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歌 第55章

钟宥齐仿佛也是过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程斯刻,原来在他不在意的时间里,程斯刻已经悄悄长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依赖温浅的小孩。

相反,他的野心和欲望正在跟他的年龄与身躯一同长大,而到现在,他无需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

程斯刻的眼神直白露骨,里头明晃晃昭示着他对温浅的绝对拥有。而这一点正是让钟宥齐感到荒唐的地方。

程斯刻,算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他可以对印之遥退让,可以接受温浅的心里始终藏着一个印之遥。但他却没有理由要对程斯刻退让。

如果连程斯刻都可以,那他钟宥齐为什么不可以?他的退让岂不成了笑话?

钟宥齐的嘴角微扯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他维持着这个与温浅近在咫尺的动作,反问程斯刻:“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离开他,别让我说第二次。”程斯刻眼眸漫上了一层血红,他的脸部肌肉不正常的抽动。

“我以为你这么讨厌我,早就知道我对温浅的想法。”钟宥齐站起身来,一丝嘲讽浮上嘴角。

程斯刻从门口大步走进来,站在了病床的另一侧,与钟宥齐争锋相对。钟宥齐也是这才发现,程斯刻已经高大到能和他平视。难道就因为这个,被施舍领养的卑微流浪者也有了到他面前叫嚣的底气了吗?

“我知道,但不重要。”程斯刻过于洞悉人心的眼神射入钟宥齐的瞳孔,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他、是、我、的。”

“是吗?你这点心思,敢当着他的面再说一次吗?”钟宥齐觉得好笑。

“那你呢?守了这么多年,还有说出口的勇气吗?”程斯刻嘴角微抬,怜悯地看着钟宥齐,“又或者,你有这个立场吗?”

钟宥齐原本随意嘲讽的面容骤然扭曲,他听出了程斯刻的画外音。

“温浅和你说了印之遥的事情?”

“他没多说,但我知道你们三个关系很好。”程斯刻微微向前附身,仿佛怕被温浅听见似的压低了声线,入恶魔般低语,“觊觎温浅的时候,你会对印之遥感到一丝愧疚和不安吗?”

衣领骤然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钟宥齐恐怖狰狞的面孔在眼前无限放大,钟宥齐牙关紧咬,从牙缝里逼出一个个字眼:“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叫嚣?”

程斯刻笑着摊了摊手,随钟宥齐抓着他的衣领。

他甚至朝前继续附身,贴在钟宥齐的耳侧,用两个人才听到的音量缓缓开口:“我是不算什么,但我是温浅的小狗,而你,只不过是一只永远走不到阳光下的,小偷。”

钟宥齐慑人的气场骤然张开,程斯刻也不遑多让地回视。两只雄性动物在一片寂静中激烈的进攻、交锋,谁都没有退让分毫的意思。

直到一声虚弱的呼唤打破了这摇摇欲坠的平衡,温浅醒了。

“你们在干什么?”还略显虚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出,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茫。

听见动静钟宥齐扯紧程斯刻衣领的动作一顿,接着率先松开了自己的手。程斯刻跟着直起身来,松了松自己被扯皱的衣领。

“你醒啦,”程斯刻俯下身用手背轻轻贴了贴温浅的脸颊,“没什么,刚衣领有点脏东西,宥齐哥帮我掸掉了。”

温浅只是还有点迷糊,不是脑子不清醒,他深知程斯刻在放屁,但当下也没有再说什么。

“感觉怎么样?”钟宥齐也望向温浅关切道。

“挺好的,就是身体还没什么力气。”温浅轻声答道。

“医生说你是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的短暂性昏厥,你遇到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受这么大的刺激?”钟宥齐响起这件事情还是眉头紧皱,他有问过林樾,但林樾是个嘴硬的,只让他听温浅自己说。

温浅闻言仿佛才想起了自己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当下看程斯刻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他强压下内心的酸楚,只淡淡道:“没什么,你别问了,都过去了。”

钟宥齐也料到温浅不会轻易说实话,见他还一脸虚弱,也不好强逼,只道以后他想说了可以跟自己说。

温浅还没开口,程斯刻倒是先握住了温浅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望着温浅回应道:“他有什么事情会跟我说的,不劳钟总费心了。”

温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了一圈,似乎看出点了什么,但他此刻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去处理这两人之间那点看不对眼的矛盾,只能跟稍微不那么倔的先商量:“宥齐哥,你公司还有事儿的话就先去忙吧,小狗会照顾我的。”

钟宥齐闻言看向程斯刻,果然见这小子的嘴角出现了一个不甚明显的笑意,被他用温浅的手挡去。

钟宥齐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想抽人过,这玩意儿真是蹬鼻子上脸。他刚要开口余光就瞥见了温浅带着恳求的眼神,满腹要喷出口的话瞬间熄了火。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

“通知经营中心,半小时后开会。什么?今天周末不上班?谁说周末就可以不上班的?我加班还少了吗?给你半小时,我要一个不落地在会议室见到所有人,否则包括你集体给我卷铺盖走人。”

钟宥齐狠狠按掉电话,瞥了一眼温浅,只见温浅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怎么,觉得我周扒皮?”

温浅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了点零星的笑意。

钟宥齐看见他这样就生不起气来,他暗叹自己的不争气,哼道:“你以为我对谁都跟对你一样呢?”

“对我态度就挺差的。”程斯刻冷不丁地在一旁慢悠悠补了一句。

眼见着钟宥齐又要暴走,温浅赶紧用手指在程斯刻的手心挠了挠,阻止了小狗继续煽风点火。

“哥,你快去吧,别耽误开会。”钟宥齐明白温浅的意思,此时有再多的气也得忍下来,他是大人,不能和小孩计较。

最终只顶着满脑门的官司硬邦邦地憋出一句:“这房间你放心住着,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嗯。”温浅弯了弯眼角,乖乖地答应了。

直到钟宥齐带上了病房门,程斯刻才学着钟宥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温浅收回目送钟宥齐的眼神,看向小狗,那点笑意还在眼角没有退下去看在程斯刻的眼里十分不爽。

“对他倒是好声好气笑语盈盈,对我就是抛家弃狗已读不回。”程斯刻快被温浅气死了。

被程斯刻这么一提醒,温浅倒是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他因为对程斯刻意外的感情而心慌到离家出走,却又紧接着发现了程斯刻的父亲是导致温晏死亡的直接原因。

这题是人能解出来的吗?温浅头痛欲裂。

程斯刻看出了温浅的不对劲,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

温浅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眼神纯澈的程斯刻,他脑海当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父辈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程斯刻。

不论如何,程斯刻都是他领养回来,看着长大的。程斯刻是他的小狗,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而至于他自己对于程斯刻那点不该有的心思,他想他需要时间,没有时间抹不去的痕迹。

他只能是程斯刻的哥哥,只能是程斯刻的亲人,其他什么都不该有。

而程斯刻对于他那有些过火的占有欲,他想这终归只是孩子在青春期的迷茫,他害怕温浅抛弃他,害怕温浅不要他。程斯刻始终缺少安全感。

如果加倍地对小狗好,他会减轻这种不安定的感觉吗?

他看向程斯刻,却发现程斯刻不知道已经这样盯着他过了多久,他们的眼神碰撞交汇在一起,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尽数消融在瞳孔里,压下那深海之下的暗流涌动,转而酝酿出一副短暂的岁月静好。

温浅看着程斯刻轻声开口:“小狗,我想回家。”

这个家是哪里不言而喻。

“可是我在进来之前问过医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出院,你免疫力太差了,我们在医院好好养一段时间好不好。”程斯刻安抚着温浅,虽然他也并不想温浅待在钟宥齐开的病房里,但温浅现在确实更适合待在医院。

温浅闻言摇了摇头,带了点祈求的神色看向程斯刻:“我真的没事,而且在家里静养,不是还有你可以照顾我吗?”

程斯刻听见这话嘴角就有点压不住了,但这人还有了点孩子脾性,依旧记着温浅离家出走好多天不回消息的事情,他瞥了温浅一眼哼道:“不回温家老宅了?”

温浅现在乖得不行,他轻轻摇了摇头 ,握住程斯刻的一根手指晃了晃:“回家吧,行不?”

程斯刻闻言微抬嘴角,被他用尽毕生最大的意志力压下,他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在温浅的脸颊摩挲片刻,低声回答:“好,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因为宝宝们说上一章还不甜,怪我,写了太久了自己都忘了剧情了。所以为了尽快甜起来我把明天要更的提早到今天更,这一章甜沫子总是有的吧宝子们!下一章小狗将狗胆包天实现质的飞跃!!!

另外下一章周三晚上更,啊我最近连着三周末全部加班,这段时间真的巨忙,实在是太累了跟不上更新的速度,所以更新速度减慢也请大家体谅!

◇ 第67章 初吻

如果程斯刻知道温浅到家不久后就开始发烧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答应温浅就这么草率出院的。

程斯刻看着在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的温浅,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叫你意志不坚定!叫你耳根子软!

他想带温浅去医院,可温浅烧得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在听见程斯刻说医院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一般在床上剧烈挣扎起来。

“不去……不去医院……”温浅挣扎中哼哼唧唧反抗。

温浅自从印之遥和温晏相继去世之后,就对医院产生了阴影,平日里没有必要的事儿都不会去医院,他这么娇气一人碰上生病能熬的也都自己熬过去了,可见他对医院的恐惧根深蒂固。

程斯刻尝试着跟温浅好好沟通,但温浅发起烧来脾气也跟着见长,耳朵里听不进一句话,逼得程斯刻上手想要强行绑着他去医院,结果却遭到了更激烈的反抗。

他在迷糊间开始对程斯刻拳打脚踢,程斯刻怕他把被子踢了更加着凉,只能把他的两只手强按在身体两侧。

手被束缚了还有脚,温浅开始使劲儿蹬被子,一个不小心差点就踹到了不该踹到的地方,吓得程斯刻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忍无可忍,程斯刻将自己整个人压在了温浅的身上。

温浅不闹腾了……他们之间不知在何时已经有了绝对的力量差,温浅躺在程斯刻的身下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他的双手被程斯刻握住手腕举到头顶。

温浅就跟以前睡觉的时候被小时候的程斯刻抱住了大腿一样,牢牢束缚着,他又气又委屈,只能使劲挣扎自己的身体。

他和程斯刻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每挪动一下都是对程斯刻的意志力极大的挑战。

程斯刻额角爆出了几根青筋,一张小麦色的脸涨得通红,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低喝一声:“别再动了。”

温浅还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哪个世界游荡,尽情发着自己的小脾气,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呵斥,他都愣了一下!

谁啊!谁骂他啊!为什么要骂他啊!他都那么难受了还要遭骂!

温浅给自己委屈坏了,他嘴巴一瘪眼角就挤出了几滴眼泪,鼻尖一下红透了。

他刚想张开嘴巴哭出声来给那个人点颜色瞧瞧,就感到下一秒他挂着泪珠的眼角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轻轻贴了一下,眼泪被吻去。

程斯刻浑身都在颤动,粗重的呼吸扑在温浅的眼睫上,让温浅发痒地睁开了一条缝,却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他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知道他现在有多大逆不道,他正在吻他的哥哥。

有些干燥的嘴唇贴上温浅的脸颊,再从脸颊游移到泛着红的小巧鼻尖,一点一点,他蜻蜓点水地亲吻着,丝丝缕缕地chuan息着,所有气味和温度都交缠在一起,让他激动得双臂颤抖,险些握不住温浅作乱的手。

他在被温浅完完整整地包guo着,也在虔诚地回应着温浅。泪水被尽数吻去,程斯刻的嘴里尝到了一丝咸味,他却甘之如饴。

“温浅,温浅。”

程斯刻开口叫温浅的名字,一声一声,带着他对温浅全部的臣服和占有,也带着得不到发泄的全部yu望和渴求,他的嘴唇迟迟流连在温浅的滚烫的肌肤不愿离开,他闭上眼睛,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品尝。

直到一路往下,他的目光凝在了温浅的嘴唇上,呼吸骤然粗重,程斯刻仿佛盯住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多看一秒都将丧失自我,甘愿坠入未知的深渊。

温浅的唇珠小巧圆润,他从前只觉得温浅的嘴唇漂亮,现在却觉得这不单单是漂亮,更是诱人。

这样的形状,最适合被品尝,不是吗?

程斯刻的内心在歇斯底里地叫嚣,无数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万马奔腾,欲望被理智狠狠压制,却更加触底反弹,那股力量大得他几乎要控制不住。

他的脖颈上凸起了交错的青色的脉络,一路延伸到被咬紧的牙关绷紧的下颚。眼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得赤红,他的手下意识地用劲儿,使得温浅吃痛似的小声叫了一声。

而这么点细若蚊蝇的叫声却仿佛骤然绽放在程斯刻耳边的烟火,让他目眩神迷震耳欲聋,他的心跳以一种不要命不怕死的气势开始高速运转,让他几乎缺氧。

他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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