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时候,那个男的是不是故意往水鹊这边挤了?
长凳这么宽敞,为什么非得往这里靠?
还有值日的那个,食物做得这么难吃,还有脸问好不好吃?
关€€对每一个与水鹊交谈的男生,提起十二万分精神,眉头锁得死紧。
因为准备下半年狂欢节的比武大赛还有节后向维斯山脉进军的计划,骑士学舍增加了剑术的课时,其余的实战课课程也有所增设。
水鹊收到了77号的提醒,许久没有动过的剧情进度涨了€€€€
涨了2%,涨到了42%。
他一时间没有判断出来,为什么这时候涨剧情进度。
一般来说,根据原本的剧情安排,这个世界的剧情进度是和男主玩游戏的时候的不满意度成正比的。
总之就是男主越不爽,对游戏的控诉抨击越激烈,剧情进度才涨得越快。
他做了什么吗?
明明之前努力上课摆烂,拖课程进度后腿,也不见涨。
水鹊出神思考了一会儿。
搭档的布莱恩抓住空隙,认真地说:“我要撂倒你了。”
水鹊还没回神,人已经被布莱恩客客气气地放倒了。
他仰面看着天花板,缓缓眨了眨眼睛。
耳畔是周围练习的人接连不断被搭档狠狠过肩摔在地上的声响,“砰砰砰!”
被摔者咬牙吃痛。
没有像他们组这样和和气气的。
【笑死了,感觉布莱恩下一秒就会抱出一床被子来,当场给水水哄睡】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你俩怎么和课室里其他人的热血画风格格不入】
水鹊说:“你动作没做完。”
他躺在地上,看着布莱恩,白金色的发尾沾到了一点木屑。
自己主动地抬起左脚,往头部的方向扳。
因为发力,大腿内侧的软肉都在打颤,但水鹊的柔韧性显然相当好。
还疑惑地歪歪脑袋,“你不抓住我的脚吗?”
特别认真努力地对布莱恩提醒,“摔角技里折膝裂股的招式,在放倒对手后,不控制住对手腿部,很容易会被反击的吧?”
“你刚刚上课是不是没有认真听?”
水鹊自以为抓住了别人的小辫子,得意洋洋地翘着嘴角,眼中满是狡黠。
布莱恩手掌沁汗,轻轻地圈住他的脚踝,“嗯。稍微有点走神了。”
【驳回前面弹幕的观点,这边也很热血,主要热的是我的血】
【感觉气血翻涌,我那个了、、】
布莱恩扶起水鹊。
“有摔伤吗?”
水鹊摇摇头。
对比起其他组一节课砰砰嘭嘭地练下来伤痕累累,他可能破个皮就是大事情了。
有好多人想要和他搭档,他光是拒绝就有点累了。
黏黏腻腻的一点汗贴着后背的衣衫。
背脊发凉的阴森感又来了。
水鹊回头,艾尔德兰站在远处,默然无声,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这头黑龙真的好奇怪……
他又不是公主,总是盯着他做什么?
水鹊其实想问问艾尔德兰,恶龙真的都会像故事里一样掳走公主吗?
但是鉴于问这种问题好像是先入为主把对方摆在坏人的位置上了,不太礼貌,所以水鹊也只是好奇地想一想。
除了实战课程,水鹊因为安抚骑士的特殊定位,他一周有那么一两节特殊的选修课,学的基本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比如如何治疗晕船、如何泡好喝的红茶……
还要学习一些处理伤口的简单方法。
骑士团随军有牧师和医师,重伤轮不上水鹊来解决,他未来可能只需要帮忙打打下手,以及在治疗过程中尽可能地和骑士说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以缓解痛苦。
又是一天傍晚时分。
明天是休息日,除了每周一次的布道,不用上课,水鹊靠着床头的鹅绒软垫,百无聊赖地翻阅书籍。
很薄的一本,只记录了简单的治疗方法。
他前两天上课的时候学了前面一点,老师是从医学舍借过来的,教这些大材小用了,剩下的让他回去自学。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水鹊坐在床上不想动,就提高音量对门外说:“请进来吧,没有锁门的。”
艾尔德兰进入小间。
他先是环视了一圈门内的布置,视线最终顿在织锦丝绸的床上,皱起眉,反手关上门后,发问:“为什么不锁门?你平时晚上也不锁吗?”
“嗯……”水鹊心不在焉地回应。
艾尔德兰眸色幽黑,“太危险了,以后还是锁门吧。”
水鹊:“反正寝室大门是锁着的,没有陌生人会进来的。”
艾尔德兰的薄唇抿成直线,随后说:“不是陌生人。寝室里也会有人手脚不干净。”
他说的手脚不干净显然不是小偷小摸的意思,毕竟同一个寝室的除了布莱恩,全是从小王公贵族出身培养的。
但水鹊误会了,只以为艾尔德兰对其他人有成见,还反驳道:“反正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艾尔德兰定定盯了他一会儿,没说话。
鞋跟踩在地板脆响,他走到床边,“我可以坐这里吗?”
房间除了床和地板,也没有别的位置可坐。
水鹊不介意,“嗯嗯。”
是香的。
由于主人每晚会抱着被子睡觉,整张被子都是甜稠浓密的香。
艾尔德兰说不上来,可能是空谷里的藤蔓百合或者是别的什么花,也可能是某一种糖浆。
反正是好闻的。
水鹊从书本中抬起眼,终于发觉艾尔德兰的不对劲,左手以怪异的角度悬着,“你手受伤了吗?”
艾尔德兰半阖眼,“嗯,白天上课的时候不小心骨折了。”
水鹊没有印象,他怎么记得艾尔德兰晚餐时还是好好的?
即使如此,现在的状况却不像作假,水鹊关切地问他:“没有去医学舍找老师处理吗?”
医学舍老师是教区医院的医师,平时还要负责学院成员的受伤治疗。
“处理过了。”艾尔德兰回答,“只是没有包扎。”
水鹊感到奇怪。
艾尔德兰说:“当时还有其他人受伤了过来,老师太忙了。”
水鹊抿了抿唇,建议道:“那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他前天正好学了怎么用绷带包扎受伤的手臂。
艾尔德兰:“嗯。”
他看着水鹊倒过床头柜那边,一手扒着床沿,一手从柜中取出绷带纱布,腰身下陷一个柔软的弧度。
水鹊拿好了绷带,撑直起来,“正好之前上课的时候带回来了。”
绷带从手腕后面绕过去……
水鹊低着头,仔细一步步照做,他太认真了,整个人贴近的距离,几乎可以让艾尔德兰轻易揽进怀里。
缠了好几个8字圈,螺旋形,一直沿着手臂向上缠。
大功告成,水鹊拍拍手掌:“好了。”
艾尔德兰偏头问,“那是什么?”
水鹊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枕头边上没收好的小罐子。
“润唇膏,我今天上课学着制作的。”
水鹊的课程内容乱七八糟的,零零碎碎的也要学。
不知道安抚骑士为什么要学这个……
因为和其他骑士说话说多了,嘴巴会很干吗?
他伸手把小罐子拿过来,只有半个掌心大,揭开盖子,兴致勃勃地向艾尔德兰展示。
“你看,加了安息香、苏合香脂和鲸蜡,还有黑葡萄、朱草根、苹果之类的……”水鹊回想,“小火炖溶解了,挤干水分还要再冷却融化,费了好长时间。”
他还沾沾自足地向艾尔德兰展示这个自制润唇膏效果不错。
中指的指腹轻轻一抹浅白黄的膏体表面,然后涂在唇上。
凑到艾尔德兰眼前,左右摆了摆脸,全方位展示,“你看,我感觉很润的,原料配出来还有果香哦。”
“可能我确实有一丢丢做手工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