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夸夸小夫郎 第22章

田家按照王神婆交代的去做,待到十六日晚,天刚擦黑,王神婆如约的来到田家。

王神婆抬头望着升起的月亮缓缓说道:“可以开始了。”

“请问神婆,需要我们要怎么做?”田母问。

“我再问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算是用你亲生骨肉来换,你也愿意是吗?”王神婆死盯着田婶,语气格外严肃。

田婶狠下心点头道:“愿意!”她已经被田母说服。

“很好,把他抱出来吧。”王神婆意指田家的小哥儿。

小哥儿在襁褓中熟睡,今天他难得的吃了一顿饱饭,就算被外面的冷风吹醒也不哭不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抱着自己的母亲,咯咯一笑。

田婶看也不看一眼的将他放在院子外摆放的一张长桌上,刚想退到一旁,就被王神婆叫住。

“你不能走,做为他的至亲,这最重要的部分必须你亲自完成。”王神婆悠悠说着。

“要我做什么?”田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施法的时候,你就在这里用这把小刀慢慢割他的皮肉,记住,一次力度不能太大,血不能流太多,不然他坚持不到子时。”

“什么?!”田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失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能让他痛痛快快的走吗?”

“本就是要哥儿的哭声越大越好,加上我从中做法,告诫亡灵,这样才不会有哥儿和女子投胎到你家,若是中途断了,你们之前做的一切也就没用了,前功尽弃。”

“不…不,我做不到……”田婶吓得失神,重复的喃喃道。

“做不到?那就算了,我这就走了。”王神婆无所谓的说,作势要离开。

一旁的田母着急地拉住王神婆,“别,别,可以做到,可以的。”

王神婆停住,双手抱胸,老神在在的等着田婶的回答。

田母心急,冲上去狠厉地扇了田婶一耳光,“你今天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你没得选!”

她被打偏头,正对着她生的哥儿。

看着躺在案桌上的小哥儿,眼泪瞬间掉下来,生在她家,注定得不到幸福,既然这样,不如就早点重新投个富人家。

田婶接过那把小刀,走到小哥儿面前,紧闭双眼,握刀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手起。

刀落。

小哥儿的哭声骤然响彻夜空。

月儿高挂。

手舞足蹈做法的王神婆抬头望天,觉得时辰到了,便喊住田婶,“可以了,把长钉取来。”

此时的田婶早已麻木不仁,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机械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小哥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田母进屋抱出一坛雄黄酒,揭开酒封,拿出长钉,递给王神婆。

田母见田婶双眼失神,呆呆傻傻的样子,一掌打掉她手上的刀。

田婶仿佛被抽干,一下卸力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抱头痛哭直到晕厥。

王神婆边念咒语边将八根长钉钉在小哥儿的四肢关节处,最后一根直直的从头顶的百会穴插入。

小哥儿直到死都没有一个属于他的名字。

第二年,田婶怀孕,产下一男子,名,二柱。

第26章

应有初陷入沉思,他知道在古代特别是农村,人们有些封建迷信是正常的,但这样的真实事例发生在他身边,才会清楚人的愚昧会有多可怕,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随意的牺牲,只为换一个未知的答案。

“我和你们说这些,不是因为我和田家有仇,而是不想你们轻信王神婆的话,真的对小俞……”

朱秀红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管别人怎么说俞安,我都会无条件,无理由信任我的夫郎。”应有初无比坚定的说。

朱秀红点点头,又说道,“那就好,小俞是个好孩子。”

她家李木在孕期的时候,去小河边洗衣多有不便,还是俞安发现并帮他一起洗了,此后,俞安经常那个时辰去洗衣,只要是遇到李木,都会伸以援手。

她听到应有初的答案后放下心,刚直起身子准备走,听见应有初又说:“朱大娘,我还有一事想想问问你。”

“你说。”

“最近田婶时不时的找王神婆,是不是有别的原因?”应有初怀疑的问。

如果是简单的算腹中胎儿性别的话,是不可能这么频繁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别人说,田婶似乎在给家里驱邪,我也有好些日子没看到田婶出来过了。”朱秀红摇头道。

“驱邪?”应有初皱着眉头,又说:“不会是因为害怕第一胎的小哥儿报复吧?”

“不会吧,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现在才开始害怕?”朱秀红不解。

“有些事情压在心底就不代表不在了,如果有朝一日爆发出来,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应有初说。

“你是说田婶她请王神婆驱的邪是……”朱秀红说。

应有初微微点头,“嗯,感谢朱大娘来告诉我们这些。”

朱秀红起身带上李木等人回家了,俞安念念不舍的看着李木怀中的宝宝,还悄悄的塞了个小红包给她。

应有初揽着俞安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么喜欢小孩子呀?你以后想给我生几个?”

俞安羞臊的推开应有初,没注意到旁人便脱口而出,“生几个?我一个人怎么生?”

哪知这句话被朱秀红他们听见了,她和李木对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

传言说俞安怀不上是因为应有初不行,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周红珠听到有关于俞安的流言蜚语,也不管避嫌不避嫌了,当天中午就气冲冲跑到应有初家来。

正好俞安在织布,耳边的机杼声让他没听到敲门声,应有初在院子里坐着思考一下事情,他听到敲门声就起身开门,见来者是周红珠。

应有初礼貌的向他点头示意,“来找俞安的?”

“嗯,你快让开,我有话跟他说。”周红珠急切的说道。

“是俞安的传闻?”应有初又说,“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提这件事,不然只会给他徒增烦恼罢了。”

“为什么不说,难道就任凭别人这样诋毁你的夫郎吗?”周红珠说。

“我会好好处理的,你这段时间就多过来看看俞安,让他少出门。”

周红珠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最后还说:“凭你以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方式?”

应有初无奈的扶额:“你先帮我稳住俞安,他听到这传言会伤心的,我会尽快处理的。”

周红珠轻哼一声,暂时答应了他,就直奔俞安而去。

应有初回头看了一眼,俞安和周红珠两人正手拉手的往里屋去。

他心中轻叹一口气,他的安安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呢。

应有初摸了摸袖袋里的三两银子,心里还有点虚,他还第一次拿家里的银子,希望俞安知道了不要骂他,不,以安安的性子不仅不会骂他,还会问他够不够,这种会使他负罪感更强烈。

他关上房门,直径往王神婆家去。

王神婆一个人住在两个村的中间,美约其名,与世隔离,其实是方便她好在两个村子来回捞钱。

不到半个时辰,应有初就找到了王神婆的家,一个简单的青石屋,外面用暗红的矮篱笆围出一个小院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矮篱笆上泼上了血,应该是什么牲畜的血。

应有初不想摸这个篱笆,一脚垮了进去,走到门前,看着门栓,上面抹着漆黑不明物,他深吸一口气,总算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是请王神婆,而不是到她家里了。

他曲起手指轻扣房门,没一会儿,“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小缝,门缝里露出一只黑色浑浊的眼睛。

“哦,原来是应家小子,进来吧。”王神婆声音沙哑,像锯木头一样难听。

拉开房门,光争先恐后的涌入堂屋,一股淡淡的腐臭萦绕在他鼻尖,他不着痕迹的皱眉,走进堂屋,和王神婆对面而坐。

“找我有什么事?”王神婆依在椅子上,老神在在说。

应有初掏出一两银子拍在桌上,开门见山的说:“关于你说我夫郎命中带煞这这件事,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再说。”

王神婆看见银子,两眼放光,她当初说俞安的本意也是想要讹钱的,现在目的达到了,她自然欣喜,伸出手就要去拿钱。

“俞安虽然命中带煞,但是经过我做法改变,现在已然是有福之人。”

应有初将银子收回:“谁要经你做法了,我要的是你在全村人面前,给俞安道歉,说你自己看错了,俞安本来就没有克亲之相。”

王神婆顿住,脸瞬间垮下来,“你这是要我自毁招牌?”

“你能有什么招牌,凭着一张嘴就胡说八道,真要论说起来,你自己还命犯孤煞!上无老,下无小!”

“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我这是窥得天机所付出的代价!”

应有初懒得和她扯,作势要揣回银子,王神婆赶忙拦住:“等等,我知道你是不满我说你的夫郎,这样我们都各退一步,要我自砸招牌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将这命中带煞说成是别人的,怎么样?”

“你要说成是谁的?”应有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俞安不是还有个大伯吗?我可以说是他大伯带给他,现在俞安已经没有这孤煞了!”

王神婆不愧是来往于两村之间,她对两村的人际关系倒是清楚得很,她显然是知道俞安和他大伯的关系并不好。

应有初挑起唇角,“这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要得是,这些不好的名声至始至终都和俞安没有关系。”

王神婆连忙点头,“那是当然,俞安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应有初将银子缓缓推给王神婆,她迅速拿走揣进怀里,生怕应有初反悔,这可是一两银子呀,她要去跳多少次大神才赚得回来。

见王神婆喜滋滋的收下银子,才开始道出此行的真正目的,“王神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和田家有些恩怨的,我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当然,这不是白问的。”

应有初意指田婶撺掇村民诋毁他家花生收成这件事的恩怨。

他慢悠悠的又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王神婆财迷心窍,忙不迭的点头道:“你问,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田家是不是用了一个哥儿作为牺牲,才换来下一胎生男子的?”

王神婆挑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丝得意,这可是她的成名之作,稍微一打听还是能知道的,她也没必要瞒着。

“是呀,这有得必有失,都是她们自己做的决定,我不过给她们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选择而已。”

“最后那个小哥儿是怎么处理的?”应有初沉沉的问。

“当然是给田家自行处理喽,埋了,丢了,可能早就被野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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