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拿起晏桦放在柜子上的手机问道:“四点二十七,还很早,可以再睡。”
晏桦揉了揉眼睛,又躺回床上道:“不想睡。”
“那就不睡了,今天下雨,出去玩也不方便,可以在房间里歇一天。”江野也躺回床上说道。
晏桦认真地回忆着昨天晚上喝酒后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半点记忆,他每次喝多了就断片。
不过大多数情况都有江野在身边,要不就是在医院,总之不会做出什么很离谱的事情。
他没有发酒疯的习惯,至少目前没人告诉他有。
“我昨天回来洗澡换衣服了?”晏桦看身上已经换了的睡衣问道。
江野看着天花板,不太敢回答地嗯了一声。
“我帮你调了水温。”
刚开始确实是江野调好水温,晏桦自己去洗,但是他半天都没出来。
江野担心,于是去看了一眼,发现他蹲在花洒下睡觉。
所以他就顺便帮忙洗了一下。
举手之劳,不用多言。
晏桦没有怀疑,只是有些想不起来。
他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发现坠了个平安扣。
“我什么时候戴的?”晏桦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了。
江野解释道:“你看到我脖子上的平安扣了,说你自己也有一个,不过丢了。我说没丢,在我这里,问你要不要戴,你说要戴,然后就戴上了。”
江野诚实地复述一遍昨天晚上的话。
晏桦按了按自己太阳穴,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还干什么了的?”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酒品产生了怀疑。
江野转过身面对着晏桦,眨了眨眼。
“我不会做什么丢人的事情了吧?”晏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野淡淡道:“还好。”
“昨天晚上你在酒吧门口看蚂蚁搬家,说蚂蚁搬家要下雨。”
晏桦耳垂泛红,将脸往被子里塞了塞,“然后呢?”
“你说你不喜欢下雨,让我给蚂蚁打电话,让他们不要搬家了。”江野继续说,没打算隐瞒。
毕竟这事十九他们都知道了。
晏桦整个人已经缩到被子里了,尴尬地无以复加。
见江野沉默了,晏桦在被子里露出黑亮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眸子此刻浮上羞耻的底色,忐忑道:“还有?”
“嗯。”江野面色如常,肯定道。
晏桦用手遮住脸,继续缩在被子里。
救命!他都在干什么。
“还要说吗?”江野看着被子里隆起的一团,可可爱爱。
“你……说吧。”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然后我用你手机找蚂蚁电话,你按了最近一次通话,说这就是蚂蚁电话。”
江野省略了自己要晏桦抱抱的内容。
晏桦藏在被子里的手€€€€€€€€地摸着手机,翻着最近一次通话记录。
零点一十五的时候,真的给十九打了个电话。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逃避这么丢脸的事情。
江野怕人在被子里太闷了,掀开被子一角,钻进新鲜空气好让晏桦呼吸舒服点,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就给十九打电话了。让他们不要搬家。”
“十九十七说他们不会搬家的。”
“你就问,不搬家是不是就不会下雨?”
“十七继续说,南江有雨。”
“你就不高兴了,说蚂蚁都不搬家了,为什么还要下雨。”
“然后十七就改口了,说不下雨了。”
晏桦已经没脸再听下去了,在被子里的手扯了扯江野的胳膊,小声道:“别说了。”
好丢人。
在江野面前丢人就算了,还要打电话跟十九十七说。
“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晏桦沉默片刻,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从被子里钻出来,底气不足地质问道江野。
江野嘴唇抿着,没憋住笑意。
“我拦得住吗?我本来说拿着手机翻蚂蚁电话,跟你说翻不到,这样就不打了。”
“但是桥桥你太聪明了,说最近一次通话就是蚂蚁的电话,我还没拦住,你就拨通了。”
晏桦又再次缩回被子里,做着最后无力的挣扎:“睡觉。”
他一定是还没睡醒,所以才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给蚂蚁打电话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江野没有再继续说了,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缩成一团,尴尬又可爱的桥桥。
半响后,晏桦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他看向江野的眼神饱含期许,希望江野可以告诉他没有。
但事实总是残酷的,江野语气无奈道:“有。”
“还有什么?”晏桦彻底怀疑自己的酒品了。
江野说道:“从酒吧回来后,你在一楼客厅和冉白鹭,峰子他们说话。”
“说什么了?蚂蚁搬家?”晏桦甚至希望是蚂蚁搬家,而不是更丢脸的事情。
江野看着毛绒绒的脑袋,想要有摸一摸的冲动,但是现在晏桦是清醒的状态,这个动作他是不允许的,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听见江野这一声叹气,晏桦更绝望了。
他是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江野都叹气了。
“你说啊。”晏桦语气都带着颤音。
江野复述着昨天的场景,“本来你们是在讨论蚂蚁搬家的,但是后来你就看见麻将桌上的桃酥了,你说我晚上没吃饱,要让我吃桃酥。”
听上去目前还很正常。
晏桦试探性问道:“你吃了吗?”
“你递给我的是麻将,不是桃酥。”
江野甚至从床头柜上拿出那张印着一饼的麻将,递到晏桦面前。
想到昨天晚上,晏桦认真又担心地把一饼递给他,并且嘱咐他一定要吃掉的场景,江野嘴角的笑意就止不住。
就算喝多了,还关心他没吃饱的桥桥好可爱。
藏在被子里的晏桦不去看那张一饼,痛下决心,一定要戒酒。
叶从鸢醒来下楼时,发现晏桦和江野已经坐在楼下看电视,两人之间关系依旧,看不出有任何变化。她摇摇头,失望地看眼江野。
“你们醒了?”叶从鸢主动打招呼
晏桦在床上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才终于走下楼。
听江野说,他把麻将当桃酥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此刻看见叶从鸢,只能硬着头皮地应了一声。
叶从鸢问:“你们怎么起来这么早?”
墙上挂钟显示才六点。
“喝多了不想睡。”晏桦瞥了眼窗外道。
“好吧,我下来拿个东西,继续回去睡了。”
“今天下雨,白鹭说就在附近逛逛,或者在房间里玩游戏,你们累了再去休息会。”
江野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见叶从鸢再次上楼后,江野证明道:“你看,大家其实都不记得了。”
晏桦不想下楼,觉得丢人,还是江野哄了半天,说大家昨晚回来后又喝了的,不会记得这些。
晏桦才试探性地下楼,见叶从鸢并没有提到昨晚的事情,他稍微安心点。
江野问:“还睡觉吗?雨越下越大了。”
他想和晏桦一起躺在床上。
“你困了就去睡吧。”晏桦靠在沙发上,无聊地挑着电视节目。“不用陪我。”
江野:“不困。”
他要一直在晏桦身边。
晏桦听着这熟悉的话,话里透着无奈道:“每次我们两在沙发上看电视,你一说不困,等会就要睡着。”
“那我们上去睡吧?”
晏桦转头目光幽幽地看向江野。
他有的选吗?
他不上去,等会江野就要在这睡。
今天下雨气温低,在沙发上睡肯定要着凉。
晏桦只好关掉电视,抬脚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