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第36章

宋秦撑开厚重的羽绒服帮水鹊穿上,这是他前几天给他买的,暖白色,远远看上去水鹊像一只雪团子。

他喜欢看他穿白色。

因为瞧上去很乖。

莫名的,宋秦又想起那张水鹊错发的照片。

雪白的、束缚的腿肉。

将近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他皱起眉,将画面强行从脑海中抹除,神情前后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那个会久久盯着弟弟露腿照的Alpha和他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拉链在他手里从下往上拉到尽头,姜黄橄榄绿撞色围巾简单绕一圈扎好,确保寒风不会侵袭水鹊的身体。

宋秦平淡地问:“什么时候回来?”

“嗯……傍晚吧。”水鹊回答。

宋秦瞥一眼时钟,现在还是早上八点不到。

假使是下午16点回来,那也要八个小时。

今天是除夕。

宋秦原本想和水鹊逛超市买年夜饭的食材。

虽然可以让吴姨采购,虽然他了解水鹊爱吃的不爱吃的菜。

只是偶尔会想推着购物车享受一段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好。”最终他还是没问水鹊去哪。

车水马龙,目的地倒不算太热闹,四周围连树上都张灯结彩,可能是除夕的缘故,更多人待在家里准备年夜饭,街上的行人倒寥寥起来。

水鹊到了和谢相旬约好的地方。

“我到了。”他一边打字一边小小声地念,从嘴呵出的气体转眼化成白汽,露出的手指尖发红,“约克真的会来吗?”

约克像小时候妈妈送给他的那只黑黄小狗玩偶。

相旬:“稍等我一会儿。”

相旬:“约克不太喜欢人类,除了晨跑,它平时不出门逛街。”

似乎担心水鹊多想。

他又补充了消息。

相旬:“放心,它会喜欢你的。”

相旬:“天气冷,你先去最近的那家咖啡馆等吧,我在小程序下单了,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卡布奇诺,你都可以喝,取餐号发你。”

水鹊沿路再走了一会儿。

隔着玻璃窗,能看见咖啡馆的内部装潢典雅,靠墙的角落还有之前圣诞节活动没撤下的圣诞树,挂满、堆满了贺卡和小礼品。

时间还早,员工处理着外卖和小程序订单。

推门而入,风一吹,会有叮铃铃的风铃声。

咖啡馆临近公园河畔,取景不错,如果坐在整面玻璃墙边的位置,对过去正好能看到河边……?

一双鞋孤零零地遗落在泥雪混杂的河滩。

水鹊睁大眼睛。

“93号订单好了。”咖啡台的员工按了一下铃,顺着之前客人坐的餐桌方向看过去,却只瞥见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手机调了静音,在桌垫上无声振动着。

“人呢……?这么急,手机都不要了?”员工就着围裙擦了擦手。

冬日的河流,并不湍急,只是冰寒渗骨,但是淌入水中过了一阵就麻痹了神经,剥夺了皮肤感受,人不知道温还是冷。

远处幽深不见底,如同静谧等待迷途的孩子泅水的母亲。

河床的石子尖锐,水鹊没敢脱鞋。

他推开沉重河水,一步一步疾速往前移动,手足无措地扯住那人的衣角。

这个地方,河水都漫到腰间了。

水鹊不敢刺激她,细声细语地试探:“姐姐,你还好吗?”

“是……丢东西了吗?”

由于没料到突然而至的人,Beta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面容清秀,黑发狼狈地披散在肩后,鼻尖通红,重重的眼袋,眼底憔悴疲惫。

“……不。”她可能长时间滴水未进,仅仅一个字的回复,声音都撕扯着喉咙。

她回头的瞬间,水鹊却僵住了。

他见过她。

在研究所里,一个好心的会给他从外面带零食带故事书的志愿者姐姐。

她总是笑着的,即使说自己也和水鹊一样父母在出任务的时候意外去世了。

还说研究所的实验是罪恶的、违反人性的。

“他们都在骗你,研究所和黑市勾结,他们负责抽血,输送到黑市里,神血在那里炒出天价,供给富商和政界。”

“根本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好听,用于治疗异能者。”

“08,别担心,志愿者里的都是好人,我们会带你们逃出去的。”

行动的那天晚上研究所猝然灯火通明,鸣笛响彻夜空。

他躲在宿舍楼的楼梯间,原来是志愿者里有人泄了密。

后来那个人就当上了实验室的研究员。

“我……”水鹊的喉咙哽住,吐字艰难,他还是急切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08。”

08,他的编号。

研究所里,实验体没有名字,只有冰冷冷的编号数字。

Beta的表情迷茫,她说起话来就感到实在太累了,“抱歉,我确实没见过你。”

“可是、可是……”水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在长河里,巨大的荒芜感包围了他。

77号紧急出现,【宿主,我在这里!】

它急急忙忙地贴贴蹭蹭水鹊的脸颊,【呼噜呼噜毛,呼噜呼噜毛……】

Beta也想不明白,在她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如果见过这样的漂亮小男生,应该会在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但她真的,毫无有关于对方的记忆。

而且,零八是什么随意的名字?

明明是她没想开而选择轻生,眼前的男生却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眼圈说红就红了,本来皮肤就白,冻得泛粉,一红就更加可怜见的了。

“回去吧,姐姐。”他几乎是在哀求,“回去吧,天气太冷了,你会感冒的。”

远远的,脚步声风驰电掣地疾冲,其中一道声响的频率显然不属于人类。

“汪!”

“汪汪!”

体型矫健的德牧贯入水中,四肢发力疾速游到他身边,犬齿咬住他的衣角往岸上拽。

“哗啦”一声,一双大手穿过水鹊腋下,将他举起来,抱着上岸。

水鹊的胸口被迫抵在结实的肩膀上,有羽绒服做缓冲倒也不难受,他望过去,德牧转移目标,死死往回拽着、拖着Beta。

心口没那么憋闷了,忽地豁然开朗,他将冰块一样温度的手塞进谢相旬的脖子里。

Alpha脖子一缩,夹住他的手,也没叫他拿出去。

只是脸色阴沉,瞧着可怖。

水鹊以为他恶作剧的举动惹人生气了,想要默默收回手。

结果就给咬了一口。

咬的右手尾指,一个牙印。

他瘪瘪嘴。

好小气,主人随宠物,都会咬人的。

到了岸上,谢相旬剥下他衣摆湿透的羽绒服,拧一拧底下滴滴答答都是水,不能穿了。

干脆将自己的羽绒外套一脱,随意地兜到水鹊头上。

动作大开大合,针对水鹊贸然下水的事情,隐含怒意。

身高差别的缘故,加上谢相旬为了活动方便,羽绒外套都是短款,涉了水,不过没沾湿,上衣外套还是干干净净的。

水鹊头上披着他外套,小心翼翼地抬眼觑他,才慢吞吞地调整了一下,套好衣服。

“需要帮忙叫救护车吗?”

谢相旬询问被德牧拽上岸的女性。

Beta摇头,“不用了,谢谢。”

她深深地看水鹊一眼。

“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还在担心水鹊的安全。

即使这个遛狗路过男士也是热心肠,看着不太像坏人。

谢相旬抢答:“未婚夫。娃娃亲。”

水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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