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错位 第70章

闻潭:“我了解到他母亲去世了,但是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你知道吗?”

乔越迟疑了一下。

这些事属于沈天遇的家事,按理说他不应该乱说……

闻潭看出他的犹豫,淡道:“只是随便一问,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你带着陶桃回去吧。”

“等等,”乔越无奈道,“不是我不说,我了解的也不太多……我们大学是一个寝室的,我只知道他大一的时候母亲病重去世了,当时他天天在宿舍酗酒,我们几个人把他酒瓶全砸了,才把他从糟糕的状态里救过来。”

“他和父亲的关系似乎很不好。母亲去世第二年,父亲就火速再婚,他也和家里几乎断绝了关系。”

“当时闻溪晨经常陪着他,周末还老拉他去游乐场坐过山车,就是怕他想不开,想帮他散散心。”

乔越承认,自己是故意提到闻溪晨的。

看到闻潭主动关心沈天遇的家庭状况,他的心底隐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想提醒闻潭过去发生的一切。

闻潭神色未变,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名下有个寺庙,你知道吗。”

乔越一愣:“什么寺庙?”

看来是不知道了。

“没事了,”闻潭道,“谢谢你。”

临走前,乔越道:“我知道我大概没什么立场说这些,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你太单纯了,最好离复杂的人和事远一些,不然可能会受伤害。”

他忍不住地看闻潭,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闻潭的脸色始终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乔越有时很难把他和三年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两张面孔,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

闻潭的感冒在一个星期后痊愈,每天上班下班,经过对门十几次,对面始终毫无动静。

沈天遇一直没有回来。

闻潭觉得自己有些贱,明明早就下过决心,不再和沈天遇不再有任何牵扯,为什么要去关心他有没有回来。

沈天遇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浮现起沈天遇那天晚上的样子。

站在棺材里,不知所措地抓着烧焦的摆件,狼狈而难堪的神情。

三个星期后的一天,李黎突然打电话联系他。

“闻先生,”李黎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沈总最近有联系你吗。”

闻潭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办公室。

他走到僻静的楼道拐角,轻声道:“没有,他一直没有回小区。”

李黎:“那天您去寺庙,见到他了?”

“嗯。”

李黎:“事情……您都知道了?”

闻潭大致复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事情。

李黎懊恼道:“都怪我,早知道我那天就不应该带您去的……”

闻潭:“怎么了?”

李黎:“以前沈总从兰若寺回来,大概会把自己在家关个一周,但是期间电话照接,我有紧急工作汇报,他也会照常处理。”

“这次已经三个星期了,他一通电话都不接,任何消息都不回。”

“如果他没有回小区,应该是回了京安市的家里。”

“但是我上次去京安市找他,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怕……”

闻潭不说话。

他坐在漆黑的楼道里,看着窗户漏出的一点日光,默不作声。

“闻先生,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来麻烦您,”李黎小声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闻潭:“上次撞破他在墓园里,他恼火地把我赶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太在意,怎么会这样,”李黎叹气,“我上次原本不想带您去,就是怕事态变成这样……您见沈总在外面什么时候这样过?他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杀伐果断的。”

“只有在您面前,他才会放下所有的尊严和地位。”

“可他再怎么放低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他总还是希望自己是有吸引力、有魅力的。”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三十而立……您见哪个老总会把自己放在这么低的位置上求人?”

闻潭:“他也可以不求。”

“我知道,您觉得我是站在老板的立场上,替他说话,”李黎道,“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是为了好好地把我的工作干下去,所以斗胆来求您。如果您觉得我僭越了,我道歉。”

“可是,如果哪天,您愿意去见他一面,麻烦联系我。”

“……拜托了。”

第60章 怪物

闻潭并没有再联系李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赌不起,也输不起。

沈天遇有钱有地位,有精明能干的助理,有一流的工作团队,就算遇到什么问题,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培训老师能解决的。

他把自己顾好,就已经很吃力了。

再者,他也担心,这会不会是沈天遇的又一个花招。

沈天遇连毁自己容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没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这样想着,闻潭强迫自己又硬起心,不再去想沈天遇的事。

一个月后,李黎再次联系了他。

闻潭接起来:“如果是让我去看沈天遇,那么不用费口舌了。”

“您误会了,”李黎的声音不再像上次那样焦急,而是透着浓浓的疲惫,“我们已经找到沈总了,他现在在医院,情况不大好。他想见您一面,把一件东西交给您。”

闻潭:“什么东西?”

李黎:“我也不大清楚,您来了就知道了。”

闻潭:“那就不用送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放在他那里。”

李黎顿了一下:“沈总说,这是见您的最后一面,以后都不会再打扰您了。”

闻潭皱起眉头。

沈天遇又在搞什么东西,怎么就最后一面了,弄得跟临终遗言一样。

闻潭:“他自己怎么不打给我。”

李黎:“前些日子沈总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后来私人医生去找他复查,见他不开门,把后门撬开进去,才发现他昏迷在家好几天了。现在刚苏醒没多久,一直在输液,没有太多力气,所以只能由我来转述。”

闻潭沉默。

“只见一面就好,”李黎道,“当然,您如果不愿意的话,我转告沈总。”

闻潭思考了很久。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面,以后沈天遇都不会再来骚扰他,倒是好事一件。

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李黎让公司的司机开车送他去京安市。

黑色轿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路飞驰,闻潭闭上眼睛假寐,心里猜测,沈天遇到底是想做什么。

无论情况怎样,都不能心软,他暗暗告诫自己。

抵达医院的时候,正是早晨八点多。

李黎在门口接他。

“辛苦您了,”李黎轻声道,“沈总还在睡,您稍等片刻,我去喊醒他。”

闻潭跟着李黎推门进去。

偌大的病床上,沈天遇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

与上次在寺庙见面相比,沈天遇似乎更清瘦,也更憔悴了。

李黎弯下腰,轻轻拍了拍沈天遇的肩膀,小声喊:“沈总,沈总。”

沈天遇毫无反应。

李黎只能提高了音量:“沈总,闻先生来了。”

沈天遇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半晌,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向门口投来,与闻潭四目相对。

闻潭没什么表情:“李黎说,你有东西要给我。”

沈天遇被李黎搀扶着坐起来。

他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了很久,闻潭说不清那目光里是什么,感觉像是阴雨天早晨的雾气,浓得让人喘不过气,却看不见也抓不住。

“左边抽屉,第二个格子。”沈天遇吩咐李黎。

李黎去抽屉里把东西取了来,递给闻潭。

一个深棕色的木质小盒子。

闻潭打开盒子上的铜扣,意外地发现,里面是一支断成三截的白玉簪子。

他抬起头看沈天遇:“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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