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岛被美人鱼捡回家后 第57章

云溪又是一笑:“看来你还是得先学点别的词,要不然嗯来嗯去的,听上去,太冷冰冰了,不符合你的性格。”

她在“这样啊”和“原来如此”之间犹豫了会儿,刚想着先教前面那个词,忽然感觉到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云溪下意识抬头看去,正是她满心满眼想要寻找的板栗树。

深红色的树皮,巨伞一般的树冠,缀满一个个黄绿色的刺球。

刺球摸上去有些扎手,但熟透了刺球已经自动裂开,露出里头黄褐色、黑褐色的板栗果实,有不少还滚落到了地上。

云溪从沧月的背上下来:“又来活了,沧月,捡完这些东西,我们就回家。”

沧月能听懂回家的含义,她开心地咕噜了好几声,见云溪在落叶丛中,翻找摸索捡熟透的板栗,她连忙用尾巴扫开一大片落叶,方便云溪寻找,然后自己也弯下腰,眼疾手快,唰唰唰帮忙捡起许多个,投进草篓中去。

云溪先是一愣,接着过去查看沧月捡的板栗。

她拿起一个个板栗,走到沧月面前,告诉沧月:“这个坏掉了的,不能捡回去。”

“这个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咬过的,不能要。”

“还有这里,被毛毛虫吃过了,也不能要。”

她挨个展示给沧月看,告诉沧月不能要的原因,然后随手一扔,扔地远远的。

她又捡起一个完好的,给沧月看:“看,我们要捡这种的。”

沧月明白了她的意思,拾取的速度慢了下来,每捡起一个,都要看一遍,再丢进草篓中。

“这就对了。”

她们弯腰在树下拾取板栗,风拂过,时不时就有几颗熟透了的板栗,掉落下来,砸到她们的脑袋上。

沧月第一次被砸脑袋时,直起了身子,左看右看,鼻子嗅来嗅去的,像是在寻找什么。

云溪告诉她:“没有别的动物,是风砸的你,你抬头看。”

云溪指了指树冠。

沧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又一颗熟透了的板栗,从开裂的刺球中,滚落了下来,“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滚进了落叶丛中。

沧月咕噜了一声,弯腰继续捡板栗。

云溪也弯下腰继续捡,过了会儿,她捡起一颗小小的板栗,放在手中颠了颠,然后看着沧月的背影,手一抛,往沧月的后背上砸去。

沧月又直起了身子,望着树冠,咕噜咕噜地叫,有些愤愤不平,像是打算和树木吵一架。

云溪站在在一旁,面不改色,感叹说:“诶,要小心啊,熟透了的果实,就是容易掉下来,砸到人……人鱼。”

第39章

*

“叽咕叽咕……”

行走在丛林中, 一天到晚,都是这样虫蚁鸟兽叽叽咕咕呱呱的叫声。

农村也是这样。

云溪总是试图找出这里和农村的相似之处,大概因为, 动物在熟悉的地方,才会感到安全。

人也是动物,高级动物。

将这里的环境、植被、动物, 与她童年、少年时期生活过的农村生活结合起来, 会让她觉得, 她所遭受的一切, 也不是特别糟糕。

就当是回到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乡村生活。

只不过,这里看不见乡村的稻田菜地, 看不见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看不见躬耕劳作的农民,只有她一个人类,与兽人为伴, 与山林野兽为伴。

秋阳渐落,刮过的晚风裹挟了几分寒意。

走在回洞的路上,云溪望了眼天边的残阳。

残阳如血。

也很像小时候, 她和奶奶上山砍柴, 日落方归的画面。

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落叶丛中,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 草篓沉甸甸的,她背在背上,双肩勒出了一条深深的印痕。

她停下来,调整了一下, 往上提了一提。

下一秒,沧月就绕到她身前, 把她背在了背上。

那份重量和她身体的重量,瞬间都转移到了沧月的身上。

沧月背她,已经背得很习惯了。

小时候,被奶奶背在身后,她在背上感觉一颠一颠的,如今被人鱼背在背上,感觉是平平稳稳的。

“你累不累啊?”她抹了抹沧月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沧月:“咕噜咕噜。”

云溪说:“等待会儿到河边了,就下水吧。”

在水中背着自己,不会那么重。

虽然,自己这些重量,对沧月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

沧月却没有下水,哪怕看到了河流,她也是游走在河岸边,

或许是知道,她背上这个脆弱的人类怕冷。

“怎么偏偏就挑选了我求偶呢?”云溪在沧月的背上,再次发出感慨。

如果沧月的伴侣也是一条人鱼,那么,她们大概会一同徜徉在青山绿水间,想捕猎时便捕猎,想戏水时便戏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在她们的领地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无烦无恼。

虽然,她现在也看不出沧月有什么烦恼。

大概就是食物变少了一些?天气变冷了一些?

或许,等到将来某一天,她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不再回忆眷恋文明社会,不再思考人性与动物性,不再这么拧巴和纠结,而是活在当下的每一天。

不知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

回到了溶洞中,头一件事便是生火。

身上的水分一点点被火焰烘干,然后穿上毛茸茸的皮草,将草篓中的东西,拿出来归类。

蜂蜜需要密封保存,没有更多的仪器,就只能采取简单粗暴的挤压提取法,从蜂巢中挤出蜜液,先装入大贝壳中,然后从贝壳倒入到大蛋壳中。

沧月掏回来的蛋壳,又厚又大,云溪每次都是在蛋壳顶端五分之一处划开一个小口子,小心翼翼取下一圈完整的壳,倒出蛋液后,撕下里头的薄膜,然后拿到河边,加入草木灰水,清洗晾晒干净,就成了一个储水的罐子,顶端取下的那一圈壳也不丢,平时可以当个盖子,盖住。

不方便之处就是,不好固定摆放,底部需要固定支撑物,要么是石头围住,要么是在泥地里挖出一圈小坑。

储物洞中堆放的蛋壳,云溪都用石头围成一小圈,防止滚落。

蛋壳中,大多是需要密封保存的东西,比如蜂蜜、果酱。

这些东西放在进洞的洞口左手边,方便取用。

进洞的右手边,堆放着许多熏肉。她制作的熏肉架不大,那些鱼、野兔、狼獾、巨灰熊的肉,都是切片后再进行烟熏支撑。一小片一小片的,堆积了足足有半人高,共有三大堆,底下都铺着一层大树叶。

云溪和沧月的进食量都不算大,这些肉,应该够吃上两、三个月。

越过熏肉,堆放的是晒干的果干,野枣干、树莓干、黑莓干……还有番薯干,算是她们冬天里的点心,用来补充各种微量元素。

肉类和野果,几乎都是沧月捕猎、采摘而来的。

云溪采摘的速度不如沧月快,她更多的时候,都在进行熏制和切片晒干的工作。

再往里,堆放了一些番薯和兽蛋。

沧月很喜欢吃煎蛋,经常掏蛋带回来,云溪也存了一部分起来,放在储物洞里。

鸡蛋能放一个月左右,这些兽蛋……或许也差不多。

但她很担心会孵出小鸟、小蛇或者什么她不认识的小怪物来,因此储存得不多,并且,她打算下个月全给吃完。

除了这些食物,剩下还有很多草药,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草药才能最大程度上保持药性,就采用最朴素的晒干大法。

晒干后,分门别类堆放了一地。

近几个月,她和沧月都没受什么伤,最多就一些树枝、石头、藤蔓的刮刮蹭蹭。

每次不小心被刮伤,沧月看到她流血,都会过来,帮她舔一舔伤口,血很快就会止住。

她的手上、脚上还留了一些疤痕,她在河边,找到一种很像积雪草的圆形草叶子,捣碎涂抹在疤痕上。

这种草能加快伤口的愈合,也能淡化新鲜的疤痕,她囤积了很多。

只是,身体的疤痕,她可以用草药淡化,心理的创伤,她却只能交给时间。

余下的物品,便是从外面搬进来的工具、动物皮毛、柴火、香蒲叶、大树叶子。

从河狸那里偷来的木头,云溪存放在水洞那里。

那里还堆积了一些她捡来的木头、石头、藤蔓。

等冬天闲下来时,她打算尝试做几个木架,用来堆放这些物品。

云溪处理蜂蜜时,沧月立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看蜂蜜,又看看云溪,时不时咕噜一两声。

云溪切了一小块给她吃,她吞入了腹中,然后,又用那种眼巴巴的眼神看着云溪。

“不行,吃多了会蛀牙,我不会拔牙。”云溪拒绝让她吃更多。

她倒也不强求,咕噜了几声,跑去草篓边上,翻白天采摘的木蹄层孔菌和板栗。

她拿起木蹄层孔菌,咬进嘴中,又立刻吐了出来。

“那个不好吃的,听说吃起来像木塞,我用来点火的。”云溪处理完蜜液,洗了手后,开始处理这些菌类,“帮我搬到有火的地方,放那里烘干,然后我们洗板栗,晚上烤蜂蜜地瓜和蜂蜜板栗吃。”

明洞的石灶上,架着她从外面搬进来的三角熏肉架。

熏肉架因为长期遭受烟熏火燎,已经是黑漆漆一片。

云溪把木蹄层孔菌放在架子上,然后将石灶中的火柴抽走几根,调成小火,慢慢烘干,然后背上草篓,和沧月回到水潭边,洗去板栗上的灰尘泥土。

她用匕首在板栗底部划了一道小口子,剥开粟壳,慢慢去皮,递给沧月一颗金黄色的果肉,又给自己剥了一颗吃。

生板栗嚼在嘴中,“咯吱咯吱”地响,脆脆甜甜的,带着一股清香,淀粉含量极高。

夏天那会儿,它们被包裹在绿色的刺球中,看上去就和松球差不多的,没有看过板栗树的人,一定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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