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第49章

岑砚又问:“你们主仆关系很好?”

“我瞧着,他待你不像是书童,倒像是弟弟。”

他不在的时候,庄冬卿都是拉着六福一起吃饭的,没分过主仆。

但要说他对所有下人都那么好,倒也不见他喊别的内院仆佣同食。

且之前找他要过产业,说是放在他名下,让岑砚找账房教的,却是他和六福两个人,说明庄冬卿早就想好了,他要同六福一起理账。

说庄冬卿好话的机会,六福必然不会放过:“少爷是对我很好,离开庄府的时候,还向夫人要了我的籍契和身契,如果不要我,应当可以再多要些银子的。”

岑砚:“他对你一直这般好?”

“以前也挺好的,但是,自从摔了头之后,就格外好了,”六福露出个质朴笑容来,“虽然少爷总说摔了头,记不住那些学识了,为此发愁,但我却觉得,目前的少爷就很好,并且……少爷记不记得起来,我都会一直跟着他的。”

庄冬卿撞了头之后,性格就和从前不一样了,这个岑砚是知道的。

不过对他而言,也不重要,因为现在的庄冬卿,和他那晚上遇到的,他很确定,是同一个。

不再多言,岑砚闭目养神。

这次等庄冬卿醒了之后,才扶岑砚去的茅房。

感觉岑砚在里面时间有点久,刚想开口问一声,蓦的明白过来什么,庄冬卿又闭了嘴,觉得不太现实,但又觉得,憋着等他醒什么的,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唔。

其实,挺好的一个人呐。

对下人不错,对别人,也是能体谅的。

岑砚出来,庄冬卿伸手又给他拉了拉毯子,怕他着凉。

一个下午,就这样循环着,到了天黑。

乡间灯暗,就他们屋里点的油灯,找油都费劲儿,更不消说多余的照明蜡烛了,就算是他们有钱,这家家户户也搜刮不出来多少的。

晚饭前,庄冬卿便不再劝岑砚喝水,开始给他控制了。

怕晚上起夜看不见,摔了。

这是有很大概率的。

东家炒了鸡肉,又熬了鸡丝粥,庄冬卿吃了一大碗饭,怕护卫不会喂,刚好粥也滚烫,他吃完了,才端了一碗进去,想到什么,还拿了小碟子炒鸡。

重油重盐的炒肉岑砚吃不下去,庄冬卿也不勉强,让他喝粥。

“粥里的鸡丝能吃吗?”

“我试试。”

庄冬卿等岑砚吃了几口,才得到答复,“还行。”

“行你就多吃点,尽量地先挑鸡丝吃,吃完了鸡丝告诉我,我再去给你换粥。”

怕岑砚不理解,庄冬卿解释道:“你现在还是吃点肉比较好,有营养的。”

“尽量吃嘛,能吃得下的,会帮助你恢复得好些。”

说完又补充,“但是不要刻意,如果不想吃了千万硬塞,不然后面会吐的。”

尽是些奇奇怪怪的道理,岑砚没怎么听过,但也不多追问,只照做。

喝了两碗粥,每碗里面庄冬卿都尽可能地捞了鸡丝,第二碗吃到一半,吃不动肉了,庄冬卿便只让岑砚喝粥,不勉强他。

盯着岑砚吃完,许是彻底地缓了过来,出门放碗的时候,庄冬卿还想再吃几口。

六福闻言给他拿了筷子,让他也跟着喝了碗鸡丝粥。

夜里岑砚出去了一趟,六福陪着他们,得有人拿灯。

还好,只有这一趟。

早早睡下,第二日醒来,庄冬卿穿好衣服,就去摸岑砚额头。

他手一搭,岑砚也醒了。

“咦?”

庄冬卿其实还有些迷糊,不确定,也没看见岑砚醒了,顺手又摸了两把岑砚脖颈。

岑砚只看着他。

庄冬卿再摸向他额头,低头,见他醒了也不尴尬,没顾得上。

“你别动!”

庄冬卿严肃,低头,用眼睑去触碰岑砚的额头。

碰到的那霎,岑砚只感觉那跳动不止的眼睫,仿佛刷在了自己心上,莫名生出几分痒意来。

两人再次对视,庄冬卿眼睛亮得发光:“退烧了!你退烧了!!”

“不行,我得再喊六福来看看。”

六福急急匆匆过来,搭了岑砚额头,确定:“确实,退热了。”

“太好了!!”

庄冬卿高兴。

笑得比岑砚这个病号还开怀。

既然退烧了,那就不用人时时守着了。

但得预防反复,所以这天还是得尽量地休息,喝水。

岑砚穿了衣服坐起,洗漱罢,庄冬卿给他伤口换了一次纱布,嗯,还是得用烈酒消毒清理,岑砚没说什么,换完,额头出了一层汗,大颗大颗的。

庄冬卿默默拧了张帕子给他。

岑砚接了。

还有个好消息,随着退热,力气稍稍恢复,岑砚走路稳了不少。

捏他小腿是消了肿的,至于还不对劲,庄冬卿仍旧归因为他抵抗力问题,没办法,受伤太重了,哪儿都是毛病,机体顾不过来。

就这样养着吧。

第三天,岑砚走路不需要搀扶了。

庄冬卿胃口也彻底恢复,吃嘛嘛香。

又两日,躺得骨头痛,岑砚起来在院子里走动,胃口也好了些,晚饭怕不消化,照旧喝的粥,午饭却同庄冬卿他们一道,吃饭菜了。

“这个。”

“来。”

“这块。”

饭桌上,庄冬卿不仅给自己夹,时不时也给六福夹,夹肉,且只夹肉。

岑砚:“吃你自己的,六福有手。”

庄冬卿义正严词,“六福面皮薄,不舍得夹肉,但他还在长身体呢,不吃肉怎么行。”

岑砚看向六福,六福不好意思低了头,却没怎么反驳,看来是真的。

前两天才说他对六福好,是真不错。

庄冬卿却会错了意,以为岑砚不喜,一筷子夹起兔肉,转手就放进了岑砚的碗里,“你也多吃点肉,好好恢复!”

一时间不好说这是不是贿赂。

岑砚看着碗,庄冬卿怕不够似的,又接着几筷子都放到了他碗里,都是没骨头,又好咀嚼的肉块。

“呐,吃饭吧。”庄冬卿惴惴道。

说完想到了岑砚的洁癖,又主动找补:“你要是觉得我筷子碰了脏,你就丢了,没什么……”

话没说完,岑砚吃了一块肉,淡淡道:“吃饭。”

后面庄冬卿每次给六福夹完,都要给岑砚也添两筷子,以示一视同仁。

其实该说不用的,但鬼使神差的,岑砚没有拒绝。

住到第七八天,岑砚的腿好全了,伤口也开始结痂,庄冬卿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了。”

领着岑砚在村子里走动,庄冬卿看着村口道。

岑砚想了想,笃定,“头两天没人追过来,应当已经尘埃落定了。”

庄冬卿诧异,“真的吗?那我们可以出去了?”

岑砚却道:“不急。”

“再住些时日。”

不理解,但知道岑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庄冬卿点了点头。

岑砚又多说了一句,“再次回京,恐怕你问的诛杀废太子的旨意,就会有了。”

庄冬卿仍旧点头,问他:“那可以让护卫去镇上了吗?”

岑砚以为他是要打探消息。

庄冬卿下一句便道:“再买点食材与东西回来,改善一下生活吧。”

“……”

岑砚失笑。

倒也是庄冬卿会说的话。

既然庄冬卿不在意这次风波背后的究竟,岑砚便也懒得提,说起也是坏心情。

庄冬卿还是会问的,只不过侧重不一样。

“对了,那天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庄冬卿:“还有,六皇子是跟陛下一起的吗?”

还以为李央后续也会流落过来,头两日,庄冬卿还发愁过怎么住的事。

孰料,竟是没有。

像是剧情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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