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道这些变化对李央以后的既定人生,是好是坏了。
岑砚并不瞒他:“一些废太子残存的势力逼宫,徐四护卫陛下先走,我和郝三留下来抵挡,没想到前期他们按兵不动,竟是在猎场里布了许多陷阱,且战且退地引我们中计。”
能在猎场做那么多布置,绝不止禁军中有人就能办到。
如若岑砚料得不错,朝中,还有废太子没有暴露的势力。
但,
这就不是他该头疼的了。
一场局中局,本来就全在那位的算计之中,回朝之后连根拔起,也是一贯的做事风格了。
不过这次,他就不想搅合了。
垂目,这些思量岑砚也不说,继续道:“我腿被咬伤后,以为必死无疑,驱马逃离,郝三为我打掩护,马途中中毒身亡,封地的虎符却不能被歹人所夺……”
若是封地的亲兵动了,那只怕是要以为他有不臣之心。
“看到河面上飘了身亡的禁卫,我索性入了水,游了一段距离,水流湍急,后续神志不清,就被河水带着走……再往后,就碰到你们了。”
“至于李央,分开的时候是同陛下一道的。”
庄冬卿:“哦。”
“也不知道柳七郝三徐四,现下都如何了……”
岑砚却放心,“只要不在猎场里中埋伏,应当无事。”
庄冬卿:“嗯,但愿!”
*
晚饭做了鱼,庄冬卿吃得格外享受。
晚间六福给他烧热水,洗澡,庄冬卿就乖乖等着。
洗完回来六福给他绞头发,庄冬卿趴床头任由六福施为。
闻着屋子里,由庄冬卿带入的干净皂角味,岑砚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他们究竟是在逃难,还是度假。
静静看着庄冬卿,许是也留意到了他的目光,庄冬卿迷蒙中睁开眼,问他:“怎么了?”
“王爷也想洗澡吗?”
不待岑砚开口,庄冬卿自问自答,“不可以哦,身上的伤口刚结痂呢。”
“但是擦身是行的,还有水。”
岑砚:“……”
倒是没这个想法。
但庄冬卿一提,岑砚便觉得身上发痒了。
除了第一日庄冬卿帮他擦过身,之后为了养病考虑,他都没碰过水的。
岑砚站了起来,“可以,我去擦擦。”
“需要帮忙吗?”
“不必。”
“好的。”庄冬卿求之不得。
语气欢快得让岑砚为之侧目。
好好清洁了一番,花了些功夫,嫌脏,头发也拆了洗,自己洗。
领过军,也打过仗,只要能动弹,岑砚生活方便是不需人担心的,能照顾好自己。
再回屋,等着头发干的庄冬卿已经闭上了眼。
摸了摸他头发,已然干了,岑砚伸手推庄冬卿,“醒醒,别在这儿,上床去睡。”
推搡了两下,见人不应,又轻轻拍了拍庄冬卿的脸颊。
困顿着睁开眼,庄冬卿满脸迷惑。
下一刻,岑砚便知道了为何,因为他听见庄冬卿含糊的声音道:“你为什么又变香了?”
岑砚一滞。
还来不及反应,庄冬卿跟个小狗一样,鼻尖抵着他手心,浅薄的呼吸喷洒在他皮肤上,一路嗅闻到脉搏处,惊叹道:“咦,怎么好像是你皮肤上带着的?”
“好奇怪哦。”
又深深呼吸,鼻尖抵在岑砚手腕,嘴唇也若有似无地擦了上来。
岑砚感知变得极度分裂。
心内震惊,旋即明白过来€€€€
赵爷已有七八日未给庄冬卿施针了,两人朝夕相处……是毒素又被勾了出来。
知道眼下该推开庄冬卿。
但,
从手心开始,到手腕,被庄冬卿蹭过的地方……酥麻了一片。
岑砚喉头滚了滚,莫名口干。
第32章 决定
恍惚的这么刹那, 倒是方便了庄冬卿。
本来人就迷迷糊糊着,在毒素的侵染下还要保持理智,不可能。
于是庄冬卿的脸颊也贴了上来, 仿佛岑砚是什么灵丹妙药一般, 一直在他皮肤上嗅闻, 呼吸混合着皮肤的温度,齐齐粘在小臂上,嘴唇也分开了,红润的, 饱满的, 微微张着, 翻出一点水光, 晃在岑砚眼前,招得他无法移开视线。
几乎是瞬间, 脑子里浮想联翩。
来不及控制的,浮现了许多细节。
广月台那一夜的细节。
庄冬卿一边往他身上贴,又一边哭`喘。
说不了、拒绝、埋怨, 手却巴在他脖颈上, 牢牢抱着不曾放开。
其实,岑砚从一开始便没怎么怀疑庄冬卿是细作,但原因太不能启齿, 无法宣之于口,便也未曾吐露过, 只任由柳七郝三与徐四他们去查。
无他,太过私密。
那晚上, 刚开始, 很艰难。
能看得出来两个人都不会。
庄冬卿只会说难受, 只会蹭,只会拱火。
好不容易艰难地开始了,庄冬卿却哭了,说痛,说……不来了。
对,不来了。
箭在弦上,迫在眉睫,一触即发的……
他不来了。
岑砚那个时候毒也发作了起来,脑子不甚清醒,本能驱动着,是不可能放的。
庄冬卿还往前爬,想爬下床……那个姿势……
被抓回来成了必然。
深深吸气,难以启齿的过程让岑砚全身都燥了起来,回忆到这里,显然也是打不住了,温暖潮热的感觉被打捞起,冲刷着神经,耳边似乎还有庄冬卿的哭求声,但两两都中了毒,很快,这些声音也变了调。
变得靡靡不可为外人道。
隐忍多年的偏好一朝解放,便一发不可收拾。
再往后,便混乱不堪言了。
他以为庄冬卿是清倌,因为,他什么都说得出来。
思绪过到这里,好些词汇紧随着闪过耳际,什么撑了,什么破了,什么……满了,让人想放过他都不能够……
结束的时候,岑砚也记得清楚,因为并不是他想结束。
是庄冬卿整个人都埋到了被子里,挖都挖不出来。
但若是要说他是真心的,当时岑砚不太信,因为庄冬卿埋到了被子里,只顾着他的脑袋,把脑袋蒙住了,便是埋好了。
浑然不管剩下的,
塌腰,翘……
岑砚深深吸气,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可只这么一瞬间,他人便也热了。
倏尔手臂上一点柔软触感,庄冬卿喃喃:“真的好香哦。”
啪嗒。
有冰凉贴上颊面,庄冬卿用脸颊去蹭。
岑砚理智的弦崩断。
视野中,那饱满的唇几乎要把他的手串含进去了。
深吸口气,下一刻,一把捞起庄冬卿,径直抱出了屋。
到了屋外,在大颠簸的起伏里,庄冬卿理智才有了回归的模样,发出一个懵懂的音节:“啊?”
岑砚放下人,半抱着庄冬卿,掰着他下巴,将他头扭到一边。
至少不能贴到自己衣服上。
“醒醒!”
岑砚严肃。
夜风流动,外间的空气比室内的,清新许多,配合着夜晚稍低的温度,庄冬卿缓缓回了神,摇头,不解:“我脑子怎么这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