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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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于举办婚礼的酒店十分豪华,仅占地就有上百亩,从大门入口至酒店礼堂,需要转过数个盘曲萦回的弯道。

一辆黑色加长林肯缓缓从门口驶入,从车前透明的挡风玻璃望进去,隐约可以瞥见头戴白纱的少年,他身形清瘦,婚纱领口包裹着的脖颈纤长优美如天鹅。

“他妈的!这个死变态!”

停在路边的奔驰越野车内,男人暴躁地砸了一拳方向盘。

他五官线条深刻浓烈,眉毛粗黑,一双琥珀色眸子被阳光照射得反光,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桀骜难驯的刚硬气质,仿佛站在万兽之颠的雄狮。

只是这头雄狮此刻眉宇压得极低,瞪着不远处驶来的车,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虽然从闻峋把人跟坐牢似的关了一个月,还给他们几个前任发请帖的事情上,其变态程度已经可见一斑,但褚弈着实没想到,闻峋竟然变态到让姜渔穿女装!

褚弈一双铁拳攥得咔咔作响。

这狗日的,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都这么变态,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他老婆。

虽然他老婆犯了错,还屡教不改,是个没良心的小骗子,但那也应该由他来教训,轮不到闻峋一个外人插手。

男人指尖搭在耳机上,眸中逐渐染上势在必得的阴狠,气息却愈发沉静。如同狮子捕猎时,匍匐在长草中,没有人看到那双兽眸中一闪而过的血色。

直到那辆漆黑的林肯车驶入最佳的包围位置,他才对耳机那头的人一声令下:“动手!”

瞬间,几辆车从斜刺里窜了出来,为首那辆一个漂亮的漂移,风驰电掣般截在婚车面前,正是褚弈。

而剩下三辆迅速跟上,牢牢堵住了其他方向,华丽的加长林肯转瞬成了瓮中之鳖。

婚车被迫停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十来个高大壮硕的黑衣男人从四面八方跳下来,纷纷拔.枪对准了车里的人。

褚弈砰的一声合上车门,大步流星地跨来。

他手握着枪.柄转了几圈,准确无误地对准林肯车的车胎爆了一枪。

车胎上顿时出现一个孔洞,氮气很快随着孔洞漏了个光,车身都倾斜下去,显然是无法再继续开了。

褚弈见状,唇角衔起一抹冷笑。

他这次抱了一定要把姜渔抢回来的心思来,带来的家伙自然是真的。

只是国有国法,他到底也不打算真闹出人命来,因此枪虽然是真.枪,但除了他打出的第一颗子.弹,其余装的都是平时用于演练的空包弹。

这种子.弹虽然取不了人性命,但在近距离下,也足以将人打伤,从而在短时间内限制对方的行动。

最重要的是,武器带来的震慑能够在战场上唬住敌手,抢占先机。

男人眉眼阴狠桀骜,显然是不打算绕弯子,单刀直入道:“把人交出来,别逼我浪费第二颗子弹。”

空气安静了十来秒,就在褚弈已经等得不耐烦时,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略有些皱纹的中年男人面庞。

褚弈认得,这是闻峋身边的那个管家。

管家在闻峋身边待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即使被人用枪指着,面上也很是波澜不惊:“褚先生,这里不是您可以随地撒野的地方。”

褚弈瞥了眼车座内,冷笑一声:“少废话,不想逼我动手,就老老实实把姜渔给我。”

管家道:“姜少爷和先生领过证,已经是合法夫妻,褚先生在大婚之日强抢他人妻子,未免太厚颜无耻。”

听到那个刺耳的词语,男人一张脸陡然阴沉了好几个度,兽一般的瞳眸被血色染红,竟是已经迸发出了杀意。

冰冷坚硬的枪.口瞬间抵在了管家的太阳穴上,褚弈声音森寒如铁:“我给你最后三秒钟思考,一,二,三€€€€”

就在男人食指将要压下,漆黑枪械几乎发出细微的咔擦声时,管家开了口:“放人。”

“是。”

沉重的车门缓缓拉开,身披白纱的少年坐在一群黑衣保镖中间,仿佛一堆泥巴里面的雪白汤圆团子。

只是这汤圆团子似乎被吓到了,安静地缩在原地,单薄瘦削的肩膀微微发着抖。

洁白的头纱一直垂落到胸前,层层叠叠,遮挡住了少年的面容,只看得到那纤瘦细腻、弧度美好的下巴尖儿,白雪似的。

褚弈喉头一梗,即使在收到请帖时再怎么生气,想着把人带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此刻看着少年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还是心软得像猫抓。

他收敛了脸上的凶狠神情,放柔了声音:“别怕,我救你出来。”

说着对少年伸出手去。

可那只带着白色蕾丝镂空手套的纤纤素手,却迟迟没有放进他的掌心。

褚弈浓眉一拧,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只纤细的胳膊,把少年往外一扯,径直落到自己怀里。

男人常年练武,一双臂膀宽阔有力,直接隔着厚厚的婚纱抄起少年的膝弯,将人拦腰抱了起来,长长的婚纱下摆拖曳在地上,像是雪白飘渺的云。

少年在他怀中轻颤着,仍是一声不吭的模样,连手指都蜷缩着,不敢像往常一样来抓他衣服,像是真的被吓坏了。

褚弈心里虽然对此不太高兴,但也明白寻常人第一次看到枪,害怕是正常的事情。

可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来。

不知是不是穿了婚纱的缘故,他总觉得怀中人的手感抱起来的往常不太一样,似乎要重上一些。

难不成姜渔被闻峋关起来这段日子还吃胖了?

男人英俊的眉眼笼上一层阴云。

这小骗子日子过得还挺舒坦,把他骗得狼狈万分,自己倒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地吃好喝好。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要是姜渔真在闻峋那里被养瘦了,他怕是会更生气。

褚弈抱着人大步往自己车那边走,还没走出两步,膝弯忽然袭来一阵剧痛,他身体一个不稳,险些跪下来。

他看了眼怀中的少年,显然因为被剧烈颠簸的那一下而更害怕了,被头纱拢住的雪白肩膀抖得像筛糠。

“别怕,老公带你回家。”

安抚完少年,他才转过头去,看被打进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那是一根针剂。

通常用在这种时刻的针剂,里面装的都是麻醉药物,被打中的部位或是全身,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知觉,失去行动能力。

可被打入他膝盖弯的这一根,带来的却不是知觉的丧失,而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仿佛被一千只蚂蚁在血肉里撕咬,又像是被锋利的刀子贴着骨头刮过。

褚弈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药,但让他中药的人,摆明了是要折磨他。

身后,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光听脚步,就能想象出来者的步子迈得缓慢优雅,极有风度。

褚弈牙齿几乎咬碎,却仍不肯放下怀里的人,他咬牙对手下人说:“给我拔掉!”

可回应他的,是周遭响起的一阵阵肉.体倒地声。

褚弈才发现他带来的人身上都已经中了针剂。

“没有用的。”一道含笑的温柔声线蓦地在身后响起。

徐晏书一身修剪合度的高定纯白色西装,衬得整个人宽肩窄腰,长腿笔直。

他迈步走来,风度翩翩地停在了身穿雪白婚纱的新娘身旁,一身白与少年的白纱极为相衬,仿佛他才是今天迎娶新娘的那个人。

男人笑容俊雅:“药剂已经进入了你的血液,我劝褚少校还是早些去医院看看,否则下次见面,褚少校可就是瘸子了。”

仿佛为了印证男人的话,小腿处的剧痛愈演愈烈,甚至还有往大腿蔓延的趋势。

褚弈额上鼓起青筋,目光恨不得将来人撕碎:“徐晏书,你是太监吗?只会玩儿些下三滥的阴招。”

徐晏书笑容一寸未改,眼角眉梢似都挂着春风:“哦?褚少校青天白日强抢他人.妻子,可真是光明磊落,徐某佩服。”

褚弈整条腿疼得像是被火烧,抱着少年的臂膀却很稳,他唇角扬起一抹嘲讽:“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来抢亲的,你在那儿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我老婆最讨厌装逼的人,你说是不是,老婆?”褚弈对着怀里的少年挑了挑下巴。

少年却仍旧没有回答,身体甚至抖得更厉害了。那张小脸半掩在好几层白纱下,看起来比纱还要白上几分。

徐晏书见状,道:“你吓到他了。”

他声音温和,字句却无不含着讥嘲:“你连小渔的喜好都不清楚,比起装逼的人,他更讨厌凶恶暴力的人。”

徐晏书视线落在身披白纱的少年身上,轻笑一声:“毕竟,闻家大少逝世前,可是出了名的温润君子,不是吗?”

褚弈脸上肌肉几近扭曲。

他怎会不知道姜渔喜欢什么样的人,姜渔从前就说过不喜欢他凶,也不喜欢他打拳,在遇到姜渔之前,褚弈的脾气比现在还要暴躁好几倍,他家世尊贵,从小就心高气傲,几乎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可自从姜渔说过不喜欢他那么凶之后,他已经将大部分的坏脾气都收敛了。

只是他还是没办法不承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再怎么收敛,也不可能收敛过徐晏书这种本身就带着书卷气的温柔类型。

徐晏书看他这副气息粗重,说不出来话的模样,眼底浮起一层看待手下败将的轻蔑,他朝着褚弈伸出手:“把他给我,他在你怀里一直发抖,你没看见吗?”

而抱着少年的男人却似发了狠,他分明被疼痛逼得流下涔涔冷汗,却仍然不肯放开怀里的人,仿佛拼死守护自己配偶的大型兽类,一双眸子烧得通红,恶狠狠环视着周围逼近的敌人:“谁敢抢他!”

男人粗硕的手臂肌肉鼓起,紧绷到快要撑裂身上的衣服,拳头捏得发出骨骼摩擦的清晰响声,像是谁敢靠近就要把谁砸成粉末。

即使是被打伤爪子的狮子,也依然存有强大的震慑力,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徐晏书眸光一冷:“还愣着做什么?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一群打手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扑了上去。

褚弈虽然实战经验丰富,对待寻常打手可以一敌十,但到底负伤在身,更别说怀里还抱着个人,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腿能行动,任凭往日再怎么厉害,最后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被徐晏书那双贱手抢走。

“我杀了你!”

褚弈被摁在地上,身上足足压了四个男人,分别制住他的四肢,这才堪堪将他摁牢了。

面对那双血眸中的滔天杀意,徐晏书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徐某扫榻以待。”

说罢,抱着怀中的少年转身欲走。

可不知怎的,少年在他怀中抖索得比在褚弈怀里还要厉害,跟只吓破了胆的鹌鹑似的。

徐晏书皱€€€€眉。

不应该啊,和他比起来,明明是褚弈更凶恶可怕一点。

就在这时,徐晏书脑中有念头一闪而过。

从用针剂打中褚弈到抢人,过程看似曲折,但实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徐晏书一时没注意到,姜渔竟然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徐晏书的脚步停下来,他望着怀中不停发抖的少年,轻声唤道:“小渔?”

少年战栗着,没有回答。头纱覆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五官与神情。

徐晏书眸中神色渐渐覆上一层冰冷,一个荒谬的猜想在他心里成形。

下一刻,他将少年放下来,伸手揭开了覆在少年面上的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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