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夸夸小夫郎 第61章

“开头是我借鉴的,不是我写的。”应有初诚实道。

不管应有初怎么说,气氛已经被他带得欢脱起来,将聚会推至高潮,并朝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扭曲,此后陆景时出的题都会让应有初来对上几句歪诗活跃气氛。

应有初被陆景时连cue几回,他不得不双手端起酒杯告饶,陆景时也适时的放过了他。

他长舒一口气坐回席中,倏尔感到自己鼻尖一凉,垂眸一看,杯中正飘着一朵小雪花。

“下雪了。”他愣愣的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他想回家和俞安一同看初雪。

“嗯,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比往年来得要晚些。”罗平对雪见怪不怪的说。

应有初扭头看着罗平说道:“罗兄,你知道初雪的寓意吗?”

“什么寓意?来年丰收?”

“听过初雪这天,说谎的人可以被原谅,而告白的人会白头偕老。”

第74章

罗平执酒的手一抖,冰凉刺骨的酒水撒了几滴在他手背上,手上传来的冷意和心尖上的炙热滚烫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话当真?”罗平喉咙发紧道。

应有初耸肩,“传说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无。”

天上雪花纷飞,宴会上其他人因为下雪的缘故兴致大涨,不觉冷意的推杯换盏。

应有初想到中午在家时和俞安说的话,归家心切难免浮躁了些,他一口饮尽杯中酒道,“罗兄,要不要一起提前走?我想和俞安一同赏初雪呢,你呢?想去试试初雪灵不灵验吗?”

他对着罗平狡黠的一笑。

“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再不表明心意,等你回京后肯定会后悔的,毕竟你一走就是两个月左右,谁也不知道这两个月会发生什么,你想苏公子的人气可是很高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欢苏公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虽然你对苏公子的态度大家心里都明白,但你从未向苏公子表明心迹,万一他也喜欢你,可你一直不说,他也没机会答应你呀。”

应有初又开解道:“要是他拒绝了你也没什么,他目前是乐籍,没有官府的批准他只能呆在南宁,只要他在南宁,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你至少还能见着他人是不?”

罗平听后,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好。”

商量好后,两人一同辞别陆景时,他们心中皆有所念,步履匆匆,前往心之所向。

俞安在家坐在炭火前,腿上放着一件给应有初做的冬衣,他正在给衣服上的领口绣一些竹叶作为装饰。

待绣完最后一针,他咬断线头,抖开衣服细细观察着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这件新衣做了快半个月,现在总算完工了。

他满意的叠好,起身抬头一看,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俞安微微愣神,欣喜的小跑到院子,小心翼翼地摊开手,一朵小雪花落在他手上,触到温热须臾间化成水。

“相公,你快……”俞安满眼欢喜的回头喊着应有初,突然想到应有初此时正在陆景时的府上不在家时,心中泛起淡淡的失落。

期冀已久的雪景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

“叫我做什么?”应有初忽然推门而入,“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俞安看到应有初神采飞扬的样子,眸子一亮,瞬间展颜,快步朝他奔去。

应有初张开双手将飞奔而来的人接住,“哎哎哎,别压到了。”

俞安也感觉到他胸口处有个软乎乎的物体:“这是什么东西呀?”

“当当当……”

应有初掏出用油纸包裹住的烤红薯道:“下雪天和烤红薯更配哦!”

他为了不让烤红薯冷掉,从买好的时候就一直放在怀中,一开始烫得他呲牙咧嘴的,不过现在的温度正好,微微烫。

俞安惊喜的接过烤红薯,然后一分为二,“相公,你也吃。”

应有初就着俞安的手咬了一口,甜滋滋味道在口腔蔓延,在陆府里吃的一肚子冷食现在也跟着暖和起来。两人坐在院子里分食完烤红薯,望着眼前的美景,谁也不想回屋,他们就干脆相拥在四面透风的亭子里。

俞安被应有初抱在怀里,又用大氅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任凛冽的寒风怎么吹都吹不进一丝风,他背靠着应有初的胸膛在漫天大雪中两人说着情意绵绵的话语。

应财在屋内烤着火雕刻着口红盒上的图案,他看着院子里相拥的两人表示不理解,明明堂屋也能看雪,非要顶着寒风在外面看。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表白未果的罗平正一个人在酒楼包厢里喝着闷酒,而他的小厮长善在包厢外焦急得等候着。

天色渐晚,眼看酒楼就要打烊了,罗平还是没有要回家的意思,他在包厢外喊了好几声,罗平想一个人待着便烦躁的让他走开。

罗平抄起桌上的酒瓶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寻常大小的酒瓶在他手里显得格外的袖珍,没两口就喝完了,于是他又重新拿起一瓶酒。

他就不该听应有初的建议,现在他被苏楠拒绝,即使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的,但他还是抑制不住的难受。

门外的长善攥着手指在走廊上来回的走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主子对羡仙院那位苏公子的情意有眼就能看出来,往常主子去羡仙院回来时都是笑容灿烂的,如今主子一个人喝闷酒,肯定是情场失意。

看到主子这么难受,他难免对苏楠产生了几分怨怼。

他的主子是何等的天之骄子,竟然让一个青楼哥儿拒绝了,这苏楠真是不知好歹。

长善怎么叫罗平他都不出来,眼见就要宵禁了,明日他们还要启程回京,他重重叹了口气,不得不求助外援。

应有初和俞安都已经洗漱好准备入榻安寝,这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和衣起身开门。

门一开,长善见到应有初身披外衣就知道他已然就寝,可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他着急忙慌的说道:“应秀才,你快随我一道劝劝小少爷吧,他在酒仙居喝醉了不肯走。”

应有初开门看到是长善时心里就明白几分,他扭头对俞安说道:“安安,罗兄出了点急事,我得出去一趟,马上就是宵禁了,我今晚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他在兄弟和老婆之间犹豫了一瞬,最后想到罗平马上就要回京了,而且还是他蛊惑罗平去表白的,现在结果显然不理想,他还是得去看看。

俞安在一旁听着也知道罗平的事很紧急,他立马回屋拿了一件披风递给应有初道:“好的,相公快去吧,路上小心。”

等应有初到醉仙居时,罗平一个两米高的大汉佝偻着身子像一座小山醉倒在案桌上。

旁边的掌柜面对这么膘肥体壮的人束手无策,看到应有初来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两位是这位贵客的朋友吗?”

掌柜得到肯定答复后高兴得一拍手道:“实在抱歉,小店马上就要打烊了,快到宵禁时间,几位客官早些回家休息吧。”

应有初点头和长善两人将烂醉如泥的罗平架上马车,回到罗平的宅子时,已经到宵禁时间,看来今晚他只能在罗平这儿将就一晚。

李妈妈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罗平,一边心疼一边去给他煮醒酒汤。

应有初将醒酒汤喂给罗平之后他清醒了些,睁眼看到自己已经到家又看了一眼旁边应有初,然后翻身背对着他,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应有初见状好笑道:“又不是我拒绝的你,干嘛这副样子?”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莽撞的去表白,要是我以后和苏楠连朋友都做不成该怎么办?”想到这儿罗平的眼眶微红。

“他说要和你断绝关系了吗?”应有初皱着眉头问,要是苏楠这么决绝的话确实难办,这就说明他对罗平一点想法都没有。

可是不应该呀,结合苏楠往日对罗平的态度,要说他对罗平一点动心都没有他是不相信的。

“那倒没有,可他明确的向我表示了他不喜欢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罗平鼻子一酸。

应有初松一口气,安慰道:“既然你们还能继续做朋友,那你也不是全然没戏,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罗平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苏楠听完他的告白后,一脸平静的立于他眼前缓缓地说:“抱歉罗平,你的心意我知晓了,但我并不喜欢你,我把你当作哥哥般对待,你现在和我说的这些话令我很困扰。”

苏楠轻蹙眉头语气认真的又说:“今天你给我说的这些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到过,以后我们依旧可以做朋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只能做回陌路人了。”

应有初从罗平描述的话语中一时之间也拿不住苏楠是怎么想的。

这样一套的说辞确实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要吊着罗平的意思。

要说罗平喜欢苏楠这件事在他们几人中算是公开透明的,苏楠有时候看罗平的眼神绝对说不上清白,可他为什么又一点机会都不给罗平呢?

“多大点事儿,这次不成功你难道想放弃?”应有初反问。

罗平缩在床边面对着墙壁委委屈屈道:“不想。”

“这就对了,既然这次不行,那就等你过完年后再说,怕什么,只要他没成亲,你就有机会,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足够热情再冷的石头都能给它捂热喽!”应有初鼓励着他。

罗平不语。

“时间也不早了,别想太多,你明天不是要启程回京吗?早点休息。”应有初说。

“我睡不着。”罗平道。

应有初思忖一会儿道:“你要是难受那我们就继续喝酒,我陪你!不醉不归!”

罗平从床上坐了起来,同意应有初的提议,心里暗自伤神的同时幽怨的想,既然还要喝酒,那之前何必给他喝醒酒汤呢?

罗平的酒量比应有初要好些,但他之前就在醉仙居喝就醉过一回,现在便有些不甚酒力,他又有些醉了,口齿不清的和应有初絮絮叨叨诉苦:“应弟呀…我真的…好喜欢苏楠…”

应有初和罗平碰了一下杯,轻抿一口道:“有多喜欢?你最开始不过是对人家见色起意罢了。”

“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的确是…”罗平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可后面知道他身世后就忍不住的想保护他…怜他…”

应有初的重点不是问苏楠到底是什么身份,而是问他:“你怎么知道苏楠的身世?你调查他了?”

“怎么可能…”罗平断断续续的说道:“在没见到他之前,我从未听过他,可自第一眼见他…也就是那天起…我感觉…我的身边全是他的言论,铺天盖地的来…处处皆是他…”

“你听到他什么言论?”应有初好奇。

“他是罪臣之子,满门被抄,他自此沦为贱籍流落青楼…”

第75章

羡仙院。

苏楠独坐床头,手指轻轻碰了下帷幔上挂着的素色锦囊,悬挂的时间太长,里面的药材早就没了味道,可他还是舍不得取下。

他以为以罗平的性子,向他表明心迹还要多些时日,谁料是今日。

苏楠手指抚上锦囊,青姑曾一度看好罗平,甚至暗中调查过罗平的身份,可是一直未果,只是从他替应有初出头的手段来看,他家的势力与水上运输有关,光是从这一点就能窥探出罗平的家世不凡。

而罗平过年需要回京城,间接的说明他家在京中,加上他家有着漕运这方面的势力,不难猜出他家尚有人是朝廷命官。

试问一个身世显赫的京城子弟和他这样身处青楼的贱籍哥儿怎么可能有未来?

他虽没有什么身世,可他也不愿做别人的妾室。

他知道罗平对他的情意不假,甚至愿意娶他为正妻,可他们之间隔着无法跨过的天堑,注定是不可能的。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罗平,寻常的仕族都不会娶一个贱籍哥儿,不说别的,以罗平的才华,他还有大好的前程,若是和他在一起,罗平的前程就算是废了。

他怎可以用儿女情长来绊住他前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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