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岛被美人鱼捡回家后 第45章

这是她困了的征兆。

云溪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睡吧,晚安,沧月,也和我说一声‘晚安’吧。”

沧月:“咕噜。”

云溪微笑了一下:“快睡吧。”

沧月沉沉睡去,没有了咕噜声,洞中彻底安静下来。

云溪躺在还算柔软的枯草堆上,闭着眼睛,在脑海计划好明天要做什么,然后琢磨着,等满足了衣食住行的基本需要,她再逐步提升生活质量。

比如,用木头做一张床。

多功能军刀的小锯子并不能砍下太大颗的树,或许她可以尝试用火把烧树,然后再砍断,在此之前,最好先找到可储存、移动火的物体……

许是因为小时候有农村生活的经历,长大后,她的物欲很低,吃饱穿暖就好,健康就好,精神方面的消遣大多是阅读和电影,大项目的吃喝玩乐仅是陪伴顾客和同事、朋友聚餐。

因而流落到荒岛,对她来说,最难捱的,不是生活条件恶劣,而是排山倒海般的孤独感。

每晚睡前,她的思绪都会被接下来的计划占据,她会把明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虽然很累,但能减少胡思乱想的时间。

且看到自己实现了一个又一个目标,她的心底会升腾起满足感和愉悦感。

目标€€计划€€执行€€验收使用,这是一个很好的正向反馈,就像完成了一个个游戏任务,然后获得了经验报酬,能够很好地激励到她。

做好了灶头、有了粗糙的衣服鞋子,脑海里也就有了一些七七八八的想法。

人总是在满足了食物、温暖、安全、睡眠等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后,就开始渴望情感方面的需求。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需要和另外一些东西,建立起情感上的联系,比如,亲人、朋友、爱人。

脑海中不期然闪过一些电影画面,《荒岛余生》,里头的主人公为一个排球命名“威尔逊”,每天和排球说话,把排球当做自己的朋友,还会和它吵架、生气,然后又道歉、和好。

云溪又想起白天涌起的那一股冲动€€€€某个瞬间,她想亲吻一下沧月的额头。

为了排遣孤独感,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或许,那并不是她对沧月产生了什么异样的感情,而是类似那个电影主人公,将自己的情感需求,投射到了对方身上。

毕竟,在这个岛上,她的身边,只有沧月这么一个智慧动物。

沧月能够和她进行简单的沟通交流,陪伴她,呵护她,给予她食物和安全保障,她会对沧月产生依赖和依恋心理也是正常的。

这种依恋,有别于世俗中的爱慕之情。

想通这点之后,云溪忽然觉得,人想得太明白也不是什么好事。

懵懵懂懂,迷迷糊糊接受了对方又如何?情感需求得到释放,说不得心里还会好过些。

可理智又告诉她,这样的做法,和因为排遣寂寞而去开始一段感情,没什么两样。

她既不愿意自己变成那样的人,也不愿意因为孤独寂寞而去随意对待沧月的感情。

那是一段真挚的感情,愿意为了她,付出自己生命的感情。

云溪不愿意用随意的心态去对待。

哪怕沧月不是人类而是一条人鱼,哪怕她不能回以沧月同等的感情,她也可以回以一段真挚的友情。

尽管云溪尚不清楚,沧月对她生出这样的感情,究竟是因为种族天性如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忍不住将自己和各种传说故事联系起来,人类不总是幻想动物会报恩吗?

她救过沧月吗?

好像没有,她从小到大只吃鱼,不怎么放鱼。

困意在胡思乱想中,悄然袭来,云溪打了几个哈欠,渐渐睡去……

*

云溪给三个旱洞按使用途径命了名,睡眠的洞就叫“卧室”,透顶、生火的洞是“明洞”,储存果干和熏肉的叫“储物洞”。

有水潭的那个洞,依然叫“水洞”。

她给三个旱洞的角落都撒上了草木灰,每周更换,草木灰有吸湿除菌的效果。

储物洞的草木灰洒得尤其多,储物洞也是距离水洞最远的一个洞腔,走到这里,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潮湿的气息,也没有发光的真菌,因而十分黑暗。

其次是卧室,卧室不太大,只有一个出入口,刚刚好能挤下一人一人鱼,藏不住其他的动物,因而她们睡得十分安心。

动物天性如此,睡眠时,狭小的空间更能带来安全感。

当年,云溪参观故宫皇帝、太后的寝室时,发现他们的寝室都十分狭小,远不如现代人类的卧室空间大,当时她还十分不解,如今算是想通了,大概也是出于安全性的考虑。

云溪还切割了熊皮,利用皮毛、木头、藤蔓,做了一把奢侈的皮毛拖把,每周拖扫溶洞的岩石地板。

枯草床垫那些,她也几乎每周都会拿到明洞里去晾晒、烘烤消菌。

在岛上的日子,就像从前在乡下那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基本每天天一亮,沧月就会醒来,然后云溪跟着醒来,一人一人鱼走出卧室,穿上明洞中晾晒的衣物,结绳计算天数,然后偕同出洞,在鳄鱼嘴入口的岸上,开启一天的活动。

云溪负责生火、捣制果酱、准备晾晒各种果干;沧月负责去河水里捉鱼或虾,简单处理切片。

沧月也学会了使用石刀。

云溪磨制了许多把石刀,砸石头次数多了,她记住了一种外表是灰褐色的,砸开后里面全黑且泛着光泽的石头,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黑曜石”。

听闻远古人类会用这种石头,打造各种工具和武器,因为这种石头的断裂面十分锋利,就像碎裂的玻璃一样。

这种石头很少见,云溪只捡到过两块,敲敲打打,充作石刀使用。

她逐渐掌握了打磨石器的一些技巧,比如,用坚硬的鹅卵石,去敲击一块硬度比鹅卵石低的石头,这样鹅卵石不会碎裂,敲敲打打久了,被敲击的石头就能够渐渐变成她想要的碎片和模样;

比如,要想制作锋利的石器,首先要选质地较脆的石头;如果是要采用磨制的手法,就是要选坚硬的石头;

再比如,黑曜石就十分容易被捶打塑形,但敲击过程中,也容易割伤她的手掌。

她身上唯一的一把现代利器,军刀,是一把很好的防身武器。

但因为太过锋利,她几乎不交到沧月手上,也不教沧月军刀的使用方法。

那是她内心深处,对沧月保留的,唯一一丝非我族类的戒心。

她们一天一般只吃两餐,早餐有时是烤鱼片、烤虾,有时是烤泥包鱼。

现抓现杀的水产品,味道尤其鲜美,那份鲜,勉强可以遮盖缺乏各种调味品的遗憾。

云溪本就是清淡饮食的人,沧月则更喜欢焦香口感的熟食。

之前盛夏那会儿,云溪还会把野果放到溪水中浸泡一上午,这样,下午拿起来吃时,冰冰凉凉的,口感特别冰爽。

入秋后,树上的野果基本都熟透了。

原本捡柴火、砍藤蔓、割芒萁、割香蒲叶,是云溪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

但看到树上、河边沉甸甸的果实,云溪暂时放下了那些工作,每天和沧月穿梭在丛林与河岸边,采集野果,制作果干。

她想把能吃的、能看见的野果都采摘回来,但它们实在太多了,根本采摘不完,最后将近一半多的果实,要么被小动物们吃了,要么掉在地上,烂在了土里。

初秋,秋高气爽,没有夏季那般闷热干燥,也不像冬天那般严寒刺骨,还有采摘不完的果实。

云溪很喜欢这样的季节。

她挑了一天,给自己放了个假。

这一整天,除了生火烤肉,她什么也不做,就躺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看天边云卷云舒日出日落,听耳畔鸟鸣幽涧闲花落地。

沧月看她不忙碌了,早上的时候,还有些担忧,绕着她看来看去,没看见她脸上又失魂落魄的神情;嗅来嗅去,没嗅见她身上丝毫的血腥味。

沧月朝她咕噜了几声,用鼻尖拱了拱她的脸颊。

云溪看出了沧月的担忧,摸了摸沧月的脑袋,慢悠悠道:“这次我不是陷入抑郁,我是在过周末。”

“周末”这个词,好像变得很遥远。

也是,这个词,历史本就不长。

长期以来,人们过的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耕畜牧生活,工业革命后的文明社会,多数人没了土地,成了所谓的无产阶级,过上了出卖劳动力或脑力换取工资报酬的日子,由此也诞生了8小时工作制、周末、996……

脱离了现代文明社会,她已经不需要周末这个概念。

她现在有吃不完的肉类和野果,她随时随地可以休假。

到了中午的时候,沧月终于不再担心她,就好像是明白了她今天打算休假的心情。

云溪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休息的时候。

一般就是生理期那几天。

上个月她来生理期时,又把沧月吓到了。

那次,云溪半夜感觉到腿间有什么蠕动的动静,睁眼醒来一看,是沧月趴在她的大腿上,声音带了点哭腔,啊啊呜呜地叫醒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甚至又想帮她舔舐一下出血口。

云溪这才察觉,是自己的生理期半夜造访。

她连忙制止沧月打算舔舐的动作,爬起来擦洗了身子,用上了提前准备好的月事带,然后一整天都不出溶洞,就坐在那个明洞里,揉搓香蒲绳。

沧月又去采了很多草药和野果回来,摆放在她的身旁,眼里含着一包泪水,哀伤地望着她,就好像她快死掉了一样。

云溪只好不停地冲沧月笑,表示自己心情愉悦,没有生病,没有绝食的打算,更不会死去。

为了使沧月放松心情,那会儿她还捡了几个石子,教沧月玩抓石子的小游戏。

玩了一下午,沧月的心情看上去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或许,等她再来几次生理期,沧月才会放下对她的提心吊胆。

*

云溪还是闲不住,休息了一个上午之后,下午她又忍不住忙活起来。

她用细藤蔓和香蒲叶,编织了一个上宽下窄的捕鱼篓,捉了一些虫子尸体挂上去,然后放在水中,用一根香蒲绳牵住,绑在岸边的一颗小树上。

第二天起来一看,鱼篓中,有半条鱼的尸体€€€€

能利用鱼篓捕捉到鱼没错,但会被别的动物,捷足先登。

云溪拿着那半条鱼的尸体,气不打一处来。

她算是明白先民们饲养猫猫狗狗看家的原因了!

那些小偷实在太可恶了,恬不知耻,不劳而获,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就应该和那只偷吃她们食物的山鼠一样关起来!

她正生着闷气,沧月不知从哪里掏了两个兽蛋回来,塞到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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