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川 第17章

迟驰学习好,教养好,从小到大备受瞩目,几乎是周围认识的所有人都夸赞迟驰。霍邱山从小是被散养长大的,对无所不能的迟驰拥有种信赖感,可眼下迟驰的境地,总让他有一种偶像跌落神台的感觉。痛彻心扉!

见霍邱山表情呆愣,迟驰补充道:“陆时川本来就是同,他属性是天生的。”

话语间,他又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不是第一次吧,陆时川这样自己做过多少次,那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霍邱山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显然信息量有些过载了,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那你……昨天晚上岂不是……”

“是啊,初夜。”迟驰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地接话。迟驰的手掌摩挲着杯子,朝着霍邱山推过去个新的,淡黄色的酒水在灯光下闪动,他一口闷掉了一整杯。

霍邱山认为,可能初夜这种东西对他这种人来说只能称为所谓的第一回尝鲜,但这玩意对迟驰来说不一样。他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迟驰不愿意做的事不会勉强自己做,他既然愿意就说明有愿意的理由。越想下去,霍邱山越觉得心惊。

“我觉得我好像对他不是没有感觉。”迟驰的声音一出,霍邱山手一抖,险些撒了一裤子酒。霍邱山没空管那岌岌可危的酒水,缓慢地啊上一声。

他们都不是迟钝的人,成年人在这种情境下,有这样的悸动也无可厚非。陆时川所做的,比迟驰能够偿还的多很多,不仅仅是金钱与名声。

而做那些事的时候,迟驰很想忽视陆时川的眼睛,因为每当迟驰望进去的时候,总是会觉得陆时川好像很爱他。

迟驰没理霍邱山,沉默了下又继续道:“目前这个情感阶段,我不确定这能不能被定义为喜欢。”

霍邱山吞了口口水,试探性问道:“那你觉得……他可爱吗?”

“偶尔。”迟驰答。

霍邱山眼睛一闭,心道完了,连陆时川这种人在迟驰眼里都能和可爱这两个字沾边,这人是真的不中用了。

哪怕现在只是好感,未来也能栽进去。

【作者有话说】

小霍:不中用了。

第24章 蛮一般

离开俱乐部前,迟驰拜托霍邱山帮忙查查萧宇成和陆时川之间的关系,虽说霍邱山嘴上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是还是把这事先应了下来。

打车回去的时候,别墅的灯已经完全黑了,迟驰从口袋中摸索出钥匙打开房门,冷不丁地被人抱了个正着,他蹲下身和陆渝在黑暗中对视,顺手替他把睡衣扣子仔细扣好,“你怎么还没睡。”

“哥哥还没回来。”陆渝站在他面前,小声地说道。

迟驰下意识看了看手机,确认没有新消息发过来,陆时川没有给他发信息。迟驰很快从中回过神来,拍了拍陆渝的肩膀,扯谎几乎是面不改色:“你哥跟我说了,公司里太忙,需要晚点回来。”

“我以为哥哥已经不忙了。”陆渝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有些扭捏,手指卷着衣角乱揉,干巴巴地问道,“那哥哥今年会回来过生日吗,他每年都不回来,他不喜欢过生日,也不喜欢我给他过生日,可我想给他过。”

他记得陆时川的生日确实不远了,还是上次看见陆时川身份证知道的。迟驰拍了拍陆渝的头,沉声道:“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哥哥亲口说的,不喜欢我给他过生日。”陆渝摇了摇头,想起什么又继续道:“但是哥哥对我很好,其实我每年生日都很开心,我想要他也开心。”

“我知道了。”迟驰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做什么誓约一样,用指尖摁在陆渝的眉间处,沉稳又靠谱地宽慰着他,“我会帮你解决的,你先去休息。”

送走陆渝后,迟驰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在空荡荡的聊天框里编辑短信,他删删打打,最后发出去的只有一句。

“陆渝问你今天是不是不回来了。”

陆时川没回。迟驰守在手机前等了半个小时,闲得无聊的时候翻了翻朋友圈,随意滑动了几下,便看见了裴昼发的朋友圈动态,他先是诧异裴昼居然没把他删了,其次是诧异裴昼朋友圈配的图。

图片上是昏暗的紫调灯光,和几乎排满整张桌子的酒水,裴昼身边的人露出半只手,右手中指上套着个熟悉的银色素戒。陆时川右手食指不是很直,第一个关节处是有些弯曲的,图上的那只手,一看就是陆时川。

裴昼没有配文。评论区下面是一楼叠着一楼的评论,很多人,迟驰以为他们很早就把他删除列表了,要不是裴昼今天发这条朋友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裴昼还有这么多共友。评论区是清一水的自来熟,什么裴总怎么有兴致发朋友圈了,裴总什么时候一起喝酒,也不乏有人打探裴昼和谁喝酒的,裴昼每条都没回。

迟驰皱了皱眉,将手机熄屏,转头上楼休息去了。

另一头,陆时川盯着手机屏幕里迟驰的信息良久,心里琢磨了片刻,还是没有想好该回个什么回去。直到旁边的裴昼懒洋洋瞧过来,语气平静自然:“我发了朋友圈,他应该认得出来吧。”

“你发朋友圈和他问我回不回家有什么关系。”陆时川扫了裴昼一眼。

裴昼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冒昧问一句,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他查你岗?不就是昨天打了一炮,至于么。”

陆时川眼见着裴昼勾着唇角边调侃他,边将唇边的烟拿下来轻轻捻灭,扔进烟灰缸里,眼里充斥着玩味和调笑。陆时川面无表情地将衣服领子拢拢好,掩住身上的印记,胆大包天地伸手截断了裴昼端酒的动作,他重重一巴掌把裴昼的手拍了回去。

“总之你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陆时川不客气道。

“时川,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这手差点就要被你拍肿。再说,怎么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你又是砸钱捧他,又是拿萧宇成给他做饵,还让我出场做个场面,你喜欢他,这不难理解吧。”裴昼面上依旧笑眯眯的,换了另外一只手端酒,将透明玻璃杯里的酒水喝得一干二净,他收敛着眼底的笑意,正正神色慢道,“只是你这样,他未必会领情。”

裴昼懒散地靠着,眼神轻轻扫过陆时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说:“迟驰是钱堆里长大的,给钱不代表情分,上床也不代表感情,这人看东西或许也很简单,你给钱、他出身体,都是这场交易的本分。迟驰这人有钱的时候就什么都无所谓,一般的东西在他眼里成不了情分这个词。更别提是这种裹在交易关系下微不足道的好感了。”

“所以啊,我劝你要不趁早换个人玩玩儿,或者说别太上心,到时候好聚好散。”

空气中陡然间有些静谧,陆时川沉默良久,手指指腹转动着有些松了的戒指,短短几句话让陆时川消化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出声,看似平静的目光恰到好处地对上裴昼的视线。

“晚了,我已经喜欢他十三年了,可我今年才二十八岁。”

陆时川的声音很平,和他平时的声音相差无几,就像是摁在会自动报数的计算器上,那种机械单独的声音一样。说出这样一句有力又震撼的陈述句时,陆时川却仿佛把这当做家常便饭一样平静,就像是设定在大脑中的机械程序。

纵然是裴昼,听见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猛地吓了一大跳。裴昼之前以为,陆时川对迟驰的喜欢只不过是这几个月而已,只不过是觉得迟驰这人有趣,所以才提到眼前。可现在裴昼才突然意识到,陆时川这么做只是因为迟驰是迟驰。

裴昼理解不了人类能有那么长情的时候,更何况是放在陆时川这种人身上。大学创业时期,陆时川身上那股狠劲连裴昼都觉得惊奇,无论是社交、生意还是什么方面,陆时川这人就像是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下面又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刺,又冷又硬。当初他们创立的第一家公司办公地点装修完毕,裴昼坐在纸箱子上,闻着空气中依旧残余的甲醛气息,姿态随意又狼狈,他笑着说陆时川你可真他妈牛,拉着我给你当苦工。

然后陆时川回了句:“爱干干不爱干滚。”

他们俩认识这么多年,裴昼没见过陆时川对谁有过特别好的脸色,这样看着就不在乎任何人,甚至有胆子和勇气把这个世界全都干翻的人,背地里偷偷喜欢一个男人十三年,谁信呢。

裴昼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无声笑着,出声感慨了句:“陆时川,你他妈真犟啊。”他感慨完后又沉默很久,仔细回想了下陆时川这些年对自己的态度,越想越想不通,还是有点憋憋屈屈地问出了口。

“迟驰到底哪儿好?”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他欣赏他。

陆时川推门回家,身上味道不轻,混杂着裴昼身上喷的闷骚型香水,还带着点酒味和烟味,闻上去有些千奇百怪的。陆时川没有开客厅的灯,摸着黑上楼,才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突然看见有个漆黑的人影安静地靠在门边。

迟驰脸上淡淡,简单的睡衣还泛着点皱,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陆时川上下扫视了迟驰一遍:“你来我门口开睡衣秀?”

“怎么不回信息。”迟驰不答他这句调侃,抱着臂问道。陆时川轻轻蹙眉,伸手将迟驰从门框边上拨开,不客气地推开自己的房门,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迟驰过多纠缠,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一面对迟驰就会有点心跳加速所以才忽视不理的吧。

不料,陆时川刚走进房门,迟驰后脚跟就跟着进来了,他瞧着面不改色的迟驰,解领带的手都难免一滞,嘴角一抽,很老实地吐槽道:“这是你房间吗,你进来干什么。”

迟驰有些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他眼睛微微眨动,直到陆时川率先败下阵来将视线挪开,他才开口:“今天应该没有不舒服吧。”

“就为了这个?”陆时川头有些疼,脸莫名也有些烧得慌,他漂亮的眉型微微蹙起,抬眼看向迟驰时,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不解。

迟驰却点头点得很坦然,补充道:“我询问一下我老板的体验感难道很奇怪?”

陆时川的脸越发红,表情却有些冷硬,他瞥开目光,将脖子上的领带卸下来,藏在衣领下的红痕隐约透露出些许,彰显着昨天晚上发生的桩桩件件。

陆时川语气生硬:“……蛮一般的吧。”

第25章 你不是

迟驰真正的休息时间还不到两个星期,徐琳给他接的拍摄杂志的行程就已经提了上来,《卡曼救金》没有播出,迟驰的热度不高,杂志拍摄也只能触及到内页。前段时间爆出《卡曼救金》的拍摄花絮时,迟驰露脸后还小小的掀起了点水花,不过也只是一点点。今天被徐琳拉开拍摄本质上还是救场,原定的拍摄明星临时爽约空出来一页,正好找上徐琳,于是徐琳索性让迟驰过来拍一页。

但拍摄场地后,迟驰才发现这次杂志主题有点特殊,在服装师把一件看不出来是什么怎么个穿法的衣服拿过来时,他才突然领会到徐琳来之前说的那句,主题有点特别是什么意思。迟驰眯着眼打量这件衣服,开始思考自己现在是立刻走人还是换上衣服喜提未来的绯闻八卦大礼包。

他背上还有陆时川抓出来的几道疤痕,当时陆时川抓破了皮,现在结了层浅痂还没脱落,说不定还有他看不到的位置上有不该让人看见的东西。迟驰深深叹了口气,在换衣间里给徐琳打了个电话过去,简明扼要地说了个大致的情况。电话那端的徐琳默了很久,像是被什么巨量的信息狠狠冲击到,愣了半晌才开口:“……等会儿,我思考下。”

迟驰安静地等着,徐琳后来说等她消息,随即便把电话挂了,过了不到一刻钟,徐琳发了条短信过来,只有一个字,拍。看见这个消息,迟驰才在换衣间里慢慢把衣服脱了,照着服装师给的参考图开始穿衣服。

这衣服设计的不伦不类,后背上撕裂开一大片,前襟也有点破破的,两条黑色花纹带子绕在颈前充当项圈。迟驰对着换衣间里的全身镜照了照,习惯性拍了张照片给陆时川发过去,想也没想配上两个字。

汇报。

陆时川似乎是守在手机前一样,这次的消息回得飞快,几乎是照片刚刚传送加载完,那边就轻轻打来一个问号。迟驰身材练得很好,可以说是每一块肌肉都练得恰到好处,穿上衣服不会显壮,脱了衣服又很精实有料,尤其是背,练得是最好的,抬抬肩膀就能看清耸动的背肌,可以提得上漂亮的肌肉上面有些痕迹,抓的挠的,各种都有。陆时川清楚,迟驰这八成是在记他的仇,就像是在说,你说我很一般但是好像不尽然。

莫名其妙的较劲。

陆时川想起那一晚,抿了抿唇,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他记得有点不太清楚。陆时川只记得回到家后迟驰亲他的时候,亲得他方寸大乱,他将手里的戒指强塞给了迟驰,后来晚上睡不着,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抒解,正正好被迟驰撞了个正着。陆时川喜欢迟驰十三年,无数个夜晚都曾幻想过那样一幕,当过去遥不可及的人站在自己身边,而他有了一个可以明目张胆上下其手的理由,陆时川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忍得住。

陆时川说不烦是假的,他对自己的演技没有多大的信心,醉了是真的,可没醉到那个地步也是真的。按照常理来说,他们这种关系,睡了便睡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可这对陆时川不一样,他很在意迟驰眼里的他,以至于迟驰究竟有没有窥见出一些端倪这件事困扰陆时川良久。

而迟驰这段时间也没有接近过他。

除了聊天框上那个问号,迟驰没再收到陆时川的消息,他垂着眼静静看了看,又回想起霍邱山这两天给他带回来的消息,霍邱山说陆时川大学期间每年都会去一趟美国,这具体去干点什么,就连将消息透露出来的裴昼都不清楚。迟驰手指捏着衣服上的条带,眼底沉沉,随意拨动了两下。

这位金主大人在有些地方总是让迟驰觉得有些奇怪,就像是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分明陆时川称不上清醒,到后面连眼神都不太聚焦了,却还能清清楚楚地喊迟驰快一点慢一点,像是有什么特定的约定,每一句话都要轻轻喊他名字。

很怪。

迟驰短暂地收起思绪,应承着工作人员的要求,坐在了一张简陋的凳子之上,他眼皮轻轻垂下,被两根黑色尼龙绳捆着。摄影师想要那种性张力,想要被困住被束缚住的兽感,迟驰也很到位地给予了他这种感觉,以至于本来是拍一组照片就该结束的迟驰,被拖着拍了两三组。

回去的时候,徐琳派李涯接送迟驰,服装师说把这件衣服送给迟驰了,虽然说这东西根本穿不出去,但迟驰也没有换下来,套上件长款羽绒服便上了车。李涯在驾驶位上一声不吭地开车,迟驰盯着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轻声问道:“你说那天晚上听到我们房间有动静,几点。”

李涯见他冷不丁提起,吓了一跳,犹犹豫豫地报出个时间点出来。迟驰听完,心里算是有数了,他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春梦,耳边是陆时川的轻喘声,只是当时他发高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现实和梦境的边缘太过模糊,所以他觉得那是梦,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迟驰思考得越深,越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他手臂撑在车窗边上,眉毛蹙得厉害,打开自己和陆时川的聊天记录看了又看。

如果是这个结果,他甚至会觉得有一丝雀跃。

回到家后,陆时川居然已经到家了,甚至有心思将陆渝养的那只拉布拉多给溜了。迟驰裹着羽绒服,看向坐姿随意的陆时川弯着腰,修长的手指挑过拉布拉多的下巴挠了两下,还轻轻发出逗狗的声音,睫毛垂着,神色淡淡的,自然又随性。

“回来了。”陆时川一如平常,头也不抬,语气平淡。

迟驰走到陆时川不近不远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他不说话,陆时川便也不说话,直到拉布拉多吐出舌头朝迟驰逼近,迟驰一脸神色自然地站起身,挪了个更远的位置。

陆时川弯唇轻笑,随便招招手,拉布拉多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陆时川沉吟一声:“裴昼前两年都不在江市,这次回来还没大办过,今天晚上要给他接风洗尘。”

听见裴昼的名字,迟驰本来还带着点异样的心思稍微冷却了点,他又回想起高中时那档子事,有些东西摆在眼前总不能不看,他和陆时川唯一的交集就在高中,陆时川高中时恨不得视他为洪水猛兽,要是提陆时川对他有点心思,迟驰觉得可能有些不合常理。

于是迟驰淡淡应了一声,问道:“你和裴昼关系很好?”

“还不错。”陆时川难得给了正面评价,似乎是想起什么,他更难得的补充了一句:“裴昼这个人软硬不吃,但胜在率真,和他打交道比和看不透的人好。”

迟驰听笑了。这一声笑有些突兀,陆时川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看他,视线这才落在迟驰的穿搭上,“把拉链拉开。”

迟驰顺从地将羽绒服外套拉开,露出里面那件衣服,也不答他究竟在笑什么,只是带着不及眼底的浅笑静静注视着陆时川的反应。陆时川看了两眼,不太在意地垂头去摸狗,语气也听不出什么异常,“怎么还穿回来了。”

“穿回来给你看的。”迟驰的话将陆时川弄得一怔。陆时川上下扫视了迟驰一遍,随手拿起给狗狗吃的肉干,慢慢悠悠地喂着狗,又听迟驰笑道:“可惜陆总有约了。”

这语气像是不太高兴。

陆时川拍了拍狗屁股让他离开,随即抬手冲着迟驰招了招,迟驰起身在陆时川面前站定,一米九的个子让他哪怕是笑着,身上都带了点无形的压迫感。陆时川抬手握住迟驰的手,将人轻轻拽下来,语气平静:“还有几个小时才走,来得及。”

迟驰一愣,猛地被拽得重重坐在沙发上,陆时川长腿一迈,身影笼罩在迟驰面前,他伸出食指轻轻勾出了迟驰脖颈上的两道黑色绳圈,默不作声地吻了上去,手掌只需要轻轻探进羽绒服之下,就能摸到破碎衣服下耸动、结实的肌肉。

“你干什么。”迟驰分神询问。

“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穿回来给我看的难道只是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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