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多抱着睡,说不定,之后就不会被经常吓到了。
她暂时放弃了探索丛林的想法,也不再想着去溶洞后方寻找可供栖息的山洞。
她现在,只想待在沧月的身边,寸步不离。
同时,她惦记着昨天在海边看到的怪像,有些担心会有海啸或是海底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那天之后,也没敢去海边玩。
云溪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彻底从恐惧的情绪中走出来。
恢复理智后,她开始收拾整理草篓中的东西。
弓箭有些磨损,可能需要重新制作一把,另外,还需要补充箭枝。
转念间,想到丛林里的那些庞然大物,云溪顿时不想折腾了。
她把弓箭放到了一边,拿出地图,在靠近东海岸线的丛林那里,画了个大大的“×”。
还有一摞一摞的树皮,简要记载了这些天她在丛林遇到的动植物。
云溪无心整理,也堆放在了一边。
徒步探索丛林之前,她就像一根紧绷着的弦,每天都过得忙忙碌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回来之后,她学着沧月那样,每天吃饱了就在水里玩,或是躺在石头上晒太阳。
无所事事,消磨时间。
日子过得很颓废,很麻木,但也很快乐。
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除了亲吻,沧月也喜欢和她一块坐在石头上,抱着她晒太阳。
有时候会聊聊天讲讲故事,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她们就这么安静地拥抱在一起。
她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一些。
就这么过了一周的时间,这一周,云溪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溶洞和溶洞口,她连丛林都不想踏入。
每日的食物也基本由沧月捕捉,云溪最多钓一钓鱼,摘一摘河边能吃的绿叶子。
一周后,云溪之前存储的,用来补充盐分的裙带菜消耗完毕。
她的食物,变得寡淡没有味道。
沧月想去海中采摘一些,云溪不让她去,还故意骗她说:“我现在不爱吃这种东西了。”
云溪还是有些会有海啸什么的自然灾害。
沧月又指了指大海的方向,说:“去玩?”
云溪最近不喜欢去丛林,她想带云溪去海边玩一玩。
她记得,云溪之前喜欢到处玩。
云溪还是摇摇头:“我现在也不爱去海边玩。”
话虽如此,但在这里,没有书籍,没有电子娱乐设备,又不干活,日复一日,待在一个地方,确实有些无聊。
于是,她做了一些玩具,和沧月一块玩。
她先是用山鸡毛,做了个鸡毛毽子踢着玩,沧月想学她的模样踢着玩,但沧月没有双腿,只有尾巴,只能用尾巴拍着玩。
云溪又用木片和木棍,做了个竹蜻蜓。
这个小玩意儿,用手一搓,松开,就能飞起来,旋转一会儿后,落下。
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玩的自制玩具。
这个不需要用到双腿,沧月显然也更喜欢玩这个,爱不释手。
云溪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双腿晃荡在水中。
沧月站在水中央,手中搓着竹蜻蜓,竹蜻蜓旋转着飞到半空中,一圈圈的旋转,像是水面荡开的一圈圈涟漪。沧月的视线跟随着竹蜻蜓,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尾巴在水里轻柔地摆动。竹蜻蜓落下时,她会迅速游过去伸出手接住它,温柔地抚摸它,然后,她会再次把它放在手中,用力一搓,让它在空中再次飞舞起来。
云溪看见,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
看着看着,云溪神情一变,脸上若有所思。
沧月搓竹蜻蜓的动作,让她联想到了搓绳子。
此前她一直都是用手揉搓绳子,现在看到了竹蜻蜓转动的模样,她忽然想到可以做个形状相似的纺锤,利用纺锤的自然垂力和圆心轴旋转带来的力,把纤维牵伸加捻,撮合成绳,一定比她徒手搓绳快上几倍。
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她做不出纺车,但可以做一个纺锤出来。
想通了这点,云溪一扫连日的颓丧,立刻行动起来,不断用木头试验,几天后,终于做出了一个纺锤。
用纺锤揉绳,不仅省时省力,还不伤手。
如果将来能发现棉花,甚至还能纺出线来。
云溪捏着纺锤,脸上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前些日子受挫的自信心一点点恢复过来。
她想,就算发现不了棉花,能找到类似羊毛一类的,不易断裂的动物毛发,应该也能纺出线来。有了线,就可以想办法织布,做衣服……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溪逐渐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此时,距离她探索丛林回来,已经过去了两周,她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忍受没有咸味的食物,长时间不补充盐分,人类的身体也受不了。
这段时间,云溪没有感受到周围的异动,便鼓起勇气,和沧月再次来到海边。
海洋浩渺无垠,天空辽阔无边,一切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海边不再有疯狂跳跃上岸的鱼,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也被一波波的潮水带回了海中。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海平面看着似乎降低了一些。
云溪带着沧月,走到往日她们经常待的那块礁石上去。
一人一人鱼趴在礁石的边缘,俯瞰海水。
往日,海水涨潮时,能淹没到整块礁石,退潮时,也会淹没到礁石的底部。
如今,礁石完□□.露在海平面上,海岸线远在百米之外。
她问沧月:“海里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沧月咕噜了一声,说:“不知道。”
这两周,她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交流更频繁,沧月也学会了更多的人类语言。
云溪:“你看过海里火山喷发吗?”
沧月问:“什么是‘火山喷发’?”
云溪:“就是海里会摇啊摇,晃啊晃,还有炽热的岩浆喷出,和海水接触,产生气泡和蒸汽,就像烧开水一样,海里很多动物都会瞬间被煮熟。”
沧月听得懵懵懂懂,问:“这样……煮熟的动物,好吃吗?”
云溪:……
“应该,好吃吧。”云溪迟疑道,接着一本正经说,“你要是在海里,也会被煮熟,吃不了其他动物。”
沧月点点头:“这样啊。”
和这个半懂半不懂的人鱼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云溪站了起来:“算了,你去摘点裙带菜回来,然后我们快点回去。”
沧月乖巧的应了声:“好的。”
她游去了海中,摆摆尾巴,消失在了海面上,云溪在海岸边等待,顺便捡一些礁石上附着的海蛎海螺,挖一些沙子里藏着的花蛤螃蟹,作为晚上的加餐。
这些海产品,同样可以补充盐分。
或许,也可以装一些海水带回去,煮开后,加入草木灰水过滤,然后提炼出盐来,只是不知道要装多少的海水。
海浪轻拍沙滩,卷起雪白的浪花,发出轻柔的涛声。
云溪直起身子,望了望日头,估摸着过去了十来分钟。
往常,这十来分钟,够沧月采摘一大把海草带回来,这次,云溪眺望海面,穷尽目光,迟迟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第72章
*
日渐西斜。
海上波浪, 起伏不定,云溪盯着渐渐染成金黄色的海浪,望眼欲穿, 心中暗暗后悔:不该让沧月下海采摘海草的,早知道,捡一些螃蟹和蛤蜊对付对付得了, 吃什么不是吃呢……
过了会儿, 她又想:还是尽快提炼海盐好了, 一次性炼多一些, 这样,她只需要用到海水就好, 不用沧月去海中冒险。
她忽然觉得,让沧月下海,是一种十分冒险行为。
虽然在神话故事中,人鱼就是生活在大海中的生物, 但海边的异象,总让她觉得心底不安。
云溪正提心吊胆,担心对方发生什么意外, 沧月便猝不及防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云溪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急忙从沙滩上跑过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了海岸线上。
冰凉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涌过来, 轻轻拍打她的脚踝,丝毫浇去她心中的躁意。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沧月从水中探出身子,手里抓着一大把裙带菜,游到云溪身前, 把脸颊凑到云溪面前,示意云溪亲一下:“喏。”
云溪愣了一秒, 没有亲上去,而是伸手捏着沧月的下巴,摆正她的脸,问:“喏什么喏?今天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没有得到云溪的亲吻,沧月的尾巴轻轻拍打了一下水面,咕噜了一声,磕磕巴巴说:“这里,没有这个草,我去远的地方摘。”
云溪:“附近这里没有裙带菜了吗?”
沧月摇头:“没找到。”
往常她就在附近的海里,随便薅,就能薅一大把。
云溪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可能是被附近的鱼吃完了吧,走吧,我们回去。”
这些海草都咸得要命,云溪每次只放一点点拌肉,消耗得很慢,因而沧月来采摘的次数也不算多,总不能是被她一个人吃完的吧……云溪决定把这口锅扣到海鱼身上去。
沧月从水里游上沙滩,长尾在沙滩上拖曳出一条长痕。
云溪接过裙带菜,甩干水,放到草篓中。
草篓里,还有被草绳五花大绑捆绑起来的、长得和螃蟹十分相似的硬壳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