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 第170章

“是...”谢见君道:“微臣所言拜爵,是陛下赏赐捐赠粮草的商户没有任何实质的爵位, 除此之外, 还可准许他们与之爵位相匹配的特权, 诸如商户之子能够入官学读书, 亦或是免除三年劳役,见县令,县丞只作揖而不行跪拜之礼…”

他话落了有一刻钟,尚书房内安安静静, 无一人出声。

“太子,你怎么看?”良久,崇文帝清了清嗓子, 眸光看向立在一旁的太子。

“儿臣觉得谢卿的法子有几分可行之处。”太子附和着谢见君的提议,“军中饷银粮草历年来都是由国库所出, 但现今国库匮乏,已无力支撑边关将士行军打仗,然西戎频频再犯,又岂能坐以待毙?不妨就依谢卿提出的法子,鼓励商户捐赠,由商户来承担运输过程中的损耗,如此一来,想必能暂解边境军粮短缺的困境。”

太子一通话恰恰道出了谢见君的心声,商人重名利,只是捐些粮食罢了,若能从中获利,博个爵位出来,哪怕没什么实职,只说着好听,他们也乐意。这可是他当初在甘州威逼利诱让其帮着赈灾,盖府学时得来的经验,如今是照着葫芦画瓢。

但仅有这些还不足够让崇文帝下定决心,他得把入粟拜爵的好处都揉碎了,让他们这位皇帝知道此举有百利,故而沉吟片刻后,他继续开口道:“陛下,臣认为,若边关粮草得以充实,陛下亦可将商户那儿收上来的粮草,平价售卖给民间百姓,或充盈在各地的的丰盈仓中,以备灾年不时之需,”

果真崇文帝听他一言,紧拧在一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谢卿,你明日先将此事儿呈报给方旬。”

得,这就是松口了,但没完全松口的意思,还得同六部尚书再作商议。

谢见君倒也不着急,此事成与不成,于他而言,并未有任何好处,他那会儿忍不住发声,是实在看不惯那些食厚禄者理所应当地压榨百姓而已。

他领了差事,见崇文帝面露倦意便识趣地退下,哪知刚走出两步,太子竟也跟了过来,开口便让他早些做打算,说三皇子最晚月底归京,入粟拜爵一事儿宜早不宜迟。

晓得太子是怕节外生枝,他亦是担心一朝三皇子手底下的人反应过来,决计会对此加以阻拦,毕竟,军饷不从国库中出,他们就要眼睁睁地这块大肥肉拱手让人。届时,即便圣上最终决定采纳了他的意见,中间必定也不会太顺利,这多一事,总归不如少一事。

“殿下放心,微臣今日便将此事呈报给方大人。”

“也好。”太子见他如此识相,满意地点点头,“谢卿恤民之心,世人感召。”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过都是些权宜之计,登不得大雅之堂,比不得殿下博世仁济,听闻钦南水患,殿下自掏三万两用以赈灾,恭惠之德,实乃社稷之福也。”谢见君自谦的同时,还不忘恭维了太子两句,果不然瞧着他神色愈发舒缓,脸上也见了笑意。

“父皇忧心国事,日夜操劳不得寐,孤为其排忧解难,乃是吾等分内之事。”太子此行目的达成,心情自然大好,他拍了拍谢见君的肩头,又夸赞了两句“肱股之臣,忠良之将”才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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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帝的动作也是极为迅速的,熹和与西戎再战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容不得他拖沓,不出两日,征召粮草的文书便如雪花一般飞往了各州府,上京城中更是因着此事争论不休,要知道,往上数几百年,可从未有皇帝公开卖官给百姓,尤其是卖给商人的先例。

“只要捐六百石就能得个二等爵呐!”云胡白日里在街上听了传言,夜里躺在谢见君身侧,忍不住同他说道了起来。

“若是一千石,还能准许商户之子入官学呢。”谢见君将小夫郎捞到怀里,手指不自觉地勾着他柔软的乌发,轻声道:“只不过这些粮食都得运到了边境,依照着过秤后的重量,授予爵位。”

“这也是你的主意?”云胡问,漆黑夜幕中,他双眸尤为清亮。

“是,也不是...”谢见君答得含含糊糊,说到底,不过是他起草了一份初稿,交由圣上同六部尚书商讨完后才敲定了最终的方略,论功劳,并非他一人的,听闻太子殿下据理力争,还与持反对意见的兵部尚书和那位让季宴礼栽了跟头的侍郎掰扯了两句呢。

“那你没被弹劾吧?”云胡继续追问,饶是他再不通政事,也知道能让圣上点头卖官,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说不定还会引得众怒,背上奸恶悖乱,结党营私的罪名。

谢见君的确被御史参了好几本,倒不是因为入粟拜爵。圣上点头应准的事儿,他们不敢公开叫板,故而咬着他在甘州任知府时,曾准许商户之子上府学一事儿不撒口。

就为这,崇文帝还特地将他叫去跟前,仔细问了问,得知他初到此处时,知府账面上一穷二白,连买粮食的银钱都拿不出来,赈灾是商户们自讨的腰包,盖府学是商户们自个儿捐的,便没再说什么。

这一来二往,处处挑刺的御史们不得不歇菜,圣上明知这位户部左丞行事有悖常律,却不肯发难,偶尔议事,还要听听他的见解,摆明了是要护着,一个个的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看明白局势后便都消停下来,静观其变。

云胡见他不吭声,便知自己猜对了,“你你...”,刚吐出两个字,就被谢见君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唇,直亲得浑身发软才低喘着将他推开,“你惯、你惯会用这套来糊弄我。”

谢见君定定地看着他,眸中的炽热几乎要将他吞没,“明日,明日我保准同你细说。”

然这明日复明日,此事高低让他给糊弄过去了,等到云胡反应过来,满上京城的商户们已经对他家夫君交口称誉了。

那富商们惯来地位低下,连个九品的小芝麻官也敢对他们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出门办事儿,还得忍受着一关又一关的剥削和刁难,但有了入粟拜爵,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只须得花费数千石粮食,便能为自己买来一个爵位,有了爵位,一来孩子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上官学,再不用四处砸钱找门路,二来自己见了小官,亦不用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他们哪里缺这数千石粮食,缺的是认可和身份。遂这一听说新上任的户部左丞大人说动了崇文帝允许他们用粮食来买爵位,众人都高兴不已。

一时之间收粮的收粮,找镖师的找镖师,上京城久违地热闹起来,大伙儿只巴不得一个筋斗云,就能将这些粮食送至边境,故而,对于帮了大忙的谢见君,更是感恩戴德,赞不绝口,就连云胡走在路上,还常听着有商户闲聊说他家夫君做了件大善事,说自己活了一辈子,没成想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能捞个爵位光宗耀祖,这以后到地底下见着列祖列宗,腰杆儿都得挺得邦直。

他回头就将这些话学给谢见君,还学得有模有样,惟妙惟肖,直言自个儿也瞧得心痒痒,想去村里收些粮食上来,没准还能捞个二等爵,但被以“始散财以得官,终聚财以剥民,利一而害十也”为由劝住了。

谢见君当初同太子说的很明白,“入粟拜爵”只是权宜之计,只望崇文帝尝着甜头见好就收,莫要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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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秋日过半,大福在百川书院已经念了月余的书。

谢见君闲来无事,便将人叫来书房,考校其功课。

这一考校不要紧,他将几近散页,边边角角都卷起来的书册拎到大福跟前,“这就是你平时上课用的书?”

大福双手搓着衣角,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阿爹,我可以解释的...”

谢见君小心翼翼地搁放下书册,动作之轻柔,生怕这东西散在自己手里,平白给这小子不去上学的理由。他耐着性子冲大福招了招手,“过来,到我跟前来,我听听你怎么解释这堆破烂。”

大福哪敢上前,闻之立马后退了数步,双手圈在嘴边作大喇叭状,“阿爹,是大黄,大黄昨日不小心踩坏的!”

“呵..”谢见君嗤笑一声,他虽说平日多以放养为主,并未严格要求这小子虚心向学,但也不代表自己就能听之任之,“我看你是将这本书册上的内容都背下来了,才这般不爱惜,不妨现下背给阿爹听听?”

大福开口就要否认,抬眸正对上自家阿爹有点冷的眼神,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拼命回忆着脑袋里仅有的那点东西,“人、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谢见君靠在椅背上,指尖轻点着扶手,好半天听不着动静,他微抬了下眼皮,“这就完了?”

“没,还有...阿爹,你容我想想...”大福苦着脸,磕磕绊绊地继续道:“苟不教,性乃迁,教..教..”

“教之道。”谢见君好心提醒。

“对对,教之道,贵以专..”大福又停了下来,这回他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后面接的是什么了,只记得夫子讲这门课时,他正坐在下面,跟同窗比谁挖的蚯蚓更长呢。

等了片刻,再没有任何动静,谢见君叹了口气,起身绕过书案。

还未等他做什么,大福一个大转身,飞速地往门外跑,腿脚利落得似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追他一般。

“谢瑭,我数到三...”谢见君不欲去追。

“一...”

“二...”

大福一面跑,一面心里犹犹豫豫地犯嘀咕,他忍不住回眸张望,就见他爹立在书房门外,不紧不慢地朝他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第237章

眼见着阿爹就要数到“三”, 大福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他正愁是要跑去搬救兵,还是乖乖回阿爹身边, 冷不丁后襟被高高拎起, 整个身子骤然腾空, 下一刻,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嘿, 这哪来的小兔子?”

“季叔伯!”救兵来了!他猛地回身,像只八爪章鱼似的,紧紧地攀在季宴礼身上不撒手,“季叔伯快救我,阿爹要收拾我!”

“哎呦, 放心,有季叔伯在这儿, 咱不怕他。”季宴礼一面抱着他往书房走, 一面笑眯眯地逗弄着。季子€€紧随其后, 朝着乖乖巧巧伏在肩头的大福挤眉弄眼地做鬼脸, 惹得他咯咯咯直笑。

谢见君大老远就听着动静,现下见三人走近,便侧身让开了进书房的路。

“师弟,我说你别总是板着个脸, 瞧给我们大福吓得,这小脸儿都白了。”季宴礼颠了颠躲在怀里不敢吭声的小家伙,撇撇嘴揶揄道。

“只是考校他的功课而已, 何来吓唬他一说?”谢见君挑眉,张手将不情不愿的好大儿抱来自个儿跟前, 拧了拧他的小耳朵,故作严肃地威胁道:“给你两个时辰,把书册重新整理好,晚些我去你房中检查,若是弄不好,你就给我等着...”

大福一听这话,脚底板似是抹了油,抱着被自家阿爹戏称为破烂的书册,溜得更快了。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上,谢见君敛回眸光,对着一旁引路过来的宁哥儿吩咐了两句,“去沏壶热茶,再端两盏点心过来。”

“是...”宁哥儿领了吩咐便要走,临出门前还将半掩的书房门阖紧。

门一关,紧接着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响,谢见君一怔,回眸就见季子€€朝他俯身行礼。

“好端端的,行这么大的礼作甚?快些起来。”说着,他探手去扶。

哪知季子€€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反而正了正神色,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恭敬,“子€€今日前来,是专门谢过兄长的教导之恩。”

说这话,是为着前段时间高中解元一事儿,他能在乡试中拔得头筹,全凭在甘州那一年多谢见君耳提面命的谆谆教导,不但将他安排进府学,得名师提点,还不辞辛劳地为他补课开小灶,带着他一道儿下乡体察民情。正因着如此,才让他在作答时格外的得心应手。

“请兄长再受子€€一拜!”顾念着这恩情,季子€€又重重一叩首,脑门磕在青石砖上“咣咣”作响,连谢见君听着都心疼,哪知做亲哥哥的人,却同个没事人儿似的,老神在在地坐在他的椅子上,兀自把玩着石墨。

“起来吧,是你勤学苦读,引锥刺股,方有今日之成就,倘若烂泥扶不上墙,我即便费再多的心思也无济于事。”谢见君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掸了掸他衣衫上的灰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这转年二月便是会试,切莫因着一时得意而骄横恣肆,玩物溺志,眼下会试和殿试才是最要紧的,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这个兴头,将余后的考试一把过了,好了却一桩心事儿。”

季子€€原本就敬重于他,如今更是拿他的话唯首是瞻,闻之便正了正神色,“阿兄的教诲,子€€定当铭记于心!”

季宴礼将石墨丢回到书案上,轻啧了一声,“我可从没见着某人这般听话过,看来还是见君阿兄说话管用。”

季子€€不搭他的醋话,闲下来,眼神不住地往门口方向瞟,似是在特意等待着什么,仔细辨之,还能瞧见这小子胸口处鼓鼓囊囊,好像塞着个长条盒子。

谢见君猜他一准是得了劳什子新鲜玩意,想拿给满崽,遂依着这小子的心思开口道:“子€€,满崽这会儿估计窝在卧房里看话本子呢,你帮我跑趟腿,让他去瞧瞧大福。”

他话音刚落,屋门霍然被推开,“曹操”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阿兄,我听大福说季子€€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进,见着季宴礼同在,便停下脚步,老老实实地问了声好。

“满崽,素日不见,我怎么瞧着你长高了些呢。”季宴礼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后,莞尔笑道。

“真的吗?”小少年大喜,蹬蹬蹬小跑到书案前,原地转了一圈,“阿兄,你再仔细瞧瞧,我当真长高了?”,自打前年季子€€万丈高楼平地起,他这心里一直憋着劲儿呢,闲来没事,他就在院里蹦高,盼着有朝一日能超过季子€€。

季晏礼乐意哄他高兴,遂微微颔首道,“你再加把劲儿,就赶上那混小子了。”

满崽愈发欣喜,得意的眼神落在季子€€身上,好似在说,你看,我也是能长高的。

季子€€本就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现下便附和他阿兄,跟着夸赞了两句,果不然见满崽眸底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

谢见君抱臂倚在桌角,无奈地围观了一场大小狐狸逗自己傻弟弟的热闹。

“走走走,上一边玩去,大人们有事相商,小屁孩不要在跟前碍事儿。”季宴礼逗完了满崽,起身往门外赶两小只。

满崽也不爱跟他们凑活,闻言拽着季子€€的衣领,将人揪了出去。

赶完了人,季宴礼又跌坐回远处,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抱怨了一句,“师弟,大忙人,我这如今见你一面,可真是费劲。”

“这不见着了?”谢见君从宁哥儿手中接过桂香楼的糕点,搁放在他面前,“我记得你一直忙着找那兵部侍郎贪墨军饷证据,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有点眉目了,但还是需要时间。”季宴礼回得很是隐晦,他前些天收到一封举报信,这来信之人是东骑将军吴道言的将军府内下人,曾受其苛责,遂铤而走险举报这吴道言为表功勋,谎报杀敌人数,更是跟兵部侍郎勾结起来,私吞了朝中运送南境的粮草,以至于让将士们一个个饿着肚子行军打仗,到冬日里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不得不添芦花取暖,他正顺着信中所提及到的种种,顺藤摸瓜地寻人呢。

谢见君一听,便没有继续追问,季宴礼在吏部呆了那么多年,行事定然比他要谨慎有分寸。

“我说师弟,我不在京中的小半月,你可是不声不响地办了件大事儿呢!”季宴礼突然提起入粟拜爵一事儿,这在上京乃至各州府都已经传遍了,他知道也不算稀奇,“要我说嘛,你这脑袋瓜当真好使,搁我身上,就算是想破脑袋,我也琢磨不出说服咱们这位圣上向商户们售卖官爵,用以充盈军饷的法子。”

“这一打仗就逮着户部要钱,我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总不能由着那些人一意孤行地加征赋税。”谢见君无奈摊手,“不过,我也江郎才尽了。”,他说的是实话,从甘州回来,除了盯着丰盈仓的运营进度,就是跟着参与国政议事,现下还得同驻扎在西北边境的常知衍核对商户捐赠的粮草分量,这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他这么好使唤。

“有沅礼在,你还愁没帮手?”季宴礼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谁叫那方大人就是个妥妥的甩手掌柜呢?他两边都不沾,又两边都不得罪,一碗水端得极平,让太子和三皇子找不出半点毛病来,可也就这样了,你且等着瞧吧,到了年关,你便找不着他喽。”

谢见君听得一知半解,他刚回来没多少时日,京中的情况不如季宴礼摸得清楚,光依靠着师文宣私下里给他恶补,到这会儿才勉勉强强地将朝中重要官员分明白,更别提了解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季宴礼最喜看他师弟这幅懵懵懂懂的傻模样,他憋着坏不给解释,暗戳戳地卖完了关子,就以回家看€€€€为由,起身告辞离开。

谢见君本想留他二人吃顿晚饭,见状也不好强留,送他出门时,正见着先前被赶出书房的两小只端坐在檐下,脑袋对着脑袋叽叽咕咕地说小话。

听着门开的动静,满崽循声回眸,顺势摇了摇手中的东西,“阿兄,你瞧,是万花筒,可有意思了!”

这应就是季子€€特地带过来的新鲜玩意儿了,谢见君猜想。他接过来,拿在手中扭动了两下,意料之中,入目看见五颜六色的光影交错其中,在长筒里飞舞旋转,煞是好看。

这东西不常见,季子€€能找来,是费了一番心思,他将万花筒还给满崽,顿了顿声道,“喜欢就收着吧,可要好生谢谢人家,子€€这忙着考试,还得四下给你搜罗小玩意哄你开心。”

“我们俩之间,说什么谢不谢,都不够肉麻的呢!”满崽满不在意地勾住季子€€的肩膀,将他带到身前,“季子€€,你说是不是?”

“嗯,只要、只要你喜欢就行。”季子€€身子僵得跟木头似的,连回话都磕磕巴巴,,平日里最是盼着的勾肩搭背,此时却让他汗流浃背,就连满崽搭在他肩头的手也滚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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