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第310章

………

李跃青才从外面洗了衣服回来,晾到竹篙上,灶房里煮着饭。

他一边往他哥屋里那边去,一边询问,“今晚我做菜?”

屋里突然响起竹椅哐当倒在地上的声音。

李跃青皱起眉头。

小知青抓着纸笔,从房里逃出来,一溜烟儿躲到他后边,揪住他衣摆。

李跃青发觉不对:“怎么了这是?”

水鹊不吭气。

李跃青往房里看。

他哥一个二十八岁的处男,羞愧难当地扶起椅子。

第176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17)

李跃青回头,垂下视线,小知青耳朵都是粉色的云。

大约可以猜想出来,是怎么被男人吓一跳的。

李跃青冷笑一声。

要不是他及时回来,按照这两个人藕断丝连的拉丝腻乎劲,是不是就要在屋里头戏鱼水之欢?

估计到时候小知青让他哥吃到嘴里了,眼里含着泪,哭得薄薄眼皮红成五月的鲜桃,还要问李观梁为什么肚子胀胀的不舒服。

李跃青越想越是窝火,又发掘不出来自己这样心情的缘由。

于是不管不顾地丢下一句,“我去做菜。”

他没心情解决这两个人的争端。

水鹊也不敢往屋里看一眼,手里揪着的衣摆脱离,他就亦步亦趋地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李跃青。

李跃青动作大开大合地坐到灶台前的竹凳上。

剑眉下压,凤眼狭长显出十足的锋芒。

整个人看起来黑云遮顶。

侧过头,拿起火钳粗暴地撂了撂灶膛内的草木灰,干草塞进去,火柴一划,蓬勃的火势一点就熊熊燃起。

漆黑的眼里映着火光。

李跃青一瞥,“跟着我做什么?”

他问的是旁边的水鹊。

水鹊抿住唇,没回答,估摸着还在尴尴尬尬的。

李跃青瞟了小知青一眼,问:“不怕油烟?”

他把另一边的小凳子推到水鹊脚边,让人别像个被罚站的好学生一样站在原地。

李跃青拿了把细柴,膝头一抵,按着将柴在脆响声中折成两半,塞进灶膛去。

烧热锅,再倒油。

他又做起了熟练的韭菜炒蛋。

想到坐在旁边水鹊,李跃青问:“你留不留下来吃晚饭?”

水鹊摇摇头,李跃青因为背对着这边炒菜,没看见他的动作。

水鹊出声道:“我能不能借你的课本?”

剧情里,角色知道明年秋天会公布恢复高考,到冬天就能考试,因此还是准备了一年多的,虽然按照人物性格,估计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日子多。

但是水鹊手里目前没有课本,他带来的行李里边,多数是小人书、连环画还有这个时代的小说。

李跃青漫不经心问:“要什么年级的?小学时候的课本已经卖了。”

他上小学的时候,还帮不上家里什么忙,书本费学费全是他哥一人干活在出,用书本的时候要仔细小心着,尽量没有显眼破损,这样小学毕业后,还能以每本比原价少五分一毛的价格卖给新一届的小学生。

水鹊:“高中的,高中就够了。”

这会儿为了青年尽快投入建设,高中学制仅有两年,不过因为不分文理,所有科目加起来的课本还是相当多。

李跃青顿了顿,“你要这些课本做什么?”

水鹊坐在那儿,模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考大学。”

李跃青:“嗯?”

废除高考都十年了,现在只有以推荐方式入学的工农兵大学生。

他只当水鹊是在说笑的,没有放在心上,李跃青道:“课本多,比较重,留不留下来吃晚饭?吃完我帮你把书搬到知青院去。”

他在炒菜,水鹊想借他的书,就在底下帮忙吹火筒,火又烫,烟又呛,于是眼泪汪汪地点头,“嗯!”

李跃青偏了偏头,淡声:“你到外面去,吹火吹得这么大,我煎蛋都要煎糊了。”

水鹊搬着小凳子就到院子里坐着。

李跃青从瓦罐里拿出鸡蛋来,又敲了两颗蛋进去。

锅里金黄金黄夹着韭菜沫儿的三份煎蛋,他吃一份,水鹊吃两份。

他哥补过头了,今晚吃韭菜就成。

………

临近夜晚,燥热的温度降下来,李跃青将洗米洗菜攒起来的水泼在院中瓜架。

外面风大些,空气不闷,李观梁就搬出原本年节烧香拜门口时用来放祭品的矮桌,放在院中地坪里充当饭桌,再搬三张小凳。

他们就围着这小饭桌吃晚饭。

那头太阳尚未完全落下,这头的月亮已经从村边攀上来了。

池塘离得不算太远,蛙鸣虫唱,树影婆娑。

一半黄昏,一半清凉月。

晚饭的氛围有些尴尬。

主要是李观梁多次讷讷启唇要说话,水鹊就慢慢吞吞地挪动屁股下的小凳子,转个方向不看对方。

李观梁只好讪讪地闭上嘴。

李跃青的视线扫过两人,眉峰微妙地提起来。

扒着饭,吃了两口煎蛋。

吃完饭,由李观梁收拾碗筷。

这是水鹊第一次到他的房间。

李跃青略微有些不自在,立在门口让出道路,“进来吧。”

没有赘余的家具,黑漆两屉木桌竹椅,木制衣柜立在最内侧。

床铺整洁,墙边一个木制书橱,上面果然放了水鹊要找的课本。

水鹊看了又看那木书橱,新奇地问:“你是在哪儿打的书橱?村子里有木匠做这个吗?”

“上谷莲塘有个陈木匠。”李跃青说,装不经意地道,“但是这书橱是我自己背杉树回来做的。”

水鹊转过头来,真诚感慨:“你木工真好。”

李跃青:“一般吧,其实很简单。”

他不会发觉自己在听到水鹊称赞之后,模样简直像是身后有狗尾巴在不停摆动。

李跃青问:“你缺书架吗?”

水鹊明白了他的意思,期盼地点点头。

李跃青又一转话题,“我今夜轮值,要去河边浇稻田。”

水鹊犹疑了一会儿,说道:“你怕黑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李跃青怔愣一瞬。

他原意是和水鹊说,自己今晚去浇稻田的话,明天就不用上白天的工,倒作息休息,有多一些时间可以上山砍杉木回来,就可以早点开始做书架。

但是对方好像误会了。

水鹊以为李跃青的意思是让自己帮他顶班,但是他又不会浇稻田,而且晚上田里他还不会走。

他最多能提供的帮助,就是陪李跃青去而已。

水鹊歪一歪头,“不用我陪吗?”

李跃青游移视线,“你不怕晚上有蛇,或者洪松他们会聚在一起讲鬼故事就好。”

到时候,要是水鹊被蛇吓到,或者是害怕洪松的陈年烂谷子鬼故事,抱住他非要他安慰的话,他也不会……

李跃青对上那双润润的眼睛。

嗯,他也不会丢下水鹊不管的。

………

河边浇稻田,通常全是年轻气壮的男青年打夜班,因为这活需要些力气,又要熬夜。

要扒闸门,挖水渠,看毛渠,还要看水泵,又要踩着水头顺沟渠把水引到田里。

顺手还得把稻田水沟边的丛生杂草给拔了。

幸好今晚的月光澄亮,不用打火把也能朦胧看清楚前路。

启明星金黄闪烁。

扒了闸门,水流从河汊里叮咚汩汩涌入沟渠里。

这一夜还相当长,洪松几个人拔了会儿草,就坐在田埂边背水的坡上。

按照惯例,拉拉呱,聊聊家常,就开始搜刮肚子里那点陈年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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