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第94章

也正是因此,楚霁才会在一开始便狠下了心,以雷霆手段将所有心存歹念之人震慑住。

可以说,钱庄能有今日之盛,是用流血漂橹换来的。

如今风云再起,他们又该如何才能应对呢?

还不等薛正理清思绪,姜木便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

“温湿浊气

入体,确是时疫之症。”

单启想起桐昌城捏今日的惨况,颇为悲怆道:“属下听闻,这时疫一人传一室,一室传一乡、一邑,才致桐昌城今日之大祸。”【1】

这话说得不错,可姜木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温湿之气多产于炎夏,可此时才刚刚开春,天气乍暖还寒,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浊气呢?

“你可知晓这时疫是从何处开始的?”姜木按下心中疑惑问道。

钱庄的存在便是为了给楚霁提供消息的,这等大事单启自然处处留心着。

“早先便有传闻,是西北一地,有人不知是吃了什么便突发恶疾,随后便传给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属下派人前去探查时,全村已然无一活口。”

西北?

今日那穿着夜行衣的人所去的方向便是西北!

姜木直觉这其中必有关联,可一时之间又理不出什么头绪。

薛正只觉得懊悔,今日因害怕打草惊蛇这才没有贸然出手,早知如此便将人抓回来算了,总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一时之间,三人都不出声,兀自沉思着。

“药来了,我给统领送过去。”伙计匆忙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宁静。

单启也无暇顾及旁的,连声让伙计送进去。

方才姜木悬丝诊脉的正是钱庄的护卫统领曾宽,他武艺最为高强,却也染病染得最厉害。

两人本就是多年的交情,再加上曾宽倒下了,钱庄守卫力量大减,这叫单启如何能不着急?

伙计应声便要进去,却被姜木拦下。

“且慢。”说着,姜木把药碗接过,放在鼻尖轻嗅。

这举动让在场的几人都不由得提起了心。

“可是这药有什么不妥?”薛正最先沉不住气,忙不迭地问道。

实在是不怪他多心,今日这种种都昭示了桐昌城中的不太平。

姜木笑着摇摇头:“原先我也怀疑着呢。但现在看来却没什么不好,反而这药开得不错,医术很高明嘛。”

随即,他又问单启:“这药是什么人开的?”

能想到以绵马贯众入药,以毒攻毒,确实是一记高招。

“姜先生有所不知,是胶州牧从胶州城派来的医师。”说起这位胶州牧,单启还是颇为钦佩的。

“月前桐昌城突发时疫,太守便立即上报给了州牧大人。这位胶州牧倒是个心怀百姓的,不仅没有放弃桐昌城,反而送了大量粮草药材来,还派了许多医术高明的医师来。”

原先桐昌城的局势并不像现在这样,反而在胶州牧的全力支援下有了好转的迹象。

虽时疫来势汹汹,但城内的救援井井有条。

每日太守府便熬好了药,在府衙和城门口施药。凡是家中有人染疾的,都能过去领上一碗。

诚如姜木所言,胶州城派来的医师医术很高明,不过半月桐昌城的局势都有了控制。

单启的病症便是喝了药之后好的,今日姜木替他把脉时也发现他已然康复。

只是后来时疫难以控制,医师这才公布了药方,让患病者自行抓药熬药。

薛正听到这便觉得糊涂了:“这药不是很有效吗?时疫怎么会变得难以控制?”

“还不都是因为咱们那位不知民间疾苦的皇帝!非要收什么青黄税!”单启还未开口,一旁的伙计便满怀恨意地开了口。

“青黄税?”姜木跟着楚霁多年,虽听说过不少巧立名目的朝廷税收,但这么个名字还真是少见。

“莫说是二位了,便是我也没听过。”单启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小伙计,叹了口气继续道,

“据说这是皇上今年新颁的圣旨。所谓青黄,指的便是陈粮吃完,新粮未熟的时候。可咱们这桐昌城自古便是平原沃野,粮食产出极盛,所以皇上便以救天下青黄为名,要收胶州的青黄税,十税一,和去岁已经收过粮食税持平了。”

“咱们这本就是这么个自顾不暇的情况,哪怕州牧和太守有心救桐昌城,也不能违抗皇上的旨意啊。一时之间,这时疫一事便耽搁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忙着筹青黄税,人心惶惶,乱得厉害,哪里有时间给自己看病?谁又想到,这疫病竟如此厉害?”

“皇帝竟然这样不管不顾吗?他难道不知桐昌城突发时疫?”

薛正拧起一双剑眉,声音里带着恨意。

自家蒙受的冤屈薛正一刻不曾忘却,现在听闻皇帝又这般荒唐,叫他怎么能坐得住?

“皇帝又怎么会在乎我们这些贱民的命?”小伙计瘪着嘴,忽地又落下泪来:“听说青州牧和云州牧都不愿意救咱们,听说大人又去求沧州牧了,估摸着也就同那些黑心贪官一样……”

“胡说什么!”单启连忙喝止住小伙计的话,一边小心地去看薛正和姜木的脸色。

小伙计不知这钱庄主人的真正身份,会如此说也是顺心而为。

桐昌城内有这样想法的人绝非少数。

薛正闻言面色忽的沉了下去,但也不好发作。

可即便如此,他在军中练出的杀伐之气还是让瞥见他脸色的小伙计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木摇了摇头,将手中药碗交给小伙计道:“好了,这药还是先给轻症的人吃吧,他们几个我另开一副药。”

绵马贯众药效虽好,但终究含有毒性。

给轻中症的病患服用药效斐然,可对于曾宽他们几个重症的,药性便猛烈了些,反而不好。

姜木便着意给其中替换了几味药,吩咐厨房重新煎了。

桐昌城内浪潮涌动,洵州城的夜幕下亦风波迭起。

秦纵一行人其貌不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就进了洵州城。

几人一进了城便直奔霁月钱庄而去。

不多时,待几人离开后,钱庄中便有人步履匆匆地赶往了洵州兵曹蔡旷的府第。

是夜,洪瑞按照秦纵的吩咐,一身夜行衣,覆着面,身轻如燕地翻进了驿站。

卓询之是朝廷钦差,按理说便应当休息在驿站之中才是。

可洪瑞将将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就发现自己扑了个空。

房间内豆大的灯油摇曳着,照亮一小片昏暗。

可除此以为,室内没有一丝一毫生活的痕迹。

桌椅一尘不染,榻上却空空如也。

“咻€€€€”

长箭破空而出,洪瑞灵巧闪身,随即那箭矢钉在了洪瑞身后的墙壁上。

其力道之大,使箭完全没入墙壁,箭羽嗡嗡作响。

好险!

可还没等洪瑞歇一口气,帘后便走出来一行人。

为首的那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壮硕,目光阴鸷,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这便是洵州兵曹蔡旷。

“敢搅我的事?我叫你有来无回。”

随着蔡旷的声音落下,两旁的弓箭手一齐搭弓射箭,颇有些万箭齐发之势。

洪瑞闪躲不及,只得拿起武器抵御。

纵使他把手中短剑舞出来花来,还是抵不过箭矢如雨一般袭来。

终于,“砰€€€€”的一声,洪瑞的衣袖被箭矢穿透,钉在了墙面之上。

蔡旷轻蔑一笑,随手止住了身旁弓箭手的动作,自己反而一步步逼近。

眼看着在劫难逃,洪瑞的脸上出现痛苦挣扎的神情,叫看着这一幕的蔡旷愈发得意。

忽的,洪瑞面色发狠,提起短剑将被钉住的衣袖斩断一截。

箭矢划破布帛的瞬间,洪瑞又撒出一把石灰,迷住了众人的眼睛。

等到蔡旷再睁开眼时,只余下一扇被打开的窗子,在晚风中孤零零地摇。

蔡旷满目狰狞地奔到窗边,便要跳下。

“大人且慢,穷寇莫追。”他身旁一人忽地出声。

正是白日里前往蔡府之人。

话落,这人摩挲着洪瑞留下的半截衣袖,笃定道:“此人来自南奚,这是南奚独有的南奚帛。”

蔡旷对他显然是极为信任的,闻言怒道:“好个萧彦,我欲与他结盟,却不想他阳奉阴违,竟暗中与我作对!”

跳下窗的洪瑞已然趁着这个时机与下属汇合,撕下脸上的伪装,又随意套上件长袍,倒半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将军那里可得手了?”危机解除,洪瑞赶紧询问情况。

“校尉放心,将军出手哪有不成的?就是苦了于校尉,要在那牢里替卓大人呆上几天。”

洪瑞闻言松了一口气,不枉他今日配合着蔡旷演了这么一场戏。

“那便快给大人传信吧。”

小兵嘿嘿一笑:“将军正写着呢,哪儿轮得到咱们。”

***

桐昌城的霁月钱庄内,众人终于结束了忙碌,除了巡夜的护卫还未曾歇息外,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姜先生,您快

去看看吧,统领突然吐了好多血!”

伙计的敲门声混杂着呜咽的喊叫声将姜木吵醒。

深夜被从睡梦中惊呼着叫醒是姜木许久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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