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第62章

“喝两口吧。”

扶人起来喂了水,庄冬卿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高兴道:“你看,我在这儿还能给你搭把手。”

岑砚:“是呢,比起小少爷,柳七他就是个摆设。”

“……”

算了,不和病人计较。

让人躺下去,庄冬卿又摸了摸岑砚额头,感觉温度还好,舒了口气。

“真的不睡吗,折腾了一天。”轻声嘀咕。

岑砚:“有点困了。”

“那我出去?”

“……再陪我一会儿吧。”

“唔,那你别说话了,听我随便讲点什么?”

岑砚闭目,“好。”

庄冬卿捧着脸:“说点什么好呢……”

“哦,快立夏了,小花园里又开了一批不同的花……”

“那个水晶肘子可真好吃,可惜你吃不到,等你好起来吧,让厨子再做……”

“昨晚熬的红豆沙也好,就是食材太杂了,你也得等两天才能吃了,夏天来了可以熬绿豆沙,阿嬷们说熬好放井里镇着,捞起来冰冰凉凉的,好期待哦……”

不是玩的就是吃的,岑砚听得心内好笑。

但也就是这样絮絮的日常繁琐,让他眼皮真的沉重起来,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天,庄冬卿走的时候他不知道。

*

翌日起,免疫反应消下去,便可以大剂量地用药了。

该敷的敷,该喝的喝。

一天药用下去,再一日,岑砚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庄冬卿也没什么事,除了吃吃睡睡以外的功夫,都在西厢陪岑砚了,西厢又是王府的核心,消息进进出出的,庄冬卿顺耳也听了些朝堂动向。

老皇帝给岑砚正名之后,御史们便换了个方向,从参岑砚,换成了参奏三皇子。

三皇子这个人……还有挺多可以参的地方。

于是名头越扯越多,事情越扯越杂,一时间竟是没个完了。

旁的,大事就要数废太子的处置问题了。

没了岑砚在前面挡着吸引火力,原本吵得乌烟瘴气的废太子处置问题,又被提上了台面,据说臣子们日日在朝上争论不休,谁也不让着谁。

“三皇子是你找人参的吗?”庄冬卿问岑砚。

岑砚摇头,“我又不结党,都是别的皇子的后手,借着我的事情当由头踩他罢了。”

“哦。”

“那废太子为什么还不处置?”庄冬卿懵懂,“这些可以问吗,不能你就别回答我了,我只是听着了好奇。”

岑砚却随意,“没什么不能问的。”

“毕竟是亲手带大的,又要废他,又舍不得他,大概是这种心理吧。”

“但后族党羽肯定是要剿灭的,等皇上定下了心,就快了,不过也不关我的事。”

见庄冬卿微微歪着头看他,岑砚打趣道:“中了毒啊,在养病,抽不开身。”

“哦~”

庄冬卿恍然大悟,原来装病还有这个作用。

不过……

瞧了瞧岑砚的模样,庄冬卿又觉得,也不能全然算是在装,毒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这朝臣……可不好当哇。

岑砚养着身子,回王府数日,赵爷先让庄冬卿休养了几天,才给他用的药。

药物喝了倒没什么,施针却出了点问题。

一针下去,庄冬卿痛得厉害。

扎了三针,赵爷瞧着庄冬卿痛苦难耐的模样,一时间有些下不去手。

庄冬卿还硬撑着,“没事,继续吧。”

赵爷又扎了一针,第四针下去,庄冬卿倒没嚎,死死咬着牙,就是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滚滚不止。

赵爷握了庄冬卿手腕把脉,不敢再继续了,想了想,着人请了岑砚。

“这是怎么了?”

岑砚来得快,一进门,便见庄冬卿在擦泪,眼眶红红,鼻头也红红。

赵爷复述了一遍始末,岑砚看向庄冬卿,沉吟一声,仍是问他:“你是怎么个打算呢?”

得到庄冬卿倔强的回答:“还是想再试试。”

“行。”

岑砚坐了下来,对赵爷道,“继续,我瞧瞧。”

赵爷又给庄冬卿切了一次脉,确认可以继续,再度捏起了针。

有岑砚在,庄冬卿要面子,想忍一下的,奈何,呼痛声可以咽下去,眼泪却不能,第二针又把他扎哭了,上齿咬着下唇,眼泪又是瞬间痛了出来,瞧着忒可怜。

岑砚拿帕子给他擦脸,慢条斯理的没什么不耐烦,庄冬卿还是想继续,岑砚瞧了他一阵,仍旧点了头,下一针却是怎么都忍耐不住了,痛得庄冬卿人都恍惚了起来。

一边流泪,一边无意识紧握了岑砚的手。

岑砚对赵爷使了个眼色,赵爷再度切脉,这次有了答案,对岑砚无声地摇了摇头。

岑砚明了,只轻拍着庄冬卿的背心,等人缓过来,才道:“算了,不施针了。”

“人受不了。”

庄冬卿难受得脑子转不动,下意识道,“那毒素怎么办呢?”

赵爷去看岑砚,只见岑砚一边给庄冬卿擦脸,一边平静地道,“眼下不是没发作吗,也压了这么些天了,先喝着药看看呗。”

“赵爷医术精湛,容他回去想想,施针不行,总是有别的法子,嗯?”

庄冬卿被哄住了,点头。

赵爷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等两人回了西厢,赵爷才苦着一张脸道,“主子,除了施针,老头子我可没别的办法了。”

“单喝药是压不住的。”

岑砚却安然,“知道。”

“答应的事我不会反悔,你不必试探我。”

“庄冬卿向来怕痛,难受成那样,你可想过他为何不松口?”

赵爷一怔。

岑砚这才点破道,“他脸皮薄,又害羞,你总不能让他主动说需要我吧?”

“反正也都定好了,这事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既如此,那他现在怎么好受,就怎么来吧。”

赵爷听懂了,岑砚就是在哄着庄冬卿呢。

又两天,岑砚能走动自如了,去了东厢用晚饭。

这些日子庄冬卿去西厢多,两个人经常一起用饭,岑砚来了庄冬卿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招呼着人坐。

用过晚饭喝了些茶水,庄冬卿在院子里放空。

他和岑砚一人一把躺椅歇着,蓦的听见一两声虫鸣,庄冬卿:“已经立夏了吧?”

岑砚点头,“嗯,马上该热起来了。”

庄冬卿顿时期待道:“那我的绿豆沙也快要来了。”

待到天色暗了,岑砚也不走,庄冬卿回内间,岑砚也起身跟着他,庄冬卿不解,回头对上岑砚的眼神,意识到了什么,对视片刻,又什么都没说。

岑砚让六福下去,庄冬卿压根不敢看六福,只低着头,重复岑砚的话道,“嗯,我们有话说,你……下去吧。”

六福离开了。

在院子里不觉得,回了内间,庄冬卿终于感觉到了几分初夏的热意,神色不自然。

岑砚瞧了出来,故意打趣道:“知道我跟进来干嘛?”

庄冬卿小声:“……知道。”

“干什么?”

岑砚一定是故意问的!

庄冬卿:“……”

庄冬卿还是回答了,“看他。”指了指自己小腹。

得到岑砚更为促狭的夸赞,“我们小少爷可真聪明。”

把庄冬卿耳尖夸红了。

这点赧然还未褪去,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皂靴,岑砚走到了庄冬卿面前。

庄冬卿……

出乎岑砚意料的,庄冬卿诧异地瞧了他一眼。

眼神中只有惊讶,没有羞涩。

“怎么了?”岑砚敏锐。

庄冬卿神色变得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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