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第326章

说不定还以为他是那种不图名利追求真爱的纯情小男生……

水鹊赶紧摇摇头。

李跃青仍旧说话不断。

“你知道县城和乡镇前几天通了客运车线路吗?每周一趟来回,就在今天,周六。”

“上午十点一趟,傍晚五点一趟,你想不想和我到县城去看看?”

李跃青说着,挠了挠头,“也不是说七夕,就是,刚刚好今天周六,有客车。”

“走路到县城要四小时,但是坐客车很快的。”

要说多快,李跃青也不知道。

他没坐过客车,到县城上学全是靠一双脚,每周五、周日走路来回,周一到周四全在校内住宿。

李跃青问:“现在大概是九点半了,我向生产队里请好假了,你不和我去吗?那也没关……”

他话音未落,水鹊道:“……去。”

李跃青还没反应过来,喜悦冲昏头脑,也没看路,一头撞上了前方的杨树。

水鹊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

李跃青不仅仅假请好了,他还早早揣好了钱,一大早纠缠水鹊,就是为了和人进城里“约会”的。

客运车一周就这么来回的一趟,要走上下游好几个乡镇村庄。

这两天没下过雨,秋高气燥,车子吐出黑烟,车轮在大土路上碾压出车辙,又带起黄色尘灰。

谷莲塘到县城,大约二十多公里路,一人收费七毛钱。

算是相当贵的价格了,七天的工分钱,大多数庄稼人可能更愿意走路进城。

但今天好像有许多人进城探亲,客运车经过谷莲塘村口的时候,上面已经挤满人,李跃青交给售票员一元四角钱。

他护着水鹊往车厢后面空一点的位置,找扶手站着。

车上还有一卷一卷的菜,地上甚至撂着麻袋装起来的几只鸡,麻袋上剪了两三个孔透气,不知道是谁进城探亲带的,把人挤人的客车塞满鸡舍那种氨气味。

水鹊还好,他站在后排车窗边上。

外面景色倒退,风呼呼灌进来。

李跃青又环护着他,让别人没机会挤到。

总体还算顺利的路程,在县城公交站下落客。

菏府县不算是大城市,街道两旁是旧式的两层民房,除了龙头街全是专门的商店,其余的不管是居民住的还是商店,不做街道的区分,都混杂交错着。

马路两边种满樟树,浓荫蔽日,两排树当中拉扯起红布白字的积极标语。

李跃青以前在县城念书,怎么说都对于城里的各个地点,比初来乍到的水鹊要熟悉得多。

水鹊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是要缠着李跃青给自己花钱,只要花钱花钱一直花钱,男主肯定会意识到他到底是什么人的。

他一进城里,就要李跃青给他买零嘴走在路上吃。

对方就带他到最近的杂货铺去,水鹊要他给买了最贵的什锦糖,一斤就要一块二,水鹊和过年进货一样,要李跃青给买上两斤,但他吃了一颗就说就腻嗓子,又指使李跃青去排队给他买梅子汁。

水鹊发觉他是乐颠颠地去排队的,还回头嘱咐水鹊躲在树下阴凉,别晒着了。、

李跃青浑身幸福洋溢地回来,给他一杯梅子水。

水鹊抿住唇,“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李跃青想了想,“河边公园去吗?能划船。”

水鹊问:“收门票钱吗?划船也要钱?”

李跃青点头。

水鹊果断:“去!”

但是让水鹊失望了,这边的河边公园,无论是门票还是划船、喂池子里的鲤鱼,这些活动每个只要五分钱。

那这样他怎么才能花空李跃青的钱呢?

水鹊打量了李跃青一眼,他也摸不准对方今天出门带了多少。

乌发垂落贴着颈边,秋阳高悬,有点热乎。

水鹊把之前梁湛生送的头绳递给李跃青,背对他,“帮我扎一下……”

李跃青皱眉盯着红头绳,“我哥送你的?”

水鹊摇头,“不是,是梁医生送的。”

李跃青:“……哦。”

他简直想让风一吹,红头绳就不小心吹进河里,但怕水鹊生气,还是老老实实地帮人扎头发。

李跃青哪做过这种事,动作放轻又放轻地帮人扎起一个小揪。

“这发绳颜色真土。”李跃青道,“我给你买新的吧。”

水鹊惊喜地转头,“好哇。”

他在店里挑了一个最贵的。

李跃青眼睛眨也没眨地付了钱。

水鹊又郁闷了。

就在李跃青提出要把他头上的红头绳换下的时候,水鹊忽然道:“我觉得太麻烦了,我要剪头发,你带我到理发店去吧?”

李跃青视线越过他,一把将水鹊扯进旁边避光的小巷子里。

晦暗当中,他双手撑着墙,胸膛困住水鹊。

水鹊还以为男主终于受不了他了。

就等着男主后一步动作。

结果,李跃青伸出手指,抵着唇,压低声音,“嘘€€€€我哥。”

水鹊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

李观梁在外面的街道骑自行车行驶而过,他们两个却躲在小巷子里。

好、好奇怪啊……

第187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28)

秋风一吹的功夫,小巷外的自行车,车轮滚滚往前,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李跃青却没有提醒,也没有把水鹊放开的举动,他始终保持着姿势,把小知青困在水泥灰墙和他的胸膛之间。

水鹊垂着眼睛,盯住鞋面,自从调到学校教书,不用上山下田地跟着生产队干农活之后,他很少再穿胶鞋,要么穿凉鞋,要么穿着脚下这双白布鞋。

鞋面白白的,他前两天才在知青院前方的河岸刷洗过,撒了好多茶枯粉,把布鞋刷得崭新发白。

他无聊地伸了伸脚趾,在布面上撑出点轮廓。

好像从这点活动中得了趣,他还去看李跃青的鞋面,对方仍旧保留着早上被他踩出的灰印子,也不知道擦一擦、拍一拍灰尘。

水鹊有点儿想笑话他,又不好笑出声,因此抿着唇,把唇边抿出小窝儿,恰好能够盛着秋光。

李跃青于是越看越着迷,头低下来,越凑越近。

外面的阳光照进巷子里,拉长了影子,两个人影就要相连到一处去。

水鹊不满地用手心堵住李跃青的嘴。

“不许亲,更不许偷亲。”

李跃青心里就好像有一根羽毛在挠,痒痒的,“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水鹊雪白的小脸绷紧了,格外认真地说着,“我没答应让你亲,你当然不可以亲。”

李跃青看着他,想不明白怎么一个大夏天过去了,人还是和刚来的时候一样,这么白?

他每年夏秋之后,原本健康小麦色的肌肤就要黑两三个度,简直能赶上他哥,但是往往一个冬天之后,他就能重新白回那晒黑的两三度。

至于李观梁就不一样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那个黝黑样,李跃青觉得这是遗传的因素,他们的父亲也是那样黑。

他还是遗传母亲的多一些。

水鹊嘀嘀咕咕,小嘴不闲着,“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李跃青眉峰一扬,“那不一定。你不是吃瓜的人,你怎么知道吃起来甜不甜?”

反正,反正李跃青还能清楚记得那天青纱帐里,亲起水鹊来,分明全是甜滋滋的。

不过水鹊会生气,怕惹他不高兴,李跃青就不敢放纵了。

要不是那天喝了酒壮胆子一冲动,李跃青平时还是要点面子的,完全神智清醒的时候干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怪他喝了赵大胆家的那坛梨花酒,弄得他现在在水鹊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了。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被人扇了一巴掌之后……

热意涌上耳根,李跃青懊恼地跟上水鹊的脚步,他们转出巷子口。

水鹊不满地问:“为什么我们要躲起来?你把我扯进巷子里,害得我都没和观梁哥打上招呼。”

李跃青想想也是。

他分明是,看他哥没有生活情趣,就知道卖米赚钱,怕他哥的小对象水鹊一个人过七夕孤单,带人来县城里买买零食饮料,逛逛公园,泛舟湖上,怎么了呢?

他哥都二十八了,应当明白事理,能理解弟弟的心情吧?

李跃青心安理得起来。

“你真的要去把头发剪短了?”

他又问水鹊。

现在的长度也不算长,就是垂落到肩膀接近锁骨的位置,柔软地贴着脖颈而已。

相较于寻常村里的男生来说,是要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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