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徐行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握拳结结实实地朝老痰脸上挥了过去。
但还是晚了。
趁这机会,盘子往宋暮云腰上火速抡了两拳。
他疼得吸了口气,一阵火大,不管不顾就一把拽住他的一边胳膊,再用脚跟勾住他的同侧小腿。同时一使力,盘子眼前一阵缭乱,下一秒就被他掀翻在地,后背狠狠地砸在地上,疼得他挺起腰闷哼出声。
宋暮云没给他蓄力的机会,下一秒就跨坐在他腰上,拳头对准他的脸用力来了两拳。
感觉半张脸疼得都发麻了,盘子痛苦得歪着头,有些无力地啐出口血,看着宋暮云的眼神有些惧怕,说话也有点大舌头,“我们俩他妈的什么都没干……”
都他妈打人了,还想干什么。
宋暮云懒得跟他废话,起身时呼吸有些不稳,拢了把额前垂下来扫得眼睛发痒的头发,他抬脚踩在了盘子的胸口上,垂下眼看着他:“不能打就别出来撒野了,怪丢人的。”
盘子骂了句“操”,握住他的小腿想反击,宋暮云脚上一使劲儿,“省省。”
盘子骂了句“操”。
宋暮云扫了眼一旁正揪着人衣领揍的徐行,忍不住挑了下眉,“不是说别动手?”
结果现在挥拳挥得比他还凶狠。
徐行偏开头躲过老痰的拳头,“那不然你一对二?到时候我躲你身后,你还得保护我。”
打架还他妈带聊天的?
老痰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眼睛都瞪大了,一把拽住徐行的胳膊想把他掀倒在地,结果下一秒肚子上又挨了两拳。
徐行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了。
他没怎么打过架,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因为宿泽这玩意儿惹了祸,他去帮忙,顺带着发泄一下。
当他对着老痰的脸挥拳抡上去,看着他那张脸上没有多少的肉颤了两颤,再看他疼得面部表情扭曲,破口大骂,突然体会到了久违的舒爽。
他扶了扶眼镜,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拍拍老痰嘴角已经在流血的脸颊,声音温和:“脸受了伤影响颜值,不打脸了。”
随后按住他的脑袋,曲腿用膝盖直直往肚子上撞去,稳、准、狠。
“我操你妈!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啊!”老痰疼得直骂娘,抡圆了手里的棍子想往徐行脖子上敲,结果被他用手肘顶了下胳膊上的神经,胳膊瞬间一阵酸麻,立马脱了力。
徐行反手拧住他的手腕,手指用力往里一收,棍子“铛啷”一声掉在地上。
“别打了,有人报警了!”陈忘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喊了一声,紧接着过来捡起棍子没什么目标地往老痰腰上乱抡一通。
老痰吃痛,抬脚要踹,被徐行一把掀翻压倒在地上,双腿一跨坐在他腰上,双手嵌住他的两边手腕固定在头顶。
眼镜滑到了鼻尖上,他单手扶正,抬眼冲陈忘扬了扬下巴,说话有些微喘,“来,再来两下,以后估计没机会了。”
老痰在他身下挣扎,“我操你妈!小子你他妈完了我跟你说……”
徐行对着他竖起食指,“先闭嘴。”
【作者有话说】
柳年第七章 出现过。
第23章 乱麻
男人被徐行死死压在地上,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把他从自己身上掀开。
随后他瞪着陈忘,威胁道:“你他妈敢!”
下一秒就觉得自己喉咙一紧,逼得他甚至有些恶心。
徐行揪住他衣领的手继续收紧,看着对方在不怎么明亮的路灯下因为缺氧而慢慢变得黑红的脸色,他不紧不慢地重复:“让你先闭嘴。”
老痰的胸膛加速起伏,他表情狰狞地蹬了蹬双腿,抬手拍打箍紧自己脖子的胳膊,开口求饶:“我闭嘴……我闭嘴……松……松开……憋死了要……”
陈忘看见他这反应,顿时有些慌了,神色紧张地看向徐行。
徐行手上控制着劲儿,抬眼冲她扬扬下巴,意思是放心打。
陈忘紧抿着唇,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肿起来的那边脸颊。随后深吸了口气,她整个人像了受了什么打击一样,顿时一点儿气势都没了,连肩膀都塌了下来。
用力到指尖发白的手指松开,棍子掉到地上滚向了一边。
“不打了……不能打……”她摇摇头,双手紧紧揪住两边的裤缝,垂下头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松开吧。松开。”
一时徐行只觉得嗓子眼儿一哽,顿了顿后沉默着松开了手。
老痰瞬间像是重获新生,边干呕边跟没呼吸过似的大口吸着空气。
等稍微缓过来一点后,他歪着脑袋瞄了眼还压在自己腿上的人,不由得在心里大骂:这长得看看文文静静的,怎么他妈的劲儿这么大呢?还有刚才那眼神,是真他妈想杀了自己吧!疯子!
陈忘用手背蹭了蹭眼泪,蹲下来迅速从自己脚上解下来两根鞋带,挪到老痰跟前要绑他的手腕和脚腕。
“干什么?”徐行心里疑惑,但还是配合地嵌住了老痰要挣开的手腕。
陈忘使出蛮力打了好几个死结,第一次干这种事,她的双手抖得非常厉害,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怕的还是因为别的。
再挪到老痰脚边绑他的脚腕,她头也不抬地对徐行说:“你们俩走吧,剩下的不用管了,这边没有监控。”
躺地上的老痰瞬间气得脸发黑,恨不得跳起来,结果死命挣扎了两下也不见绑住他手脚的鞋带有任何松开的迹象,只好躺了回去,开始动嘴上的功夫,“操你妈的老子给你脸了你居然敢想出这种烂主意,真以为有人罩着就没人敢动你们啊?罩着你们姐妹俩的人呢?不是有个小白脸一直跟条狗一样守在你们店里吗?是不是也嫌你们俩恶心啊!两个贱货!只配跪别人裆前给人……唔……”
他还没骂完,徐行直接一脚踩上了他的脸。
宋暮云不明白她们俩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偏要把他们支走,打架是他自愿的事,而且要不是柳年,徐行已经算是把这事儿给软化了,大概率也不会动手。
这意思是她们俩要自己扛?
“没事,我们俩跟你们一块儿去一趟吧,打得不重,估计就是做做笔录。”
陈红摇头,“别了,赶紧走吧你们几个,今天谢谢了,打得很爽,出了口气。”
宋暮云莫名有点不爽。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自己闯了个大祸,还得别人给你来收拾烂摊子擦屁股一样。
让他觉得自己特别幼稚,特别没用。
也不是他有多想进派出所喝茶,更不是想当英雄,就是觉得这样很没劲。
没等他说什么,陈红把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扭头又对一旁的柳年说:“我身上有伤,都是正当防卫的证据,你们快点走吧。”
柳年的一头绿毛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她抬手扒拉两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陈红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后又说:“好好上学,开心点儿,我跟陈忘挺好的,今天只是个意外。”
柳年瞬间变了脸色,语气很不快,“每次出这种事你都这样说,上上次是意外,上次是意外,这次也是意外,次次都是意外,所以你打算这辈子忍受多少次意外?”
陈红移开目光,“不说这个,赶紧回吧。”
“那说什么?”柳年质问道:“好,既然是意外,那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们一起经历这个意外?为什么一定要推开我?我会打架,我会拳击,我一周去四次拳馆,现在变得更能打了,能保护你们。”
陈红突然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更厉害了。”她摇摇头,“但你不用做这些,知道吗。”
柳年嘴巴一张一合,再开口时就有些哽咽,“可是陈红,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啊,我把你们俩当我的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陈红怔了片刻,滞住的笑容变得苦涩。
她声音很低,但足够让柳年听清,“那是以前,现在已经不是了。”
柳年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陈红没再看她,转头冲宋暮云挥挥手,“走吧,警察快到了。”
盘子也被绑住了手腕和脚腕,正躺地上蠕动着骂娘,她过去在他腰上踢了一脚,“省点儿力,等待会儿警察来了再骂。”
宋暮云虽然没从她们俩乱七八糟的对话中听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但算是明白了刚才陈红为什么要问他柳年怎么样。
意思是曾经的好朋友关系决裂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单方面的,柳年是被决裂的那一方。
她咬着唇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陈红,眼圈红着,气得胸膛起起伏伏。
至于吗?
被赶了好几次,向来坚持事不过三的宋暮云也在这一刻不爽到极点。
既然一定不让他们参与,那走就是了,没必要再跟这儿耗着,没意思。
他捡起地上的头盔,扔到柳年怀里,“走了,我让秦€€来接你。”
“别叫他,他在忙。”柳年抬手抹了把眼泪,边跟着他走边忍不住回头看陈红。
陈红背对着她。
一直。
“再怎么忙也不会不管你的事。”宋暮云转手拨了秦€€的电话,没说两句,就看到两米外的徐行抬脚踩上了躺地上的老痰的脸。
嚯。够狂。
刚才比谁都冷静淡定,现在看来是真露出了本性啊。
他忍不住挑了下一边眉毛,继续跟秦€€说着话。
秦€€明显担心得厉害,没等他说完就撂了电话。
宋暮云骂了句“操”,把手机揣兜里,正准备叫徐行回去了,没想到抬眼看到他居然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
看陈忘神色慌张地去拽徐行的胳膊让他停手,后者不为所动,宋暮云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对劲。
老痰觉得今儿个自己是真他妈遇上疯子了!
他的半边脸被徐行的鞋底碾磨,另半边脸擦着地面。五官被挤得变形,两边的下颌骨像是被踩碎了一样,痛得几近麻木,蓄积在口腔里的口水根本收不住,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淌下来,混着地面上的尘土染成一片深色。
太他妈狼狈了!
关健是这个疯子一点儿也没有要松劲的意思!反而感觉他脚上的力越来越大。
怕自己真被毁容,老痰最终受不住地惨叫出声。嘴巴艰难地动了两下,他想求饶,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徐行!”宋暮云大步过去拽了把徐行的胳膊。
“哎!”徐行答应得很快,甩开他的胳膊也甩开得很快。
随后他撤开踩在老痰脸上的脚,动作自然得看起来像是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烂香蕉皮,还是里朝下的那种,对他来说只是觉得脚下有些不适而已。
他半蹲下来,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拨了两下老痰的下颌,语气听起来很无所谓 “破了点儿皮,骨头没事儿。”
接着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垫在了他脸下,很快就被口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