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琛:“那是自然,好好听我的话,要什么没有。”
说着便往里边的包间走去,但在过去的几步路上,这位陈老板的手又不老实了,悄咪咪地摸上了时停云的腰,不仅如此,还得寸进尺地顺着衣料往里探了探最后往他屁股上捏了一把,色眯眯地说:“好孩子,以后疼你的机会还多着呢。
两人的脚步停在包间门口,陈俊琛正着急地往前推开了包间门,门里门外有片刻的安静。
片刻的安静过后,突然响起一阵玻璃碎片的巨大声响,紧接着是男人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太多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显得非常混乱刺耳。
在门被推开的几分钟前,傅迟正跟几个娱乐公司的老板在聊新投资,这间包间的名字叫“云顶”,像是专门给这些闲散富人配置的,装修得富丽堂皇,好似法兰西的国王宫殿。
连着五杯下肚,喝得傅迟困意上头,倚着靠背险些睡过去。
连天满世界奔波早令他疲惫不堪,意识还是清醒的,眼睛也只是微微眯着,因而在捕捉到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时,傅迟睫羽一颤,骤然睁眼。
傅迟在这刺耳的声音里抬眼看过去,只见时停云手里的红酒杯猛地砸向了陈俊琛,正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站着。
而一旁的陈老板脑袋开了花,汩汩外涌的鲜血和红酒混合在一起,顺着侧脸流向脖颈、两肩,白色的西装瞬间被浸染的一塌糊涂。
“死变态你他妈的手往哪儿摸呢?叫谁孩子呢?谁他妈是你孩子?啊?”时停云掐着他的后颈撞向开了半扇的包间门。
一下,两下……他砸得很快,也很用力,力度大的几乎将他甩飞出去,陈老板在撞击下踉跄得一下扑倒在饭桌上,桌上酒杯里的酒水四溅飞起。
“信不信你爷爷我给你手上扎个血窟窿,让你他妈乱摸,我操你爹。”
伴随着时停云的咒骂声,包间里很快乱成了一片,离着最近坐的那位老板怀里抱着的女孩尖叫着跳了起来,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闪到一边去,外围宴会厅的人也逐渐往事故发生的中心地带聚集。
只有傅迟一个人依然坐在椅子上,看着时停云那张因为愤怒而逐渐生动起来的脸,露出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
咣当一声,桌沿的一个酒杯被颤颤巍巍滑落的陈俊琛一手带着翻下了桌,顺带以一个行大礼的姿势跪趴在旁边站着的王崇安身边。
王崇安正端着酒杯猫着腰准备给几个老板敬酒,却被这突如其来闯进的闹剧震得原地发愣,此刻看到陈俊琛几乎跪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识地伸手要扶,却忘了自己手里还端着酒。
高度数的白酒哗地一股脑浇到面前头破血流的陈老板脑袋上,血水混着酒水黏在这位老板的头上,可谓是雪上加霜。
“你他妈的……”
“哎呀哎呀,陈老板对不住,我这这这……”王崇安吓得一哆嗦,伸手扶也不是,收回手也不敢。
陈俊琛顾不上计较他,纵然疼的龇牙咧嘴,还是使劲别过身子往起爬,咬牙切齿的撂狠话:“你给我等着小兔崽子,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到时候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着我上你我都……”
陈俊琛隔空点着时停云那直挺的鼻梁,他儒雅全无,恶声恶气:“你给我等着。”
“等什么等。”时停云拿起桌布嫌弃地擦了擦沾血的手掌,看着刚被人扶起来,弓着身子大喘气的陈俊琛,他松开桌布,一脚踢上对方的膝盖,逼得后者又是一个踉跄,猛地撞上身后的椅子,他嘬起嘴唇,朝正疼的呲牙咧嘴的陈俊琛“啵”了个飞吻,“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上我?”
语气极其不屑,态度极其嚣张。
傅迟闻言挑了挑眉,抱着双臂盯着眼前气焰嚣张的少年,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继续。
他倒是挺想看看这只不经逗的小猫究竟是有多大的脾气。
时停云完全没注意到一旁坐着的傅迟,还在继续跟陈俊琛对话。
他舔了舔嘴唇,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面前的是个盛怒的圈子里的大老板,反而一步步朝前逼近,身体微弯:
“我是你能上的吗?”
听清楚他的话,王崇安瞳孔微缩。
“时停云你还想干什么!”王崇安气得大吼道,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要挣破皮肤。
如果不是他还抱着站都站不稳的陈俊琛,他一定上去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四处撒野的浑小子踹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时停云这时听出王崇安的声音,明显有些错愕,但这种错愕感一闪而过,他将先前陈俊琛塞进他口袋里的房卡摔在他脸上,然后大步跨出包间。
怒意燃烧下满脸通红的陈俊琛被时停云的话激得一下猛地就要往即将跨出包间的时停云身上扑。
这时背后传来询问声:“陈总这是着急要去哪,几道好菜还没上呢。”
第3章 郑重其事 喜欢极了
03
“陈总这是着急要去哪,几道好菜还没上呢。”
话音刚落,一脸怒意的陈俊琛转过头来便对上了傅迟深邃的眼睛。
虚虚浮浮的错乱光影里,他靠坐在椅子里,黑色瞳仁里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仿佛错觉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熟悉的漫不经心和淡漠。
“傅总,你这是什么意思?”狼狈的陈老板捂着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傅迟。
他掀了掀眼皮,手腕松散地搭在桌子上,要笑不笑地睨着对方:“陈老板这么跟个小辈打成一团,今天的媒体朋友也不少,不怕失了身份吗。”
傅迟话说的不太客气,眼见对面又要发作,旁边的麦家骏忙打圆场:“哎哎哎陈老板,傅总的意思是……咱伤的不轻赶紧上医院瞧瞧,要是留下啥后遗症可不值当,要收拾那小演员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接着他挥了挥手,招来傻站着的王崇安,朝他挤眉弄眼道:“快点的王制片,赶紧送陈老板上医院啊……”
此刻围观的几个人连忙凑过来扶住陈老板,假模假样地送上关心:
“老陈,没事吧?”
“要不要紧啊,哎呦看头上的俩大口子。”
“先上医院吧,这最近的医院也得半小时,咱可别耽误时间了。”
陈老板被几个人簇拥着离开了包间,这场闹剧才算真正结束。
麦家骏抽了根烟出来,一脸愁容,“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睛说:“你替那小子解什么围啊,陈俊琛那人记仇的很。”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推了推旁边坐着的傅迟,“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小演员了吧?我瞅着那脾气也太暴躁了点,根本不是你的菜啊……”
傅迟没直接回答他到底是看没看上,反而不咸不淡地给出一句:“小孩脾气。”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的镜框,慢悠悠站起身:“回吧,麦总。”说完便也不理会身后男人的追问,捞起沙发上的黑色羊绒大衣,走出了包间。
……
时停云一脸烦躁地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中自己丝毫未乱的发型,苦笑着自言自语起来:“早知道不多管闲事了……”
该不该管的也已经管了,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
时停云说不上来自己是后悔多管了那女孩的事还是后悔一时冲动打了陈俊辰还对其恶语相向。
退一步海阔天空,明明脑子里想的是先和他周旋,不要激进,但身体总是比脑子快一步。
正纠结着,视线向下正好瞧见衣领上溅上的一片红酒渍和血迹,他的表情更加扭曲痛苦。
“烦死了,衣服租金一天五百,这下又多了干洗费,妈的人财两空!”
时停云此刻头脑有些犯晕,他虽然喝酒不上脸,但酒量很不好,喝一点就容易醉。
他扶着洗手台,看着西装领子上蹭上的血迹有些犯恶心,头也有点晕,右手轻轻往上一拧水龙头,捧了一把凉水拍在脸上。
冰凉的水浸润到脸上,这才勉强恢复了些许,他转身从墙上的纸抽盒里抽出纸巾往脸上擦,一边擦还一遍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不看路的结果就是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人。
一头栽进带着温热触感的胸膛里,时停云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脚下步子微虚,重心不稳之际一双厚实的双手扶住了他的腰,带着些许温度的掌心似乎能透过衣料直接传递对方的热意,极近的距离,时停云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带着的热气直接喷洒到他的耳边。
耳根又一次情难自已的发红发热。
傅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勾人心弦的好模样,一身的高定将他的身姿衬得更加挺拔的同时,腰部很好地展现了诱人的线条,看着危险又性感。
时停云微怔,在傅迟那对深邃漂亮的狐狸眼的注视下,他臊得脸都烫了起来。
他受不了这种审度物件似的眼神,他想逃!于是向后退了两步想要拉开距离,但那人搁在他腰上的手却不曾因他的移动而挪开半分。
还是和上一次见面一样,又想跑?
怎么见了别人倒是耀武扬威的追着打,见到自己反倒是一个劲儿的想着逃跑。
傅迟看着眼前人不满地想着,搁在人腰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就在时停云想要侧身跨出去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握住,稍一使力,便被迫转了九十度和那人正面对上。
时停云再一次近距离和傅迟贴近,他抬起眼睛,看傅迟的眉骨、鼻梁、紧闭的嘴唇,不过几秒,那只手缓慢而向上移动,从他的肩上一路顺着脖颈上去摸到脸颊,半个手掌就将时停云的一般脸颊全部覆盖住。
下一秒,傅迟用拇指的指腹暧昧地擦去时停云嘴角没擦干净的水珠。
他的身子又继续往前一寸,时停云已经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着门框,耳朵也红得发烫。
傅迟看他一副羞愤的样子,就着身高差用嘴唇磨了一下时停云的鼻尖,逗笑道:“就你这样被人碰一下就一幅被轻薄了的样子,还学人家英雄救美?”
被戏弄了!这下时停云对傅迟的印象更差了。
紧接着,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突然的恶趣味,时停云似乎挑了一下眉,他把傅迟还戳在他脸上的手指拍开,一仰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像是在蓄意报复他连着两日的戏弄和不怀好意,下一秒尖牙刺入肉里,里应外合地狠狠地咬住傅迟的下嘴唇。
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儿涌入口腔,他似乎觉得还是不够,牙齿又发狠地往里陷了陷,肆意撕咬着对方。
“傅总,我听说包间打起来了,您没……”
一个瘦高的人影冲了过来,话刚说了一半却被眼前的景象生生噎住了半截:“受伤吧……”随后便闪到了一边,靠着墙不敢再多看一眼。
王涧此刻大气不敢喘一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咽了咽口水,不由得想到傅迟平时在外永远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冷脸,但某些时候……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这个画面,比他以前看得小电影的任何一个画面都色情。
“这是你摸我的利息。”
时停云气喘吁吁说完,一把推开被咬了一嘴唇血的傅迟,朝另一个方向飞快地逃跑了。
傅迟抿了下唇,用舌头把时停云咬破他下唇的血迹拭去,表情依然淡定地对门外的王涧说:“给他叫个车。”随后便往电梯处走。
“哦……嗯?”
王涧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没听错把?!
王涧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傅迟,最终在老板毫无波澜的背影下认命地边跑边打电话安排车。
郊区不好打车,时停云从酒店出来之后就在手机软件上下了单,等了有十来分钟还没网约车接自己的单,他无聊地蹲在马路牙子边的石墩子上,仰着头吹冷风。
冷风吹过,有点醉酒的微醺感顿时烟消云散,时停云头脑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
傅迟和王涧也从酒店出来了,他站在那辆迈凯伦前,四处扫了一圈,最终发现不远处蹲在路边仰着头发呆的时停云,低声对旁边刚拉开车门的王涧询问:“车叫了吗?”
“叫了叫了,应该马上就到。”
傅迟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矮了矮身子钻进了车里。
时停云和坐在车里的傅迟面对面错过,下一瞬,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了自己面前。司机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上车。
时停云有些惊讶,自己刚刚下单不是还在排队中吗,本着安全最重要的意识看了一眼车牌,他温和地对着司机笑着摇了摇头:“师傅,不是我约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