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脸红的要命。”
“我就给他吃了点花生酥,什么也没干……”
……
顾云声进了屋子,看到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潮红的时停云,他摸了摸他的后颈处,果然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疹子。
顾云声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把时停云抱起来平放在地上,从包里取出平时备着的肾上腺素针剂,撩起时停云身上的衣服,一针扎了上去。
还好为了有备无患平时在他身边备着药。
等了几分钟后他将人轻轻抱起,回到客厅里等120来。
刚刚跑出去报信的司机、季秘书以及傅守良跟了进来。
司机冲进来胆战心惊地就开始道歉。
顾云声扬手就朝来人的脸上呼去,男人被他一巴掌打得有脸发麻,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明白了。
“你知不知道花生过敏严重了会导致休克的。”
“他差点因为你们就死了。”
顾云声眼神语气平稳,客观描述。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顾云声依然是面无表情,他拿起茶几上那只价值连城的琉璃瓷香炉,走到傅守良跟前。
他看都没看,手指轻轻一松,这只香炉就砸在了瓷砖上,碎了。
顾云声说,假的。
时停云是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醒来的,醒后他听坐在旁边削苹果的季秘书说,是顾云声把我送来的医院,他在这里守了整整四个小时直到他脱离危险,刚刚才出去吃饭。
“他为什么偏就对你那么好?”男人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但又突然缩回去了一下,谨慎问道,“小朋友,苹果不过敏吧?”
时停云摇了摇头。
拿到手里的苹果刚啃了半个,顾云声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好几种药,有涂的,也有吃的。
季秘书见他回来了,识趣地退出了病房,临走时还在门口和他挥了挥手。
时停云傻兮兮地伸出手也跟他挥了挥。
顾云声看到他那个啥样子,心里不由吐槽,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他接了杯温水,从药盒里拿出两片氯雷他定,摆到时停云床边的桌子上,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你都不哄我了。”时停云见他都不跟自己说话,委屈地皱了皱鼻子
顾云声放手里刚拆下的药盒的包装纸,伸手在他鼻尖上一刮道:“没不哄你,有事情要做。”
“干嘛?”
“给你涂药。”
“不要。”
“要涂。”
“我不要,每次涂这个都难受的要死!”时停云火速翻身把自己裹紧被子里。
顾云声低沉的音调在身后响起:“给你一个机会,自己把衣服脱了过来。”
时停云裹在被子里的脸顿时红了。
不对劲。
他不对劲。
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把衣服脱了,时停云光着脊背生无可恋地趴在病床上,思考到底是他不对劲还是顾云声不对劲。
然而顾云声根本没顾上理会他的小动作和小心思,拧开盖子,挑出半个指头的白色药膏,在时停云的背上出了红疹的地方打着圈涂抹。
药膏涂上去的时候有点凉,还有点痒,这药膏效果很好,就是涂完之后发热发痒一阵儿,弄的人浑身难受,所以时停云才不爱涂。
他偷偷扭头看着顾云声低头认真涂药的脸,看不到他的手指,但可以感受到指腹在皮肤上摩挲打转的触感,没有衣服的阻隔,这触感变得十分清晰。
手指触碰的地方越来越往下,时停云感觉顾云声此时的视线应该就落在自己赤裸的,没有遮挡的腰上。
想到这里,时停云怔了怔,脸又开始发烫了。他突然转回头,把脸埋在软枕里。
等全部涂好后,顾云声去卫生间洗手,时停云痛苦地趴在枕头上晾药膏。药膏开始起作用后,涂过的地方开始发烫发痒,然后那股感觉就往四肢里窜,像是数千只蚂蚁碾过般,又痒又烫,时停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好一会儿,顾云声才出来,他按下门旁的开关将房间里的灯关掉。漆黑一片,时停云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走近,躺在了自己旁边。
夏日的夜晚,天空是洗净了的深蓝一样的明朗。时停云伏在他肩上,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觉自己浑身湿淋淋的,他不会游泳,只能紧紧抱着旁边的顾云声。他感觉顾云声搂着他的腰,往上抱,时停云以为他要把他抱上岸,但刚扶住顾云声的脖子却又被他往下拉拽,他反过来勾住了顾云声的脖子,就这么在冰冷的泳池里无声地吻了上去,他胡乱地咬对方的唇,他主动往他嘴里送,他们谁都停不下来,藏在心里的隐忍和炙热迫不及待地缴械了。
……
“霭霭,霭霭……”
“嗯?”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让他不太适应。
“起来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涂完药去买早餐,吃牛肉粉还是虾肉小馄饨?”
“……”听到这个声音,时停云不由颤了一下,刚刚……原来是梦。
“愣着干嘛,快点啊。”顾云声把窗帘拉开,阳光一下全部照射了进来。
时停云应了一声,揉着眼睛,跪坐在床上准备脱衣服,但膝盖接触到的那一小片地方凉丝丝地,他的身体僵住了。
“怎么还没好啊?你又要赖床?”顾云声拍了他一下。
时停云的身体更僵了,他猛地把被子掀过头顶,把整个人罩了起来。
“我没救了。”
“什么没救了?”顾云声刚把药膏拧开,听到他这么说急忙安慰道:“你这只是过敏。”
“真没救了,我完了。”时停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我一会儿自己涂就行了,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
顾云声看他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全部罩起来,疑惑道:“你尿床了?”
“你才尿床!”
“那是……”
“嗯……”
“你是……第一次?”顾云声噗哧笑了,时停云已经十五岁了,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难怪小孩害羞成这样。
“哎呀你烦不烦啊。”
“霭霭你太可爱了吧。”
“你还笑!你快走!”被子里的某人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恭喜你啊霭霭小朋友,”顾云声识趣地要走,但临关门的前小声说:“你长大了。”
“……”
时停云低头看着湿了一小块的病号裤子和床单只觉得脸颊发烫,嘴唇哆嗦了半天,翻身下床一把把床单扯下来,团成一团抱着冲进了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他鬼鬼祟祟把卫生间的门反锁后,蹲在正在运行的洗衣机旁边,翻开日记本,在上面写下:
6月19日,晴
一小时前。
初吻时间,一小时前,在市二院,在我的病房,我的梦里。
是我主动的,我强迫的。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
好你个时小猫,钓的我有点心事了。
本受害鱼当时游的好好的,你突然就来钓我,害怕!灰常害怕!
不过我理解你,毕竟猫生在世,猖狂二字,但我嫉妒你。
现在起封你为古希腊掌管暗恋的神猫,神猫记得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64章 干嘛又穿我睡衣
64
出院之后,时停云被顾云声严格限制,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这儿不能去那儿不能去,足足在家修养了大半个月,这还不算完,顾云声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套密卷,语文数学英语化学应有尽有。
那天晚上电视上正在重播《人民的名义》。
电视屏幕里祁厅长对高育良一脸虔诚的说着:“老师,我太想进步了。”
电视屏幕外顾云声把一沓试卷放到他面前:“找朋友给你从三中弄的一套密卷,不是说新学期想进步么,做吧。”
时停云没吭声,心想顾云声可真太讨厌了,玩梗玩到他身上了,不过也怨不得人家,毕竟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他原话是什么来着,笨鸟先飞,他也不想去新学校第一天就当吊车尾。
他出神地想,攥着遥控器的手有些出汗,按了好几次按键都没把台换走。
噗,顾云声笑话他,“真够笨的,小笨鸟还是做题去吧。”
“……”服了,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做吗?”顾云声第三次问。
“做。”时停云总算吭气,扔下遥控器抱着一沓卷子气呼呼地上楼去了。
刚坐到桌前,手机里就蹦出来几条消息。
他点开一看分别是时雨和许堤的。
时雨的不想看,他发消息一般没什么好事儿,估计是催他帮他写的暑假作业写多少了。
他跳过时雨的头像点开了许堤的消息。
许堤:【好雨知时同意见面了,我们七点约在六中对面的地下铁奶茶见。
许堤:【狗头得意.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