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咳咳,你们是谁!”陶雾意识到自己此刻被绑在椅子上,巨大的恐慌笼罩了神经,他说:“沈先生很快就回来了,你们现在放了我还有挽回的余地!不然等沈先生回来,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窗帘后面的沈黎清脸色难看极了,他听到身后禁锢着他的观庭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戏谑的嗤笑。
可惜小陶听不见。
陶雾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继续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钱吗?我,我有钱,都可以给你们。”
“小朋友,放心,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保证立刻放了你。”为首的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说完,从身后的人手里拿来一台相机,和一个注射针管。
别说陶雾,就连窗帘后面的沈黎清也瞪圆了双眼,那只针管里面是什么东西观庭樾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小陶吓得发抖,哭道:“别,别动手,我说……”
黑衣青年点点头,但手里仍把玩着那只注射器,他道:“你和沈黎清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在会所上班,沈先生是我的客人,他对我很大方,很好……”
“很好”黑衣青年鄙夷地睨着他,“你就是这么对待对你很好的客人的”
陶雾脸色瞬间惨白无比,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黑衣青年说:“我的老板在沈黎清的手机里发现了一套程序,能盗取数据库里的所有信息,包括联络人,通话录音,甚至银行卡密码。我很好奇,是谁教你这么干的”
陶雾仿佛被绑在绞刑架上的囚徒,连牙齿都在打颤,巨大的恐惧侵袭了他,他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黑衣青年微微一笑,然后举起那只成分不明的注射器,“那你知道吗,这药是花了大价钱的,用在你身上真的很可惜。”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陶雾崩溃道:“求求你们……”
黑衣青年仿佛听不见他的哭喊,继续说道:“只需要几毫升,就能让你像个表子一样撅着屁股,像条狗一样求着男人玩你,但对你这种鸭子来说,这药或许算赏赐。所以我会把你送到M俱乐部的特殊会场,你知道那里都是什么样的客人吧”
陶雾吓得几乎要昏厥了,他当然知道光顾M俱乐部特殊会场的都是些什么人,有特殊癖好的不用说,那群人最大的兴趣就是折磨他们这些贱如草芥的人,一场下来能赚个几十上百万,但有命花的人却不多。
但这些不是最可怕的,M俱乐部特殊会场有一类客人,他们染了不同程度的传染性疾病,有的甚至命不久矣,所以更加放浪形骸,不仅不带套,还喜欢一群人一起上。
陶雾哭着摇头:“不要,求求你们,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说,我说!那个程序是我之前在其他会所上班的时候一个同事教给我的,她说有了这个,就能拿到金主老板的把柄,我不是为了钱,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想给自己留一道保命符。”
他们这类人看上去风光,只需要陪客人睡睡觉就能拿到大笔酬劳,可若是有天真的不幸摊上事,那就只有被人捏死的份儿,蝼蚁命贱,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虽然是一步险招,但他不得不做。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被亲舅舅卖进M会所,第一次接客住了三天的医院,后来他亲眼看到会所头牌被豪车接走,那个风头最盛的女孩临走之前还给了他一盒治疗伤口的软膏,可第二天,那个女孩就失踪了,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黑衣青年显然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说道:“所以你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手里握着不少秘密吧?”
“有……有其他人的,但是没有沈先生的。”陶雾泪流满面道,“沈先生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想害他,我真的没想害他!”
沈黎清麻木地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的镂空看着小陶惊惧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受。
被人背叛任谁都会不好受,沈黎清也不例外,哪怕是小陶这种服务客人的小男孩,也多少让沈黎清心里不痛快。
但沈黎清却猛地想起另一件事,如果小陶在他手机里装了监控,那是不是说明观庭樾发现之后,就把那套程序改成了只有定位功能的程序
既然如此,观庭樾之前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的手机被人装了监控系统又为什么选择在今天告诉他沈黎清想得脑袋疼,书房中央的对话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黑衣青年冷笑一声,“哦,那你和沈黎清分开之后的偶遇呢?监控里拍到你被几个人欺负,沈黎清救了你,还送你去了医院,挺浪漫啊,你倒是很有心机,那几个人是你雇来的吧。”
“是……我雇他们演戏,那天沈先生去了会所,我就让他们从附近过来,我,我只是想给自己创造机会,我不想害沈先生,我没有害沈先生……”
黑衣青年站起身,恭敬地朝落地窗的方向躬身道:“老板,事情办妥了。”
沈黎清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神情恍惚地被观庭樾牵着手走出来。
灯亮起的时候,沈黎清却依然觉得以前一片黑,他的三观彻底碎了,自己被观庭樾这只狐狸骗也就算了,至少无论从地位还是智商上,观庭樾都胜过他。
可是连小陶这样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男孩都在算计他,这个认知让沈黎清甚至想笑。
他从前觉得自己聪明,身边的人都是傻逼。
现在看来,他他妈就是黄鼠狼窝里的一只鸡。
作者有话说:
其实观总只是稍微发挥了一点,就已经到老婆的极限了(点烟jpg.)
第72章 袭击
71.
“沈……”陶雾嗓音带着哭腔,颤抖不止,“沈先生……”
沈黎清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窝投下一小片暗色阴影,他甚至连眼皮也没抬,甩开观庭樾之后,冲绑在椅子上的小陶说:
“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小陶的哭声越来越大,充斥着整个房间。
“不是的,不是的沈先生!我从来没害过你,我没有用过那个,我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对不起!”
沈黎清闭了闭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把他放了。”说完,他又对小陶说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比起被观庭樾欺骗,陶雾的背叛相当于在已经燎原的野火上又浇了一桶汽油,但真正让他寸草不生的并非陶雾这桶劣质汽油,而是观庭樾这颗火种。
这火种能温暖他的严冬,也能让他痛不欲生。
黑衣青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观庭樾。
观庭樾颔首,算是默认。
黑衣青年于是解开小陶身上的绳索,然后从他身上摸出沈黎清家的钥匙,恭敬地交到观庭樾面前。
沈黎清一把夺过钥匙,眼神箭矢般冷嗖嗖地射向黑衣青年,“你他妈瞎啊,这是我家钥匙,你给他算怎么回事?信不信我揍你!”
黑衣青年没有说话,默默退到一旁,活像个训练有素的机器人,和他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简直如出一辙。
沈黎清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做不到将喷涌而出的情绪收放自如,他觉得喉咙又疼又痒,还带着一点血腥气。
他怀疑自己是怒急攻心,再这样被动下去,他恐怕迟早要给气死。
小陶被两个人带走了,沈黎清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冷冷道:“现在,你们,全部从我家滚出去。”
观庭樾身上还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模样看起来严整而从容,英俊的眉眼间如同盛着冰河,他道:“跟我回家。”
沈黎清快步走向茶几,将那几张离婚协议摔在观庭樾身上,“好啊,等你签完了,我一定回去。”
观庭樾眼里没有一丝恼怒,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沈黎清,他再一次说:“清清,别闹了,跟我回家。”
闹剧谢幕,也该结束这一切了。
沈黎清双眼布满血丝:“听不懂吗?我他妈叫你滚!带着你养的狗滚出我家!”
留下的黑衣青年正是刚才绑架小陶的那位,他看向观庭樾,眼神似是询问“需要我吗”。
观庭樾缓缓摇头,随后将目光转向沈黎清。
沈黎清看着他们像打哑谜一样传递自己看不懂的信号,心里的愤怒就像窜天猴一样腾地窜到了天上,他几乎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滚!”
观庭樾捡起地上的几张纸,目光冷淡地扫过上面的几行字,然后朝沈黎清走了过来。
沈黎清瞬间戒备起来,全身如同绷紧的弦,如果观庭樾再靠近一步,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断掉。
“你想要那套别墅”观庭樾问道。
沈黎清愣了一下,没想到观庭樾会突然说起这个,终于到了谈钱的一步了他稍微放松了些,点点头说道:“我不会占你便宜,你开个价,只要我能出得起。”
“不用了。”观庭樾温和地看着他,“拿笔过来。”
这么好说话
沈黎清觉得大脑里云山雾罩,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像过山车似的,突如其来的平静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转身去茶几拿笔。
其实,如果沈黎清能够在这一刻保持冷静与理智,兴许就能从那双平稳之下暗潮涌动的眼眸中看出点什么来。
可惜太晚了。
沈黎清转身的一瞬间,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视线骤然漆黑,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观庭樾无声地接住他,动作虔诚而温柔,就像抱着一件珍贵无比的易碎品般,将沈黎清横抱起来。
“去开车。”观庭樾对身边的黑衣青年说道。
黑衣青年还没来得及收起茫然的眼神,他以为自己老板刚刚摇头,是打算今晚放过这位沈少爷的意思。
原来是打算自己动手。
观庭樾的注意力全在晕过去的沈黎清身上,黑衣青年迅速收敛了表情,说了声“是”,然后脚步麻利地开门出去了。
沈黎清阖着眼眸,宛如睡着一般,这幅样子实在乖巧漂亮,安静地躺在观庭樾怀里,就好像全身心地信任、依赖着怀抱自己的男人。
“沈黎清。”
观庭樾低声道。
沈黎清醒来的时候,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无措感,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线,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皮肤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房间的空调散发着暖气,身上盖着一条暗色的毛毯,昏暗的光线里,沈黎清渐渐想起了一点。
他记得观庭樾让他去拿笔,可他刚一转身,后颈就挨了一下子,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这个房间里。
沈黎清揉着酸疼的脖子,“啪”地一下按开床边的开关,卧室里骤然亮堂起来,刺得他半天才睁开眼。
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慢慢聚焦,沈黎清惊愕地张开嘴,突然清醒了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他家!
浅灰色的窗帘,极简装潢,冷硬的陈设。
这是观庭樾家。
观庭樾打晕了他之后把他带到了自己家!
沈黎清也顾不得脖子疼了,掀开毯子下了床,走到门口用力地拧了下门把手。
把手咔哒咔哒地响了两声,沈黎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寒意瞬间侵袭了全身。
观庭樾把门锁了
这什么意思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报复他找小情人过夜
“观庭樾!”沈黎清越想心里越慌,猛地锤门,吼道:“观庭樾你他妈给我把门打开!我操你大爷的,你这是非法拘禁!!”他越是厉色,心里就越是没底,喉咙快喊破了也没人来给他开门。
沈黎清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开了,他气喘吁吁地放下手,狠狠地踹向房门。
“再不开门老子就报警了!观庭樾,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他就这么喊了二十分钟,终于开始相信家里可能没人的时候,房门的把手转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