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池脸上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小人得志,他脸色惨白:“师兄们搜了他的戒指吗?”
负责的执法师兄上来说道:“搜了,并无近几日的话本,有的只是很久之前就摆出来售卖的,不算违反门规。”
他们天门宗说是苦修,却并没有完全摒弃人的七情六欲,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无事发生。
刘池继续挣扎:“此前他身上总是有些脂粉味,你们可以去问问剑峰和我们一同入门的那些弟子,他们总会发现些许端倪!”
执法师兄又派人去问剑峰那些弟子,问了一圈得到的都是不清楚,没有印象的答案。
大部分人都是持着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何况雩祈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们又不是完全无脑,没必要在这方面跟他结下仇怨。
雩祈在执法师兄挨个询问时,忍不住怼他:“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身上的脂粉气是在山下沾的呢,说不准我就喜欢调香抹粉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说修者就没有丑的,不妨碍别人想更胜一筹嘛。
他突然跳出来其实也不是为了这事而狡辩,实际上是感觉到了身旁之人气压有些低,他浑身都冷飕飕的。
这刘池真是害他不浅!
执法师兄在查明一切后,就令雩祈可以离开了,期间所耗费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动作利落干净得很。
至于刘池这个小人,他属于诬告一类,又无确切的证据,所以必须留在天权殿,鞭责一十,关一天的禁闭。
刘池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色,然而此刻已经无人在意了。
至于他在小黑屋里一个人待着,开始怨恨雩祈还是怨恨晏家那些人,都已经不管雩祈的事了。
晏鸣珂御剑飞行极快,若非他有意等着雩祈,后者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雩祈心知此事是自己不对,他也没生气晏鸣珂快他一步,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就开始甜言蜜语地哄人。
“师兄,你别信刘池那些鬼话,我绝对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事!我身上有没有沾其他人的味儿,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他说得还委屈巴巴上了,晏鸣珂冷笑:“我是狗鼻子吗,还能闻出来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有染。”
雩祈不虞:“师兄怎么说话呢,这么难听,我才没有说你是狗。而且我身边已经有了师兄这个珠玉在前,哪里还能看得上其他人呢,有哪个傻子会放着珍珠不要,去抢鱼目呢。”
“油嘴滑舌。”
说是这么说,雩祈看见晏鸣珂的脸色确实好看许多。
雩祈骄傲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这件事圆满解决,可晏鸣珂却不想轻易放过罪魁祸首,晏家那群人他原本是懒得理会的,但现在看他们就像是小虫子似的在身边蹦€€,不会死人但能恶心人。
雩祈也想知道他怎么对付晏家,还好奇地问:“你在之前是怎么给留影石做的手脚啊,那几个执法师兄的修为可不低。”
晏鸣珂掀起眼皮,问;“你没有注意到今天我们身上多出来的气息吗?”
雩祈一愣,抬手闻了闻袖子,发现身上是多了点桂花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秘诀?”
“没错,只要把想迷幻粉混入其中,一旦引人吸食之后,就会产生想要的幻觉。我没在留影石上动手脚,他们自然不会发现不对劲。”
雩祈都要为此拍案叫绝了,论心计谋划还得是晏鸣珂强,这样的人做他们雩家主母,算起来还是他们赚了。
他拍着晏鸣珂的肩膀,一副哥俩好似的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修书给我爹娘,告知他们我已有心上人,一步一步地给他们做心理建设!”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3)
晏家那几人很好解决。
此前他们想利用旁人来对付自己, 也就怪不得别人也用他山之石来攻玉了。
他们那些人至多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只用挑拨离间,再在他们耳边撺掇几句, 几人就能互相争吵起来, 彼此攻讦, 最后触犯严厉的门规€€€€
“那几个晏家的人和门下的其他弟子打起来了。”在外面听见消息的雩祈乐颠颠跑来和晏鸣珂汇报, 两只眼睛都亮闪闪的。
“他们怎么会这样冲动呀,难道是忘了门规么?”雩祈抬了抬下巴,一脸得意地说,“我都记得很清楚呢, 只要门下弟子自相残杀, 就会把他们逐出宗门呢。”
他坐在板凳上,挨着晏鸣珂挨得很近,浑身上下都写着我聪明吧, 还不快来夸夸我。
晏鸣珂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加强版火鸣丹,这药服用之后,会极大地激发身体里的暴躁因子,本就不好的脾气在药效的加持下, 会变本加厉。
一来二去,那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做出冲动之事也很正常。
那几个人关系本来就不好,打起来也正常,旁人压根不会怀疑到其他人身上。
只要不是修为高强的人过来查明真相, 就没人知道他在其中搅弄风云。而高修为者, 又怎会俯首去看几个小修士的斗争。
雩祈瞥见他的神情,若有所悟:“你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吧!”
他不是疑惑, 而是肯定。
晏鸣珂也欣然承认。
雩祈也不是第一回感慨晏鸣珂的能力了,他悻悻地说:“你手段可真强。”
晏鸣珂剑眉微微扬起, 清朗的声音低沉下来,他问:“那你会害怕我吗?”
“什么?”雩祈有些摸不着头脑。
晏鸣珂低声道:“世人大都爱光风霁月的君子,畏惧手段诡谲的小人。我在想,你见了我如此不择手段,即便是对本家人下手都毫不留情的模样,又会不会对我心生怖意,从而有了隔阂呢。”
他这话说得很轻松,就像是在谈天说地,张口就是“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样简单的话,实际上眼睛却死死盯着雩祈,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雩祈真怀疑,要是自己承认的话,就得让晏鸣珂摁在榻上给囚禁起来了。
他见晏鸣珂的神情有些沉凝,对此愈发笃定。
为了安抚这头随时会出笼的猛兽,雩祈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不会。”
不等晏鸣珂问出猜疑的话,雩祈就骄傲地肯定:“我雩家大公子怕过谁啊,管你是真君子还是假小人,只要是我雩祈的人,都会在我的庇佑之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我还挺喜欢你的。”
“再说了,你不是从来没有害过我吗?要是真想对我出手,那次秘境就可以了。”他挠挠头,真诚地说,“你不要说是什么想来祸害我们雩家,我不笨,你未来绝对前途不可估量,不是池中之物,定然会混得比我们雩家好多了,没必要惦记我们家。”
晏鸣珂手中拿出来的宝贝,哪一样不是令世人趋之若鹜的珍宝,雩祈这位世家公子最不缺的就是眼力了,他不知道晏鸣珂有什么样的奇遇能到这个境界,只知道对方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雩祈慢慢走到晏鸣珂身后,环住他的腰,心生了几秒的嫉妒不爽,又嘀嘀咕咕说:“本公子的魅力多大啊,晏鸣珂你肯定是一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你别不承认,哼。我才不担心你对我做什么呢。”
晏鸣珂还当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没想到也就正经了几息,就又成了这幅玩世不恭的姿态。
不过他的心情肉眼可见比之前好得多,还转过身来掐了一把雩祈的脸蛋,优哉游哉地说:“你说得对,我确实心悦于你。”
曾经一遭跌落谷底,成为废人之时,他遇上了许多对他翻脸不认人,避之不及的小人,对人并没有以前那么信任。
刚才雩祈说话时,他也是见了系统中任务之一:[让君主同你交心]完成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晏鸣珂知晓,他现如今确实不及雩祈大度坦诚,但他一定会想法设法从其他地方弥补雩祈,最终真心对真心,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把自己交托出去。
雩祈哪能知晓晏鸣珂心中的弯弯绕,他这几日也算是过得跌宕起伏,还没有忘记张一道那老头子对他们设下的限制€€€€一月之内,就要学会他交给他们的剑法和剑诀。
他自觉自己天资过人,却不曾想张一道是按照他的根骨来教导,恰好踩在他不能偷懒耍赖的点上,饶是晏鸣珂这样的旷世奇才,也花了一旬时间吃透剑法剑诀,再每日苦练。
雩祈老不甘心了,他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但是拿不出任何证据。
“莫要着急,剑法修习不急于一时,首先就是心要静,要持之以恒。”晏鸣珂学会之后,当然会来拉雩祈一把。
他认认真真地指导雩祈不足之处。
二人的身影在桂花树下出剑舞动,如同两条游出深渊的长龙,身姿轻盈灵动,衣袂飘飘,格外惹眼。
林顾何今日就同自己的师父一起来看他的这两位小师弟修行得如何了,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如此养眼的画面。
他暗自点头,欣慰道:“两位师弟关系可真好啊,且都是如此卓然出尘之人物,想来日后定会俘获不少女修的芳心。”
他师父张一道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哼笑一声:“是啊,就是关系太好了,说不准就要内部消化,你们届时也不用担心自己魅力不够吸引不到心悦的女修,抢不过人家了。”
林顾何差点就一脚踩滑了,不过他只当师父这老顽童如同以往那般是在开玩笑,虽说老不休了些,但肯定不是真心实意这般讲的,便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转头说起了另外的事。
“师弟他们天赋不错,这一套剑法学下来,当可下山历练一回,接个任务再回宗门回来继续修行。”
这也是他们天门宗剑峰的老传统了,将一套剑法融会贯通之后,就要去宗门那儿接个简单的任务,否则只在宗门苦修不知世事,养得过分天真无邪,到了山下可是要被轻而易举骗走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只有在摸爬滚打的生死实战经验中,才能更高效低提升自己,否则就是坐井观天。
以往的其他师弟师妹们学一套比这简单的剑法都花了半年多的时日,日日在春寒料峭,夏日浮躁的山间苦修,最终才能获得下山修行的许可。
但现在这两位师弟的天赋太出众了,依他看下一回师父检查过后,他二人就能出宗门天高任鸟飞了。
张一道颔首,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两旬后,到了张一道例行检查之日。
雩祈不说头悬梁锥刺股,却也是下了狠功夫修行的,万万没在此事上偷过懒。
他在根骨上比不过晏鸣珂,二人一起学□□不能差了对方太多,不然让他面子往哪里搁。
张一道那日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儿,他一定要好好学剑法,回去惊艳他爹娘,让他们知道他俩的儿子已经有翅膀硬了的能耐了,哼哼。
他举起了自己手中这柄钝剑,心上又被狠狠戳了一下。
这个运气应该也是没谁了吧。
“要是这回还不能下山的话,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淬炼这把剑呢。”他叹了口气,摸着自己这柄剑惆怅。
青光,是他给自己的剑新取的名字。这段时日他也没有嫌弃这柄剑,不论怎么说都是他亲手拔出来的,转而嫌弃起剑来实在是太翻脸无情了些。
青光剑仿佛知晓他的心意一般,发出嗡鸣的动静。
雩祈眼含欣慰,他的这柄剑明明这么聪慧,就是因为天生残缺才导致后天不行,要是他再不使点劲儿助他的青光剑成长,那就是他不行了。
晏鸣珂:“不用担心,剑只是如虎添翼罢了,你的本事出色,哪怕是拿着一根树枝也能对敌。”
雩祈对自己都没这样的信心,不过他也不是哪种自卑的人,当即就收拾心情,语气明快递说:“那是当然啦,我肯定能够过关的!”
他对这次考验倒不担心。
晏鸣珂强那是另外一回事,他只要比大部分人厉害就行了,哪怕晏鸣珂在他前面表现得惊才绝艳,雩祈也稳得很。
他和一般人很大的区别在于他从不妄自菲薄,不会认为晏鸣珂强大自己就一文不值。
张一道看了他的舞剑,还亲自下场和他过招两下。
尽管雩祈在自己师父手上没有撑过十招,但他这一套剑法也可算得上是出师了。
张一道颔首说:“等会儿教你们一个新的剑诀,就可以去瑶光殿领任务,下山试炼吧。”
雩祈相当惊喜,他下意识转头去看了眼晏鸣珂,对上那双早有预料的双眸时,心中的喜悦不言于表。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绝对会过你这关的,师父。”
别人不会泼他凉水,张一道却不惯着他:“你若是没有让鸣珂助你,自己领悟至此还能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