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第308章

梁湛生笑了一下,“怪不得你的肚子跟着你受罪。”

他给水鹊冲了药剂,喝下去。

夜已经深了,梁湛生是让急促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来的。

兰听寒一人背着水鹊过来,知青院里其他人第二日还要上工,就不再闹醒他们。

卫生员抱出来一床干净的薄被子,给少有的夜晚住院的患者用。

梁湛生转移视线,问兰听寒:“就一床被子,你是守着,还是回知青院去?”

村里卫生所一年到头没有什么住院需求,因此为患者准备的就一个床位。

兰听寒拉过一张木头椅子,坐在床边,对水鹊道:“我守着你睡就好。”

梁湛生嘱咐:“一会儿把煤油灯吹灭了,替所里省着些用。”

卫生所的经费紧俏,中药材都得医生和卫生员自己上山挖,自己下地种。

水鹊吃过药,一夜好眠。

兰听寒后半夜看他没有异样,就趴伏在床边休憩。

天还未完全亮,水田里星星闪着微光。

邮递员脚€€着露水,把卫生所的门敲得嘭嘭嘭响,“梁医生,有你的信。”

水鹊眼睫毛颤了颤,兰听寒快步打开门,放低声音:“我帮你转交给医生,里面病人还在睡。”

“哦哦,好。”邮递员也降低了音量,从军绿挎包里翻出给梁湛生的信件,又问,“这位小哥,你认不认识水鹊?这儿有好几封给他的信件,也没写详细地址,就写到谷莲塘,我没听说过有人这个名字啊?”

兰听寒道:“水鹊正在里面睡,你一并交给我吧,我转交,往后还有他的信,就送到上谷莲塘村东知青院。”

邮递员:“诶好。”

他把一沓信件交给兰听寒。

重新掩上门,兰听寒看了看手中的信封,最顶上的那封是给梁湛生的,他放到了一边的木柜台上,剩下的三封收信人全写着水鹊。

兰听寒在其中两封的寄信人一栏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是他的养父,以及养父的儿子。

水鹊这时候醒来了,迷迷糊糊地睁眼。

兰听寒说了刚刚邮递员来过的事情,把信件交给水鹊。

水鹊低着头,一边困倦地揉着眼睛,一边拆开信封。

第一封是父亲的,不过水鹊的记忆之前由于大世界的命令封住了,导致他并没有什么对于对方的印象。

似乎不善言辞,书信也写得比较简洁。

问了水鹊怎么没和他商量过就下乡,又问了最近习不习惯一类的事情,后面写已经汇了三百块钱到水鹊在这边的信用社里,让他记得去信用社取出来用。

多、多少钱?

三百块钱……

一天十分工分是一角钱,那三百就是三千天工分……

水鹊和77号说:【其实角色完全没有必要去巴结未来的男主吧?这个爸爸好像很有钱诶。】

77号解释:【因为原本的剧情里父子关系没有这么好的,都是77不好,设置错了时空锚点,让宿主胎穿过来变成小宝宝……】

谁能拒绝它77号的宿主宝宝呢?

本来的角色剧情里是哮喘病拖累,让副军长对这个儿子相当失望。

它的宿主一过来,副军长的什么铁血也都化成柔情了。

这些77号当然没说出来。

水鹊翻了翻信纸,发现反面还有字迹。

他三两眼扫完了内容,疑惑地抬眼看兰听寒,迟疑地喊道:“哥哥……?”

兰听寒淡笑,没有说话。

水鹊小声道:“爸爸在信里说给你的信用社账户汇了一点钱,补助一下粮食。”

他没把信纸给兰听寒看,因为里面的内容,读起来有些像是让兰听寒的好厨艺多给水鹊做做饭的意思。

水鹊低下头,又去拆第二封信件,寄信人是水川。

是他的异卵双胞胎弟弟?

他阅读信件,和父亲如出一辙的简洁,甚至利落的笔锋也像了十足十。

前面是简单的问候,末尾写到€€€€

“今年春节过来住吧,我缝补好了小时候你最喜欢的那只小马的腿。”

“父亲虽然不说,但他很想见你,我也是。”

水鹊心头暖暖的,是身体自觉的反应,即使他连弟弟长什么样子也没记忆了。

最后一封信,拆开,没有信纸,有张汇款单,以及零落的散钱从里边掉下来,有的是面值五分、贰分的硬币,叮叮当当掉到地面上。

水鹊下床把硬币全部捡起来。

汇款单上是整整齐齐的三十六元。

加上零散的钱币,八毛九分。

三十六元八毛九分。

水鹊盯着信封上的寄信人名字:“荀定?”

兰听寒问:“你的继弟?”

扶了扶眼镜,兰听寒说道:“看来他是留在城市里找到工作了。”

水鹊不解地坐回床上,回答:“应该是吧……”

兰听寒看了一眼汇款单。

不然也不会有一个月的工资整整齐齐地寄过来。

第175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16)

【真的不能花吗 ?】

又一日清早,水鹊蹲在知青院的地坪前,揪了一把篱笆墙下的野草。

紫花酢浆草,在篱笆墙底下长了两三丛,上面布着淡紫色的小花。

他拔了一根,绷着小脸,把一瓣儿一瓣儿花揪下来。

【也不能换算成软饭值吗?】

水鹊问的是前几天收到的汇款,不过他没拿着汇款单、身份证和信用社的存折去取钱。

77号也很遗憾,【不可以的,宿主,他们大部分身份都是剧情里没提及过的边缘人物,不能算到软饭值对象范围里去。】

而且剧情里,他这个角色不招亲爹待见,也不叫继父喜欢,生母心有余而力不足,导致在村里日子过得穷穷巴巴,家里根本没有汇钱过来帮衬的,不然也不会又是巴结男主又是哄人家的老实人哥哥了。

水鹊幽幽叹了一口气,蔫头耷脑地应答:【好吧。】

那他手里的三百多块钱,却是一点也不能用上了。

水鹊决定改日到信用社里将钱款改为存成定期的,那样还有微薄的利息,就当做是他们寄钱过来他帮忙理财了……

三百多块钱,如果是吃冰棒,他能吃三千多根。

水鹊想了想,之前吃多了生冷的食物,冰得胃疼,又瑟缩了。

那换个单位,要是买自行车,就买最好的永久牌,他也能买两辆呢,一天蹬一辆,在山上骑行下来都不怕擦坏了心疼。

水鹊设想得很好。

但实际上他压根还没学过怎么蹬自行车,青涩的技术让他平地踩脚踏也会歪倒。

陈吉庆他们也吃完了早饭,拎上锄头,这几天他们的活计不在水田里,在山坡的旱地上,早稻插过了,要分人手去种杂粮。

看水鹊还坐在院子里,汪星问他:“在等李队长吗?”

水鹊点点头。

他现在不和兰听寒陈吉庆他们一道上工,小满一过,因为身体原因,水鹊就被分到新建设好的谷莲塘中心学校里去当老师了。

从知青院到学校,路头远,早出晚归,虽然不是一整天都是课,但下午五点放学,回来也是临近黄昏时分,这时节到了夏天容易碰见蛇,李观梁天天送他。

清脆的车铃响,叮铃铃,叮铃铃,从青石板道路尽头往这边过来。

水鹊赶紧拍了拍手里的草茎叶子,刚刚揪过紫色的花,把他指腹也沾上了隐约的淡紫色。

兰听寒不咸不淡地扫过,男人骑着崭新自行车,破晓而来,车轮碾压青石板,因为路上的碎沙和路边缘疯长的野草,经过时在空气里发出€€€€€€€€的声响。

擦肩而过的距离,李观梁对他们微一颔首。

苏天礼貌打招呼:“李队长,早啊。”

李观梁简短回应:“早。”

陈吉庆看了也纳闷儿,走出一段路了,才自言自语一般说出疑惑:“李队还真是尽职尽责啊?每天都起早骑单车送水鹊去学校,他还得骑快些赶回来上工。”

从知青院走路到学校,要二十分钟,但是骑自行车的话,五分钟就够了。

李观梁得预留出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骑车送水鹊去,再回家里放车停好,准时出现在田野里。

下午放工后也是一样的,尽早做完活计分放工,赶到学校里去接了水鹊回来。

听说帮水鹊调到学校去,也是李观梁之前报上去打点的。

这样想来,李观梁作为生产队长,确实对于分到第八生产小队的知青格外关照。

陈吉庆想着,又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说不上来。

兰听寒没说话,回首视线往后望了一眼知青院里的景象。

水鹊亲亲昵昵地迎上去,正和高大黝黑的男人说话。

水鹊稀奇地看了一眼又一眼,他摸摸崭新锃亮的自行车,弯曲的车把像是羚羊角,他拨弄了一下车铃,叮铃铃很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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