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话可说,闭嘴开车。
他们先到的机场,乌晴也在登机口看见姗姗来迟的容予安。
“我们的编剧老师,姓花,喊花编剧就行了。”乌晴也给甘浑介绍。
“花编剧好。”甘浑拘谨地站在一旁,没有之前跟乌晴也在一起时的热络模样,
乌晴也侧目,他平常在降露就是这副模样?这能哄到客人吗?
“甘浑?”容予安从乌晴也那知道他的姓名。
见到真人时,容予安还是被惊艳到,不是说有多么的艳丽又或者多么的惊艳,但组合在一起就是故事感,天生的电影脸,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
而且他明显年龄不大,说他还是高中生容予安也信。
娱乐圈里的那些明星她见过不少,她本人追的宗乐游真人也是见过的,她家哥哥帅是帅,毕竟是门面担当,但他不得不承认,甘浑和他们都不太一样。
如果之前她的心中有个天秤,她没法做到两边端平,自然还是向着宗乐游一些,但现在天秤已经倾斜到甘浑那边。
或许决定找乌晴也来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是自己知道想要什么。
容予安还带了一个女助理过来,跟她年龄差不多,两人在一起要方便不少。
乘坐飞机落地到省会,转高铁到县级市,再接着转大巴到村口,乌晴也看到村口处的电动三轮车,男人也看见他们,驱动车子到他们面前。
“乌导,你是从哪找到这么一个地方的?”容予安可能自出生以来,受的罪都没今天多。
一路连轴转,折腾的吃不消。
小小的电动三轮车厢坐了三个人,还放上了四个人的行李箱,甘浑跟着司机坐在前面的驾驶位。
石子路颠簸,容予安紧紧握着车上的防护栏。
“大学时一个室友他家就在这个村子,以前来过一趟,突然想起来,觉得挺合适的,花编剧不觉得合适吗?”
“是挺合适。”容予安苦笑,这种地方她从来就没来过,但从外观来讲,她觉得未来每一天都要很难熬,“你室友现在还在这住吗?”
“不在,在隔壁市。”
杨年年虽然人未到,但她的办事能力让人挑不到毛病,提前租下了当地一户居民家,家中子女都在外打工,只住着一对老年夫妇,平日里还能给乌晴也他们做饭。
容予安对住宿地方并不满意,不过碍于家教,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周围不见得就比这里好,让助理过来收拾房间,她一人到院子里,看见乌晴也正坐在井沿上抽烟,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7章
院子挺大的,水井前边还栽了一株梨花树,只不过现在叶子快要落光。
容予安走过去,探头看了眼井,里面还有水,不过漂着落叶,看样子这口井已经很久没用了。
“甘浑是不是之前跟你一起上热搜的那个男人?”容予安主动搭话。
网上照片模糊可能看不出什么,但要见到甘浑真人,会发现两人的身形很像,又跟在乌晴也身边,自然就会联想到。
“对。”他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乌晴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不会是你的圈外小男友吧?”
如今都会默认他的性取向为男。
“不是。”
“就算是也没关系,眼光挺好。”容予安没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调侃罢了
两人闲聊几句,乌晴也一根烟抽完便回了房。
“乌导,真的太感谢你了,谢谢你肯给我这个机会。”甘浑行李正收拾好好的,看见他进来突然起身给他一个熊抱。
乌晴也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道:“离我远点。”
甘浑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乌晴也好像真的不喜欢男人,潜规则他的几率很小,他刚刚听到甘浑和容予安的对话不免有些担心,怎么说呢,直男的尊严吧。
所以用这种蹩脚的手法试探了一波。他似乎很抗拒有人亲近。
乌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手劲大,本来赶一天长途身体就不舒服,他刚刚那一下,彻底牵动身上的伤口,现在他疼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乌导,你怎么了?”甘浑注意到乌晴也的脸色不太好,“我弄疼你了?抱歉,我,对不起。”
甘浑一时间手足无措。
“没事,不关你的事。”
乌晴也躺到自己的床上,靠在枕头和被子上,朝房间里的唯一扇窗户看去,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山里寂静,没有城市里喧嚣。
当地居民的人家屋子不大,除了那对老夫妇住了一间,留了一间儿子和儿媳妇的卧室,只剩下三间空房,乌晴也让容予安和她的助理分别住了两间,至于他酒和甘浑先将就住在一间屋子里。
等到剧组来了再说,拍摄时还要搭景,住宿问题那时候再解决。
乌晴也心里想着事,渐渐忘记身上的疼痛。
“你衣服上的红色是什么?血吗?”甘浑从外面洗漱完回来怀疑自己看错了,毕竟房间的灯光昏暗,眼花很正常,他想要看得仔细点,但乌晴也躲过去了。
“你哪受伤了啊?”
“今天上山被树枝划了下,不碍事。”
乌晴也不欲多谈,拿起洗漱用品就走出了屋子。
赶了一天路,甘浑早就滋生困意,没多想,躺上床翻个身就睡着了。
乌晴也回来后在角落里换上睡衣,动作很轻,没有惊动甘浑。如果甘浑此时清醒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肯定会怀疑他是不是遭受到虐待?
除了脸和脖子,乌晴也全身上下的皮肤就没有一块好的,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划伤,这都算情况比较轻的,还有就是小洞形状的伤口,都不大,像是小棍一样的东西插进肉里,看着触目惊心。
乌晴也快速套上睡衣,大部分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冬季天气干燥寒冷,恢复的慢,长新肉时还会瘙痒,只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挠动的手。
前一天和主人家商量好,他们八点会去吃早饭。夫妇俩白天需要干农活,所以将早饭放在灶上的大锅里保温,要吃的话自己拿。
早晨只有乌晴也一个起来,等他吃完后容予安才过来。
“饭在锅里。”乌晴也指向其中的一口大锅。
容予安点点头,看着乌晴也已经见底的碗开口,“等等,乌导,聊两句。”
“嗯。”
容予安坐到他对面,十分坦率地问道:“剧本你希望怎么改?”
容予安只是性子单纯,可不傻,昨天没反应过来,但在这犄角旮旯里睡了一晚后顿时清醒,剧组人都没到,而乌晴也非要带她过来折腾一通用意十分明显了。
乌晴也看到她眼底的青色,想来她一夜都没睡好。
“剧本我是希望改的。”她如此坦诚,乌晴也,没必要再和她绕弯子,“不过没必要按照我的想法。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保持你创作的初心就好了。”
剧本乌晴也看过,知道容予安的文学功底深厚,从这上面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但容予安缺少这段经历,如果以乡土为背景,剧本内容就太过悬浮。
如果只是一味强求她去改剧本,反倒会起了反效果,所以他让容予安跟着一起过来,让改剧本的弹性时间变得大一些。
作为一个编剧,容予安的剧本很青涩,比不上圈内一些大家的作品有深度,可是青涩有青涩的好。
“你剧本的时间线是十几年前,也无法时间倒流让你感受之前的情况时怎么样,自己体会。拍时会有道具组指正,不过一些明显的BUG还是要注意。”
乌晴也之前拍戏去过条件更差的这地方,这里的条件已经算不错,水有自来水,洗澡的话有热水器。记得几年前乌晴也来时,用的还是太阳能,水忽冷忽热,洗的人火大。
“我写的时候查资料了。”容予安出声。
“嗯。”乌晴也示意她继续。
“也去实地了,并不是随便写写。”容予安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相比之下,乌晴也对待作品的态度要比他认真,
“总之,我先试试,会改的。”容予安没吃早饭先走了。
导演和编剧对此处都挑不出大毛病,拍摄地算是定下。
乌晴也将这事告知杨年年,让她安排人跟当地政府交涉,之后开始搭景。
人住在这,时间都变得慢了,容予安每天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改剧本,根本见不到人,而她的助理只有吃饭时才会露面,顺带给容予安打包一份,甘浑每天就在房间里打游戏,乌晴也好不到哪去,每天同样无所事事。
乌晴也闲了两天后,杨年年打电话让他回去,试镜演员的资料已经发到他邮箱,等着他定夺。
他是想邀请容予安一起回去,不过被对方拒绝,只说马上就要开机了要争分夺秒以及她相信乌晴也的眼光,看她那么有干劲,乌晴也没有强求,自己一人先回去了。
两个主角的演员都已经定下,剩下的就是一些配角,有些重要配角的戏份还是很重要,比如说和男主角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有主角二人家中的长辈,都需要考验演技的老演员,主要是容予安现在的剧本拿不出手,乌晴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请人,只能先试镜,将年轻演员定下再说。
这部电影容家有投资,虽然方式拐弯抹角,而且容予安在他这,钱方面乌晴也不太担心。
来试镜的演员不少,因为有年龄限制,很多都是一些签了公司但没活的,外形条件乍一眼都还看得过去,但要放在大银幕上不够。
试镜中途休息的时候,杨年年找他出去说两句话。
“都一上午了,有找到适合的吗?”
乌晴也狐疑,杨年年知道他是个事儿逼,专业上的事从来不过问,她这种试探性的问题肯定就是有事。
“怎么了?有话直说。”
“如果没合适的,你看能不能塞几个人。”
就算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导演要拍戏,在业内都不是秘密,除了一些提前置换好的资源,大多娱乐公司都会让自家艺人去试一试,以及靠着自家的关系塞几个人都是见怪不怪的事。
“哪家的?这么没眼光?”
稍微打听下都知道他这部戏要拍啥,在国内压根上映不了,专门进他组,吃力不讨好。
“四方。”
听到这两个字乌晴也终于精神了下,但也只是站直了身子,“纪晏灿找你了?”
“不是,四方的一个经纪人,挺有话语权的,至于是不是纪晏灿的意思,不清楚。”
乌晴也不说话,杨年年继续道:“对方的意思是,戏份随你安排,但要露个脸。”
太清伞的投资方是四方,同时也是制片方,乌晴也的话语权不大,所以拍摄时期对方塞人他只能接下。
一个花瓶角色,脸蛋无可挑剔,可就是太木,没有戏感,每一个动作还要乌晴也手把手去教,最后勉强过关。她在整部太清伞的戏份不到五分钟,不过有些人命里带红,观众对她的印象深刻,引起不少关注,四方又有捧她的意思,资源如今还算不错。
讲句实话,四方传媒整个公司的审美都不错,签的艺人颜值普遍较高,而且各有特色,可能是老板带动的吧。
他沉默太久,杨年年忍不住问:“你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四方不是不能得罪?这次又要塞几个花瓶进来?”乌晴也吊儿郎当地反问。
“乌晴也,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你想想四方是谁的,纪晏灿的面子能不给?有时候有追求是好事,但得认清现实,可以清高,那都是自己有资本的时候,他们姓纪,现在……”
“抱歉,我刚刚说话没过脑子。”杨年年知道自己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