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岛被美人鱼捡回家后 第136章

咆哮的熊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些。

见状,沧月知它胆怯,一股脑冲了过去,熊跑远了些,沧月担心还有其他动物偷袭,没有追赶,而是看着它跑出视线范围,消失在黑夜之中。

熊消失后,沧月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守在原地,等了会儿,等到尾巴结冰,才回到山洞口。

云溪在雪地里挖洞,打算挖出一个雪洞,掩埋这些食物,再想些办法,隔绝味道。

沧月尾巴拍地,拍碎冰块后,抱着自己的尾巴舔舐。

饿了十天半个月,身体消瘦无力,加上今天狩猎消耗了太多体力,她没有把握能打赢熊,只能依靠对峙和恐吓,吓退对方。

云溪又是盖雪,又是洒草木灰,又是铺烧过的焦炭,试图盖过食物的味道。

做完这些,云溪冷到全身不停地颤抖。

沧月把自己烘烤得暖乎乎,然后把冰凉的人类抱在怀里。

这一夜,她们倚偎在一起,裹着同一块兽皮,烤着火,守在洞口附近,一夜未睡,防止其他饥饿的野兽趁夜偷袭。

天亮时,云溪睡了一两个小时,醒来之后,她把一夜未眠的沧月赶去被窝睡觉。

接下的时间,她们打算轮流守夜,轮流休息。

放置了一夜的海水变得清澈透明,吃过了早饭,云溪将五分之四的海水倒入另一个容器中,剩余的海水舍弃。

然后准备一块透水的兽皮,放上一些木炭和砂石,作为过滤装置。

过滤后的海水倒入陶鼎中煮沸,随着温度升高,溶液蒸发,析出了白色颗粒。

这些白色颗粒只能算是粗盐,尝起来有苦味,吃多了对身体有害。

往这些粗盐中加入淡水,粗盐溶于水后,加入沉淀过后的草木灰水,然后继续放置沉淀,接着用兽皮过滤,最后再烧干析出的白色颗粒,就是纯度更高的盐。

耗费两天的时间,烧了许多柴火,做出来,只有小半碗左右。

制作出海盐,用以补充身体所需要的物质后,云溪再未这般劳心费神过。

身体寒冷,血液循环变慢,她整天都是一副睡不醒没精神的状态,且人类需要消耗能量维持体温恒定,比起沧月,她更不耐饿,淼淼也和她差不多。

为了节省食物,唯一的办法就是少动弹。

天寒地冻,人鱼体内的新陈代谢变慢,反而使得沧月没那么容易饥饿,只是也和云溪一样,整日都是一副困倦的模样。

山洞里,往往一只动物打了哈欠,其他两只也会跟着打个大大的哈欠。

除了提防驱赶半夜偷食的野兽,她们再未踏出山洞半步,每日轮流休息。

4月上旬,气候有所回温,但海洋比陆地升温慢些,气压差导致刚回温这些天风力尤其大,寒风呼呼地刮在身上,像是一把刀,对着人刮骨剔肉。

这段时间,另一座岛屿的人鱼并未过来夺取领地和食物,相反,某天沧月去海边时,还收到了其他人鱼捕猎到的一条海鱼,沧月回赠给它一只山鸡。

云溪不太明白这一伙人鱼对她们的接受度为什么会更高,此前逃难时遇到的那几伙,似乎没那么友善。

也许,沧月救的是它们的头领?目前云溪只能这般猜测。

气候一天比一天暖,直至4月底,霜雪逐渐融化,只是早晚气温较低,还容易结冰,但沧月已经能正常够外出狩猎。

随着积雪的融化,雪水几乎要淹了山洞,云溪连夜在洞口挖了一条沟渠,将积水引开。

5月1日那天,云溪再次听见了瀑布流淌的哗啦声响,沧月第一时间跳进水潭中,痛快地洗了个澡。

天气回温后,她们脱下了厚厚的皮毛,换上轻便一些的兽皮,去海边下渔网,放鱼篓。

云溪刚放好鱼篓,沧月忽然对天发出几声鸣叫,没一会儿,海的那边,远远传来了另一道高亢的鸣叫声,像是在回应沧月。

云溪揉了揉耳朵,问:“你和它们交朋友啦?”

沧月点头,兴奋地又叫了几声。

海的那边,陆陆续续传来了另一些人鱼的呼应。

云溪淡笑说:“交朋友好啊,等天再暖一些,我们去它们的岛上看看。”

她也渴望能交到一个朋友,但在这个世界,与她外表最相似的,除了沧月,就是森林里那些浑身是毛的猿猴。

那些猿猴还活在树上,不怎么下地活动,云溪想和它们交个朋友都够不着它们。

这条夜晚,吃过饭后,沧月就像去年那样,带着云溪来到海边,坐在礁石上,观看月色下那群人鱼的求偶和交.配。

夜晚的海风吹来,还有些凉意。

今年云溪没再看见海中那群会发光的生物,不知是去了别的地方?还是这一带的都死绝了?

许多动物没有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季,就此长眠不醒。

熬过来的动物,也不像人类那般“多愁善感”,只会延续生存和繁衍的本能。

云溪看着月光下那一□□尾的人鱼,没了去年的兴奋和激动,只是搓了搓胳膊,问沧月:“这是你们种族的什么仪式吗?还非要来月光下看一看。”

新的一年,第一次交尾,要在月下,要在海中,要在集体中,这真的不是人鱼族的某种古老仪式?

随即,云溪又想到沧月今年新交了人鱼朋友。

她忍不住向后缩了缩,问:“沧月,你应该不会把我拉过去,一块参加……那个仪式吧?”

她觉得,这么私密的事情,倒也不必去讲究什么仪式感……在山洞里,在水潭里,她都可以接受,但在群体里,尤其是一群人鱼里,她接受无能。

她还未兽化到可以坦然接受被围观。

沧月摇摇头,接着,甩了甩尾巴,对着月亮鸣叫了一声,把尾巴紧紧缠在了人类的腰上。

第102章

*

海面茫茫, 天低月近。

远处翻腾的人鱼,发出此起彼伏的鸣叫,宛如月圆之夜的狼嚎, 高亢悠远,在附近的海岸回荡。

鸣叫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鱼加入。

听说有些动物发.情的叫声,会引得同类一块发.情。

见沧月否认要带自己过去, 云溪又问:“那, 你会过去吗?”

她今年可是交到了人鱼朋友。

沧月还是摇头, 并开口说了句人话:“你, 不去,我, 不去。”

“喔。”云溪坐在高高的礁石之上,双腿来回晃荡,忽然也想仰头嗷呜几声。

人鱼的叫声,并不足以使人类发.情, 但她莫名感觉有点开心。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自己的腰,被粗韧有力的鱼尾巴一圈圈绞缠。

她伸手摸了摸鱼尾, 转过头看沧月。

心里没有半点排斥的心理, 哪怕知道了被鱼尾绞缠的含义,哪怕听懂了那些叫声的含义, 也生不出抗拒亲密的情绪。

如果这条人鱼有需要,她想,她会竭力提供帮助。

人类粗粝的掌心来回抚过鱼尾,沧月仰起头, 对着月亮,又发出了几声鸣叫。

她本就介于人和兽之间, 此时此刻,她在月光下,像头野兽那般,露出纤长的脖颈,发出高亢的鸣叫,毫不掩饰地释放求.欢信息,明艳的五官,沾了几分妖冶和野性。

人类的面孔,野兽的行径。

潮水一波波拍打着海岸,粗韧的鱼尾将云溪的腰缠得更紧了一些,咸湿的海风吹来了一股异香。

那是人鱼身上鼠尾草与海盐般的气息,每到发.情期,气味就会浓烈一些。

云溪望着沧月的侧脸,脑海浮现彼此交颈依偎,在水中翻滚缠绵的记忆。

“抱我回去。”她主动揽上沧月的脖颈,在沧月耳边道,“我不要在这里做那种事。”

沧月咕噜咕噜地松开了缠住人类的鱼尾,拦腰抱起人类,回到山洞中,把人类放在温暖的巢穴里,人类拉着她,一块躺下……

翌日醒来时,云溪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看了看身旁熟睡的沧月,心想,除了安抚猫咪似的抚摸身体,拍打尾巴根,下次,或许还可以试试剪掉指甲……

她对这事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好坏似乎没什么意义,云溪转而思考,这对生存有没有好处?

似乎……

没多大影响。

她想取悦对方,不再是出于讨好和依附的心理,就是单纯地……想让对方,感觉更舒服些。

云溪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弄得有些害臊,耳根不自觉地发烫热。

现在的她,不仅能够坦然以对,还从抗拒转为了主动。

云溪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耳根,心想,自己的适应能力算快还是慢?

没有其他人类可以作为对比,这个问题,想不出答案。

*

草木萌发,万物复苏。

整个五月,气温都在回暖,雨水增多,蛰虫苏醒,候鸟回归。

四月份的时候,云溪看到有一群候鸟提前返回,结果都被冻死了。

她想,这也算是一种自然淘汰,那群无法敏锐地感知到气候变化。

随着一群又一群的海鸟迁回,寂静的岛屿,重归热闹。

去年那群在山洞附近排泄了一堆粪的黑翅鸟,今年飞过这座岛屿的时候,又哗啦啦落下了一堆的鸟粪,“赠予”她们。

沧月看到后,气得尾巴直拍地,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去掏岛上的鸟蛋泄愤。

云溪咬咬牙,去清理那些难闻的鸟粪,还把淼淼抓了过来,让它刨土。

用沙土掩埋粪便是猫咪的习性,结果淼淼也嫌脏,没刨两下,就溜走了。

清理着清理着,云溪瞧见鸟粪中残留的一些固体颗粒物,心中一动。

她用树叶刮了刮鸟粪,刮出那些固体颗粒物,用水一浇,没有浇干净,她忍着恶心,用手抓起,放到水里洗了洗。

洗净的颗粒物躺在她的手心,她盯着看了会儿,忽然心潮澎湃。

一粒粒,椭圆形,金黄色的,像是野生的麦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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