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第340章

………

水鹊在家里一直待到元宵节之后,才和兰听寒一起,又坐上了去菏府县的火车下乡。

绿皮火车的车厢内,仍旧人声嘈杂。

水鹊没忍住好奇地问:“爸爸出门前和你说什么了?”

兰听寒反问:“那荀定送你上车前和你说什么了?”

水鹊含含糊糊道:“没什么。”

荀定确实什么也没说,欲言又止了三次,最后说等水鹊下次回来再说,让水鹊下次回来到他由厂里分配的新房里看看。

兰听寒笑了一下,“父亲也没和我说什么。”

水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虽说他父亲是当对方作半个儿子培养,但是兰听寒是半路接到军区大院的,当时年纪十五六了,没收养手续,没过户也没改口。

以前兰听寒都是称呼水毅叫毅叔的,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第195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36)

谷莲塘的初春还是那副光景,就像他们去年刚来的时候一样。

瓦蓝瓦蓝的天空,远山青翠,山尖闪烁细瘦的残雪,但是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是盛开的白色茶子花。

普山普岭,河畔水边,青瓦白墙的屋子墙根底下,到处散发着落叶和腐草的沤味,还有泥巴的潮润,里头豆苗儿和新草正出芽。

水鹊他们这伙知青,这次是从县城里坐客运车下来的。

自从通了客运车,就要方便一些了。

水鹊发现车上写的班次表还变化了,去年的时候还是一周一次,仅仅周六来回。

现在是每天一趟来回了,价格还调低了一些,之前七毛钱一个人,现在成了五毛钱。

总之以后从谷莲塘到菏府县就要方便许多。

他们回来的路上村头村尾的街巷里,还有没扫干净的鞭炮红碎纸,路过的人家屋前屋后竹竿上还挂着腌着盐粒没吃完的年货。

回到知青院。

竹篱笆潮气湿漉漉。

水鹊刚放下了行李包裹。

外头嘎嘎声喧闹。

他从院里探出去,兴高采烈地招手:“观梁哥!”

太阳暖烘烘蒸着。

几只小鸭子沿着知青院外那条河,白毛浮水。

李观梁手中拿着一把不多长的竹竿,驱着小鸭子上岸,岸上还有几只鸡,这些鸡是年前临走前知青们托付给李观梁照顾的。

他们回城里过春节,鸡带不回去,当时也吃不了这么多。

说鸡下的鸡蛋全归李观梁,除了小黑要留下继续养,让李观梁过年挑一只吃了当做帮忙照顾鸡群的报酬。

李观梁一只也没吃,原来多少只,现在还是多少只。

听见水鹊的呼唤,他抬手招了招。

踩着草鞋,竹竿在地上点点敲敲。

将摇摇摆摆的鸭群和鸡群队伍顺着上坡,赶到知青院。

小知青莽撞得像是风一样,直直撞到他怀里,抱了一抱,又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地散开了。

“观梁哥,好久不见。”

水鹊眼睛亮晶晶地放开他。

李观梁胸膛间温软的感觉一去,顿时觉得空落落起来。

“嗯,跃青说,新年进城的时候和你见上面了?”

水鹊点点头,“嗯嗯。”

他想起李跃青在城里的遭遇,有一丝心虚,只想搪塞过去。

李观梁知道李跃青是有事要办,到海城里参观学习,和木工厂里的两个师傅一起进城的。

就是时间选的仓促,大年三十彻夜的火车,大年初一抵达那边。

李观梁没做多的怀疑。

他后来在进县城探亲的时候,到电话亭里拨了个电话,拨去海城的。

对面的声音年轻气盛,听到他是打电话找水鹊的,说了句你打错了,就立刻挂断了。

李观梁想起火车站分别的时候水鹊说过,打电话过去是对方的父亲或者弟弟接听。

那当时接通的是水鹊的弟弟?

李观梁见到了水鹊,但没多问。

他那时候走到电话亭里,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分开了一段时间,格外思念水鹊而已。

“这些鸭子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孵出来的,”李观梁指了一指,那些摇摇摆摆在知青院篱笆墙底下觅食的小鸭,“我想着,送给你们养,养大了下鸭蛋,腌鸭蛋好吃。”

水鹊高兴地看了看小鸭子,好像已经想到了腌鸭蛋那冒油的澄亮蛋黄,细沙绵密的口感,早上和青菜粥搭配在一起吃。

他舔了舔嘴唇,转头道:“谢谢。”

水鹊邀请道:“观梁哥中午要不要留我们院里吃饭?”

李观梁摇头,“最近将要春播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地里。”

水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和李观梁道了别。

他还在苦恼接下来要怎么办。

按照目前的情况,好像怎么样也完不成原本的剧情了。

水鹊的剧情进度卡在了百分之八十,恰恰好在及格线。

差的部分是男主应当发现他是欺骗李观梁的感情钱财,然后揭发他……

但是现在的情况,他家里每个月汇过来的钱都多得花不完,他骗李观梁的钱其实是没有道理的,也引不起男主怀疑。

水鹊心里挂念着剩下的剧情进度,犯瞌睡的时候在想,讲课的时候在想,故意躲着男主不见的时候在想……

春播春种,祈雷祈鸟,清明过后不久,夏天的时节又到了。

知青院前方自留地种有几棵杨树,今年就在树与树之间的间隙,栽上了几株丝瓜、苦瓜和番茄苗。

没搭架子,丝瓜和苦瓜就这么攀缘着杨树的枝干,和钻天杨的长势一样,冲着瓦蓝瓦蓝的天空生长。

在树干上开出金黄的丝瓜花,明亮秀丽。

但是摘瓜的时候麻烦就来了。

丝瓜苗一路长一路高,悬在半空里。

水鹊只能搬出高凳来,即使如此,伸手还是只能碰到丝瓜底部,他要探到上方去拧瓜就做不到了。

他踮了踮脚,还是不行。

只好泄气地准备下来找工具。

结果高凳脚本来就一长一短,地面又不平坦,他一动,就凳子一歪踩了个空。

“小心些。”

兰听寒抱住他,再轻缓地放下来。

水鹊心有余悸地踏到地上。

眼角的余光一瞥,李跃青正站在篱笆矮墙外,一手拎着鱼,一手抱着瓜,脸色不大好看,死死瞪着这边。

水鹊心里犯嘀咕。

男主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

水鹊试探地抱了抱兰听寒,“谢谢听寒哥。”

他紧紧抱着兰听寒,脸颊侧着贴在青年胸膛,虽然没有往院外看,但是水鹊能够感受到落在这边的视线更加炽热了。

兰听寒半阖眼,倒没说什么,极为配合。

他的掌心有意无意落在水鹊腰侧,虎口对着,指节微屈,做出一个虚握着的姿态。

水鹊没有留意到兰听寒的小动作。

因为他突然想到要怎么对付男主了。

只要让男主知道他朝三暮四,今天和这个好,明天和那个好,不仅可以泼灭了男主扑在他身上的一颗心,还可以让对方幡然醒悟。

自顾自肯定了这个好办法,水鹊很激动,撞了撞兰听寒。

………

夏天傍晚的雨从来都是又急又迅。

天光在山边隐隐敞亮,河面上的翠鸟擦着水汽掠过,飞入红皮水柳与芦苇丛包围的巢里。

水鹊急匆匆地跑到屋檐下躲雨。

他抱着一个竹篮子,里头装的是在山脚边上摘的野山菌。

雷声轰轰,银火滚滚。

水鹊一躲进屋檐底,外面就和泼雨一样下起来了。

他敲了敲屋门,“观梁哥?”

木头大门没有挂锁,人肯定还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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