侍卫已经与庄冬卿并肩,且略略将他挡在了身后,先行了个礼,“见过三皇子,正是。”
庄冬卿:“……”
三皇子,老三。
在本文可谓是与岑砚并肩的另一位疯批。
但还不太一样。
岑砚杀人,抄家,都是得了圣旨才动。
老三李卓,折腾的可都是身边人,暗暗地造作,情绪极度不稳定。
离宫之后,府里仆佣、侍妾,从侧门抬出去最多的,也是他家。
当然,表面,看不出来。
面上光风霁月,言笑晏晏,风流……倜傥。
最后四个字需要打个折,见过李央和岑砚,庄冬卿觉得李卓的打扮稍显做作了些。
只是略略地抬了抬头,李卓像是边上长了眼睛,蓦的横扫过来,霎时与庄冬卿四目相对。
庄冬卿笑,笑不出来,假笑。
“定西王府的人?”李卓折扇一甩,啪地打开,“这位倒是眼生。”
“是的,这位是我们府里的先生,才来没多久。”
侍卫倒是应对如流。
“哦?”李卓挑眉,笑着往他们近前又走了一步,“先生,干嘛的?岑砚不是不招门客吗?”
侍卫:“是……”
“我问他话呢!”瞬间拉下脸来,周遭气氛一窒。
庄冬卿心也跟着抖了抖。
骂完转头过来,李卓又笑得一派和睦,问庄冬卿:“说说,干嘛的?”
妈妈,他害怕!
庄冬卿假笑都快要笑不出来了,表情分外牵强道:“帮,帮王爷办事的。”
很好,又磕巴了,气势更弱了。
“我知道你帮他办事,办什么事?”
李卓似是发现了庄冬卿的害怕,又靠近一步,庄冬卿都闻到了他身上的沉木香,手指不自觉地发颤,他将手缩在了袖子里,试图掩盖过去。
李卓玩味:“岑砚府上还有这么面嫩的先生啊,有意思。”
“前几天,我瞧着你不是和小六有说有笑的吗,怎么见了我缩成个鹌鹑?”
“哦对,刚好你在,和我说道说道呢,怎的,你家王爷什么时候和小六有交情了?”
一句话比一句话更吓人了。
前面那句合着就是专门冲他来的,后面……
夺嫡争霸赛参与的皇子数位,浓墨重彩地写了的,就三位。
一个男主,一个四皇子,最后便是他眼前的这位,三皇子李卓。
太子、李卓、四皇子,前期都拉拢过岑砚无数次,皆是无果。
最后一句就算是庄冬卿脑子转得不大快,但说得这般直白,他想听不懂也难。
暗含的意思,是在问,岑砚是不是倒向李央了。
这他哪里敢说话。
这些大佬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一届小配角指点啊。
但不敢说话,李卓又等着。
面前的眼睛在笑,笑意是冷的,肃杀的,满含威慑的,暗暗不断催促着庄冬卿。
庄冬卿脑子乱成了一团。
要他透露他和李央的关系,他不愿意;要他说道岑砚与李央之间,他不敢。
“三皇子,何必……”
随行的侍卫又开了口。
刚开了个头,庄冬卿便见李卓勃然变色,“我问你了吗?啊?!”
庄冬卿吞咽了下,脑子被吼得一片空白。
刚想硬着头皮随便对付一两句好话,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们在这儿呢。”
是柳七。
庄冬卿心下一松。
柳七行礼:“三皇子也在,三皇子万安。”
李卓回头,便见到了岑砚,视线在岑砚,庄冬卿,还有背后李央的宫殿三处来回转了几转,奇道:“豁,今天这什么日子,倒是把定西王给盼来了。”
岑砚不冷不热:“春猎伊始,几百号人都在这行宫,想见不到,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