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看着这一言难尽的颜色道:“你这调的是品红色吧,确实有点不适合深色的肌肤,罗平调的枣红色还不错。”
应有初不服,他这么粉嫩的颜色怎么可能输给罗平那个直男调的大红色!
“他那种大红色太过俗气,像我这样的粉色涂上嘴才显年轻!”应有初看一圈其他人调的颜色,自信的开口:“你们做的那些红色的口红都太过千篇一律,要多做一点我这清新脱俗的粉色才是突破,才能让顾客眼前一亮。”
“应弟,你的审美可能和我们有所不同吧,你那不叫清新脱俗,叫妻离子散口红。”罗平一本正经的开口,瞬间都笑在场所有人。
应有初抽了抽嘴角,有这么夸张吗?他真心觉得这个颜色好看呀。
“你们来做新色号的口红,但都做成一个颜色,这样下个月怎么卖得出去哟。”应有初不死心道。
“相公,你觉得我们调的都是一个颜色吗?”俞安问。
应有初颔首,“是呀,全是红色。”就他一个粉的。
大家止声面面相觑,俞安将自己调的口红递到应有初眼下,说道:“相公,你看看这是什么颜色。”
“红的呀。”应有初瞟了一眼道。
“这是茜色。”俞安纠正,“你仔细看看,这个颜色是不是比罗兄调的枣红要淡些?这个就是茜色。”
应有初拿着两个白瓷罐一对比,没看出差别来,摇头:“这不就是一个颜色吗?”
俞安换了一个周红珠调的樱桃红,“这两个呢?”
应有初亦是摇头,“一样的。”
最后俞安将苏楠调的绯红放在一起对比,他们一眼就能看出绯红的颜色偏棕,红调更少一些。
“这两个呢?”
应有初凑近仔细观察半天,众人屏息不敢打扰,等着他的回答,最后指着绯红的口红说道:“这个红色要淡点。”
俞安长舒一口气:“还好你看出来了,不然我都要怀疑你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样细微的颜色变化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嘛。”应有初吐槽道。
“应弟,这可能就是你学不会画画的主要原因。”罗平拍着应有初的肩头说道。
应有初不爽地抖落罗平的手,“算了算了,你们自己调吧,我看书去。”
他要学习,然后等科考的时候一鸣惊人,卷死罗平。
“应秀才,您的药已经熬好了。”这时,林婶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走过来。
俞安则是接过中药轻轻地用瓷勺搅拌着,让它凉得快些。
一旁的周红珠却是掩着口鼻,拧紧眉毛,脸色难看。
苏楠注意到周红珠的表情不对,关心的问道:“周红珠,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周红珠刚要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还等他没开口,他猛地扶着桌角弯下腰一阵干呕。
众人哑然,特别是应有初,明明是他喝柳南开的这玩意儿,他都没吐,怎么一个天天和中药打交道的人却吐了呢?
应有初看周红珠反胃严重,赶紧让林婶将中药端走,周红珠这才好些。
“你没事吧?”俞安顺着周红珠的背部关切的问着:“要不让苏楠用马车先送你回医馆,让柳南兄长看看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他看过的。”没了中药味他总算不想吐了。
“我没事,只是怀了而已。”
第72章
自从知道周红珠有孕后,俞安每天照顾应有初外,闲暇之余开始替自己未谋面的小侄儿或者小侄女做小衣裳小玩具之类的小东西。
俞安坐在堂屋低头认真的绣着虎头鞋,一点没有要搭理应有初的意思,他一手执书,一手搭在案桌上,受伤的左腿被好好的架在一个放有软垫的凳子上。
“唉。”应有初叹气的放下手中的书籍,微微侧头,就看见俞安面带慈爱的绣着小孩子的东西,“安安,我渴了。”
俞安头也不抬的说:“嗯,茶壶里有水,你自己倒吧。”
应有初不满的瘪嘴伸手自己倒水,故意制造出声响来表达他此刻的情绪,仿佛浑身上下都在说我受到了冷落,需要关注。
然而俞安看都不看他一眼,因为一刻钟内应有初已经喝了三次水,两次后背痒痒,他现在也就知道应有初是无聊的,就是没事找事做。
“安安,我要如厕。”应有初不死心,继续博关注。
“嗯,去吧。”俞安淡淡的说。
应有初“砰”的一下放下水杯,明明一个星期前俞安还寸步不离的照顾他,连上厕所这种事他都恨不得跟着他进去,生怕他站不稳摔了。
现在居然让他自己去就算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过分!
更何况还只是个周红珠未出生的孩子,就对他如此冷漠,要是以后他们有了孩子,那岂不是会分走俞安更多的爱?
他越想越可怕,更加坚定自己早婚晚育的想法。
应有初杵着拐杖一瘸一扭的起身,一边慢吞吞的往外走,一边凄凄惨惨的哀道:“哎呀,今天的腿怎么回事?一走路就好疼呀,我也太可怜了,都伤成这样了,都没人扶一把,唉。”
俞安放下手中的绣活,好笑的看着应有初演戏。
应有初喊疼半天没人理他,他回头一看,俞安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冲着俞安招了招手。
俞安起身快步走到应有初身边,伸出手搀扶他,“走吧,我搀你。”
这回应有初满意的靠着俞安上厕所了,到了茅房,俞安问道:“还需要我扶着你吗?”
“扶哪儿?”应有初逗他。
俞安轻轻打了他一下,脸颊微红的说道:“没正经,你自己进去吧。”
闲在家中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九月初,正是农忙的季节,南宁书院也给学生放了二十天的农假,让学生回家帮着家里做农活。
应有初的假期眼看着就要完了,他终于可以去书院走走,结果现在又续上二十天,他这段日子宅在家中,被俞安伺候得长了一身懒骨头。
某天他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六块腹肌不知道何时只剩下四块,而且还只是一点点轮廓的那种。
他一下就警觉起来,要是继续这么颓废下去的话,他仅存的腹肌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消失殆尽。
况且再过几天,他和俞安即将迎来服阙,他们就不用再以清淡素食为主,能开荤了,虽然应财还在服丧期,但他们是一家人跟着吃点荤,外人不会多想。
最重要的是,他憋这么久终于能“开荤”啦!
为了几天后的服阙,他便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紧急健身计划。虽然腿不能动,但他可以做一些上半身的运动,好歹让加深一下四块腹肌的轮廓。
应有初和俞安服阙的第一天,罗平便盛情邀请他们一起到羡仙院吃饭,这是苏楠的地盘,自然是由他来请客。
苏楠也挺高兴的,毕竟俞安和周红珠给了他这么多好东西,前段时间俞安他们还在服丧期,不宜来羡仙院,如今他总算能回请一次了。
俞安和周红珠听到要去羡仙院吃饭都异常的兴奋,他们还没逛过青楼呢!
“相公,我们真的能进羡仙院吗?”俞安和应有初坐在马车里,他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应有初问。
由于应有初腿脚不便,罗平就将自己家的马车借了一辆给他家用。他们到医馆接上柳南夫夫就可以一起到羡仙院。
“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应有初好奇俞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俞安坦诚的回答,“我听别人说,青楼这些地方都不让女子和哥儿进去的。”
“不要多想,青楼本就是供世人消遣解闷儿的场所,我们能进去,你们自然也去得,”应有初语气轻松的又说,“再说了,我们认得里面的头牌耶,这应该算是靠关系走后门进的羡仙院吧。”
俞安听后果然开怀一笑,是呀,他们认识苏楠谁也不敢拦着他们不让进。
接上周红珠他们后,四人一共前往羡仙院。
他们刚到羡仙院门口就有小厮热情的接待他们,将他们恭恭敬敬的请上二楼雅间。
此时大堂有艺妓在弹琵琶,台下坐着不少的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在大堂高谈阔论,写词对诗。
俞安和周红珠两人手挽着手走在前面,一路上来都在东张西望,他们时不时的惊叹一声羡仙院的装饰精美,处处都透露出浮华奢靡的气息。
应有初和柳南被他们遗忘在后面,最惨的还是应有初,他杵着拐杖尽量跟上他们的步伐。
“谁要是能对上本公子的诗,我用五十两银子作为彩头!”
周红珠听见楼下嘈杂的声音中传来这么一句话,他咂舌感叹道:“啧啧啧,这都是啥家庭呀?经得住他这么造。”
然后双手捂住肚子说道:“可别让我家姑娘听见,当心她学坏了。”
俞安噗嗤笑出声,“你怀有身孕不过才三个月,还没生下来,你怎么知道是男是女还是哥儿?”
几人有说有笑的推门进了雅间,苏楠和罗平早早的就在雅间等着他们,见人进来便起身相迎,“在说什么呢?老早就听见你的笑声了。”苏楠对着俞安说道。
“笑红珠呢,他说他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小姑娘。”俞安将应有初的宝宝一词学了去。
他们边说边入座,苏楠也附和着:“是不是红珠想要个女宝宝才这么说的?不过万一不是女宝宝的话,那它听见了该多伤心呀。”
周红珠身怀六甲在他们三个哥儿中一跃成了重点关照对象,他坐在俞安和苏楠中间,连柳南都争不过他们。
罗平和应有初眼疾手快坐到自己如愿的位置上,只有柳南一个人不挨着自己的夫郎。
“我可没有胡说,柳南都给我把了无数次脉,他十分确定的告诉我是小姑娘!”周红珠解释着。
应有初疑惑,“嗯?把脉还能分辨出胎儿的性别?”
“那当然,柳南在妇科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有‘妇科圣手’之称呢!”周红珠夸着自己相公。
“确实能通过把脉来分辨胎儿的性别,不过我的医术还不够精湛,只能大概确定红珠腹中胎儿的性别。”柳南谦虚的解释。
应有初诧异,“把脉居然真的能确定胎儿的性别,我还以为是说笑呢。”他感叹着,中医不愧是华夏的瑰宝。
“你有几分把握?”他好奇。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只能说八九不离十吧。”柳南其实对自己的诊断还是很确信的。
“厉害呀柳兄,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呢!等我家安安有了也找你看一看。”应有初不过脑子的随口一说。
这简直堪比现代的b超呀。
“当然可以呀,话说回来,正好你们服阙,是时候考虑要个孩子了。”柳南催道。
俞安听到应有初他们讨论的话,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应有初,等着他的回答。
应有初哑然,他就贫个嘴,想亲自见识一下中式b超而已,怎么引火上身了呢?
“这种事老天自有安排,有孩子就是缘来,无缘也不能强求,随其自然,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应有初说了跟没说一样的打岔着。
他近几年才不想要孩子呢,他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多个小灯泡对他有什么好处。
应有初立马“祸水东引”道:“还说我呢,操心一下罗兄吧,至今孤家寡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