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什么绳子?”杨骋一头问号。
时煊好像明白了: “你是说,让方敬勇方队,去查绳子?”
顾严点了右手手指,说对。
“哪里来的绳子?”时煊想了想,又问, “是你车上的吗?”
顾严又点手指。
时煊马上给方敬勇拨通了电话。
“方队,我是时煊。顾严……暂时还好,又醒了一阵儿。有个事儿,你们在他车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绳子。他说要查查绳子,可能跟袭击他们的人有关系。我也不清楚,但他这样说,一定有道理。好,麻烦了。”
挂了电话,顾严盯着时煊又开始转眼珠。
“怎么了?”时煊问, “还有话说?”
“时誉……”
“时誉没事。”其实时煊自己心里都悬着,还安慰顾严别担心人。
顾严虚弱的下一句话就要落气儿似的: “不要……告诉……”
时煊: “不告诉时誉?”
顾严: “我……”
时煊继续猜句子: “你是让我不要告诉时誉,你现在的情况?”
顾严点点手指。
时煊苦笑了一下: “你救他受这么重的伤,还不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时家的人,知恩图报,你都快搭上命了,还不告诉他?不可能。”
顾严叹气,扯得胸口疼。
这两兄弟还真是一点不像,一个啥都想瞒哥,一个什么都想直白的说。
罢了,随便吧。
杨骋倒是听明白了顾严的意思,拍拍时煊的肩,对顾严说: “我跟他说,我知道你想什么。”还冲他眨了只眼。
顾严有心反驳却无力说话,心说你劝他别告诉时誉是好,可别把不该说的全给说了就行。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便让顾严好好休息养神,离开了重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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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铺垫几个信息点
第30章
出院
雨还在下,时誉这一生中少见如此大雨,还彻头彻尾的下个没完。
浑身都动不了,身体不像自己的。
“时誉,我好冷。”
是顾严的声音。
“时誉,我好疼。”
我特么也疼。
“时誉,接住我。”
嗯?有点不对劲。
视野里灰扑扑的世界忽然变得色彩鲜艳,时誉伸手接住坠落的雨水。
啪€€€€
掌心绽开出一朵红色的水花。
啪€€€€啪啪€€€€
手上的花朵越来越多,最后把整个手掌都染成了血红色。
时誉抬头看,漫天血雨飞洒。
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从上空落下,时誉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接住。
“时誉。”
手里的东西张口说话,七窍渗血!
竟是顾严的头!
“啊€€€€”时誉吓得直接扔掉。
“为什么?”顾严的头咕噜噜在地上打转, “为什么扔我?为什么不救我?”
头颅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凝视着时誉。
“砰”的一声爆炸,变成了一滩血浆,热乎乎的扑了时誉一脸。
“顾严€€€€”时誉大呼,猝然睁眼,从噩梦中醒来。
戴郁薇拿着毛巾正在给时誉擦脸,惊喜地喊道: “醒了!醒了醒了!”
时誉眼前是两张熟悉的脸。
“薇薇姐?哥?”时誉嗓子干哑。
“快,水。”戴郁薇伸手,时煊快步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开水递给她。
戴郁薇接过,睨了他一眼,起身倒掉滚烫的热水,重新接了杯温水。
“你感觉怎样?脑袋疼不疼?手脚能不能动?胸口闷不?还有哪里不对劲?啊,对,叫医生,医生,王医生€€€€”
时誉看他哥语无伦次,然后又手忙脚乱的冲出门去了。
戴郁薇按下床头的呼叫器,把温水杯里插的吸管递到时誉嘴边: “先喝一点润润。”
时誉吞咽了两口,感觉嗓子没那么涩了。
“医院吗?”他问。
戴郁薇点头: “你昏睡了三天,你看你哥都快疯掉了。”
“三天吗?”时誉喃喃, “嘶€€€€”
他捂着头,眩晕感一瞬袭来,猛然清醒。
“我没死,顾严,顾严呢?”他左右转头。
戴郁薇把床摇了一点弧度起来。
这是个单人间病房,没有其他人在。
“顾严在哪儿?”时誉心急,失去意识前顾严满头,满身是血。就他这样都躺了三天,那顾严……
时誉不敢想下去,撑着床沿竟想起身下地。
“干嘛,你干嘛?躺下。”
时煊先一步进来,两步一跨把他给按回床上。
王医生和护士小姐姐跟在后面进了门。
翻眼皮,测血压,医生按压他身体各几处,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护士替他重新换了外伤的药。
时煊不放心,又把杨骋给喊了来。
好一番检查,最后确认没大问题,重新开药吃了。王医生又叮嘱后面注意补身体,外加多休息,住院再观察一周没问题的话,便能顺利出院了。
“哥,顾严呢?他在哪儿?他怎么样了?”王医生刚走,时誉就迫不及待的问。
时煊刚要说话,杨骋抢先一步开了口: “啊,那个,顾严没事,他比你运气好。你们送来医院的时候他就醒了,哪像你,昏迷了这么多天,你瞧你哥急的。看见王医生那几根头发吧?都是你哥给逼的,全掉没了。”
“不可能。”时誉说。
“怎么不可能?你哥多凶啊,跟悍匪似的,我们这层楼的小护士们都躲着他呢。”
“我是说顾严,我明明看见他流了那么多血,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时誉不信杨骋, “该不会……”
他想起刚刚做的噩梦。
“顾严,不会是,不会是……”那个字卡在嘴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点伤没有当然也不是了,外伤,皮外擦伤,你明白吗?流血多,那就是因为皮下血管破裂了,要不流血,可就是内伤了,内脏受损,那才吓人呢。”
“是这样吗?”
“当然呀。你知道我的吧,我是顾严医学院的师兄,你脚伤不是我负责的么?我骗你这小孩儿做什么。”杨骋草稿不打,说得条条有理。
“哥,顾严真没事吗?”时誉看向他一言不发的哥哥, “他要没事,怎么不见他人?”
“顾严……”
杨骋继续打断: “他出院了。”
时煊:……
杨骋: “对,住了三天,检查没什么大事,就出院了。”
时誉在自己床头找: “我手机呢?”
他和顾严跳车,车子坠毁,手机也跟着摔坏了。
时煊: “好好养着,等你出院时候再重新给你买一个。”
“我想给顾严打个电话。”至少也得跟人说句谢谢吧。
“他刚出院,也还没来得及办新电话呢。”杨骋接话接得快极了。
时煊瞥了他一眼,嘴角绷得直直的。
时誉没再继续问,似乎是信了。
这一趴算是把人糊弄过去了。
事后杨骋又单独叮嘱时煊: “你要让你弟弟报什么救命之恩的我不管,可眼下顾严伤势这么重,时誉要是知道肯定过意不去,也一定想着要去看他,对顾严养伤不太好,他现在需要静,心静。所以我建议你,你要说,最好是等顾严养好了伤,你再想怎么跟你弟弟说吧。”